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他察覺危險,以替身下山,誘得暗中之人露出行跡,可天人分神,要想將其抓住還是太難。
而且經歷這一次之後,恐怕對方也更加謹慎,不會這麽容易上當了。
“至少知道了危險來源,這也是收獲。”
當日秦無涯之劍意驚動了無數的人,在兩人皆離開後不久,就有各路高手前來一探究竟,不過,以他們的修為根本就看不出什麽來。
李世安也趕了過來,此戰發生在王都附近,他猜測或為顧元清所為,來到現場,他便感覺到一縷縷尚未完全潰散的魔氣痕跡,見到此狀,他眉頭一皺。
四周查看了一圈,就回了王都,在王都住待了兩日就去了北泉山。
他見了顧元清,問了那晚之事。
顧元清則問起了秦無涯。
李世安心中疑惑,說道:“秦無涯大半年前便消失無影,說是遊歷天下,尋求突破之機,前些時日才忽然回了王都,難道這件事情與他有關?”
顧元清道:“他已不再是他,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他之所求與大乾王朝無關,只是小心一二便可,若是你碰到了也就不要理會,尋常道火境修士也非他對手。”
李世安心中一震。
秦無涯自那日之後,便消失無影。
顧元清也未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他的道火境界的修行逐漸到了圓滿之境,距離鑄就神台越來越近。
但鑄就神台的材料卻依舊還差不少,浮遊界還是太過貧瘠,同時有些材料並非尋常人能夠辨別和找到。
他喚來李世安和季岱,承諾若是他二人能尋來清單上其他物品,他願傳授神台修行之法。
這兩人皆是大喜,當日便下了山。
兩個月後,兩人再次回轉北泉山時,果真帶來了幾樣來,可依舊還是太少,雖說鑄就神台也並非需要一蹴而得,可只是鑄就神台根基這一步都還是不夠。
顧元清便將注意力落在了靈墟門上。
這一日,他再截取了一部分香火之力,雕刻了傀儡大陣以留存寄托神念,以自天釣道蘊幻化誘餌所領悟的幻化之術,凝聚了一具香火分身,再以空間手段隔離,帶著不少封印了手段的玉牌下了北泉山。
此具分身一路直向靈墟門而去。
踏浪逐波,進了歸墟島,顧元清直接奔向靈霄山。
即便這是分身,可要避開普通人的耳目也是非常簡單,一路上行,並無一人發現他的蹤跡。
此山甚為巍峨,高達數千丈,直入雲霄。
顧元清一路上行,便看到了靈墟門弟子,也看到了曾在北泉山上被自己斬斷一臂的秦栢鈞。
不過此時的他早已未將其放在心上,只看了一眼,便漠然繼續上山。
到得半山處,忽然感覺一陣異樣。
“此山中也有陣法!”
但他未有停留,繼續向上,正如章玄林可以毫不忌諱的進入北泉山,顧元清也未在意此山中是否有陣法,章玄林還是分神,而顧元清來此的只不過是一縷神念罷了,就算折損也沒多少影響。
未有片刻,就見一人老者擋在前方,喝道:“閣下何人,為何擅闖我靈墟門禁地?”
顧元清淡淡說道:“顧元清前來拜山,還請靈墟門的鄺同義道友出來一見?”
在靈墟門中,顧元清隻認識鄺同義,同時,不論是紀青雲還是章玄林到北泉山來,都是他陪同,說明此人在靈墟門的地位也不一般。
這老者神色陡變:“顧元清?是你,伱竟敢來靈霄山?”
顧元清微笑道:“有何不敢?你靈墟門既然可以來我北泉山,怎麽難道我就不能來你靈墟門了?”
老者驚怒道:“顧元清,閣下未免欺人太甚!”他的聲音極大,直接傳入山頂而去。
顧元清淡然道:“欺人太甚的從來不是我,而是你們靈墟門,敝人好端端的在山中清修,是你們三番五次地找上門來,怎麽我才來一次,你就受不了?”
老者身上道火騰騰而起,似隨時要出手,可隨著顧元清一步步前行,他卻只是不斷的往後退卻。
人的名樹的影,連老祖和上界來人,接連折在顧元清手中,他們對顧元清的忌憚遠遠超過任何人,因為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手持焚天塔的紀青雲之強大。
片刻之後,靈霄山中,數名道火境修士接踵而至。
鄺同義來得極快,在這山中,他的修為已是最高,他掠上前去,神情凝重,沉聲道:“顧道友,敢問你來我靈墟門所為何事?”
顧元清手中,一張紙飄了出去,說道:“此清單上物品,每樣十斛,敝人與靈墟門之恩怨自此一筆勾銷。”鄺同義接過一看,臉色微變的道:“你這是要突破神台境?”
突破神台?其他幾人對視一眼,在他們想來,顧元清之修為應早已在道火之上才對,若不然老祖和上界來人如何會不是其對手?
顧元清淡淡道:“這你不用管,我隻問單子上的東西,便不再計較與靈墟門之前恩怨,爾等甚至也可在我北泉山腳下修行。這靈霄山的靈氣,若是以往可說是修行聖地,但現在,在我看來嘛,呵,不值一提。”
鄺同義鄭重的道:“顧公子當應該知道,在此界突破神台所帶來的後果,難道你真想帶著此界域,一同沉入魔域之中?”
顧元清皺眉:“這不是你考慮的事情,我自有辦法,再說了,你靈墟門的老祖紀青雲不也是在此界域中突破神台的嗎?”
鄺同義忽然想到天門令或許是落入了顧元清之手,又將要說的話給憋了回去。
旁邊一老者從鄺同義手中拿過單子一瞧,大聲道:“鄺師兄,何必與他多說,若是在北泉山我們不敢去招惹,可竟然敢獨自闖入我靈霄山上,也未免太不將我等放在眼裡,他也不過是道火境修士,憑我山中陣法,合我幾人之力,難道還拿不下他?”
顧元清輕笑:“是嗎?誰給你的自信?”話語聲中,一根繩索飛出。
這老者神色陡變,迅速後退,同時捏動印決想操縱此繩,可是,此繩已經過顧元清的祭煉,在他的操縱之時,其他人的印決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其他的人或揮出虛空大手印,或催動道火以兵器攔截,但都絲毫沒有用處。
眨眼之間,就將這老者捆了起來。
顧元清抬手召回,隨後一枚玉牌懸浮空中,青山之意牢牢將之鎮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渾天繩再次懸浮空中,似隨時都要飛出。
在場之人皆是神色驚怒,一中年婦人大喝向山頂之上傳聲:“起陣!”
下一刻,顧元清就覺有壓力傳來,但他並不慌張,一枚青銅令牌飛出,這山中陣法便瞬間停止運轉。
而山頂之上陣法核心之旁,一位垂暮老者一口鮮血噴出,卻是被陣法所反噬。
“天門令!”
三位已鼓動真元隨時就要動手的人臉色慘白。
天門令便是山中陣法之核心令牌,現在別說以陣法去困住顧元清,甚至還要擔心顧元清操縱陣法困住他們。
天門令和渾天繩皆為靈墟門鎮壓此界底蘊之物,可現在這些東西反倒都在了顧元清手中,這靈霄山瞬間主客易手,反倒是成了顧元清的主場所在。
其他的手段且不說,就憑此二物,此地的人無一是其對手。
“你們還有什麽手段,大可用來,若是確能勝過顧某,我轉頭就走!”顧元清語氣平淡,既然來了靈墟門,豈會不準備齊全。
這些東西,上次他去王都時並未帶上,是因為那具分身只是誘餌,也是第一次使用,所以帶在身上的都是一次性消耗用品,就算丟了也不可惜。
這一次就不同了,幾月來,曾多次試驗這分身,他有自信即便再次遇到那天人分神,就算依舊不敵,也可憑借天釣之法,將這些寶物全部帶回山去。
聽到顧元清的話,有人氣得發抖,可連拚命的話也不敢再說,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這時候,山下又來了一人,卻是靈墟門的宗主宮道賢,她看到被鎮壓的老者神色一滯,身上氣機升騰,遙遙攔在後面。
顧元清回頭看了一眼,便沒放在心上,只是道胎境的宗師而已,不值一提。
鄺同義深呼吸一口氣:“東西可以給你,但是這些天材地寶,此界甚少,我靈霄山內淵沒有這麽多。”
“鄺師兄!”左側的灰衣男子出聲。
鄺同義抬手道:“老祖不在,這山中便是我說了算。”
顧元清淡淡道:“那就都拿來即可。”
“陳師弟,張師妹,你二人去庫房取來。”鄺同義將這一張紙遞了過去。
這二人一咬牙,接過紙來,不甘的看了顧元清一眼,向山上而去。
鄺同義沉聲道:“希望閣下剛才的話,說到做到。”
顧元清平淡的道:“敝人不是靈墟門,言出無悔,只是靈墟門以後行事莫要招惹到我便可。”
鄺同義沉默,他知道顧元清此話指的是什麽,過了片刻,他又咬牙問道:“敢問我靈墟門青雲老祖和上界宗主……”
顧元清冷冷打斷:“不要得寸進尺。”
稍遠處,宮道賢神色複雜,身為李妙萱的師尊,她知道些許事情,未想當初一個被囚禁於山中的元士,今日竟然成了靈墟門都不得不低頭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