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混元儀上,七赤破軍星位陡然大亮,一股股黑氣蔓延而出,瞬間將整個混元儀籠罩其中。
是凶兆!
寒陽大驚,據說十二年前的那場災難,亦是有此先兆,難道說!
“師父!”
寒陽連忙出聲提醒上清真人,可上清真人卻依舊閉目不動,納入一口氣後,兀自變幻著手訣。
其余長老亦是正襟端坐,唯伏印真人眉心微皺。雖說修道之人不應喜形於表,可他心中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安。
見自家師父各個坦然,眾弟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們自然是知道混元台如此意味著什麽,可長老們各個氣定神閑,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
烈陽真人深深地歎了口氣:“該來的總會還是會來的。”
一眾弟子心中忐忑,卻不得不屏氣凝神,專心地位七星陣護法。也不知過了多久,殿中忽的好一陣顫動,仿佛是地動一般,使的梁上的陳年積塵紛紛落下。
弟子們一個個驚慌起來,不知發生了什麽,這時候上清真人才睜開眼,對烈陽真人說道:“只怕昭冥師弟已有不測,接下來還得仰仗師伯你了。”
烈陽真人點了點頭,隨後依舊坐鎮守星位。
無極殿外,辛夷將麥冬引開,本是想著擊昏她,可每次將要近身,都會被麥冬輕易躲開,無奈之下他只能竭力呼喊,以圖喚醒麥冬神志。
龍七喘著粗氣,到了靈香身前,可靈香卻似乎並不在意龍七的異常,隻自顧自地服下了一枚丹藥,爾後便盤腿而坐,調息療傷。
就在這時,霎時間好一陣地動山搖,龍七抬頭看去,正見著法陣上方立著身的四個身影,其中一個身形魁梧之人,正猛力地跺著腳。
大地的晃動竟是因著此人。
“終於來了……”靈香緩緩睜開眼,抬頭看向半空,那半空之中的四人,其中一人不正是方才被靈香逼退的姽嫿麽!
“什麽?”龍七不明白靈香的意思,又仿佛是沒聽清似的。
就在這時,只聽“哢嚓”一聲,那人腳下的法陣竟裂開一道細縫,隨著他再一次落腳,四下裡蔓延。法陣之上不斷地碎落靈質,猶如焦葉紛紛落下,燃燒著,消融著。
琉璃一般罩子碎裂著,法陣卻並沒有崩壞,仿佛是極力維持著與外界的隔絕,可這一切不過是徒勞。
一塊石頭猛然炸裂,隨之而來的便是法陣的崩壞,昭冥真人竟將陣眼設在一塊普通的石頭上。
頭頂的四人紛紛落下,龍七這才看清來人,除了姽嫿之外,其余三人他都不曾見過。
那身形魁梧之人名叫商陸,其面如盤,發鬢橫飛,目如銅鈴,雖有一張鐵面扣在口鼻之上,可單是看到那雙眼睛,便令人遍體生寒,更莫要說壯碩的身軀,魁梧的身姿。
而一旁的孩童叫做飛廉,生得唇紅齒白,眉眼間卻難掩狠厲,手執一把大鐮,一副囂張模樣。
另一個人則是赤琰子曾於蠻洲邊界見到的那個帶著面具的人,沒人知道他叫什麽,也沒人見過他的長相,便是在魔界,魔族之人也只是知道,自魔尊坐上寶座,他便跟隨著魔尊了。
姽嫿自然是見過的了,只見她扭著腰肢兒,一臉不屑地走上前來。
“喲~方才在老娘面前那麽囂張,我還當你有多厲害呢,還不是落得這副模樣,裝的可憐兮兮的,給誰看呢?”聽得此言,龍七登時便要拔劍,卻被靈香一把按住了。
“哼,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有什麽資格在你姑奶奶我面前耀武揚威?”靈香似乎一點也不在意眼下的情形,依舊鎮定自若地坐著調息。
這一句話,可著實令姽嫿丟了面子,尤其還是當著她身旁的幾人,飛廉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直氣得姽嫿滿面漲紅。
“伱!你個小妖女!看老娘不撕爛你的嘴!”
姽嫿作勢便要上前,卻被一旁帶面具的那人拉住了。
果然,能與姽嫿一道出現,身份必然是相當的。靈香將那人的動作看在眼裡,冷哼了一聲,不屑一顧地嗤聲挑釁道:“你敢麽?”
此話一出,一旁的龍七頓時驚呆了,他不可思議地看向靈香:莫不是這小丫頭嚇傻了?竟在這般情形下說出如此囂張的話?
而姽嫿雖氣憤難耐,卻也不敢有所動作。
誠然,若是平日裡遇到靈香,姽嫿恨不得能將她挫骨揚灰,可今日卻是不同的。
今日可不是隻她一人……
一旁的飛廉已然笑得張牙舞爪了,拍著大腿指著姽嫿,斷斷續續地嘲笑道:“沒想到……沒想到……你也有今日,竟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拿捏住了!”
這廂姽嫿給氣得不可開交,聽得飛廉的挖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抽出一個鞭子,衝著飛廉便甩了過去。
飛廉自然是輕而易舉地便躲開了,一面躲閃著,一面猖狂地笑話著,這時卻聽靈香再次開了口。
“哼!可當真的大哥笑二哥,半斤和八倆。”
聽得此言,飛廉猛然間站住了,小小的身子,卻一伸手輕而易舉地接住了姽嫿甩來的鞭子。
“我說小丫頭,你這招對付得了這女人,小爺可是不吃這一套的。”
“哦?”靈香抬眼看去,眸子裡盡是挑釁,“自是不吃這一套的,若真是吃了,只怕屆時會吃不了兜著走罷,便是兜著,也要掂量掂量你那幾斤幾兩的矮冬瓜的骨頭。”
也不知靈香這句話是有心還是無意,可飛廉聽在耳裡,便覺得她是在譏諷自己的身形——他可沒少苦惱自己的個頭。
“啊?臭丫頭!你說什麽?”
見飛廉惱了,姽嫿這才消停,瞥了一眼氣急敗壞的飛廉,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怎麽樣?你不也栽在這死丫頭的手上了?
龍七這才覺得,靈香莫不是有意激起他們內訌不成?可他哪知道的是,靈香不過是破罐子破摔而已。
災禍已然臨頭,那便順其自然隨它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