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被你比下去。容晴心中冷笑。她張口欲言,可似乎是在顧慮什麽又將話語咽了回去。
陰初九見容晴面有難色,主動問道:“道友可是心中還有什麽疑惑?不妨道出,若我能替道友解答那便再好不過了。”
既如此,容晴含笑說道:“我來碑林前曾聽聞有一位來自於無極尊界的序列殿下也在此地參悟,敢問可是少君?”
“序列?”陰初九略微側首,好似有些疑惑。
可很快他便點了點頭,“算是吧。”
什麽叫做算是?容晴忍住想要繼續問下去的衝動。對方既然這樣說,顯然是不願正面回答,她也不會不知趣地一直追問。
“我出生至今,連尊界都沒去過,更何況親眼見到序列殿下。”容晴笑意盈盈,“唐突之處,還請殿下切莫介懷。”
“連你們北天的浮屠尊界都不曾去過?”陰初九倒沒有因此露出鄙夷表情,而是溫聲說道:“你們北天來此參悟的多是為序列戰而來,道友想必也是相同的目的。其實只要通過初戰,便有機會前往尊界,以道友天資,根本無須擔心。”
“可聽聞這一屆序列戰會很艱難。”容晴說的也都是實情。“有好幾位尊界殿下本應在上一屆爭奪序列的,卻都留到了現在。此外,近千年來北天各界也人才濟濟,較之以往實力更勝。這初戰可能也沒那麽容易。”
“道友有此顧慮倒也正常。除了北天之外,就連東天都有天驕會來參加,會留下如此多尊界天驕有一部分原因便是避免讓東天之人奪得序列。”
東天?!
容晴眼神一閃,這個情報她可完全沒聽說過。沒想到套個話還能套出意外收獲。
“這東天天驕又是什麽來頭,竟然能讓尊主特許其參加?”
“道友這可問倒我了。我隻知會有東天之人,但具體是誰我也猜不出。更何況……”
陰初九側首“看”向遠處,盡管間隔著無窮無盡的濃霧,可他的目光似乎仍舊穿透了一切落在某個人身上。
“浮屠尊界的天驕們會留到此屆絕非為了阻截東天天驕。山海碑才是最重要的。”
“山海碑?”容晴輕聲重複。
修士的記憶力驚人。山海碑一詞瞬間就讓她在記憶中搜索出來她上一次是從何時何地何人口中聽聞。
是流千翠與她說過這一屆是更為難得的山海戰,成為此屆序列便能獲得在中天山海碑上留名的殊榮。
“此碑為太上山海遺蛻所化。留名其上,可得一次輪回生機。這是太上山海獨有的能力,縱使長生主也無法複刻。雖不是真正長生不死,但有能力的修士都不會放棄山海碑留名的機會。因為萬一哪天神魂懼消,還有一次從頭再來的機會。
可想要在山海碑上留名,即使是道君存在都不一定有那機會。所以通過成為序列而得到山海碑留名的機會是浮屠尊界天驕們絕不願錯過的。”
容晴聽到這裡,雙眸微斂。心中震蕩不已。
這、這就是原承他們一定要參加此次序列戰的真正原因!
錯過了這次,即使他們修煉成道君都不一定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相比未來與諸多道君乃至長生主爭奪,序列戰可謂是成功率最大危險性最小的試煉。
容晴忽然抬眸看向陰初九。
“殿下這般清楚,難不成也曾留名山海碑?”
這話僅僅是試探,但陰初九卻答得很認真。
“承蒙尊主看重,我確實在山海碑上留下了名姓。”
臥槽,大佬。
容晴不淡定了。
她直起身朝著陰初九一禮。
“道友這是作何?”“拜考神。”
“嗯?”
“您可是山海戰序列。”容晴真的是打心底佩服成績好的大佬,雖出自無極尊界可不論哪裡的尊界競爭都激烈無比。能成為序列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優秀。“想讓您保佑保佑我。我知成敗在個人,這般做也就求個心安吧。”
他唇角彎起,想必素錦下的雙眸亦是滿含笑意。
“道友氣運才能遠超常人。就算是山海戰第一也未嘗不可。”
那一瞬間,容晴仿佛全身裡裡外外都被對方看透。
“殿下您就別開我的玩笑了。”容晴無奈地搖頭,強行壓住那一瞬間帶來的驚悚感。掩飾太平,不願讓對方看出自己內心的破綻。
“我曾見過原承殿下還有晉王殿下,我可沒信心能打敗他們。”
“原承……”陰初九這回也承認容晴現在打過他的可能性不大,“他確實很特殊。可不到最後,誰也不能斷定他一定是第一。”
“哈哈,那我就借殿下吉言了。”
容晴再度原地跪坐。坐下的瞬間,藏於體內的鮫皇耳立時發動,意圖竊聽陰初九心聲。
世界瞬間安靜了。
然而陰初九心底的聲音比世間最輕的聲響還要幽微。
沒有……
怎麽會沒有?!
“兩種可能。”容晴暗想,“第一種,我與他的實力相差太大。巨大的實力差距直接將鮫皇耳的能力給抹平。第二種,他身上有罕見的秘寶。可以防止類似鮫皇耳的奇物窺探。我都能有長生主所賜予的寶物,他作為名列山海碑的天驕,得到長生主賜予也不足為奇。”
這兩種可能,不管哪種,總之容晴想要借鮫皇耳窺探陰初九隱秘的打算是徹底失敗了。
她更沒有富有到能一計不成再施一計,因此不得不按下心中躁意,徐徐圖之。
兩人一時無言,跪坐在無字碑前傾聽萬古歲月前記錄的言語。
也直到此時,容晴才算將心思更多的放在無字碑上。
仿佛有無形的吸引力,召喚著她將心神投入進去……更多,更多一些。
“咦?”陰初九忍不住扭頭看她。
面容沉靜的黑衣女子已經合上雙眸,心神全部浸入到碑中,跨越無盡時空,進入到那個風流繁華的世界。
“你果然才是真正的有緣人。”他輕歎,“不像我,從來都是強求。”
強行與此碑結緣花了數百年的時間,此後便一直守在碑前,不敢錯漏半點碑中傳出的隻言片語。
對於無緣之人,無字碑就仿佛一扇厚實無比的門,隻肯讓他看到幾絲浮掠而過的光影,卻從不允他邁入其中。
虎年快樂,嗷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