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氏聽說自己的丈夫卷款私逃後,根本就不相信。現在的日子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卻是豐衣足食,比之前的苦日子不知好了多少倍,怎麽可能會舍家拋業的出走。
而且還是帶著一名寡婦,那名寡婦其見過,雖然有些姿色,但已經人老珠黃,跟自己根本就沒法比。
那名李掌櫃看自己東家不相信,就有些發急,不過這時也總算反應過來,這種事弄的人盡皆知總歸是不好,上前小聲道:
“東家,也就您還一直蒙在鼓裡,周遭的人可都知道了,大東家跟那個寡婦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秦氏面色有些蒼白,仍然不願意相信,有些失神道:“我回家看看。”
李掌櫃躊躇一番,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頓足道:“東家,我去過了,屋子都空了,不過卻在桌子上發現一封書信。”
秦氏失神落魄的打開書信,卻是一封休書,一時間便楞在了那裡。
“怎麽會這樣?他怎麽能這樣……”仿佛傻了一樣,一直在哪裡低聲叨念著。
旁邊的老掌櫃卻是低聲歎了一聲,看了一眼東家,嘴角動了動想說些什麽,又覺得不合時宜,最終只能暗歎了一聲。
他這些日子其實一直看在眼裡,卷款私逃的大東家情緒一直不高,一直在喝悶酒,整天唉聲歎氣的。
他理解大掌櫃,心裡苦哇!
畢竟誰都不想自己頭上綠油油一片,而且在整個西疆幾乎是人盡皆知,不論走到哪裡都是被人指指點點的。
最重要的是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只能強裝不知道,心裡了能不苦?設身處地的想一想,要是換成自己,搞不好早就崩潰了。
或許是有感而發,禁不住輕輕歎出聲:“唉,大東家也不容易……”
情不自禁說出口後,才覺得不妥,但是話已經收不回來了,不由小心地看向秦氏。
秦氏自然聽到了這句話,不禁心緒難平,轉頭道:“他那裡不容易?偌大的酒樓一直都是我在打理,他操過什麽心?”
“整日裡吃了睡睡了吃,就是一個甩手大掌櫃……或許就不應該讓他那麽閑!”
可能是氣急了,說的有些咬牙切齒,不過配上姣好的面容,卻是又別有一番韻味,看得旁邊的薑異嘬了一口小酒。
現在的秦氏,早就忘記了自己所在的環境。其實對於自己丈夫和隔壁的那個寡婦,她早就聽到了一絲風言風語。
不過仗著對自己丈夫的了解,沒有往心裡去,說白了就是太了解了,有色心沒色膽。可是最後萬萬沒想到,現實卻是給了她當頭一棒!
“要不……找人把大掌櫃追回來?”旁邊老掌櫃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秦氏陰晴不定,卻是沒有說話。
看得老掌櫃心裡對那位逃跑的大東家有些憐憫,這真要是被追了回來,怕是沒有好果子吃,別忘了眼前這位女掌櫃背後可是站著一尊大人物。
不止是他,此時在二樓的所有人心裡都是這個想法。
對那位大掌櫃充滿了同情和憐憫,能逃得了麽?即使逃出了西疆,只要那位毅親王一句話,管你是逃到天涯海角,還不是一樣被抓回來?
一旦被抓回來,只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這……這是怎麽了?”一道疑惑聲音傳來,進來一位老漢,穿著看上去很普通,甚至連那些富戶員外郎都不如,只能說是乾淨利索,卻是劉廣秋。
這位出現後,不少人心頭就是一跳,這又是一尊大神。
尤其是安舉才,心裡就升起要開溜的打算,當初為了讓這位合情合理的成為西疆巨富,不知動了多少腦子。
不過最終還是強壓下了這股衝動,故作鎮靜地繼續吃酒。
只是心裡卻是變得有些忐忑,今日來的有些不合時宜啊,怎麽就碰上這種場景了呢,尤其自家王爺就在當場。
現在想走也走不了了……
“劉叔,這就樓我怕是租不了了……”早就知道劉廣秋背景身後的秦氏強壓下心頭的悲憤,說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租的好好的,生意也挺好,怎麽就租不了了?”劉廣秋一臉迷瞪。心道:你不租我租給誰去?這個位置放眼整個西疆,能鎮住場子的屈指可數。
旁邊的老掌櫃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秦氏,悄悄將劉廣秋拉到一邊,把事情大概講了一下。
劉廣秋聽得目瞪口呆,心裡直呼“蠢貨”!
能逃到哪裡去?真要惹出了秦氏背後的那位,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同時也是有些感歎,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用多大能耐用多大碗,尤其娶婆娘,沒那本事就別娶太漂亮的。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為搞不好頭上就是綠油油一片,甚至連反抗都不敢反抗。
心裡打定主意,以後兒子回來了,娶妻的時候一定不能娶太漂亮的,搞不好就成了一段孽緣。
“不行!我得把他追回來,必須要問清楚我哪裡對不起他了……”旁邊的秦氏終究壓不下心頭的憤怒。
這句話卻是說的包括劉廣秋、安舉才在內的許多人都是抽了抽嘴角。
最終還是劉廣秋覺得這麽做似乎有些欺負人,這都紅杏出牆了,人家也沒鬧,只是跑路了,也沒必要趕盡殺絕啊。
再說對方主動離開,這不正好成全了你們?
“要……要不就算了?他也不容易……”在劉廣秋的認知裡,對方雖然把家底都卷走了,但是對於秦氏背後的那位來說,這點錢算啥。
秦氏驚呆地看著劉廣秋:“劉叔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他外面有了人,有卷款私逃,還成了情有可原了?”
劉廣秋有些迷糊了,這不人盡皆知的事情麽?難道這裡面有什麽誤會?
看著秦氏一臉不解的神情,終究還是沒忍住,將外面已經傳得人盡皆知的事情小聲簡單說了一下。
秦氏靜靜聽著,先是疑惑,接著是憤怒,然後就是驚恐不安,眼角不時地掃向某個位置。
而原本一直抱著事不關己心態的薑異,卻是差點被一口酒嗆著。劉廣秋聲音雖小,但以他的修為卻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自己跟這秦氏有一腿?自己怎麽不知道?心裡就有些不忿,這不是汙人清白麽,自己堂堂正正,什麽時候做過欺男霸女的事!
不過馬上就有些莫名的心虛,但是自己跟這秦氏真的是清清白白啊。
虧了啊,莫名背上這千夫所指的罵名,這也太冤了。好嘛,整個西疆王城都知道了只有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蒙在鼓裡,不對,或許還有另外一個當事人秦氏。
至於此時的秦氏,哪裡還呆的下去,滿臉通紅地看了某個方向一眼,步履慌亂地下了樓。
老掌櫃擔心東家追了下去,劉廣秋愣了會神兒,跺了跺腳,也下樓去了。
安舉才猶豫了一陣,小心走了過來,低聲道:“王爺,要不要派人去把人追回來?”
薑異拿著酒杯冷了一會兒,猛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酒水都撒出了大半:“追什麽追,追回來咱這這張臉往哪裡放!哪有這麽欺負人的!”
說完臉色難看地下了樓,心裡憤憤不平,咱啥事沒乾就背了個大黑鍋……太欺負人了!
安舉才愣在那裡好好思量了一下自家王爺的話語,接著恍然大悟,真要把人給追回來,卻是有點欺負人了,還是咱家王爺心善啊……
不過該封鎖消息的還是要封鎖消息,畢竟這事對自家王爺名聲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