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已猜到是我,還敢前來與我對峙,就不怕我將這刺史府殺個寸草不留?”
果然是姽嫿!
聽得此言,辛夷和劉夏哪裡還不明白,紛紛起身擋在了靈香身前。
可靈香卻並不見緊張,隻輕聲笑道:“姽嫿姽嫿,這名字也不知是誰給你起的,當真是鬼話連篇呢。”說著起身撥開了擋在身前的二人。
“你若是有那能耐,何必還如此大費周章?”說完一臉挑釁地看向陳生。
不,是姽嫿。
只見姽嫿面上神情一滯,卻不過一瞬,又恢復了常態:“怎麽?難道就憑你們幾個,我還怕了不成?”
她嘴上雖如此說,心裡卻還是有些打鼓的。
若放在以前,面前的三人她還真不放在眼裡,便是殺光整個刺史府,也不過是吹灰而已,可壞就壞在,現在的她可大不如前了。
先前為了替魔尊探出入得雲夢之法,姽嫿便以披魂之法和攝魂之術控制了昆吾派,卻不想早被玄懷、玄壇兩個老東西發現,合夥算計了去。
一開始玄壇說要去元清派,可叫姽嫿好一個興奮,隻想著若是能遇到荼蘼的女兒,定然要給她些顏色瞧瞧。誰知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是個狡猾的,偷天換日混淆視聽下,愣是將昆吾派的事情查了個清楚,還用什麽勞什子竹劍傷了自己。
也不知那竹劍是何等來頭,險些要了命去,雖說姽嫿當時急急撤回了術法避開了,卻還是傷得不輕,便是現在一想到這事,鎖骨之間還隱隱作痛。
一傷未愈,那廂白無常又尋了姽嫿,說是荼蘼的女兒已然尋得入雲夢的法子,令她與惠悟裡應外合,打探出荼蘼當年的秘密。
即便身子還未好,但一聽說能夠遇上靈香,姽嫿的心思便又活泛了,隻想著利用辛夷的母親,說不得還能殺了靈香。但誰知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是屬泥鰍的,滑不溜秋還詭計多端,竟設計用茶害得自己露了本相,更是傷及內裡修為大減。
荼蘼那個狐媚子,果真生不出什麽好貨!
這不,白無常說狼頭已然心生異端,便又要求姽嫿潛伏於刺史府邸,卻不想靈香居然又尋了來,還壞了她剛布下的局面,著實可恨至極。
要說姽嫿與白無常其實並不對付,但白無常總以靈香誘導姽嫿,才使得姽嫿屢屢遭遇這等事情。
方才那一碗茶到了面前,姽嫿立時便想起了雲夢澤中的一幕,遂才會百般推脫——誰知這死丫頭片子又打的什麽主意。
即便靈香戴著幕離,可自打她一進門,姽嫿便認出了她,本想著就此將靈香了結,誰知辛夷居然也跟在靈香身後。
雖然辛夷是姽嫿教出來的,可這麽多年了,卻始終沒有自辛夷口中套出路家秘法,更莫要說破其功法的法子了——姽嫿可並不擅面對面的爭鬥。而辛夷修為幾何姽嫿卻是知曉的,以她現在的狀況,未必能打得過他,況且還有個劉家老么在。
為免露餡,她不得不應著頭皮當著靈香幾個的面將那茶喝了去,不過嘛……
哼!鹿死誰手還未嘗可知呢!
“你自然是不會怕的,可我也不是那等莽撞之人,既然識破了你,自然是要有所布置的,否則也不會百般逼著你喝了我的茶不是?”靈香笑了笑,“想來將軍還是極愛喝茶的,這法子還真是屢試不爽呢!”
聽得此言,披著陳生人皮的姽嫿面上大驚,看著很不協調:“你果真又在茶裡做了手腳!”“嗨呀,這話說的,不過是一盞藥茶而已,有病治病,無病強身,怎能說是我動了手腳呢?只是我在茶中下了一味藥,想來將軍定然是熟悉的。”靈香說著,拍了拍腰間的乾坤袋,隨著她的拍動,袋上的銀鈴“叮鈴”作響,煞是好聽。
“你!你這個小妖女!”姽嫿猛然起身,面目猙獰地吼道。
陳生本就長得粗獷,這一怒起來,更顯得殺氣騰騰了。
辛夷見狀,連忙拔刀劈砍而去——這人可是自己的殺母仇人!
見辛夷欺身而上,姽嫿連忙破門而出,飛身便想逃離,可辛夷身手敏捷,隻一瞬便抓住了她的一隻腳踝,一把將其拽了下來。
盡管姽嫿現下有傷在身,可畢竟還是魔族唯一的女將,自然是有些本事的。只見她另一隻腳一抖,一把短刃泛著紫光自鞋底竄出,而後猛然刺向辛夷的手腕,速度之快,逼得辛夷別無他法,隻得松開手避開。
那可是魔刃啊!
而姽嫿見狀,隻一個翻身,便在院中站定,一臉嘲弄地看向辛夷:“喲~你這小子可是長大了,竟也敢對我這師傅下手了,不過倒是沒有辜負我這幾年的教導,居然還記得不可輕易被魔刃傷到。”
與魔瘴之毒不同,若是被魔刃傷到,可就要變得不人不魔了!
而這時靈香與劉夏追了出來,只見靈香一臉子笑眯眯的,卻是陰陽怪氣地對著辛夷嗔道:“嘶~你看你看,來者是客,你怎就對客人動手動腳了呢?”爾後她又一臉誠摯地衝著姽嫿喊道:”我這徒弟就是這麽個沉不住氣的,將軍可莫要惱了他呀!不就是又被我算計了麽,多大點事兒呢?怎麽?許你故技重施,卻不許我舊調重彈不成?”
“只是不知這一回,我這杯茶何時才能奏效,若是屆時……”
此話一出,姽嫿這才反應過來,不敢再多做停留,隻一個縱身便逃離了此處。
辛夷劉夏本要追出去,卻被靈香攔了下來,兩人大為不解。
“既然她中了你的手段,為何不追?”劉夏連忙問道。
而這時靈香卻歎了口氣:“唉,我那是誆她呢!方才那一杯茶真的就只是藥茶而已……”
慈竹劍又不是大風刮來的,那可是竹杖老人歷時多年才煉成的破魔神兵,隻此一柄,而先前靈香也費了老大的勁,才自劍鞘上折了僅僅一片竹葉而已。
“你居然誆她?”辛夷隻覺得不可思議。
靈香點了點頭:“依我之見,先前她受的傷定然沒好,故而方才才有所顧忌,現下估計這正尋著地方戰戰兢兢地等藥效發作呢。”
“眼前要緊的卻不是她,”靈香說著看向劉夏,“而是你家姐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