大魔頭：從煉製飛僵開始 第603章 被詛咒的天才

  聽著耳邊部落長老冷漠中夾雜著些許鄙夷的聲音，名為薩爾的黑發少年低下頭咬了咬牙，沉默地將纏滿繃帶的粗糙手掌從驗魔石上收了回來。

  明明都已經那麽努力了啊……可終究還是不行麽。

  薩爾腳步異常沉重地從神聖的祭壇上走下，他始終沒有抬頭，卻仿佛依舊能夠感受到周圍族人毫不掩飾的嘲諷視線。

  這些視線是如此的灼熱和辛辣。

  甚至比起他常去幫忙的鐵匠大叔的熔爐間還要難以忍受，聚集在一起簡直讓人有種要被融化和燒焦的錯覺。

  “哼，被森林之神厭棄的廢物，也妄圖參加獵人途徑的荒野試煉？區區三段魔力值，笑死人了，真是自取其辱！”

  “快滾下去吧，還磨蹭什麽！別耽誤了其他試煉者進場！滾下去，薩爾！”

  “沒錯，趕緊滾下去，別丟人現眼了！”

  “嘖嘖嘖，你們瞧瞧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絕對是在博取大家的同情吧，我怎麽感覺自己快要吐了！”

  祭壇之下，幾個年輕而強壯的少年，赤膊著上身，正在起哄，不斷倒豎著大拇指，同時得意揚揚地伸展著手臂上水牛皮一般堅韌的肌肉線條。

  他們不是跟薩爾有什麽深仇大怨。

  只是想通過這種貶低弱小的方式，襯托自己的強大和驕傲，順便向附近看台上幾個身段纖細苗條，面容嬌媚的少女獻媚取寵罷了。

  而與此同時，那幾個在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少女，高嶺部落的明珠，雖說臉上並未對薩爾表露出什麽異色，很是平淡的樣子，但私底下卻一樣在竊竊私語地談論著。

  “哎，說起來有些好玩，大家還記得嗎，艾美小時候偷偷喜歡過薩爾呢，給他送過一份情書，我想問問你現在還喜歡嗎？”

  一個綁著雙馬尾的嬌小少女說完，伸手促狹地戳了戳身邊一個大胸脯女孩的柔軟腰肢，惹來對方一陣嬌嗔地嬉笑。

  “別鬧，那是小時候不懂事而已，當時薩爾是我們部落獵人隊長的兒子，長得又很英俊，天賦又好，我不信你們以前沒有喜歡過他！”

  名叫艾美的女孩用手肘推了雙馬尾少女一下，緊接著眼神略有複雜地看著落寞離場的黑發少年，感慨道：

  “要不是納瓦隊長為了給妻子治病，射殺了受森林之神眷顧的白駝鹿，還用鹿角入藥，觸怒了神靈，想來以薩爾的天賦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幅境地吧！”

  “薩爾說起來真的有點可惜，我經常見到他天不亮就起來修煉了，他每天都要擔水繞著高嶺群山奔跑，就是為了澆灌沿途花草，結果終究還是沒有等來森林之神的赦罪。”

  “喲喲喲，看來我們的小艾美對薩爾舊情複燃，一直都在悄悄關注著他呢！這要是讓你的愛慕者們知道了，薩爾可就慘咯！”雙馬尾少女依舊在沒心沒肺地嬉笑著。

  直到祭壇上主持試煉的長老猛地一杵權杖，大喊一聲“肅靜”，場上才重歸寂靜，只剩下了其他試煉者登上祭壇時的腳步聲。

  ……

  高嶺部落掌握著獵人途徑的超凡傳承，並且會通過一場荒野試煉來遴選適合的傳承者，年滿十六歲的少年少女們，只要魔力值達到五段以上，即可參與荒野試煉。

  若是得以通過這場荒野試煉，就能夠踏上超凡之路，得到神靈的賜福，正式成為獵人途徑的超凡者，同時掌握製作超凡陷阱、鍛煉鷹眼視力和馴化超凡野獸等一系列能力。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與薩爾無關了，他冥冥之中受到了一位神祇的厭棄。

  森林之中的超凡魔力將不響應他的召喚。

    即便強行通過呼吸法吸收到體內，魔力也會像沙漏一樣滲透出去，這對渴望走上獵人途徑的超凡者來說是致命的。

  就連他勉強維持的三段魔力值，都是在河谷、溪流、沼澤等森林之神的權柄影響較小的地方，一點一滴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

  只可惜高嶺部落已經在群山森林之中定居了多年，四周到處都是一望無際的森林，在這裡森林之神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

  脫離了森林之神，簡直就像是魚兒脫離了水源一樣，薩爾現如今就是這條淒慘的小魚，他為自己的處境，感到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和窒息！

  “啊！！！”

  薩爾行屍走肉一般行走在山道上，心中的燥鬱和壓抑讓他仰天嘶吼起來，驚走了附近樹冠上棲息的一大群林鳥。

  他開始沿著山道向著另外一座較為低矮的山頭奔跑，即使胸膛和手臂被沿途的灌木荊棘所劃傷也毫無痛苦之色。

  直到薩爾終於攀登到了那座山頭的頂峰，見到一株大榕樹下兩座黃土壘砌成的墳塋，他好似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一般，踉蹌著滑跪到左邊那座墳墓之前。

  他抱著墓碑涕泗橫流，哭得泣不成聲，好似要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

  “娘，薩爾又來看您了，對不起，我終究沒有辦法成為超凡者，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啊。”

  薩爾在這片無人的地方徹底暴露出了虛弱和狼狽的一面，連勉強維持的體面都徹底失去了。

  他發瘋似的用拳頭在地上捶打，斑駁的血跡隱隱透過肮髒的繃帶滲了出來，滴答滴答地融進墳墓前的泥土中。

  而墓碑上一個黑發女人的畫像始終溫婉平靜地注視著薩爾，透著知性的氣息。

  她就是薩爾的母親，與高嶺部落普遍野性的女子不同。

  薩爾的母親據說來自群山外的一座人族大城，她有著一張略顯蒼白而娟美的臉龐，宛如一束即將凋零的白櫻花。

  為了留住這份美好，薩爾的父親，身為高級獵人的納瓦隊長毅然獵殺了森林之神的愛寵，受神眷顧的白駝鹿。

  薩爾因此得以享受到有母親照料陪伴的幸福童年，可卻沒想到被森林之神詛咒的命運也接踵而至。

  最終一輩子與野獸打交道的父親因為冒犯了森林之神，葬身超凡野獸之口，母親也在喪夫之痛和對薩爾的愧疚之中，受到雙重打擊，舊病複發，死去了。

  薩爾曾經嘗試過各種方法向森林之神贖罪，但無論怎麽做都像是一廂情願。

  而最諷刺的是，造成這一切的森林之神，卻因為降下神罰，顯露神跡，反而在群山之中威名日盛，信徒愈發虔誠了。

  “桀桀桀，小鬼，看來你現在很需要一點幫助啊？”

  就在這時，空曠的山頂之上，一個詭異而霸道的聲音幽幽響起。

  霎時間整座森林都籠罩在一股無形的場域之中。

  風聲，鳥叫聲，昆蟲振翅聲，盡皆消失，萬籟俱寂，這座森林之中從未有過這樣的安靜的時刻，靜，太靜了，靜得讓人感到可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