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眉縣第一醫院。搗鼓了許久,李陽坐在醫院外的長廊椅子上,捏著一根木簽搖頭晃腦:
“等閑騎馬著鞭來,半有憂危半有財,似火方燒頭上屋,天教一雨蕩殃災”
“道長,這是什麽意思?”旁邊年輕的小護士興致勃勃的開口詢問道。
李陽身穿病服,撇了她一眼:“善信,你想問什麽?”
“嗯……問姻緣吧,道長可以算算我什麽時候才能找到男朋友嗎?”
“此簽為下簽,卦象顯示善信你太過善良,姻緣不利,很容易被人欺騙,尤其要提防身邊那些看似純良的好人。”
李陽語氣鄭重,聽得小姑娘一愣一愣的,表情緊張了起來。
“道長,那我該怎麽辦,你可以幫幫我嗎?”
“這樣,把手伸出來,貧道再為伱看看手相。”
“哦”
“道長……看手相需要這樣嗎?”
過了一會,小護士臉色微紅,白嫩青蔥的小手正被兩隻狼爪翻來覆去的揉捏。
“善信要相信貧道,弄疼你了是嗎,來,貧道幫你揉揉……”
兩分鍾後,小護士才面色潮紅的縮回了手,聲音輕若蚊呐。
“……道長怎麽樣,看出來了嗎?”
“善信你的手相很白……不是,你的手相很好,姻緣線雖然有波折,但終歸會順風順水,是個富貴命。”
“對了,本次服務收費80,善信您看是微信還是現金。”
“嗯?道長你不是說免費借簽的嗎?”
“解簽免費,看手相80。”
李陽揚揚眉毛,打開微信收款碼,露出了奸商的微笑。
對面一個看報紙的中年男人聽得面皮直抽抽。走到旁邊的主治醫生終於看不下去,上前打斷了兩人:
“354病房的李陽先生嗎,你怎麽出來了,你的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嗯?這麽快的嗎?我都有點舍不得這裡了……。”
主治醫生一邊寫著記錄本,一邊翻了個白眼。
呵呵,你丫當然舍不得了,醫院那麽幾個水靈的護士,手都被你摸遍了,再不走醫院就要被投訴了。
現在她看李陽的眼神恨不得兩個鞋拔子踹他臉上。
看出了醫生的嫌棄,李陽不為所動,遺憾的簽下出院單。
無量天尊,他也不想在醫院開業務啊,可是池彥泓一到醫院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醒。
兩人的醫藥帳單全掛他頭上了,不忽悠這些未諳人事的小護士,他丫連醫藥費都付不起了。
嗯,我給池彥泓墊付的醫藥費是按銀行利息還是高利貸利息計算呢?…算了,看在幾天交情,就不用利滾利滾利計算複利了。
不過就算利滾利也窮不了她吧?這小妮子好像是個富婆來著……
主治醫生看他眼珠子亂轉,就知道這個小神棍沒憋好屁。
一周前醫院接到從石洋村轉過來的兩個病人,X光機一拍片,他人都傻了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躺著的兩人都應該是屍體才對。
女的多處骨折,內髒出血。男的更你丫離譜,全身的肌肉壞死萎縮,滋滋噴血,跟個血人似的。
可就是這樣,兩人愣是不死,尤其這個李陽,不到兩天,全身肌肉全部愈合,現在都可以調戲小護士了。
簽完報告,主治醫生往院內走去,一個星期讓李陽起死回生,他的醫術已經在醫院出名了,院長等著他交報告呢。
簽完單子,李陽沒有回病房,反而坐在長椅上曬起了太陽。
過了一會,眼看有些人還是沒有動作。
李陽長歎一聲,起身伸了個懶腰,坐到了對面看報紙的男人身邊。
“大哥,混哪的,你已經偷窺我幾天了,我這馬上出院,就算是癡漢也要開始推進劇情了吧?”
邢建軍面皮一顫。
醫院的人不少,男女老少各有特色,但他身在其中,卻是毫不起眼。
不起眼,這是他最大的氣質。路人化的臉,路人化的身材,路人化的裝扮。
這樣的人在社會,往往是邊緣人物,好在他的職業不太一般。邢建軍四十多歲,已經幹了十多年的便衣。跟蹤、盯梢、監視、反扒等等任務幹了快千百次,從來沒有被發現過。
但想到這個道士傳言裡的神奇,邢建軍馬上釋然了。
“不愧是白雲山的李陽道長,眉縣刑警大隊副隊長邢建軍見過真人。”
邢建軍放下報紙,手裡拿出一張證件。
李陽笑眯眯的看著他,也不說話,等待邢建軍的下文。
“非常抱歉以這樣的方式來接觸你,只是對於您這樣的存在我們警局還沒有經驗。”
“哦,我什麽存在?”
“石洋村拐賣案件中,昏迷的祁勇已經醒過來了,他向我們說明了一些情況。”
說到這,邢建軍抬眼望了李陽一眼,李陽仍舊是風清雲淡的表情。
“石洋村?你們不是已經找到那個宣寶道長了嗎?”
李陽不緊不慢的拿過行建軍手裡的報紙,在手中折疊。
“那是我們的工作疏忽,李道長,對於嫌疑犯口中的能擋子彈的金光,我想找您了解一下情況。”
“金光,什麽金光?”
“就是你為了救幾個被拐賣女生使用的奇特的……道術?”邢建軍也不知該怎麽定義,隻好先稱呼為道術。
“什麽拯救拐賣女孩,我不清楚這些。”
“道長,可是根據幾個女生和犯人的口供顯示……”
“那是他們的事,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道士,遵規守紀,每天就賣賣門票,解解簽罷了。”
李陽將手裡的報紙疊成了二十公分的方塊狀,言語不緊不慢。
邢建軍微微皺眉:“道長,有道是俠以武亂禁,在如今法治社會,道長你的本事讓一些人很不放心。”
邢建軍死死盯著李陽,以往對付這種年輕人只需要一點威勢和凌厲的目光就足以使對面就范。
“邢隊長,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我也無意擾亂社會安寧,他們放不放心跟我沒關系。”
“我只能跟你保證,非特殊情況,我不會在公眾場合顯露本事。”
沒有承認什麽,也沒否認什麽,李陽將折好的報紙扔到椅子外露的拐角處。
“這樣嗎,我知道了……”邢建軍目光沉思,他多日觀察,本意也只是過來提個醒而已。
畢竟是法治社會,能擋住霰彈槍,邢建軍不認為能擋住他們的正規槍械。
他看到李陽隨手扔下的方塊報紙,剛想撿起,李陽立馬放聲製止。
“別動,那是貧道的藝術傑作,動了賠償500”
邢建軍:“?”
李陽也不解釋,說完後抱著簽筒溜達著回病房了。
“我要上去照顧我的朋友,邢隊長隨意。”
搖搖頭,感歎李陽的奇怪,邢建軍進入醫院叫上幾個同樣在盯梢的同事準備撤離。
走到走廊時,突然發現那邊圍了許多人。
靠近一看,剛剛被李陽揩油的小護士捂著額頭坐在地上。
旁邊的人將她扶了起來,議論紛紛
“這小護士好運氣,剛好這裡有張疊起來的報紙,不然說不定得破相。”
“誰說不是呢,還好額頭是撞到報紙上,也不知道誰疊的這個報紙……”
邢建軍望了望地上被疊成方塊的報紙,抬頭看向李陽的病房窗戶,眉頭緊皺
三樓,李陽打開病房門時,發現池彥泓已經醒來,表情清冷的坐在病床上。
看見李陽進來,小道姑展顏一笑:
“李道友,這醫院護士的手,倒是挺好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