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廷烈道:“前輩,我知你非魔龍界之人,但終歸是人族,天下人族皆是一家人,此時人族與魔窟之戰越演越烈,外有妖族虎視眈眈,可說是危在旦夕,還請前輩念在同為人族的情分上,出手相助。”顧元清語氣淡然:“蘭廷烈,我當日放你,確實是念在數十萬人族安危的份上,但此界人族本與我無關,你就不要再多說了。天人聖殿數次無故強請,我還沒找他們算帳,伱要是再敢多言,就休怪我對你也不客氣,現在你也無須庇護蘭亭城了,我若殺你可沒那麽多講究。”
“前輩,但天人聖殿……”蘭廷烈神色微微一變,還要再說。
顧元清揮手一掌,無形氣勁凝為掌印凌空拍去。
此時的顧元清可不比往日,自身就是神台五重,可與神台八重一戰,本身比蘭廷烈神台七重的實力還要高上一籌,再加上北泉山的力量,蘭廷烈哪裡抵擋得住。
即便只是隨手一掌,可蘭廷烈催動護身法寶,即便奮力抵擋,也猶如斷線了的風箏,倒射數百丈後才穩住身形。
北泉山的緩緩虛化,就要消失。
遠處一道遁光飛速而來。
“顧道友且慢!”
卻是那天微神將公孫遂。
但顧元清並不理會,眨眼之間,北泉山隱沒虛空之中,和此界之人,並沒有什麽好談的。
公孫遂一襲青衣,腳下一柄黑色長槍,他停在了蘭廷烈身前。
“公孫大人,在下有負重托了。”蘭廷烈神色苦澀。
公孫遂皺眉凝視北泉山的位置片刻,才說道:“這不怪你,當初不知這位道友並非此界中人,言語之中有些冒犯,怕是對我天人聖殿有些誤會。”
話語之後,公孫遂又上前三百丈,遙遙拱手道:“顧道友,還請出來一緒,以前我等不知細情,有所冒犯,在下在此給你賠罪。”
過了片刻,未聽見回復,公孫遂又道:“道友,你該明白,所謂唇亡齒寒,你既來了魔龍域中,那便與我此域人族息息相關,我人族若是倒了,你想隱居此地也是麻煩不斷,天下人族是一家,你當初能為蘭亭城放了蘭亭烈,說明也是顧念情分,心系人族之人……”
顧元清淡漠的看著外面,這些都不過是場面話,天人聖殿最終的目的是讓他出山相助,這根本就不可能,浮遊界還有界爭,他也尚需時間修行,所以也沒什麽好談的。
北泉山再次回歸浮遊界內。
顧元清又以洞虛天瞳和觀山之術一看此界狀況,並無異樣之後,他便再次進入天梯之內。
每日刷一些獎勵已經成為日常,同時,他還借大乾王朝之手,換來不少修行所需之物,再加上斜月界五人儲物袋內的東西,他手中物資越發豐富,已是滿足神台境界所需。
唯一所需的只有時間而已!
大乾西北海域之外,海島之上。
王宇馳終於等回了商隊返還。
“你是說陳正峰、童躍飛、白向輝三人立下了道堂,傳法天下,所受的都是北泉山顧元清之令?”王宇馳問道。
“回大人,正是如此,這件事情人人皆知,每隔半年,真武高階便可道堂聽道,而道胎之上的修士,就可常駐道胎修行,得到神台九重高人指點。”一名道胎修為的中年男子躬身說道。
“那顧元清真的只有三十余歲?”
“至少傳言之中確實如此,十五年前,當時的他只是顧家庶子,父母早亡,修為不過元士之境,不知為何事去了北泉山,從此就一飛衝天,現在不論是大乾還是大周國,有不少人都供奉著他的長生牌位,言道其乃謫仙人,來浮遊界中便如是下凡歷練,拯救世人。”
……
又問了一陣,王宇馳神色越發凝重,他拿出一瓶丹藥和一本秘籍丟了過去,說道:“你下去吧,若我還有問題再喚你過來。”
男子眼神一亮,雙手接過,連連道謝:“多謝大人,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小人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王宇馳站在山頂,凝視通天碑上榜首顧元清的名字。
“果然是出了事情,只是這怎麽可能?與我同來的幾人,皆是斜月界中各自家族有名的高手,手中底牌重重,即便是我也不敢說能穩穩將之拿下,而顧元清他半年前不過神台七重,怎會將這三人拿下的?還有白劍飛、紀淵二人,他們並無我玄光鏡,怕是也遭了毒手。”
王宇馳神色陰沉起來。
“看來真如父親和白家家主所說,這顧元清成了此次界爭的心腹大患!短短時日成為神台八重,按照這樣的進度,九十年後只怕在虛天境上也會走得很遠!”
“這顧元清不知我等會跨界而來,在天梯之上,他也定然不會想著去隱藏修為,也就是說他此時應該真的只有神台八重,能將陳、童幾家拿下或許是憑借的別的手段。
不行,我必須得想辦法,趁著他真實修為尚不及我,有些手段還可以用,若等他到了虛天境,就算站在我面前,我也拿他沒辦法。”
“他現在未來尋我,或許也是顧忌我的修為。通天碑降臨十余年,界域已經穩固,我又無破界梭這等異寶,現在想離開此界都做不到,若真到他突破虛天境之後,我就成了甕中之鱉,任人宰割,怕是界爭都等不到。”念及此處,緊迫之感油然而生,他傳音道:“郝德揚,來山上見我。”
片刻之後,剛才那中年男子迅速到了山上。
“大人,您還有什麽吩咐?”
“我要你再跑一趟乾國。”
“啊?”郝德揚驚愕,好不容易回來,現在得了丹藥和秘籍,正想著修行,根本就不想再出去。
“怎麽?不願意?”王宇馳話語一冷,蕭瑟殺意頓時將郝德揚籠罩。
郝德揚連忙道:“怎會不願意,能幫大人做事情,是小人的福分。”
王宇馳道:“這就好,你帶些靠得住的人手去大乾,給我拿回顧元清的生辰八字,取他之毛發或者所用之物回來便可。”
郝德揚頓時哭喪著臉:“大人,那顧元清身在北泉山,十數也未曾下山過,根本就見不到,他這等人物,小人哪能存他身邊取回東西。”
王宇馳眉頭輕皺,片刻後才說道:“他是大乾顧家的人,那你就從顧家想辦法,不行的話,你就取他的生辰八字和顧家人之血帶回來。”
郝德揚還是為難:“大人,小人不過道胎修為,若換成十年之前還算不錯,但現在,那奉天城內高手叢叢,小人根本就沒辦法啊。”
王宇馳眉頭一豎,語氣森冷:“既然如此,要你有何用!”
郝德揚心中一涼,背上冒出冷汗,眼前這人可不是好處的,就在這座山上,當初的彭長瑞也算與自己齊名的道胎高手,可一句言語冒犯,舉家上下再無一個活口。
他連忙跪倒在地,咬牙道:“大人放心,小人這就出發,定然想盡一切辦法為你取回東西。”
王宇馳輕哼一聲,指尖之上一滴鮮血冒出,他捏訣畫印,割出一縷神魂於其中,此鮮血綻放青光。
他一揮手,這一滴鮮血就沒入王宇馳神庭之中。
此時他才淡淡說道:“你只有八個月時間,八個月後,若無我解開此印,只需呼吸之間便會神魂俱滅,這乃是我王家獨門手法追魂印,你也可以嘗試讓其他人幫你解一下,但我要提醒你,此印中有我神魂印記,只要稍稍觸動,我便可以知道,屆時,後果如何,不用我多說吧?”
郝德揚額頭上冷汗顆顆滑落,連忙表態:“小人不敢,萬萬不敢背叛大人。”
“你知道就好,放心,我這人賞罰分明,只要你帶回了東西,我親手助你成就神台,這樣的機會多少人求都求不來。”
……
北泉山中。
顧元清正在觀山之中,忽然心神微跳,他心念一閃而逝。
“這是有人要算計於我?”
他將自己敵人名字一一在心中捋了一遍。
“這裡面只有四個可能,一是章玄林,但他在修行界內,他傳我功法,我放他回去,臨走之前還送焚天塔結下善緣,他應該也不會找我麻煩。”
二是遁入魔域的那不知名天人,這有可能。
三便是天人聖殿,他們現在知道了我北泉山依舊在原地,只怕賊心未死。
最後一個,便是此界遊蕩在外的王宇馳,他雖只有神台九重,但可能有異寶測算天機,也不可不防!”
顧元清仔細琢磨,雖未完全確定到底是誰,但憑借心神感應,最傾向還是第四個可能,畢竟其他的都在界外,有通天碑籠罩,暫時應該很難找麻煩。
他輕笑一聲:“我還沒來找你麻煩,你倒要自己尋上門來?”
他並不畏懼,只是擔心波及自己兒子,便將這北泉山籠罩的界域之內,再次搜尋了一遍,特別是王都之中,不敢有半點遺漏。
此時,並未發現異況,但既有道心示警,他便也將之放在了心上,若真出了事情,那便悔之晚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