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之上,金光普照。那兩位異域、其他紀元的來客,被帶著來到了那有著一整個洞天大小、似乎鎮壓著當代、過去和未來的九層靈山。
那山上有佛陀、菩薩、羅漢、比丘尼……
一層一層,皆為洞天,顯現出九層世界,各有特色,照應著佛教中的各方世界。
被靈山金光照耀,那兩位血人無法消弭的根基裂痕,都在這一刻有了愈合的趨勢,只不過他們的損傷是源自超脫紀元、超越紀元之壁,承受不同紀元差異所帶來的損傷,其中蘊含的法則道韻,與人道紀元的諸多道韻之間,本就存在偏差,因此那愈合也只是趨勢,最多稍有緩解,並不能逆轉他們隕落的命運。
但對於二人來說,這樣的結局卻已足夠。
“見過人道聖人。”
他們衝著那靈山之上恭敬行禮。
在那靈山的巔峰,殿堂之中,巍峨大佛的身影逐漸清晰,肅穆如神像,伴隨著無數梵語讚頌之音自虛空中傳來,入心便似清流泉水,撫慰心中創傷、彌補道心損耗。
那大佛眼眸微動,落在二人身上,無聲無息,既無重壓,亦無異常,舉重若輕。
“遠來是客,二位此來,既有聯合之意,吾等自無不可。”
祂佛念化光,籠罩二人,撫慰血肉激蕩,洞悉因果源流,察覺到二人身上所蘊之因果牽扯,知曉他們先前所言並非虛妄。
那兩人雖未察覺壓力,心裡卻難免緊張,正待開口訴說,忽然心頭一震。
隨即,一道虛影自他們二人身上顯現,升騰而起,化作一道飄逸身影,與那大佛對視,接著拱手為禮:“見過道友。”
“哦?”大佛心有所感,“原來如此,道友在此番橫渡紀元之人的身上,埋了太玄法理的碎片,一旦遇到同為太玄之境的,便會被激發出現,顯現身影。只是如此一來,損傷了法理根源,對細微境界影響甚大,日後星空大道便無圓滿可能了。”
“族將隕落,哪裡還顧得上這些?”
那飄逸身影搖搖頭,直言不諱:“此處只是吾輩的一道投影之念,並非本尊意志,不過在開啟此番橫渡之舉前,吾等曾推算求玄,已然知曉吾輩紀元的陷落之運,近乎於無解,縱然掙扎,也不過是徒勞。想來我這道投影意念被激發的這一刻,吾等的紀元大概已是陷落!”
“已經陷落了?”
此言一出,靜候在一旁的玄尊臉色陡變,霎時間想過很多,他已是意識到,如此一來,這群異域來客恐怕對自己等人道紀元,怕是已無幫助!甚至有可能將他們背後的太古一族引過來!
“不錯。”
那飄逸身影低頭看了玄尊一眼,洞悉其心念後,就道:“不過,閣下無需擔心吾等會引狼入室,蓋因那太古一族看似一體,其實內裡派系林立,彼此之間也有防備,而且對於族群紀元的劃分也格外嚴格,按著他們的說法,是其征伐之紀元乃是各有所屬。”
玄尊並未因心思被看穿而尷尬,反而點頭道:“這點吾等亦有所察覺,如今所面對的只是太古諸族中的一個,如此才有機會掙脫出去。”
“不錯。”那身影還是點頭,忽然話鋒一轉,“除此之外,吾等亦能化作助力,即便紀元陷落,但吾等手上還有前元之寶,能護住一部分人口,超脫紀元!這其中當是吾族精銳!若是……”
他目光一轉,看向那巍峨大佛:“若是道友能允吾輩殘族來此紀元避難,吾等願意奉人道為紀元主軸,共抗難關!共抵太古侵襲!”
“原來你上面那句話,是為此鋪墊!”玄尊眯起眼睛,“跨越紀元逃難過來!難怪會冒險派出那麽多人橫跨紀元,能有這等能耐的,無一不是天之驕子、時代主角!如今卻因此化為消耗之輩!而且若不是他太古一族彼此間所屬各異,定然會引來更多敵人!但對於吾輩人族而言,紀元亦是風雨飄搖,你等來此,未必便能安穩!”“其他族群或許時日漫長,但太古來襲,必然陷落,吾等無意與之為伍,反而是貴族抗爭之名,如今橫穿萬古,無論是過往還是未來皆知,能與一個太古族群勢均力敵,若得吾輩加入,吾等族中當有三位太玄,可以前來!只有抵擋住太玄侵襲,才能思量今後之事,否則縱得安然,也是遲早敗亡!”
玄尊聞言,皺眉思索,但並未多言,畢竟與他交好的那位太玄李君,如今已是離去,這靈山佛尊自紀元戰場意志歸來,威勢正盛,才是那個能拿主意的人。
那身影見大佛不言,又道:“除了吾輩一族之外,尚有其他族群與太玄抗爭,如今也將紀元陷落,吾等與之也有聯系,其族內亦有轉進、暫避之意,若是可能,吾等可代為聯絡。”
“還有一族的紀元將要陷落?”玄尊眉頭一皺,“不知是哪個時代的。”
太古侵襲並非隻基於空間,更涉及時間,這等聯絡牽扯許多,前後或許還有因果影響,他自然想要問個清楚。
不過,這一次不等那身影回答,巍峨大佛便道:“前元遺族,自古有之,吾輩人道紀元中便有妖族、幽冥等族裔,當初也曾為一時紀元主角,在族群陷落、紀元被抽離後逃脫了部分人群,在人道紀元中繁衍壯大,道友等人既有對抗太古之心,吾等便當為戰友,吾當接引之。”
那身影聞言,也不見欣喜,反而鄭重幾分:“既如此,吾當為路引,指引殘族到來!今後,便攜手同舟,以抗太古,求那一線生機!”
話音落下,竟不多言,身形瞬間消散,露出原本二人的模樣!
這兩人顯然已知緣故,衝著大佛一拜,旋即血肉崩解,性命精髓化作長虹,交織起來,按著陣**廓排列,變作一盞血燈,照耀萬古!
轟轟轟——
虛空中,便有陣陣嗡鳴傳來。
天地韻律變遷,隱約透露出某種變化,被玄尊感應到。
“居然真的要來了。”
旋即,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大佛,遲疑片刻,正待詢問。
那照耀九界的佛光陡然暗淡,巍峨大佛上轉眼遍布裂痕,那如虹意志更是頃刻間衰弱下來。
玄尊與眾佛見之大驚,正待詢問其故。
卻見大佛崩解,化作八十一顆舍利,分入九界各處,遁入幽冥,轉世輪回!
“人道紀元將有大變,吾輩歸來之時便受埋伏,雖抵擋封鎖,擋住了外來偉力的侵蝕,但不過只是暫時,自身道基更受重創,如今當入輪回以修養,八十一年後歸來!”
“外來紀元之人,既要為吾等助力,亦不可推之,如今正是齊心合力之時,若不能擋住此番危局變故,人道正統破碎、傳承斷絕,哪裡還有未來可言?種種顧慮,亦如水中月。”
“各方且聽,大劫將臨,各家各宗、諸天萬界當謹守人道,修真求玄,齊心協力,以待時局變化!局面雖危,但並非無解,吾等之中亦有通玄之人,早就布下大局,隻待能等到轉機,便可逆轉局面!切記!切記!不可絕了心中之念!切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