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谷主。」
朱絳臻點點頭,同林玥瑀進到谷中,早就得知消息的眾人連忙放下手中的事物,齊刷刷的跪倒在地,齊聲說道:
「恭迎谷主回谷。」
林玥瑀掃視一圈,卻發現少了一人,林玥瑀問道:
「虞翎師姐呢?」
一名清俊的男子答道:
「虞翎師姐去藥山採藥了。」
朱絳臻傳一小童去藥山將虞翎喚來,不久,一名身穿翠綠抹胸長裙,頭簪桃花流蘇金步搖的女子趾高氣昂的走了過來,說道:
「喲!我瞧是誰回來了,原來是小師妹啊!」
林玥瑀眼神一冷,厲聲喝道:
「放肆!這位是谷主,竟敢無禮!」
虞翎側頭撥弄著桃花流蘇金步搖,嬌笑道:
「嗤!我堂堂虞翎居然要向一個比我輩分低的小師妹跪下嗎?」
朱絳臻淡淡地說道:
「青師姐比你的輩分還要高,也向我敬禮,難道你要說,你比青師姐的輩分還要高嗎?」
青菡是崇武谷中除卻朱絳臻位階最高的弟子,武功精強,除了朱絳臻和前谷主之外,無人能敵,虞翎冷汗直流,看見青菡低頭跪在朱絳臻面前,只好雙膝點地道:
「參見谷主。」
朱絳臻點點頭,回頭對林玥瑀說道:
「帶我去見師父吧!」
林玥瑀點點頭,領著朱絳臻往前谷主的住處也是靈堂,朱絳臻走進靈堂,解下眼上的絲綢,望著栩栩如生的遺像,不禁淚流滿面,內心悲痛欲絕,當年容國公府沒落,前谷主見朱絳臻天資聰穎,便收其為徒,這麼多年來視如己出,將其收為唯一的關門弟子,傳授一身武藝,而朱絳臻也不負期望,自創玫瑰銀蝶刀和琉璃刀法,修練五行之術,今日師父過世,朱絳臻豈能不傷心?
朱絳臻跪在遺像前,不斷的磕頭,說道:
「師父,弟子來晚了,沒能見到您最後一面,甚是抱歉。」
朱絳臻不斷磕頭,頭都磕出了殷紅的鮮血,林玥瑀趕忙攔住他,道:
「谷主,不要再磕了,您看,都磕出血來了。」
朱絳臻拭了拭淚,站起身,對遺像行了一禮,走進內堂,古色古香的檜木家具古樸典雅,朱絳臻觸景生情,眼淚撲簌簌的落下,林玥瑀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在一旁撫著她的背,朱絳臻在一個茶几上發現了一封信,信中寫道:
「我徒絳臻
最近覺得身體越來越不利索,一開始是練拳會喘,接著走路也會喘,最後竟下不了床,我覺得我快不行了,便將谷主令交給玥瑀,讓她去尋妳,回來繼承谷主之位,我將一切都交給妳,包括我的住所和武器,有一對青玉玲瓏扇,是我最珍惜的武器,交給妳,切記要注意虞翎那丫頭,她可能會不服妳。
師 書」
朱絳臻讀完信,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滑落,淚如泉湧,但朱絳臻也敏銳地察覺到,師父這症狀不像是生病,似是被人抽乾了力氣,典型的慢性毒症狀。朱絳臻問道:
「玥瑀,師父生病時是誰送的藥?」
林玥瑀思索了一下,答道:
「藥都是虞翎師姊熬的,藥都是紫才端給師父的。」
朱絳臻蹙了蹙眉,說道:
「師父的藥碗呢?」
林玥瑀從毅旁的櫃子中取出一個厚重的白瓷碗,朱絳臻接過來細細的聞,問道:
「師父平時喝藥的藥方呢?」
林玥瑀道:
「這可能要去問問虞翎師姊了。」
朱絳臻點點頭,來到位於藥山旁的百草軒,扣了扣門,虞翎走了出來,語帶愧疚地說道:
「谷主,很抱歉妳回來時我對妳不敬,虞翎深感抱歉。我剛才不過是試探你罷了,請不要放在心上。」
說罷就要跪下,朱絳臻趕緊將她扶起,問道:
「我聽玥瑀說,師父的藥方皆是妳熬的,妳能寫給我嗎?」
虞翎爽快的答應了,回到屋內寫了一帖藥方遞給朱絳臻,朱絳臻道謝完便轉身回到前谷主的內堂,仔細研究起藥方來,卻發現在嗅聞時多了一味藥材,朱絳臻蹙眉道:
「這藥方沒問題,倒是藥渣中多了一味藥。」
林玥瑀不懂藥石之術,問道:
「這多出的一味藥,有什麼影響麼?」
朱絳臻蹙眉道:
「這多出的一味藥,是丁香,與藥方中的鬱金相剋,會產生一種慢性毒素,會導致心悸、意識模糊、容易疲憊、四肢麻痺,最後氣絕身亡。」
林玥瑀到抽一口涼氣,說道:
「這麼說來,師父是被人害死的?」
朱絳臻點點頭,說道:
「不錯,且是位精通藥石之術的人下手的。」
二人對視一眼,齊聲道:
「虞翎師姐!」
兩人飛奔來到百草軒,虞翎將他們請進去,展示她新研發的藥方,朱絳臻卻無心在那上面,她單刀直入的問道:
「虞師姐,你有在師父的藥湯中加入丁香嗎?」
虞翎側過頭,清麗的容顏露出驚訝的神色,說道:
「師妹你莫不是糊塗了吧?我藥方中含有鬱金這味藥,這丁香與鬱金相剋,會產生毒素,我再糊塗也不會犯如此荒唐的錯誤啊!怎麼,師父的藥湯中難道有這味藥材嗎?」
朱絳臻微微側過頭,問道:
「師姐,在你熬藥這段期間,有人來打擾你嗎?」
虞翎想了想,說道:
「這倒沒有,但我有一段時間生了病,我請藍韞代為熬藥。」
朱絳臻和林玥瑀對視了一眼,看來,是藍韞出了問題。
兩人來到藍韞的住處,藍韞正在澆花,鵝黃色的抹胸襦裙,脖子間戴著一條珍珠項圈,未戴釵環,見到朱絳臻連忙跪下道
「參見谷主。」
朱絳臻冷聲問道:
「藍韞,你有沒有在師父的藥湯中加丁香?」
藍韞側過頭,驚訝道:
「谷主,您這話是何意?」
朱絳臻厲聲道:
「說實話!」
藍韞輕輕一笑,說道:
「你想聽原因嗎?」
朱絳臻素手一揮,抽出頭上蝶口銜玉步搖中的匕首,抵在藍韞的咽喉處,冷聲道:
「說!」
藍韞側頭撥了撥秀髮,嘆了口氣,說道:
「我從小拜前谷主為師,他將我教得很好,但我有一天,出外遊走時,卻意外聽到我的父親是被師父殺害的,我心中燃起復仇的火焰,因此,在虞翎師姐請我代為熬藥時,我便在其中添入丁香,使師父中毒而死。」
朱絳臻聽罷,嘆了口氣,說道:
「你可知當時你父親死時是何時?」
藍韞恨恨地道:
「自然知!是天聖元年酉時。」
「而你知當時師父在哪兒?」
「自然是在殺我父親了!」
朱絳臻嘆了口氣,說道:
「不,當時他正和我父親相談甚歡,正收我為徒,你聽到的,是師父的弟弟,張毅紋所做,他因為你父親貪汙,害了許多百姓,因此為民除害。」
藍韞聽完失聲痛哭,原來自己報錯仇了,朱絳臻遞出一顆黑黝黝的丹藥,說道:
「你是想一顆丹要結束性命,還是接受剮刑?」
藍韞冷笑著說道:
「我兩個都不選,你奈我何?」
朱絳臻冷笑一聲,手一揚,一道白綢捲住了藍韞,將藍韞帶到刑場,公告藍韞的罪刑,執行剮刑,朱絳臻看著血淋淋的一幕,冷漠的不發一語,轉身離去。回到靈堂朱絳臻雙目含淚,雙手合十祝禱道:
「師父,我已為你查明真相,您可以安息了。」
在前谷主的火葬上,六位火系靈脈的弟子一同施展火焰,送前谷主最後一程,辦完葬禮,朱絳臻和林玥瑀一同啟程,前去與展昭等人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