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這白無常是想知道我為何不能煉丹。”靈香說著,走至桌旁坐了下來。
“其實也沒什麽好瞞著的,我之所以能煉製續命丹,全是因著那時有法器傍身,然而如今這法器卻不知所蹤,所以也就煉不出上乘丹藥了。”
辛夷詫異至極,怪道是靈香區區築基修為,便能煉製上品丹藥,原來是因著法器。
“你便直接這般回了他,想來他那主子也是知曉的。”
“便是這般同他說了,你就不怕他將你那法器找到,偷偷帶去給魔尊?”
靈香聞言輕笑道:“我還怕他找不到呢。自我那法器離我而去,我可是遍尋了許多年也不曾尋到,他若真的找到了,我也好上門討要不是?”
辛夷聞言心下甚是疑惑:“此話怎講?”
“如今那法器可只有我能使得,他便是偷了去也無濟於事,到頭來還是得找上我,這也得是他找得到的前提下。”
一說到這,靈香忽的記起,前些日子自己受傷時,於混沌中聽到的呼喚。
倘若那是玲瓏之靈,那如今它定是在囚雲峰了!
可它又能在囚雲峰何處呢……
……
經歷了內門弟子的擢選,四院如今也就梅苑同竹苑還住著人,這些個弟子大多是不甘於落選才留下來的,便是不能修習內門功法,但能於元清派磨練一番倒也算是一場殊榮。
但先前的兩次命案,卻是令一眾外門弟子人心惶惶的,可自從阿元來了之後,便大不一樣了。
阿元這些日子同那些外門弟子愈發的熟悉,本就是個孩童模樣,又是個能說會道的,倒是引得幾個女弟子甚是歡喜,時不時還會來竹苑尋他,送些小東小西的。
男弟子見著這孩子如此瘦弱,又是個嘴甜的,但凡見著便是哥哥長哥哥短,就算是七尺男兒,竟也被其奶聲奶氣的話語折服。
只是有一人例外……
阿元似是不願同他過多接觸,便是迎面碰上了,也會躲開,就如同害怕他一般。
那人便是惠悟。
眾人也是奇怪,雖說惠悟脾氣有些古怪,不願近人,但也不至於會令人害怕,為何小阿元會畏懼他呢?
……
“你是懷疑他?”
“正是,照理說踏雲步和覆水劍訣皆是元清功法,且得煉氣方可修習。而這人卻能在初次演武便使出那等招式,著實可疑得很。這人面相倔強,恐怕是易入歧途之人。”
……
這夜,阿元一人獨自起夜,自西房出來後,卻不知為何,竟不回屋內,而是往院中走去。
“哎呀,今夜月沉如水,可真是好看得緊啊!”
阿元獨自一人信步而行,惹得暗處寒武觀虛二人疑惑不已——這小子大半夜的抽什麽風?
這時觀虛忽覺異樣,不禁問起了寒武:
“一個自小在破廟長大乞討為生的毛頭小子,能說出月沉如水這種話?”
寒武聞言立時警醒,正欲上前,卻被觀虛攔住了。“且先等等,再看看不遲。”
只見阿元一人在院中左右亂逛,還不時地自言自語著,仿若夢遊一般。
一個孩子在這料峭寒夜隻著中衣,卻能自在言語,絲毫不見其有寒意,確實可疑至極,大師兄的懷疑果然沒錯。
觀虛正要上前拿住阿元,這次卻又被寒武拉住了,他比了個噤聲示意著院中。
只見阿元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那人正悄悄的靠近著他。而阿元仿佛並未留意到,竟在籬笆前蹲下了身子,似是在逗弄著什麽。
清輝將他身後之人的影子拉得極長,可阿元卻依舊蹲在那處渾然不知,眼見著那人就要靠近了,便是躲在暗處的寒武觀虛,也忍不住要動身。
就在這時,阿元卻猛然起身回過頭來,手中竟抓著一隻巨大的角仙。
無論是那靠近之人,還是躲在暗處的寒武觀虛二人俱是一怔——這高山之中,又是寒冬之日,怎會有角仙?且這角仙大如碗盞,便是盛夏之日也是從未可見的。
而這時,月輝灑落,將來人照的一清二楚。
果然是惠悟!
阿元一見惠悟,便立時緊張起來:“惠悟哥哥……這麽晚了……你出來作甚?”
惠悟聽言,背著手慢慢向阿元靠近:“小阿元,大半夜的,你怎的跑出來了?”
“我……我……”阿元不住後退,看上去倒是甚為害怕的樣子。
而惠悟卻依舊步步緊逼:“小阿元為何總是不搭理我?莫不是那小長老同你說了什麽?”
而阿元此時卻是退無可退了,他害怕地蹲下了身子,顫抖著說道:“浮……浮滄長老說……”
“她說什麽了?”
“她說先前院中死了人,是被人殺的,凶犯……凶犯是……”
“凶犯是誰?”
惠悟立在了阿元面前,他背後藏著的,竟是一把魔刃,在這深夜的月光下猶顯陰寒!
而寒武觀虛也終於看清了他手中之物,正欲出手,卻聽院中惠悟一陣慘叫,定睛望去,只見惠悟躺在地上,手在臉上不住地抓撓著,而他的臉上,竟是阿元方才抓住的角仙。
這時阿元立在一旁,渾然不見方才的畏懼神色,只聽他淡定地說道:
“凶犯便是惠悟你!”
此話一出,擲地有聲,驚得寒武觀虛一時間竟愣在了暗處無所動彈。
阿元撿起惠悟身旁的魔刃,扭著頭衝暗處的兩人說道:“便是躲了許久了,該看到的也看到了,證據也確鑿無疑,再不出來,是想給他收屍麽?”
寒武觀虛這才回神,趕忙躍入院中,可一靠近了惠悟,這二人又是一怔——方才二人明明看到惠悟臉上的角仙,可現下卻是什麽都沒有,而他的臉上卻被自己撓得面目全非。
寒武連忙撚起手訣禁錮住了惠悟,阻止其繼續自傷,而觀虛回頭望去,身後哪還有阿元的蹤跡,只有一把魔刃插在地上,月輝下泛著青光,令人心下生寒!
二人俱是一驚,這阿元究竟是何來頭?竟能迷惑住他們!
而惠悟此時似是擺脫了幻術,見著寒武觀虛,竟笑了起來,笑得聲嘶力竭面目猙獰,於這深夜之中詭異至極。
觀虛見狀,連忙取了帕子塞住了他的嘴,隨後同寒武說道:
“你速速去稟了掌門師伯,便說行凶之人抓到了,我將他押去無極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