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天庭是三界最權威的至高聖地,各路大神雲集此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下界的仙人,哪怕是宗門宗門,一方霸主,帝王將相,家族老祖,絕世天才,飛升到了此處,是龍也得盤著,是虎也得臥著。
讓你當道童,你就得裝嫩賣萌,讓你去養馬,你就端起套馬杆。
宗門聖女?如煙大帝?先唱歌小曲給眾神聽聽,唱得不好聽,就乖乖去當紡織女工。
但有不滿,別說是反抗,就是態度差一點,沒人跟你講道理,直接順著轉生井丟下去,貶下凡間從豬狗重新做起。
唯有不知天高地厚的莽夫或者無可救藥的戀愛腦才敢肆意張揚,但這樣的人,下場往往都不會太好。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某隻猴子。
當然,也有例外。
背景夠深,後台夠硬,有個玉帝舅舅,就是鬧翻天,充其量也就禮送到凡間界,封個閑職供起來,聽調不聽宣。
聞瑞來天庭也沒憋好屁,就是端著破罐子來摔的,恰好他的身份背景,也比不某位好外甥差多少。
該猖狂的時候,就可著勁的狂。
甭說聞瑞早就與李氏父子有矛盾,就算沒有矛盾都要製造矛盾,偏要無事生非,那叫一個唯恐天庭不亂。
這一番狂得沒邊的話說完,李靖的氣勢都不禁一滯,當了幾百年神仙,沒知識也算有見識,他見過狂的,還真沒見過這麽狂的。
“本王再不濟,也是天王之尊,尊稱你一句‘帝君’,已合禮數。天庭之中本應稱呼官職才符合天規!”
李靖卻是不肯服軟,他可是玉帝駕前寵臣,代表著玉帝的恩寵與顏面,自是不能露怯。
“聞帝君,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本王已不是當年的李總兵,你也不是當年你的小太師!勸你擺正自己的位置,還是放下成見,與本王一道忠心為玉帝陛下效力。”
說這句話的時候,李靖還朝凌霄寶殿方向遙空拱了拱手。
“李靖,你也配談‘忠心’?”
聞瑞毫不留情地嗤笑道:“當年你就吃著大商的飯,砸著大商的鍋,如今剛認了新主子,就在我面前裝忠臣?”
“聞帝君果然對我李氏成見極深呐。”李靖針鋒相對:“紂王無道,本王大義所在,棄暗投明,非不忠也!倒是某些人助紂為虐,愚忠愚孝,冥頑不靈!”
天王與大帝這一番言辭交鋒,聽得一眾吃瓜天兵大開眼界。
不少正趕上這場好戲的鬥部星君和雷部雷將,都不禁凝神側目,想看看當年的小太師聞瑞,他們副帥和的小師弟,如何壓住闡教、西周派系的領軍人物。
過去,在天庭朝堂之上,闡教、西周派系的神仙,往往以此說辭,處處壓製截教、殷商派系的仙官。
站住了大義名分,貶低截教、殷商派系仙官的德行,在朝爭時佔盡上風。
久而久之,鬥部、雷部眾仙官朝堂上話語權越來越弱,髒活累活接個不停,恩賞卻全被他人摘了桃子。 李靖便是其中的代表。
往往下界冒出個屁大點的妖王,雷部一個天雷就能直接灰灰了去,兵部卻為爭功大動乾戈,抓個耗子都要天王父子親自出馬。
只因這隻耗子得罪過如來,政治影響力遠大於實際危害性,更受高層的重視,恩賞也更豐厚。
幹了這等狗拿耗子的差事,得勝還朝便是大加褒獎,就好像滅了魔尊魔祖一般。
殊不知鬥部群星惡煞,在金靈聖母統禦之下,不知與域外天魔惡戰了多少場。
凡間界妖魔應劫現世,初現猙獰,就是一道天雷精準打擊,扼殺於起勢之前。
三界安寧,多仰賴鬥部、雷部負重前行,一眾善戰者卻寂寂無名。
倒是李天王父子的十萬天兵天將,這些年來四處征伐、聲勢浩大,卻都是撿軟柿子捏,真遇到硬手,那就是損兵折將,屢敗屢戰。
這些彎彎道道,鬥部、雷部的星君、雷將們心中縱然不忿,卻也無處申訴。
“嘁!”
聞瑞並未將李靖暗諷之語當回事,話鋒一轉道:“還是你們老李家最忠啊,父親和小兒子在天庭為官,大兒子二兒子在西方教留學。哪邊倒了,你們李家人都有光明的未來。這兩邊下注的優良家風,我們聞家這等愚忠頑固的家族,想學也學不來呀。”
李靖聞言臉色大變,顫聲道:“你……你這是赤果果的汙蔑,天庭靈山同氣連枝,皆為三界眾生謀福,何須區分彼此。”
“哼,西方教的兩位祖師可並非道祖弟子,那西方教畢竟是外來的和尚,就算會念經,將來若是大興,奪了南瞻部洲香火,屆時玉帝是拜佛,還是佛拜玉帝呀?”
聞瑞陰惻惻道:“不論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你這忠臣世家,卻是穩坐釣魚台,天庭的天王做膩了,還可以做靈山的天王嘛。畢竟你收了西方教過去佛的大禮,潛伏在天庭暗中為西方教奔走效力,也是應有之義,人之常情……”
“別說了!”
李靖頓時破了大防,萬沒料到聞瑞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如此誅心妖言,整個神都不好了,慌亂地喝道:“本王問心無愧,對玉帝,對天庭的忠心,天地可鑒!清者自清,不是你幾句惑眾謠言就能詆毀得了的!”
聞瑞不依不饒,一門心思挑撥國際關系不嫌事大,道:“玉帝陛下也是心大,竟將十萬天兵天將交於你這將子女都送去西方教進步的家夥,他老人家難道不知道你有叛變的前科嗎?有朝一日天庭若與西方教開戰,你這主帥這能為天庭死戰到底?還是在二位好大兒的勸說下再次‘棄暗投明’?都很難說呀。”
“休要胡說八道!”
李靖眼睛都紅了,勃然作色,厲聲叱喝:“天庭怎會與西方教開戰,你不要危言聳聽,這都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惡意揣測!”
“不修道,不修佛,你可真是既知識也沒見識。道曰非常,佛曰無常,哪有什麽絕對不可能?”
聞瑞故弄玄虛地道:“如來佛祖亦有佛劫,指不定哪天西方教就會冒出個無天佛祖倒反天罡取而代之,到時靈山諸佛諸菩薩臣服無天,率僧兵攻上天庭,看你到時如何站隊,給誰當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