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從李陽的安排,在醫院大門等待陳希衍道長的到來。
原本的靈氣勘探計劃中,陳希衍並沒有直接參與,而是坐鎮於青城山,以面對各項突發事件。
官方的速度很快,聽說李陽是要救人,陳希衍一點報酬沒敢,立馬買好機票,從青城山出發到達陽平市機場後,又安排專門的直升飛機接送。
在王書桓撥打電話的三小時後,直升飛機槳翼的旋轉聲已經在陽平市中心醫院的上空響起。
在陽平市中心醫院的病人和家屬紛紛仰頭猜測是什麽大人物,這麽大的排場,竟然動用了直升機專門接送。
看到下直升機的竟然是一位身穿道袍的矍鑠道長時,更是不可思議。
陳希衍來得急,根本沒時間更換道袍,在王書桓的帶領下快步趕往病房。
目前華國的先天李陽將其大約分為四類:根法系,劍仙系,內丹系,旁門系。
根法系難修,不過一修成就是老大,攻伐護道養生兼顧。
劍仙系重攻伐,內丹系重養生護道,旁門系則是五花八門,但基本比不上前三類。
“仙道貴生,無量渡人,李真人,別來無恙!”
見到李陽,陳希衍搖搖拱手,步伐十分穩健。
借用劍籙突破先天,算是是旁門先天,雖然不如內丹先天一樣可以獲得大量壽元,但是陳希衍依舊有返老還童的端倪,遠遠觀之彷佛四十多歲的壯年。
李陽起身還禮,兩人算是老朋友了,聽李陽講完朱靈的病症後,陳希衍皺起了眉頭。
“聽李真人描述,確實像是魂鬼邪術,待我仔細查看一番。”
這是單人間的豪華VIP病房,只有朱靈一個病人。
陳希衍走進病房,對著病床上的朱靈又是號脈又是查看眼瞼,隨後掏出一塊木牌念了一些古怪的咒語後,面色越來越難看。
“李真人,情況有些棘手,容我先設法壇。”
茅山術中,“驅邪治鬼”、“召喚鬼神”首先便要“設壇”。
陳希衍以一張長方台蓋上紅色繡花緞製質地台布,上設“香案”。
案上用瓷碗一個,內盛小米三分之一,通靈符一道,香三柱,黃紙四張。
陳希衍身穿“法袍”,手持桃木劍,一手拿著鈴鐺,面向東站。點燃香燭之後,又從袋子中拿出一張長方形的“黃表紙”,
李陽看得驚奇,就這幾個步驟,他已經看到了小時候英叔電影中的不少影子。
陳希衍神色莊重,剛拿出來的“黃表紙”上是空白的。只見陳希衍口中以奇怪的語調迅速低語
“天清地靈,兵隨印轉,將逐令行,弟子陳希衍奉茅山祖師敕令,拜請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急調陰兵陰將,火速前往陽平醫院捉拿小鬼,速速領令,火速奉行,茅山祖師敕令。”
誦畢,陳希衍用手指在“黃表紙符”上凌空虛畫了一圈之後,將“黃表紙符”拿到香火上一經接觸,只見“黃表紙符”經香火接觸後的一點火頭,自動的在“黃表紙符”上遊走,
似一顆“火屑”所形成的筆,很快的在“黃表紙符”上寫出幾道複雜而分明的線條。
陳希衍隨即再將香案上白瓷碗中的小米,噴灑在“黃表紙”上。,那小米一碰到“黃表紙”上頓時冒起火光。
這時,陳希衍將“黃表紙”用手在朱靈的額頭上一按,“黃表紙”直接貼在了朱靈額頭上。
隨即,陳希衍再口含清水,向貼在朱靈額頭上的“黃表紙”噴去。
這時,“黃表紙”上竟然漸漸地顯現了幾個模模糊糊的血紅色“鬼臉”,鬼臉足有五張,像是小孩,每一張鬼臉的眼睛都在流血。
“弟子陳希衍拜請中方五鬼姚碧松,北方五鬼林敬忠,西方五鬼蔡子良,南方五鬼張子貴,東方五鬼陳貴先,速收陰兵陰將歸法壇。”
陳希衍面色大變,念動咒語後急忙從朱靈額頭上揭下黃表紙。
肉眼可見的,黃表紙揭下以後,朱靈身上的黑色小手印竟然開始逐漸褪去。
李陽目瞪口呆,他之前還以為那些法壇之類東西只是茅山為了噱頭搞出來的形式,不曾想真的有東西。
陳希衍面色極為難看:“李真人,不打擾善信休息,我們出去聊吧。”
一出病房,陳希衍便怒容滿面:“李真人,不知道是誰煉得如此傷天害理的鬼法,而且一煉就是五隻,就不怕天雷滾滾,遭到報應!”
在李陽的印象裡,陳希衍和鄭昭元兩個老道一向都是你好我好的慈祥老者形象,這還是李陽第一次看陳希衍如此的怒發衝冠。
“這應該是緬甸東南亞一帶的一個名為溫戈的降頭師做的。”
陳希衍冷哼一聲:“那些番邦小民,學了點我天朝的皮毛,如此肆無忌憚,實在該殺!”
聽到老陳一改好好先生,變得殺意沸騰,李陽也不禁好奇:“不知道朱靈身上中的是什麽邪術?我竟然也探查不出來。”
“具體邪術難以判斷,不過其中一項是養鬼之術。”“我茅山有過一支脈,名為陰山派,其源頭在湘西一帶,前身就是茅山法。它結合了當地巫術,融合了“閭山、茅山、普庵”等諸派的改良,集合鬼術、妖術、蠱術等的精華,形成了陰山法。
這陰山派的陰山法一度稱為陰法中最強,此人的養鬼之術和陰山法有幾分相似,但卻遠遠比不上陰山法。”
陳希衍的話中帶著幾分倨傲,李陽也聽說過陰山法的大名,這確實在古代輝煌過一段時間。
在道教中,一般法脈奉請的是雷祖等擁有正法的神仙,而陰山派一直都以供奉陰山法主、鬼力大王、盤古大帝為主,
其法重陰,以令旗調兵遣將,宗門有、**、衝開、調魂、驅魂、鎖魂等法術,養鬼在陰山法中只是小術。
李陽想起,當初和池彥泓聊天的時候,池彥泓還特別強調過,陰山派乃是五鬼術法運用的鼻祖,因為其宗門法術太過霸道直接,曾一度遭受到其他宗派和朝廷的排斥,稱其為邪法。
到了現代,羅天大醮的時候官方曾經在湘西一帶尋找過,尋覓無果,很有可能已經失傳。
“不過他養的不是一般的鬼,而是嬰鬼,主要材料是未出生的嬰兒,這些嬰兒魂魄並不成形,只有飄飄渺渺一點真靈,將6個月的嬰兒從母親腹中剖出,輔以秘法邪汙困住嬰兒的真靈,加以折磨鞭打方可成型。”
“這種嬰靈天生就帶有未出世為人的怨氣,被邪汙困住無法消散怨氣越來越盛,每日必須啖以女性血肉,更是愈發嗜血暴戾。”
聽到李陽以陰神出竅都沒有探查到所謂的嬰靈,陳希衍先是驚歎於李陽竟然已經修成了陰神,隨後解釋道:
“李真人有所不知,這嬰靈三魂不全,七魄混沌,和普通的神魂不一樣,平時寄居在宿主的神魂中,找是找不到的,必須得用秘法將她從宿主的神魂中逼出來才會顯形。”
“而且……”陳希衍語氣有些遲疑,將那張黃表符紙遞給李陽:“這五隻嬰靈似乎與裡面那位善信有血緣關系?”
“這種嬰靈對於生母的怨恨非常人所能想像,隱藏的更深,更難以察覺,一旦遇到生母幾乎都會啖盡其血肉,裡面那位善信竟然可以活到現在?!”
李陽思考片刻,據老板娘所說朱靈確實墮過幾次胎,又想起了她的妹妹,恍然道:“這五隻嬰靈應該是她的妹妹朱慧的,當時在一間停屍房,她妹妹的屍體詭異的被撕扯成了碎片。”
陳希衍點點頭:“難怪,這五隻嬰靈已經啖盡了生母血肉,怨氣稍稍有所化解,又盯上了有同樣血脈的人,所以裡面那位善信才可以存活到現在。”
李陽聽後也不禁怒發衝冠,對未出世的孩子下手,他們先是被母親拋棄,而後再被邪法折磨,怪不得一直好好先生的陳希衍也如此暴怒。
拔除嬰靈後,朱靈在李陽的幫助下,中午時便悠悠醒轉。
知道是李陽和陳希衍救了自己,朱靈忙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想要跪拜。
“不必,一些前因後果我已經跟你說明了,處置權也應當交到你的身上。”
李陽語氣平淡,在朱靈的病床前,將那張封有五個嬰靈的黃表符紙拿了出來。
“這應該算是你的外甥?外甥女?也是造成你現在境遇的罪魁禍首。”
“現在有兩種選項,一是直接由陳希衍道長做法,將這嬰靈直接滅殺,二是先留下,陳希衍道長正在學習一種超度的法壇儀式,可能可以超度這些可憐的嬰靈。”
聽到這小小的符紙裡面竟然是自己妹妹未出世的五個孩子,朱靈眼睛一紅,差點就要哭出來。
李陽繼續說道:“陳希衍道長說,他研習的超度法壇估摸需要一個月左右時間,如果留下來,這五隻嬰靈必須以你的精血供養,連續供養一月,雖然有符表限制,但至少會減少你十年的陽壽。”
“我要將她們留下來,等待超度!”
李陽還未說完,朱靈便直截了當的答道。而後淒苦一笑:“抱歉,又給李真人你添麻煩了。”
“你身體的不適應該早就發生了,為什麽一直不說?”李陽語氣有些微怒。
朱靈只是低下頭,:“對……對不起,你們對我太好了,我從來,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我不想麻煩你們。”
看著朱靈輕微抽動的肩膀,李陽終是不忍再說重話,將黃表符紙給了朱靈。
出了房間,李陽現在有些懷疑,那個**師一脈是否還有余孽?那日在日月大廈時,這個**師絲毫沒有動用過關於嬰靈的術法。
養來嬰靈肯定不是白白養的,絕壁有目的。
正和陳希衍商量著如何追查,前面醫院的急診部突然傳出喧囂吵鬧聲。
王書桓氣喘籲籲的來找李陽:
“李真人,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李陽和陳希衍聞聲趕往。
整個市醫院的急診部,擠滿了病人,現場吵作一團,所有的醫生手忙腳亂。
李陽掀開一個病人的床單,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黑色小手印。
外面救護車的聲音連綿未斷,陸續有身上爬滿黑色小手印的病人被送往市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