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香見她如此,隻輕輕一笑,隨即慢慢坐了下去。
“這話說的,雖說你裝得倒是像了城主夫人**分,可你能騙得了城主,騙得了府上的下人,卻是騙不過我。”靈香說著端起了手中茶盞。
城主夫人輕輕坐下,以帕撫面:“靈香姑娘在說什麽,我怎的聽不明白呢……”
靈香倒也不急,吸溜了一口茶後慢慢看向城主夫人。
“你不說也沒關系,我身後這位,雖說名義上是我弟子,實則是除妖世家的後人,翻手間便能令一般的小妖現出原形,不若讓他來替你‘陳述’一番?”
辛夷聞言,心下隻覺有些好笑,這靈香之前對自己那番言辭,現下耍小手段偏生還要帶上他,但她既然已經說了,便遂了她吧,都說是名義上的師傅了,總得給她些面子。
如此想著,辛夷眼神一瞪望著城主夫人,這一瞪可不簡單,那可是路家降妖手段之一的懾妖之法。
城主夫人見狀頓時便緊張起來,卻強作鎮定道:“你!你們要做什麽?這裡可是城主府,我可是堂堂正正的城主夫人!”
“哦?是麽?”靈香說著放下茶盞,“既然是城主夫人,那你緊張什麽,方才他使的術法只會對妖有用,若是常人,無非就是感到一道眼光而已。”
“我……我哪裡緊張了!隻……只是那人凶神惡煞的,嚇著我了。”
“不緊張?”靈香說著捏住了城主夫人的下巴,“這屋中也不曾燒起炭火,你不緊張怎的還大冬天的冒出這麽多汗?”
“許……許是穿得有些厚重了……”城主夫人扭不過靈香,隻好望向一旁。
“厚重?”靈香放開城主夫人轉身輕笑道:“不過是些綢緞衣裳而已,沒想到城主夫人這兩三月竟將身子骨養得如此之好了。”
“是……是啊,自上回你們走後,我便同府上護衛學了點拳腳功夫,身子……”
“住口!”
還未等城主夫人說完,靈香便立時出聲喝止了她。
“莫說城主夫人習武了,以她那身子,便是做一些重活都是不可能的!否則我上回離開之前也不會悄悄給了她一包養身丸!”
說著轉過身來看向城主夫人,面上全無方才調侃之色。
“之前城主夫人便是被一隻黃皮子衝撞到也會嚇得昏過去,而你又說辛夷凶神惡煞嚇著你,卻依舊能坐在這好好的!你還不老實交待!?”
那座上的“城主夫人”被問得啞口無言,望著靈香許久,終是癱坐在了太師椅上。
“你是如何看出來我不是城主夫人的?”許久之後那人開口問道。
“你能如此問,便是承認自己不是城主夫人了?”靈香說著,坐回了椅子上。
而座上那人猶豫了很久方才說道:“我的確不是城主夫人,但這個肉身卻是城主夫人的……”
此話一出倒是令靈香驚訝了一番。
“如此說來,你使了奪舍之法?”座上之人點了點頭,靈香見狀開口問道:“是阿金助你的?”
那人聞言,一臉訝異地望向靈香,而靈香卻好似洞悉所有一般,隻安然地坐著喝著茶。
“沒錯,我從一開始便猜到你是誰,只是想著一探究竟。以你的修為,不過是受了幾年的香火,萬萬沒有能做到奪舍這件事情的理,而能幫你的,也就只有阿金了,對麽阿葎。”
竟是阿葎!
“既然你早知是我,又何必多此一舉?”阿葎說著坐起了身子,全然沒有方才溫婉的模樣。
靈香聞言,自乾坤袋中取出了兩個盒子。
“以你的修為,便是奪舍成了,這副肉身怕是也無法合身,且你那肉身想來也被那群小黃皮子看護著,但長此以往定會腐敗。”說著將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小幾上。
“這裡有一盒留香丹,每月為你肉身服下一粒,可保無虞。且你奪舍在城主夫人身上,這副身子定然也不能習慣自然,長此以往必會出事,留香丹也可助你渡過這段時日。如今阿金又不在,你這般也無法顧及府上護衛,城主府這種靈氣充裕之地,說不得會引得那些精怪上門,我再贈你兩粒聚靈丹,可將你那些子後輩培養一番,如此也算是周全了。”
“你既已知道我非夫人本尊,為何還會這般對我,你們修行之人不都號稱以除魔衛道為己任麽?”阿葎怔怔地望著靈香問道。
靈香輕笑:“不過是一些道貌岸然之士的詭辯罷了,都說妖魔害人,可你這般所為又害了誰?世間是非曲折哪有許多清楚的,我所認定的,便是只有人心,有些生而為人者,反倒不如你們純善。或者……”
“或者你就當我是為了無恙吧!”
……
阿葎望著桌上靈香所贈丹藥出了神,心中不住想著那夜夫人彌留之際的囑托。
廿八那夜,阿金忽然找到自己安身之地,說是夫人想要見她,倒是令她驚詫無比。
這夫人弱不經風的,看起來也沒有什麽修為,為何會知曉自己的存在?
她半信半疑地跟著阿金,路上實在沒有忍住,便將心中疑問問了出來。
“你當夫人真如面上這般什麽都不知道?”阿金頭也不回開口說道。
這是何意?難道夫人還有修為不成?
這時阿金轉過身來,一身被毛融於黑夜,可那雙金色的眼睛卻如同金月一般,在這弦月之夜平地多了幾分氣勢。
“她可是高嶺除妖世家喬家的後人,怎會與那些個閨閣之人一樣?”
什麽?!除妖世家!?
自己雖說修行不久,卻是多少知曉一些人間之事的,夫人竟是那個喬家後人,看起來著實是不像啊。
且多年之前喬家不是被滅了門了麽?夫人又是如何得以逃生的?
“夫人可是上古時代才有過的天星靈根資質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