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的注視,蘊含一縷神威,換成三個凡人被數百神仙盯著,早就在疊加的重重神威之下灰飛煙滅了。
三人皆是神仙,倒也能承受得住,只不過感到了極大的壓力。
火候差不多,聞瑞轉向玉帝,拱手啟奏道:“陛下,臣的話說完了,請您開金口聖裁。”
玉帝目光在禦座下幾人身上掃過,沉吟片刻,緩緩道:“截天帝君,天王李靖能力稍遜,品性卻也不至敗壞如斯,他對朕還是忠誠的。”
聞瑞面色未變,心中卻是一沉,斷定今日李靖發難,真正幕後黑手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就是禦座上這位了。
之前他雖有猜測,卻無法下定論,現在卻是心如明鏡。
“這裡定有什麽誤會,絕非刻意汙蔑構陷。”
玉帝沉聲說道:“況且,你所說的‘如意仙兵’究竟能不能大量煉製,還有待商榷,天工監虧空的材料,依舊去向成謎。一切都懸而未定,是非對錯亦難裁斷。”
“陛下,臣即刻就可以開始培訓天工監仙匠,甚至可以公開‘如意仙兵’芥子微塵的煉製之法,待到眾仙都可自行煉製‘如意仙兵’,就可證實大批量生產的可行性。”
聞瑞試著堵死玉帝替他們三人開脫的話頭:“至於所謂天工監虧空,臣問心無愧,陛下可派人搜查造化玄殿,只要查出贓物,臣就認罪伏法,絕不自辯。”
“呃……”
玉帝頓了頓,才繼續用平和的語氣道:“朕的意思是,李愛卿與你皆是天庭肱骨重臣,朝堂之上或有政見分歧,卻也都是為了天下蒼生安泰。冤家宜解不宜結,何不開解誤會,放下成見,各退一步,將相相合呢?”
聽玉帝這麽說,聞瑞心知李靖玉帝是保定了的,事不可為也無法強求。
“陛下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我這做臣子的,該知進退……”
聞瑞送給李靖一個“算你走運”的眼神,後者大大松了口氣。
“但是!”未曾想聞瑞話鋒一轉,李靖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但聞瑞卻未針對他,而是一指簫升、曹寶二人:“這倆糊塗蛋卻不可輕饒!二人瞞著上官行事,已犯了大忌,還當眾賭咒發誓自請責罰,正該求仁得仁、求死得死,依他們自己定的責罰,給他們一個教訓!”
“冤枉啊!”二人見勢不妙,齊聲喊冤;“我們也是為了今後天庭吏治清明,一心懲治貪腐,才順著李天王提供的線索追查,而且的確查出了虧空啊!”
“得了吧,說得比唱得好聽,我猜你們倆是在趙真君手下做官並不如意,尋思著搞個大新聞借機上位,好一解這五百年受的窩囊氣。”
聞瑞毫不留情地戳穿:“嘴上公道天理,心中盡是算計,你們倆真是又蠢又壞,五百年自以為算到了天機,巴巴地湊上去跪舔站隊,結果搬石頭砸死自己尚不吸取教訓,如今當著眾神的面暴露本性,可笑又可悲!”
玉帝也陰起臉,冷聲道:“凡人都知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們二人愧為仙人,當眾賭咒還敢反悔?”
“這……”簫升、曹寶哭喪著臉,澀聲道:“陛下,我們兄弟曾為天庭流過血,為天庭喪過命啊,還請陛下開恩……”
玉帝露出厭煩之色,偏開頭去,擺擺手道:“凌霄殿四大元帥何在?將他們拖去天庭水牢,關押百年!”
四員神將領旨上前,架起簫升、曹寶,拖著走出了凌霄殿。
拖走簫升、曹寶時,路過聞瑞身邊,其中一員將軍還低聲道:“師侄,你那如意仙兵若是開始大量生產,第一批可要先送給我們四兄弟嘗嘗鮮。” “高伯伯放心,到時定會第一時間派人送去。”
凌霄殿四大元帥,也是聞瑞的摯愛親朋,這四人乃是截教修士,九龍島四聖王魔、楊森、高友乾、李興霸。
聞瑞的混元珠,原主人正是高友乾。
九龍島四聖在截教的輩分與聞仲同輩,以兄弟相稱,聞瑞需叫他一聲大伯。
四聖與李靖一家有血海深仇,楊森、李興霸、王魔三聖皆死於李靖之子金吒、木吒之手。
看到聞瑞在朝堂上將李靖懟得無地自容,四兄弟心中早已樂開了花,只不過怕犯了殿前失儀之罪,才強憋著沒笑出聲。
接連愉悅送走了月老、簫升、曹寶三仙,聞瑞不懷好意地盯住李靖,後者被盯得頭皮發麻,心中愈發淒惶無助。
“四抓一被反殺三人,會不會玩?”
聞瑞毫不顧忌地當庭譏諷:“今日看在玉帝陛下的面上,姑且饒你一回。今後你還想玩,本帝君奉陪到底,是玩文的還是玩武的,玩黑的還是玩白的,盡可一試!”
嘲諷了李靖,聞瑞視線掃過凌霄殿中的一眾仙人,尤其是在非截教、殷商派系仙官身上停留,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還有誰?”
聞瑞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還有誰心懷僥幸,受奸人攛掇就敢陷害本帝君,意欲踩著本帝君邀寵上位?盡管放馬過來,本帝君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在乎多為天庭揪出幾名奸佞小人,愉悅送走!”
什麽叫凶威赫赫、禍亂朝堂,這便是。
被聞瑞陰毒目光掃過的仙官,竟有幾人下意識移開視線,似是心虛地不敢與他對視。
今日一番朝爭,雖未將始作俑者李靖掀翻,卻也當眾剪除了多名幫凶,很是殺雞儆猴了一回。
想必下次李靖再去搞串聯,也找不到幾個敢助他扳倒聞瑞的盟友了。
“截天帝君,朕知你心生委屈,但這裡是凌霄殿,注意儀態!”
玉帝都有些看不過去,不悅道:“況且,如意仙兵未能量產前,你所說的一切也尚無定數,十二年後的乾支朝會,若仍無進展,朕可要治你的罪!”
“陛下放心。”聞瑞昂著頭,信心十足道:“真的假不了,十二年後臣不敢說產量達到全員換裝的程度,但裝備兩三萬天兵天將,應該不成問題。”
玉帝微歎口氣,冷聲道:“朕拭目以待,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本次乾支朝會到此為止,退……”
“且慢!”聞瑞連忙高聲打斷道:“陛下,天工監材料倉庫已空空如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臣也不能憑空變出如意仙兵啊,還請陛下調撥物資充實倉庫,臣才能接著貪,咳,開工生產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