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執靈蕭,踏風而來,身上彩帶,迎風飄揚,靈動至極。
妙音宗不愧是三大仙門之一,這樣強悍的實力,讓屠震幾人,心中掀起狂瀾,竟是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唯有背琴男子,神色歡喜,不斷和女子套近乎:“小生柳南安,多謝師姐救命之恩,不知師姐如何稱呼?”
女子道:“姓卿,單名塵。”
柳南安聞言,不及細想,下意識拍手道:“傾城,好名字!師姐神女下凡,國色天香,倒只有傾城二字,足以匹配。”
女子蹙眉:“你耳聾?”
卿塵、傾城,字音一樣?
旁邊的屠震,見這小白臉,花言巧嘴,還撩撥上妙音宗的仙子了,當即“呸”了一聲,衝女修道:“卿塵仙子,這小白臉,慣會口蜜腹劍,實則是個黑心肝的主,你可別上當了!”
“他這《琴曲經》,分明是從我小妹那裡哄騙得來!妙音宗弟子,本該是我那阿妹才對!”
“哦?”卿塵不知其中還有這般的隱情,丹鳳眼中,來了一點興致,“說來聽聽。”
柳南安剛欲開口,為自己辯解一番,只見女子手一揚,他就被禁聲了。
只能瞪著一雙眼睛,看屠震口若懸河,唾沫橫飛。
事情大致是這樣的。屠震之妹,意外發現了《琴曲經》,她是女子,這功法倒也適合她,屠震便命手下小弟,去搜羅名琴。
這一舉動,被心懷不軌的柳南安察覺,他計上心頭,就仗著自己的一張臉,從屠雲手裡哄騙走了《琴曲經》。
屠震自是大動肝火,帶著小弟下山,勢必要殺了這小白臉,奪回《琴曲經》!
一路追殺之下,又碰到幾夥勢力,火拚之後,屠震這邊,加上他,還有五人,鼠輩那邊有三人。
再然後,就碰到卿塵了。
女子丹鳳眼輕輕一挑,解了柳南安的禁言,淡淡道:“輪到你辯解了。”
這話聽著,語氣不鹹不淡,沒什麽情緒,似乎在說,你辯解完了,就可以上路了。
柳南安也琢磨不透,這位仙子是不是這個意思,他面不改色地說道:“師姐,屠震所言,純屬汙蔑,在下絕不是這樣的人。”
卿塵也不知是信了沒有,點點頭,說:“《琴曲經》第三篇,音殺。”
柳南安當即明白過來,這位性子古怪的師姐,是什麽意思,她要考校自己的水準,若是她滿意了,自己就能拜入妙音宗門下了。
若是她不滿意……
念及此,柳南安眼底多了絲凝重,不過音殺這篇,他學得爐火純青了,殺了屠震幾人,問題不大!
錚——
琴音飄落,帶著肅殺之意!
……
遠處,空生抬了抬眸子,尋聲望去。
“這樣強的殺伐之音,怕是要見血了。”他低聲道。
寧扶桑慢悠悠開口:“小和尚要去造浮屠了嗎?”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是在打趣自己,要去救人。
空生心平氣和地點了點頭:“既然碰到了,便不會不管。”
他以為寧扶桑會嫌自己多管閑事,誰知少女揚了手中的沙,起身道:“走吧,去看個熱鬧。”
雖然隻恢復了三成靈力,但小和尚一個知境,加上自己一個六重境,什麽熱鬧看不得?
空生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
屠震拚盡全力抵禦,靈力防禦罩,像是最堅不可摧的鎧甲,無數青色的音刃,撞在上面,隨後消解。柳南安這下是真的心中難安了,他抿緊唇,手指一挑,音刃攻擊,如萬馬奔騰,呼嘯而過。
哢嚓——
結界出現細微的裂痕,柳南安心下一喜,再此撥弄琴弦。
咚!
一聲沉悶的鍾聲,蕩漾開,柳南安遭受反噬,“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落於琴身。
他咬著牙抬眼,一座金光燦爛的鍾,罩在了屠震幾人身上!
金鍾罩!
佛門中人!
卿塵眼底的懶散之意散去。一抹雪白的顏色,映入她的眼眸。
小和尚眉目如畫,身著白袈裟,即使袈裟上染了血,依舊不損他出塵的氣質。
同行的一位少女,身著杏衣,眼角微翹,氣質泠然而秀美。
兩人都受了傷,還要出來管不平之事,卿塵不由笑了笑。
“小和尚,你是哪個宗門的?”她問。
出家人不打誑語,但出家人也可以不語。
空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是在池州的地界,若是被人發現,他和寧施主,是靈州的人,恐怕會惹來麻煩。
寧扶桑看了小和尚一眼,沒想到小和尚,也沒那麽迂腐單純嘛!
他雙手合十,行著佛禮:“小僧要救人,請女施主高抬貴手。”
寧扶桑在一旁,嗤笑了一聲,空生不解地看向她,“寧施主緣何笑我?”
她道:“說話這麽囂張,太欠揍了。”
他要救人,所以這位妙音宗的女修,便要高抬貴手,這不是明晃晃地說,女施主,你不是我的對手,趁早收手離去嗎?
空生沒有這個意思。他只是陳訴,自己要救這一行人。
如果這位女施主,願意高抬貴手,也好省了一番爭鬥。
卿塵幽幽開口:“是啊,說話這麽囂張,太欠揍了。”
她素手一揚,祭出一把七弦琴,撥動琴弦。
茫茫琴音,如瓢潑大雨,響徹天地!
柳南安心神震動,連忙取了兩團棉花,堵住耳朵。他的眼裡,閃現著灼熱的光芒。
《琴曲經》!
卿塵師姐彈的是《琴曲經》第三篇的音殺!
同樣的曲子,在她手裡,效果截然不同。第一聲起音,柳南安就察覺到,自己與卿塵之間的差距有多大了。
這是真正的天壤之別!
柳南安胸中氣血已經在翻騰,他去看小和尚的神情,依舊波瀾不起,眉眼平和。
金光遍照其頂,如塑浮屠金身。
這不是他先前發現的“異寶”神光嗎?柳南安怔然。
結界內,屠震好不容易喘息了一口氣,喃喃道:“池州什麽時候,出了個這麽厲害的小和尚?”
竟然連妙音宗的攻勢,都能擋下來。
一曲終了,卿塵面沉如水,“倒是我小瞧你了。”
言罷,改換曲調,如潺潺流水,響遍沙漠。
寧扶桑看見,腳下的沙子,在飛速地流動,似乎有什麽東西,要鑽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