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人們習慣將之稱呼為“崆峒驛館”。
而隨著毅王府在西疆的地位越來越穩固,東、西魔域關內的這片區域,也有了一個新的稱呼——西疆王城。
比其他的王城及皇都比起來,西疆王城有一個地方是獨一無二的,那便是城內差不多三分之二的區域是農田。
崆峒驛館的周邊區域,是西疆王城最繁華的地段,酒樓、茶館等都是整個西疆王城最上檔次的。
每天都有各色各樣的人物在這附近徘徊,懷裡揣著各種名帖,希望能有機會遞進崆峒驛館。
自建成以來,崆峒驛館一直都是空蕩蕩的,但在半個月之前開始突然熱鬧起來。
整個毅王府序列,全部匯聚於此。
西疆八部、親軍營、文宗府、神策府行軍衙門、先鋒營、忠烈營、悍卒營、五行旗、科爾汗八旗、黑水八旗、神策府行武衙門、彤字營等各路將官。
包括兩大情報組織影鴿、暗鶻,以及商業督理衙門主要骨乾人員,全部都齊了。
足足有數百人,這些人全部都是被薑異一道令諭宣來的。
這半月來,也是崆峒驛館,乃至整個西疆王城最熱鬧的一段時間。
許多懷著各種目的的人物,流連在崆峒驛館周邊的酒樓、茶館,希望能通過這些毅王府將官,搭上毅王府這條大船。
可惜,所有將官半個月來幾乎都呆在崆峒驛館內,基本不外出。
即使偶爾出來一趟,也都是行色匆匆,辦完事後立刻便趕回崆峒驛館。
這讓等候在各個酒樓、茶館的眾人失望不已,因為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在毅王府序列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但也有例外,比如劉廣秋。
自從拿下懸賞令後,劉廣秋一躍成為西疆最大的鄉紳地主。
剛開始的時候,劉廣秋得意洋洋,感覺終於揚眉吐氣了,腰板也一下子直了起來,走起路來都帶風。
但過了一段時間後,經過身邊親人以及突然冒出來的各路朋友提醒,劉廣秋開始惴惴不安。
劉家貌似太招搖了,坐擁西疆王城內萬畝土地不說,還有兩排沿街商鋪,超過了毅王府序列的所有勳貴,包括毅親王薑異的幾位親兄弟。
坐擁這麽多財富,卻沒有什麽深厚的根基。
劉廣秋慌了,他想起了當初安舉才跟他說的那四個字:懷璧其罪!雖然那件寶物沒了,但是這家產同樣會讓人眼紅、惦記。
慌不擇神的劉廣秋陣腳亂了,也不出去抖了,開始揣著一摞地契、房契到處登門拜訪。
首先是薑鍾山、薑鍾馳幾兄弟的府邸,但是幾個府邸的管家客客氣氣的,但就是不接話茬。
然後是毅王府序列的各級將官,但結果一樣,所有人都對他客客氣氣的,可一說到關鍵地方,總是岔開話題。
劉廣秋徹底慌了,總感覺所有人都像躲避瘟神一樣躲著自己,生怕有什麽牽連。
這是要背地裡下黑手啊!
無奈之下,變成了流連崆峒驛館周邊酒樓、茶館的常客,希望能再次見到安舉才。
可惜,安舉才躲他都來不及,在得到消息後,直接躲了起來。劉廣秋有心想直接去驛館求見毅親王,但是不敢。無奈之下,只能整日蹲守在驛館對面的茶樓內,來個守株待兔。
“劉叔,今個兒又來了?”
茶樓二層,劉廣秋正無精打采的坐在窗邊留意著對面崆峒驛館的動靜,耳邊傳來一道笑聲。
扭頭一看,正是這座茶樓的老板娘,一名嬌俏的少婦。
如果薑異在這裡,便會認出,對方就是當初路邊茶攤的那位熟韻的老板娘。
當初打定主意要開一家上檔次的茶樓後,這秦氏就行動起來,到處拆借錢款,當然,每次都不忘隱晦地暗示一下自己與毅王府後廚陀執事的關系。
結果,借錢非常順利,哪怕是一些錢莊,都痛快無比,而且要的利息非常低。
經過一番張羅後,“秦氏茶樓”便開張了,而且還是在西疆王城最繁華的地方。
“是啊,在家也坐不住。”劉廣秋歎了口氣,滿臉愁容。
秦氏笑了笑,過來給重新續上茶,她的這間茶樓就是租的劉廣秋的,自然不敢怠慢。
“劉叔,要我說啊,你就是多慮了,這萬貫家產有什麽不好的,侄女羨慕都羨慕不來……”正說著,就覺得劉廣秋突然轉頭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秦氏扭頭一看,便見對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
其心下就是一驚,暗道:沒聽說這位大財主有這方面的愛好啊,看著也不像好色之人,難不成看走眼了?
這可要命了,自從其隱晦的公開與毅王府後廚總管陀小六的親戚關系後,所有對她有企圖的人都打消了心思。
包括那些市井漢子,也不敢跟她插科打諢了,見了她都是小心陪著笑。
秦氏知道這一切都因為自己借了毅王府的勢,但是其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大樹底下乘涼的感覺,卻是容易上癮。
對於別人,她可以仗著陀小六的名號不假以顏色,可是眼前這位,她是真的得罪不起。
但是想讓她屈從的話,更是不可能,難道生活剛剛有了起色,又要被打回原形?
秦氏是個聰明人,知道眼前這位爺背後的能量,根本就不是陀小六能比的。
“大侄女,商量個事唄?”劉廣秋雙眼直冒光,一臉急切的盯著眼前的老板娘。
秦氏已經快哭了,但又不敢直接拒絕,只能小心笑道:“劉……劉叔,不……不知道是什麽事?”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對方真要提出什麽過分要求,自己大不了不開這茶樓了,重新回去擺茶攤。
不過其也明白,真要到那一步,怕是連茶攤的生意也做不了了。
劉廣秋沒有察覺秦氏的異常,搓著手,神情振奮,開口道:“大侄女,劉叔將這茶樓送給你如何?”
啥?秦氏險些被這話給砸暈了,心道下這麽大血本嗎?但是一點也動,擺著手、搖著頭:“劉叔,您就饒了侄女吧……”她怎麽敢拿這個茶樓。
“放心,白送……”劉廣秋為了“自保”,也是豁出去了,你們不是都不要麽,那老子就白送,將大部分家產都送出去!
雖然肉疼,但總比因為被人謀奪家產而家破人亡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