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沒有信心,怎麽可能出言挑戰她?”容晴理所當然地回答:“而且人家都踩到頭上來了,我挑不挑戰,都已經很沒面子了。”不過……還是有一點需要確認。
“大師兄?確定聞人一族不會和鈞天宗打起來麽?”
持正有些好笑,現在才想起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晚了些。但他還是認真道:“不會的。”
“那就沒事了。”
容晴心裡很明白,說到底,之前的口角包括之後的挑戰只不過是小輩之間的事情罷了。高層頂多置之一笑。真正決定兩方大勢力是否會發生戰爭的事情不可能是這樣的小事。
而像持正所說的,在試煉場中比試……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不論是輸是贏,雙方都不會有真正的損失。
“不過,”容晴想起一事,笑了起來:“我還真沒見過溪真這麽捧另一個女人的樣子。她不是青凰道女的擁躉嗎?這麽快就改投門派了?”
“那倒不一定。”持正提醒容晴:“你可還記得她說過,她不是一個人前來青杭界的。”
容晴被大師兄這麽一提醒,想了起來:“她是說過。她還有一個族兄也來了青杭界。只不過她族兄是由青凰道女接待,而她則是由溪真接待……”
說著說著,容晴突然頓住:“大師兄,你的意思不會是?”
“溪真對青凰道女當然還是那麽‘忠心’。而以先前所見到的聞人十七的性子來看,她其實並不把溪真放在眼裡,卻對溪真表現得十分和氣。這只能側面說明一個事實——聞人十七的族兄和青凰道女彼此有意。”
“不會吧?”西子驚訝地張大了嘴。
他可是見過青凰道女的,那樣驕傲明豔的一個女人,他想象不出她陷入情愛會是什麽樣子。
容晴倒是沒有想到那方面,反而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個‘意’也可以是利益的‘益’。”
持正點頭。
“道子和道女向來有聯姻的傳統。”持正說的正是容晴不知道的那一方面:“青杭界各宗關系都頗為緊密,甚少有死仇,便是因為這個傳統在。而且,道子道女作為天驕人物,強強結合,對於子嗣的資質傳承也很有利。”
“所以青凰道女在青杭界沒有看中的道子,於是就將目光放到了北天排名前十的靈界中去了?”
容晴雖是猜測,卻也覺得自己猜得恐怕**不離十了。
有試煉場的存在,想要認識他界天驕不難,就怕你沒那個本事融入他們的圈子。
青凰道女當然有這個本事。
“不論青凰道女是怎麽想的,至少鳳凰城不會反對。因為溪真性子雖然嬌蠻但是沒有鳳凰城主的授意她也不能隨便帶領聞人十七前來鈞天城。”持正面色嚴肅起來:“既然鳳凰城都默認此事了,那這對於鈞天道門……就是一件大事!”
大師兄說的不是鈞天宗,而是鈞天道門!
容晴心念急轉。
“鳳凰城不會是想借著青凰道女與聞人的聯姻……徹底在話語權上壓過鈞天道門?”
她雖是初來乍到,可是對於鈞天宗內部的派系情況還是有所感覺的。
其他各個道統,鈞天道門將其收束沒有什麽問題。除了青凰一脈。
鳳凰城對於青杭界的影響是方方面面的,不只是那座青杭界第一大城,還有現在還掛在容晴腰間的凰形信符,還有青杭界流通的貨幣單位凰玉……雖然還沒有出現隻知鳳凰城不知鈞天城的局面,可鳳凰城的發展勢頭有多凶猛那是肉眼可見的。
早些年的鳳凰城可以接受自己是鈞天宗的一員,並且借勢生長。那麽現在的鳳凰城呢?
或者說未來的鳳凰城呢?它會願意永遠低鈞天道門一頭嗎?
如果從青凰道女不做鈞天道女這件事開始算起的話,那麽青凰道女與遠在小造化界的聞人家族天驕聯姻,便是將鳳凰城的這份心思擺到了明面上。
容晴隱隱約約看到了鈞天宗平靜之下的暗流,但也清楚知道這不是她一個化神可以插手的事情。
當矛盾終於浮出水面時,這中間的利益糾葛根本不是一兩場玩笑似的比試就可以解決的。如果不能和平解決的話,便會出現爆發,又或者僵持下去等待某種新的契機……
三人一時無話。
片刻後,西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此事要不要告訴師父?或者去稟報宗主?”
“想必自聞人十七進入鈞天城的時候,宗主便已知道了。”持正低聲道:“至於師父……我會去信講明今日發生的一切。”
“倒是小師妹。”淡藍色雙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憂色:“你既然沒有與聞人十七約定比試的時日,等有把握了再挑戰。”
“大師兄這是怕我輸了道心不穩?”容晴難得揶揄了一句。
持正會有此擔心很正常。畢竟容晴自己提出的挑戰要是輸了,那就是把自己的臉給打疼了。
“大師兄放心。”容晴認真道:“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我慣於戰鬥,而戰鬥……從來都是為了勝利!”
……
鳳凰城中一處極為清幽的院子中,不見侍者身影,只有兩道挺拔身影相對跪坐。
中間置著一副水晶棋盤。黑色透明的棋子與白色透明的棋子各據半壁江山。
簷下懸掛著的淺色薄紗篩去了過於猛烈的陽光,將細碎的光斑連同竹葉的陰影一同投落在木質地板上。
兩道身影,一個高大,一個嬌小。但是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卻異常強烈,互不相讓。
男子修長的手指拈著一枚白色水晶棋子,想了想,終是落子。待落定後,便凝視著對面身材嬌小玲瓏,面容卻極為美豔的女子。
青凰道女,鳳凰。
自他來到青杭界鳳凰城中後,他們兩人便在這座清幽的小院中不曾停歇地進行了各項比試。諸如武道切磋之類的需在試煉場中完成,但是談論道藏、道本源感悟等等卻是像現在這般面對面比較合適。
對弈,正是他們進行的第一百四十二項比試,而他快要贏了。
就在這時,淺色薄紗上出現了兩道細細長長的影子。由遠及近,最後成了薄紗外兩道恭敬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