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有多長?
換算成此界的通用時間,也不過就是兩個小時。
但當要命的重壓來臨,平日裡懶散的、拖延的那些人和事,卻足以讓速度提升到驚人的程度。
叮鈴鈴——
“豈有此理!現在是什麽時代了?居然會蹦出這樣的人來?他以為他是誰?以為現在是什麽時代?還能行廢立之事?”
“你放心,這件事我等不會置之不理,過去咱們之間有矛盾,那是正常的,在框架內能解決的,誰會掀桌子,但現在冒出來的這個門外漢,不僅是要壞了規矩,關鍵是要威脅到諸夏的立國根基,這是誰都不能忍的!”
“如此倒行逆施,過去只在影視劇裡、裡見過,現實裡上演還真是頭一回,太離譜了,在現代社會還想搞一言堂,覺得能權傾天下,操弄政局?這個陳方釋,八成是瘋了!李兄弟,你放心,我知道你受到於他的邪法,無法出面,所以這件事,就由哥哥我來出面!”
……
在離開了那間會議室之後,那群受到陳淵威脅之人,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心裡的念頭,用著各種方式、方法,動用自己的人脈,各種串通、拉攏。
前後也就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針對狂妄“陳方釋”的泛諸夏聯盟,便初具雛形。
“這聯盟之中,不僅有著諸夏各邦的幾大團體、派系,亦有大財團,橫跨老錢、新錢,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影響力很大的明星、愛豆,可以說是涉及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便是過去的幾次選舉,都不曾見過有這等真容。”
拿著一本小冊子,林長生站在陳淵面前,告知他新得的消息,繼而說道:“只要他們發動,從上到下,從裡到外,整個諸夏都會反對伱,到時候你就算有什麽圖謀,即使是真想要讓諸夏崛起,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你的消息倒是真靈通,前後也就一個時辰,便能把消息收集的如此詳實。”陳淵依舊凌空盤坐,聞言不慌不忙,先是稱讚了一句。
林長生眼皮子一跳,道:“我執掌的安全局,本就要監察各地異樣,有一套自己的情報系統,再加上鄭老一去,裡外裡的人皆投靠於我,消息當然靈通。”
他這話半真半假,除了安全局的情報渠道之外,能這麽迅疾掌控情況的重要原因,其實是有些人特意通過他來散播消息讓陳淵知曉,這是一種試探。
在他們看來,這無疑就是一次權力鬥爭,各自展露實力,然後彼此讓步妥協,達成新的平衡。
“串聯了這麽多人,估計該跳的都跳出來了。”陳淵輕笑一聲,忽然問道:“你說要是這些人頃刻之間都死了,這空缺出來的位置,是否能迅速填上。”
林長生心臟驟然一縮,生出幾分不妙之感,卻還是努力保持鎮定,貌似隨意的道:“要殺這麽多人,必然是大張旗鼓,怕是難竟全功。”
“誰說要大張旗鼓的去?本來被我放出去的人既是誘餌,又是殺手鐧,與他們接觸、聯系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冷汗一下子就浸透了林長生的衣衫,他的心底瞬間閃過了諸如厭勝、血咒、釘頭書之類的古代秘法。
不敢相信,但不敢不信,尤其不敢貿然言語,刺激了眼前人,造成巨大影響,想了想,林長生遲疑片刻,組織好了語言,才道:“這些人如果缺了一兩個,或許影響不大,多一段時間少一兩個,也沒多大問題,如果短時間內全部沒了,諸夏必亂!”
“沒有什麽是不可或缺的。”陳淵的話讓林長生兩手一抖,好在他接下來就道:“不過,我倒也不是真要壓得他們毫無雜念,只要不亂大局,那些許細節,倒也不必事事都順從,所謂抓大放小,不亂其謀。”
說完,他看了一眼時間:“距離太陽下山之前,還有些時間,他們能自由活動的時間不多了。”
林長生歎了口氣,知道這些話一傳過去,並不能打消眾人的疑慮,局勢必然更加混亂,諸夏怕是少不了一陣內亂了,說不定還要給元老會控制的諸國可乘之機。
這根本就不是能快刀斬亂麻的事!
就在此時。
嗡!
陳淵忽然攤開手掌!
便見一條明黃色的神龍,在他掌中騰飛,蜿蜒曲折、栩栩如生。
就在此龍顯化的瞬間,林長生忽然全身震顫,重壓臨身,不由自主的跪倒下來!
“這……這是怎麽回事?”
感受到血脈深處傳出的驚顫與悸動,他心裡的不妙之感越發強烈。
“此物可稱諸夏龍脈,是我用得自那鄭老頭之身的王朝之氣為引,在完善‘道籙靈符’時順手為之,煉化的天生神靈!此物秉承諸夏氣運而生,溝通諸夏子民之血脈,宛如一把鑰匙,能打開諸夏人的氣血精元密藏……”
說著說著,他見林長生明明眼中迷茫,卻還在配合著點頭,便停下話來,問了一句:“你可知封神舊事?”
“說的可是上古三代末期的封神之事?”
林長生心中一跳,隨即瞪大了眼睛。
“此物可以封神!?”
陳淵卻眯起眼睛,沒有立刻回答。
他曾在施展神通的時候,深入到歷史間隙,見到了無數歷史信號,並且大體上遍覽了歷史脈絡,但歷史內容浩如煙海,那信號波動更是細碎密集,面面俱到、細致入微,是怎麽都做不到的,所以缺失了很多細節。
“但是,當時我就覺得,此世之歷史即視感太過強烈,簡直是我前世那個星球過往的大縫合。尤其是現在回過頭來一看,盡管在具體的朝代上有著區別,但在大體的脈絡上卻一脈相承,到底是巧合,還是說……”
結合自身經歷與認知,陳淵隱隱捕捉到了一點靈光。
“此界的本質,或許並不簡單,也不知道那位藏在後面的疑似仙人是否知曉。”一念至此,他又不由搖頭,“說起來,我碰到的這些個仙人、天魔,除了那位蘊靈仙之外,要麽就是半死不活,要麽就是被重重限制,總之都沒個爽利的人,莫非這就是飛升之後,返回洞天界的下場?”
想著想著,他注意到對面林長生的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將掌中遊龍捧起,道:“不錯,只要被此龍點化,尋常諸夏人也能立地得法,而且是不受靈兵約束的新法,但同樣的,此物也能將人打落凡塵、定人生死陰陽,我掌此物,可賜神通長壽,可削陰德壽元,但在諸夏之地,但有諸夏血脈,皆受牽製。”
他的話越說,林長生的表情越是凝重,到了最後,這位安全局首領顯然明白了其中真意。
陳淵笑眯眯的問道:“有此物鎮壓,能否快刀斬亂麻?”
林長生沉默片刻,無奈說道:“若此物為真,即便是再造諸夏,也沒什麽難的了吧?”
“要驗證真假又有何難?”陳淵目光一抬,看向門外,“你不是把人都帶進來了麽?正好讓他們進來。這些本就是修士中的佼佼者,雖說是經歷了速成,沒有掌握精髓,但經過龍脈點化,再修行我的‘道籙靈符’之法,很快便能穩固根基,真正走上修行之路。”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的道:“修行卻不得長壽,怎麽都不正常。”
隨即想到自身,又忍不住搖頭。
“點化凡人,立地成法?還有這等事?”
“都是他一張嘴在說,無根無據的,誰個會信?”
“這種事,不僅關系到身家性命,關鍵還涉及神通長生,那位又是威名赫赫,反掌鎮壓至強,歷史上做下好大事端,那肯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
隨著林長生將第二波消息帶出去,原本便激蕩的暗流,越發的洶湧起來。
但隨著幾個心存僥幸、慢信不信之人,串聯起來準備要前往圍殺陳淵,結果半途便盡數心臟麻痹,死於非命,那滾滾暗潮終於有了平息的跡象。
在這之後,更是生出了許多狂熱之輩,開始擁護起了陳淵的言行!
“妙啊!如此手法,實在是妙啊!”
臨江市,徐家。
那徐白在知曉了各方反饋之後,對比前後兩次,不由驚歎。
“這位潛龍尊者不愧是在歷史上翻雲覆雨的人物,行事看似強橫魯莽、不計後果,實際上步步為營,走一步看三步!先是用雷霆手段拿住機要,隨即用有限時間逼迫各方迅速反應,最後又拿出了龍脈點化之法,既能讓人一步登天,又能讓人無聲隕落!什麽是恩威並施?這才是恩威並施!不是用言語,而是用行動!”
他對著一眾兒孫,半是感慨,半是告誡的道:“這位是真敢殺人,殺起人來毫無顧忌,也是真能助人,助人的手段匪夷所思!難怪能一手操縱中古、近古的交替!如此人物,若能攀附跟隨,那是大機緣!”
此人那日也曾被林長生邀請,參加了超品會議,但主動後退,沒有攙和其中,隨後更是被一眼震懾,接著便不再猶豫,連夜返回了家族根基之地。
這會,徐白一番議論過後,他的孫子卻有些不解,道:“既然祖父這般看好那位潛龍尊者,先前林局邀你前往的時候,為何不去?不是說那位開辟了嶄新法門嗎?”
“不錯,若林長生說的是真的,那確確實實是吾輩修行者的新路,只不過……”徐白看了一眾子孫,“我已經老了,如若是孤身一人,自然是第一時間前往,但卻有這麽一大家子,尤其是你們之中,連個上品都沒有。我若是去了,就等於是投誠,接下來說不定要面對與外交戰,萬一隕落,徐家又當如何?”
聽得此言,眾子孫各個面露愧色,低頭不語。
“若是跟在潛龍尊者身邊學法,那當是最親近的一批人,為他的肱股,有從龍之功,但老夫拖家帶口,沒有這個福分,不過除此之外,第一批投靠的勢力,幫他打理各方,協調各處,打壓不臣,卻也是一份功勞,咱們徐家產業也不少,掌握了許多資源,若做個表率,亦是好處無窮。”
徐白說到此處,意有所指的道:“這也是我把你們召集起來告知的原因,省得有不開眼的蠢貨,日後生出事端。”
這邊正說著,忽有急促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緊接著徐白的心腹便急切進來,高呼道:“老爺,不好了!柳家!柳家已經通電支持潛龍尊者了!”
“什麽!?”
徐白一下子站了起來:“柳起酥這老家夥,不顯山不露水的,竟給我來這一手!豈有此理!這下子,連這首誠之功也沒了!”說完,他狠狠的看了面前的子孫一眼,“都是爾等,若不是考慮到你們之中有幾個跋扈的,最是喜歡無事生非,每每有愚蠢之舉,我如何能耽誤這個時間!”
他怒斥兩句,也顧不上再說,匆忙走了出去,生怕連第二個投奔的名額都錯失了,隻留下一屋子徐家族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股風雨欲來的感覺。
“這是真的要變天了啊!”
“哦?這短短時間,居然就有這麽多人反應過來。”
陳淵這邊也從林長生口中得知了消息,但並不感到意外,無喜無悲。
林長生就道:“到底是掌握著諸多產業和資本的大族,他們既然投奔過來,是否要安撫一二?給旁人做個表率?”
“千金買馬骨?沒這個必要。”陳淵搖搖頭,“這裡面肯定有投機的、潛伏的、居心叵測的、有想狐假虎威的,也沒必要太過當一回事。一一甄別,著實麻煩,不過也有簡單的法子, uukanshu 這些人不是掌握著大企業、大產業麽?”
他思索片刻道:“諸夏要君臨諸國,肯定要有矛盾,尤其是那幾個元老會掌控的強國定有動作,咱們不妨先下手。通知新任總理大臣,製一條政令,找點理由,比如國家安全什麽的,然後產業脫鉤、去風險,讓這些投奔過來的大企業執行,這也算是進行忠誠測試。”
他嘿然一笑:“既要投誠,怎麽能不獻上投名狀?”
林長生聽得目瞪口呆,不禁道:“但聯邦自來沒有貨幣差額論和重商主義的傳統,倡導的都是自由貿易,那些財團企業恐怕不會甘心執行,他們定然損失慘重。”
“這對他們來說不算難事,多搞幾次就習慣了,況且,若連割肉都不樂意,還談什麽投奔?”陳淵也不多做解釋。
林長生猶豫了一下,才道:“以閣下開創的嶄新法門,確實能令吾等修士夯實基礎,重塑體系,乃至增長修為境界,但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壓製他國所有修士,若超凡層面不能壓製他們,以此時諸夏的國力,怕是無法迅速稱霸。”
陳淵擺擺手,笑道:“你們的修為和諸夏的國力不能快速提升,但並不意味著他國修士的修為和國力不能快速下降。”頓了頓,他又道:“算算時間,差不多該來了。”
什麽!?
林長生正疑惑著,忽有敲門聲響起,隨即新任總理大臣言必國推門而入,敬畏且小心的對陳淵道:“陳先生,就在方才,有八國傳來外交照會。”
今日我父親又有些不舒服,碼字時間比較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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