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所有人看向容晴的目光都有些複雜。
容晴平靜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連成賢眼神一閃:“現在這裡可沒有什麽論道會,隻我在此。如果不是論吞天禁法,那你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請回吧。”
辛仇和桃酒修為不過化神,在連成賢面前說不上話,但東嚴不一樣,差不多的修為,差不多的輩分,當然能哈哈笑道:“道友還記著當年的事呐。”
同時,容晴聽到東嚴的傳音:“當初你大師兄與我談論心字禁,與連成賢談論的便是吞天禁法。”
原來如此。容晴恍然。
“沒想到大師兄居然對吞天禁法也有研究。”在容晴心裡,持正的形象拔高了不知道多少。
連成賢斜睨了東嚴一眼,知道他就是這個性子,懶得搭理他。
“不如……我和連師兄坐下來談?”容晴提了個建議。倒也沒當眾說是修行了還是沒修行,惹得東嚴三人俱是好奇得有些心癢癢。
吞天禁法啊……這可是一部在青杭界名氣大的不得了卻沒人能練的功法。
若說余容一點都不知道吞天禁法他們是不信的,可是余容到底有沒有去實際修行它?只要當事人不承認,別人也無從得知。
連成賢看著她,緩緩說道:“可以,你最好別讓我失望。”
言罷,轉過身朝著深處走去。
“去吧。”東嚴含笑道:“他可是難得在鈞天塔。”
環視了一下空蕩蕩的論道會場地,這裡明天就要舉辦一場論道會,因此連成賢才會提前一日出現在這裡做最後的檢查。
與東嚴會的布置有著極大不同,這裡光亮無比,而在場地中心則是一座堅固無比的正方形擂台,陣法的五彩光芒在其上流動,十分美麗。
這裡是力本源的論道會,因此與其他領域的論道會的布置有很大不同。
簡單,卻蘊含著不可小覷的霸道:若要論,便以戰來論!
……
供參與者休息的靜室之中,連成賢率先落座。
“現在隻你我二人,你可以放心說了吧?你究竟有沒有修行吞天禁法?”
容晴無奈地聽著天下第一的笑聲,朝連成賢行了一禮,然後坐在他對面。
“只是修行了開頭那一點。”容晴實話實說。
不止是在青杭界,諸天萬界中修行吞天禁法的人也不少,倒不用那麽忌諱。只要不是到達吃人的瘋魔程度,也沒人來管你。
“連師兄能否說說當年和我大師兄是如何討論吞天禁法的?”
連成賢哂笑:“你既然修行吞天禁法,這事持正沒和你說過?”
“不曾說過。”容晴搖搖頭:“我成為他師妹的時日尚短,應是還沒來得及說。”
“罷了,他既然能龜縮在鈞天道門上萬年,他又怎麽可能與你說這個。”連成賢表情冷凝。語氣中有些不屑,可容晴能感受到其中的恨鐵不成鋼,不由暗自怎舌,這些昔日天驕對大師兄還都是這種“又愛又恨”的態度啊,東嚴如此,連成賢也是如此。
“所以……?”
“你既然修行了吞天禁法,跟你說說倒也沒什麽問題。”連成賢雙手合於膝上。“當初,青杭界對於吞天禁法的態度還沒有今日這般寬容。而我那時,仍是修行了吞天禁法,只不過與你一樣只是開頭……”
……
“吞天禁法?”持正皺起了眉頭。
“不錯。”連成賢挑釁笑道:“我隻與你論這個。我已修行吞天禁法,你可有修行?就算沒能修行,以玄易長老和吞天道尊的關系,你也不可能對吞天禁法一無所知。”
這一句話,直接堵死了持正後退的可能。
與其他天驕論道都表現得雲淡風輕的持正,頭一次面色凝重了起來。
“你有什麽問題?”
“放心,我不追問你吞天禁法的完整傳承。”連成賢說道:“第一個問題:吞天禁法可有牽扯到力本源或者任何本源感悟?”
“……它只是鍛煉肉身的法門,與道本源感悟無關。”
“那麽第二個問題:據說吞天禁法無物不吞,它可否能化血脈之力為己用?”
持正眼眸遽縮。
“我雖只是修行了吞天禁法的序卷,但並非一無所知。”連成賢勾起嘴角。
當年吞天道尊想過要在鈞天宗內開辟吞天一脈,而要開辟一個新的道統,就不可能完全將自身功法傳承捂得嚴嚴實實的。吞天禁法的開頭部分都能隨著青凰道傳承流向母界,序卷在青杭界的傳播就更是廣泛。
以連成賢在宗門內的地位,想要得到完整序卷不難。
“可以,然而那非常艱難,即使是吞天道尊都只能吸收力量精華,而無法完全將血脈力量化為己用。”
“那第三個問題……”連成賢看著滿臉冰冷的持正:“據說將吞天禁法修行到很深的人,都會逐漸喪失理智,別人都認為這是功法的缺陷,你覺得是或者不是?”
連成賢不管別人作何想法,他隻問持正的想法。
“連道友不必試探我的看法,大可將你認為的說出來。我是來論道的,而不是來無謂爭辯的。”
連成賢輕嗤一聲:“既然如此,我與你直說便是。他們都認為這是功法的缺陷,可我不這麽認為。我在修行吞天禁法的過程中,與別人的感覺沒有什麽不同,都是同時產生強烈的饑餓感和飽足感。若我沒有看過其他修行者的卷宗,我也不會想到其他方面去。但是看了那些食葷者的卷宗,我的想法改變了。”
所謂食葷者,便是修行吞天禁法到了很深的程度,在功法的影響下逐漸喪失理智,最終由肉身代替原主的意志意識,成為如吞天道尊那般食人的修士。
一旦發現食葷者,便是所有宗門聯合起來,將其抓捕斬殺。為何斬殺?就是因為修士的意志在成為食葷者的那一刻便泯滅了,連挽救的可能性都被杜絕。
“我們北辰閣曾經抓捕過兩個食葷者,後來也是我們北辰閣的長老將其格殺。那兩個食葷者出自何門何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瀏覽北辰閣內部記載他們的卷宗時,發現他們兩人都有個驚人的相似之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