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李陽腳步都有些虛浮,池彥泓急忙上去扶住他的手臂。
“下面情況怎麽樣?”
“洞裡別有乾坤,四通八達,更有無邊血氣聯通整個山體,我和它對拚了兩記,它已經被我驚走了。”
李陽心有余悸的搖搖頭,站穩身形後,喚出月精輪。
此時的月精輪似被血汙,表面暗淡無光,少了許多空靈飄渺的意味。
“走吧,我們先出去,那家夥接連受創,短時間裡掀不起什麽大風浪了。”
池彥泓收回自己的金色圓輪,發現圓輪表面同樣神物晦暗,需要花費許多時間重新祭煉。
外邊的鄭連長和高淼已經等候許久,荷槍實彈的士兵看見兩人出來,神色一喜。
李陽搖了搖頭,道:“它已經順著地脈遁走,這次被我驚走,再想對付它就難上加難了。”
鄭連長歎了口氣,峨眉山走了這麽一個東西,天知道還要惹出多大的亂子。
“不知道兩位真人還有沒有關於它的其他信息?”旁邊的一個科研人員開口問道。
“它沒有實體,通身為一道血光,且速度極快,能吞噬腐蝕天地間一切生機之物。”
“你們可以暫且稱呼它為血魔。”
李陽開口,算是定下了血魔的名稱。
“這次我和池道友損失不少,接下來會在峨眉山金頂閉關一段時間,你們先沿著地脈探查它的蹤跡,找到後前來通知我。”
李陽轉手遞給鄭連長一張物料清單表,並讓他派人到白雲山取些東西過來。
一切交接妥當,李陽帶著池彥泓,直上峨眉金頂。
兩人選擇了修心台的位置打坐調息,李陽快速布下陣法,聚攏靈氣,如此過了一天一夜,被汙的月精輪和金色圓輪才重新恢復光彩。
白雲山的一級靈米全部被送了過來,用作兩人的修煉之用。
吃過午飯,李陽和池彥泓正欲打坐修煉,鄭連長卻帶上來一個僧人。
這個老和尚氣血充盈,根骨強健,已經隱隱摸到了啟靈的境界。
李陽看得眼熟:“你是之前報國寺賣我188同心鎖那個黑心主持?”
常真倒是老神在在,一點尷尬的感覺都沒有:“善哉,沒想到李真人還記得老衲。”
“怎麽,同心鎖滯銷了?”
“李真人此言差矣,老衲也是當日看出了李真人神光內斂,絕非俗人,所以以此跟李真人結個緣分。”
李陽仔細打量常真的老臉,發現這家夥眼帶笑意,越看越像一隻老狐狸。
“常真禪師特意找到我們軍方,說知道一些關於血魔的事情。”眼看兩人之前認識,鄭連長從中插話道。
常真點點頭,隨即表情古怪的從懷裡拿出一本經書:“我原本以為寺內的傳說都只是妄語,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麽個東西在。”
隨即常真開始講起峨眉山佛教興起的起源:
“峨眉山寶地自從漢代起即有道教流傳,是道教的“洞天福地”之一,稱“第七洞天”。
到了晉代,我教才開始傳入峨眉,修建寺廟,弘揚佛法,此後較長時間處於佛道並存的局面,峨眉山梵刹宮觀交錯其間,僧人、道士競相發展。但也一直處於道強佛衰的局面。
一直到了明代末期,佛教開始興盛鼎盛,道教逐漸衰落。而後從入清一直到現代,峨眉山已經是羽士絕蹤,全山皆為佛寺,道教在峨眉山僅存部分遺跡。如先前和李真人有過衝突的東嶽觀。”
李陽聞言為之一愣,對上了池彥泓古怪的眼神。。
明末清初?先前玉清觀遭劫,蟆頤山跳僵,都有牽扯這個時間點。
甚至包括李陽推斷的靈氣真正絕跡,道法不現,也是在這個時期。
常真老和尚見李陽表情怪異,接著說道:
“據現代和州志歷史考究,談及峨眉山佛教歷史興盛是由於明太祖朱元璋微時曾為皇覺寺僧,對佛教本有好感,曾敕封寶曇和尚為國師,洪武初,遣師來峨眉山重建鐵瓦殿,這也是峨眉佛教興盛之始。”
“而後一直到了萬歷年間,神宗朱翊鈞禦題“聖壽萬年寺”額於白水普賢寺,後又妙峰福登禪師募化,潞安沈王捐資數千金,鑄造金頂銅殿,我教自此在峨眉山長盛不衰。”
常真伸手指向李陽背後的金殿,言語間滿是滄桑。
“那這跟血魔有什麽關系?”池彥泓開口問道。
“池真人勿急。”
“我先前也認為峨眉佛教大興是因為諸般歷史原因,但後來我年輕時曾聽當時的老住持講過,明末時期,我佛教興盛其中還有很多道教的支持。”
“有傳言,蜀川山脈有一處血穴,內有無邊陰邪惡氣,後張獻忠入川之時,殺孽過重,擾亂蜀川氣機,血穴的位置也暴露在峨眉山,引來群魔環伺。
有一魔頭遁入血穴,無人可製,後道教天師出手鎮鎖。但魔頭連接血穴,難以誅滅,隻好暫且剝離羈押,後來經道教天師與我派商議,在峨眉山大建寺廟,用無上佛法來壓製淨化血穴。”
常真禪師隨即雙手合十,悲憫的念了一聲佛號。
李陽聽的一愣一愣的。
旁邊的鄭連長也表情古怪,換做以前,他只會認為常真是在蠱惑人心,編造些神怪志異故事。
鄭連長又想起先前龍虎山的張妙法說過些話,一些東西和常真所說居然不謀而合?
李陽暗自思索。血穴,應該就是自己入的洞窟,但是靈氣寂滅數百年,所謂的血穴威力已經大打折扣,只是有些陰邪氣息。
“常真禪師說的,有什麽根據嗎?”
“這個倒是沒有,我也是聽我師傅當故事說的。”
常真面上表情一松,又恢復了那副老神在在的嘴臉。
“但是對應趙連長所說,有些東西怕也不是空穴來風。若李真人需要煉魔,我教必定鼎力支持。”
靈氣複蘇,自然不只是道教青城山在有動作,之前佛教五台山也搞了個祈福法會,常真在上金頂會見李陽之時,就已經和鄭連長通過消息了。送走常真禪師,李陽隻覺一個頭兩個大。
“蜀川的地脈走向複雜,峨眉山,螺髻山,西嶺雪山多處地脈相連,它被迫放棄了峨眉血穴,遁入地脈,卻也就此沒有拘束,等它蟄伏恢復過來,這種連天師出手都解決不了的老陰逼,真的是自己可以對付的嗎?”
李陽心念一動,月精輪複回歸眉心處蘊養。
李陽細細感受了峨眉山的靈氣,雖然血魔已經遁走,但是峨眉山的靈氣濃度還是沒有恢復過來。
這家夥能隱於地脈,汙染靈氣強化自己,伱丫簡直是所有修行人的天敵。
“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麽對血魔如此緊張了。”李陽輕語:“而且現在你和我都傷過它,這家夥不像是能講道理既往不咎的樣子啊……”
池彥泓望見李陽神情,瞬間明了李陽在思考什麽,笑了笑:“怎麽,我們的李真人也怕了?”
“那倒也不至於,至少現在來說,單對單鬥法,我不懼它,就是這東西能汙人法寶的能力,著實有點惡心人。”
李陽挺直了胸膛,從他入種道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是整個修行界跨檔的第一人,要是他也懼怕血魔,那就真的完犢子了。
池彥泓聞言臉上也有些凝重:“說到底我們的法寶階級都太低,我的金色圓輪還沒開始外煉,你的月精輪畢竟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而且月炁偏向清靈斬魔,自身滌蕩邪汙的能力並不出眾。”
李陽知道池彥泓話中的意思,現階段想要對付血魔,必須要找到其他的兵器,或者兩人的法寶更上一層樓。
“算了,既然遁入地脈,先讓地質局和官方頭疼去吧……”
峨眉山靈氣雖然被血魔影響衰落,但也和白雲山相差不多,兩人隨即在峨眉金頂靜修。
這峨眉金頂海拔處於雲海之上,沒有雲層遮蓋,修煉根法會快上一些。
入夜時,李陽調出月精輪。
月精輪已經被他重新用月炁洗練了一遍,重新恢復光華。
“兩個根法現在再次進階需要的經驗點陡然提升到了五萬,想短時間再進階不太現實。既然如此想要提升實力,只有修煉道術。”
李陽定下了自己接下來的基調,道術中五雷術的那些個五現在還沒有頭緒,只能先將禦劍術外煉的後三步修成。
後三步依次是篆紋,養器,銘神。
所謂篆紋,顧名思義,就是在月精輪上刻下靈紋,靈紋一共108道,暗合周天之數,這些靈紋是隨著玉蟾食炁法一同傳承下來的月紋,每一道都古樸玄奇異常。
一旦108道月紋篆紋成功,月精輪的殺傷力將會提升一大截,而且這108道月紋自成體系,全部刻下後能蘊生蕩魔偉力,李陽再跟血魔對戰,月精輪便可以抵擋住血魔的汙穢。
李陽聚精會神,天邊月華湧動於月精輪周邊,化作一道道古樸的清亮紋路落於月精輪上。
月紋的篆刻是水磨工夫,沒有半點捷徑可言,而且月紋一旦刻下,就無法更改,必須得慎之又慎。
隨著月紋的落下,月精輪愈發神妙超然。
池彥泓豔羨的看著李陽祭煉月精輪,她的金色圓輪還在內煉階段,還要些時日才能開始外煉。
好在她外煉的材料倒是不需要自己尋找,這也是池彥泓跟李陽鎮守峨眉山對官方提出的要求之一。
——
青城山上,自齊乾漱閉關已經十天有余,其余道士望向齊乾漱閉關方向眼中半是豔羨半是向往。
只要跨出那一步,那麽就徹底蛻凡,壽過兩百,並且可以生出許多玄奇偉力。
為什麽現在青城山這麽拉跨,就是因為你丫的全真正一許多道法都需要有先天的境界才能夠施展。
像比如上清茅山派的符籙,不到先天你根本畫不出來,祖師爺留下來的東西也發揮不出最大的威力。
譬如吳蓬當日對尊者使出的雷符,如果吳蓬有先天的修為,可以灌輸靈氣,那麽尊者絕對不敢硬接。
一日吃過晚齋,鄭昭元前往陳希衍修煉處拜訪。
這兩人一個全真,一個正一,都是啟靈的境界,因為種種原因,比較交好。
陳希衍望見鄭昭元,苦笑一聲,明白了這位朋友的來意
鄭昭元眼露悲戚:“北帝天蓬派的吳蓬前兩日也宣布閉關了,看他的勢頭,應該是想搶在齊乾漱之前成為先天。”
陳希衍點點頭:“吳道友在青城山十三啟靈中本來就是年紀最小的,年輕氣盛,加上峨眉山之行有所觸動,這次破境倒也是意料之中。”
青城山十三啟靈照樣有個三六九等,像吳蓬齊乾漱這種年紀不大,修為高深並且觸摸到先天門檻的自然是第一等。
而其余的或是年紀尚淺,或是別有機遇,或是根骨上佳,都是有望先天之人。
而他鄭昭元和陳希衍都是年齡偏大,又根骨一般的人。
在以往正常的現代,根骨什麽的都是扯淡,一點用都沒有,但是靈氣一複蘇,根骨的作用就大了去了。
比如鄭昭元為什麽在峨眉山上要傳高淼真法,就是高淼的根骨頗為罕見,讓老人動了愛才之心。
陳希衍和鄭昭元,都是屬於那種無望先天的人,所以兩人在青城山上出力頗多,要知道道門自古以來對於傳承都是看得極重,但這兩人,將門內的陣法符籙各種傳承悉數交給了官方。
他們所求,不過一個道而已!
“青城山一月,齊乾漱道友和吳蓬道友已經先後望得先天,也不知我們這種俗人何時能窺得蛻凡之機。”
兩人相視而坐,互相交換門內經文。
全真正一兩派的傳承頗有不同,兩人打破隔閡互相借鑒,在兩派眼中無疑是壞了規矩,可是現在有官方壓著,兩人又只求先天,其他人也不好說什麽。
“你上次給我的經文我頗有些疑義,關於貴派說的靈丹還轉……”
香爐煙霧繚繞,兩位老道言辭激烈,既是辯道又是求道。
就在這是,門外突然有驚動,人言喧囂,打攪了兩人的思緒。
鄭昭元推開房門,揪住一個四處亂竄表情激動的道童
“怎麽回事?道門清淨地,怎能如此喧嘩。”
“鄭老修行,齊道長他,他出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