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宮。
殿內。
羅天封心情大好。
他終於讓小孩站在他這一方。
更重要的是羅蠻平又送來兩具聖屍,分別是十**王之一的林法王,以及羅天鵬的四大堂主之首慕容景。
再加上翠姑斬殺的四大堂主之一的羅天蕭。
只要他能煉化就能恢復曾經的實力。
“煉血魔經!”
羅天封運轉魔經煉出戰血。
他的這具青年身靈機氣息愈發強盛了。
原先只能發揮出虛聖實力現在基本上已經恢復到煉假,只可惜這慕容景並不是阿修羅族的族人,否則效果該是更好。
兩個時辰前。
他突然感受到體內法力的消耗,還以為羅蠻平和塗山君遇到強敵,不想竟是慕容景。
羅天封並不是擔憂。
以羅蠻平的實力照看魂幡,在羅蠻平和塗山君聯手的情況下,一般實力的大聖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就是這法力消耗過甚。
也不知道塗山君動用了何方道法。
羅天封並未追尋,盤坐於王座之上的他催動法力煉化戰血。
八方血色像是覆海倒灌般將他的大界淹沒。
大界的壓力擔在身上,骨骼吱呀扭動,血肉被恐怖的血力錘煉不休,使得他完整身軀如晶瑩神軀。
皮膚宛如大地在緩緩地呼吸。
無盡的血力凝聚成最為精純的生機活力,讓他的五髒六腑都開始循環吸收了起來。
躁動的身軀愈發平靜,然而起綻放出的凜然威壓卻像是複蘇的神聖。
此刻的羅天封無疑於在經歷難以言喻的劫難。
三聖之血澆灌這具身軀沉睡的已久的生機,就像是在用無盡的電擊來讓僵住的身軀重新蘇醒。
這還是在他清醒的狀態下承受且親自主導的。
他卻並未被這樣的劫難打敗,反而讓本來萎縮沉寂的身軀逐漸迸發出本該擁有的力量,由他這一方在羅鞅伍神魂輔助和尊魂幡承載下方顯完整的殘魂重新驅動。
不知過去多久。
羅天封睜開雙眸,體魄綻放出瑩瑩神光。
殿外。
大陣隔絕。
悠揚的聲音傳來:“稟告教主。”
“天王請小教主前往阿修羅福地。”
“左天王?看來是他贏了。”羅天封輕聲呢喃,他的眼中並沒有意外的神色,也並不奇怪羅天鵬這麽早就結束一切。
在他的幫助,以及那七人的助力下,如果羅天鵬不能迅速拿下乾族老才是怪事。
羅天封不由笑了起來。
他只是覺得羅天鵬太急躁,不過是剛剛清除頑固的乾族老一派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對他出手。
……
時間回到數個時辰之前。
因為羅蠻平和塗山君兩人想要一探神龕鑾輿之中的法相,隨著法力注入掀開珠簾,映入眼簾的是空空如也的神龕內部。
內裡一塵不染,只有一個道座蓮台,也就是本該承載神像的蒲團。
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羅蠻平看塗山君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兒了。
看了看塗山君,欲言又止。
塗山君則是一臉茫然,甚至感覺後背一陣毛骨悚然。
如果說根本就沒有法相端坐其中的話,那當年在虎塚道體完整後傳來的冷哼是誰發出的?更不用說剛才他還利用請出了一隻蒼白手掌。
他陷入了沉思:“神龕有相內無相,心無相法相有相。”
他到底是期待端坐在神龕鑾輿中的是一位古之帝君。
還是期待能夠看到神龕內盤坐是鬼神虛影。
亦或是期待自己坐在裡面。
真的沒有看到嗎?
塗山君自問。
他重新睜開了雙眼。
他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
看到了身旁扛著魂幡的羅蠻平。
像是一位俯瞰紅塵的帝王。
乘坐於車輦,千萬陰神鬼物拖拽著鑾輿。他透過珠簾看到了很多,唯獨沒有低頭向盤坐於神龕鑾輿中的身軀看去。
他已不需要去看自己的法相到底長成一個什麽樣子。
“道友啊,做人還是要真誠。”羅蠻平以為塗山君並不想給他看自己的法相長什麽樣子,如果一開始就拒絕他也不會有意見,這般答應又隱藏法相,實在不是正人君子應該做出的。
塗山君沒有解釋,反而坦然的問道:“道友難道看不到?”
“看到什麽?”
“法相。”
“在哪兒?”
“就在哪兒。”
說著塗山君指了指空空如也的蒲團。
眼見對方說的如此真誠,不似半點謊言,饒是身為大聖的羅蠻平也不由得背後發涼,打了一個寒顫,沉聲說道:“我可沒有從這神龕看出任何法相。還是別糾結這件事了,將屍首送回去就得繼續向前。”
散去業火煞氣凝聚而成的天幕,塗山君跳入魂幡。
……
破碎的群峰。
橫斷山嶺。
日月在這裡遮掩了自己的身影,天地因血光而晦澀,福地大界滿是廢墟,像是經歷一場足以毀天滅地的大戰。
不,並不像,而是就在經歷。
踏空而行的羅天鵬正擦拭著自己的戰刀。
那是一柄神刀。
純白色。
美麗的如同一塊玉石,卻是實打實的神兵。
神刀晶魄。
手持神刀的羅天鵬如同一位遠古戰神,煌煌聖威升騰化作無垠天空。
在他的眸光下,大地匍匐了下去坦露出自己的胸膛,好似地上的生靈完全變成了他的子民,蕩漾著聖王的神光。
聖人之巔即聖王。
自從斬殺羅天封之後,羅天鵬已徹底完成自己的蛻變。
他的神刀可以斬斷一切。
被他握在手中的並不是一柄刀,而是一條王霸之道。
是聖主之兵,以大教為鋒,一旦揮舞,天地皆暗,所到之處莫不臣服。
一刀斬出,如鵬程萬裡,扶搖九萬裡,再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他的神刀,也再不能有人阻擋他登上教主之位。
羅天鵬看向了與之相對卻已身受重傷的身影。
那是一個老人,看起來乾瘦枯槁兩頰深陷,長須長發反而像是累贅。
羅天鵬望向廣袤的福地,一望無際的大教,平靜地說道:“為何族老就非要攪著一趟渾水呢,年輕的時候你已風光過。”
“該讓路了。”
“連我那結義的大哥都已讓開路,你又為何阻擋我。”
“平白的消耗了大教底蘊。”
羅天鵬眼中閃過傷感。
死了很多人,都是年輕人,是大教的中流砥柱啊。
每一個死去都讓人心痛,其中更是不乏大聖,平均五位聖人都不見得能出一位大聖,他們還如此的年輕。
乾族老包扎肩膀延伸至肚臍的觸目驚心的傷口。
面色蒼白,雙眸卻沒有絲毫動搖的說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該出手,你既心痛大教底蘊,不如井水不犯河水,回你的北地做一方天王,而不是大兵壓境,帶著強盛武力威逼脅迫。”
羅天鵬平靜地看向乾族老:“如此說來是我的錯嗎?”
“這世上我能與人分享的東西很多,但,唯有器與名,不能假人之手。”
“為此,就算有所犧牲也是值得的。”
“乾族老。”
“降了吧!”
“你沒有勝算。”
羅天鵬穩操勝券般居高臨下的看向乾族老。
他所攜四大堂主,五位高手,一十二位副手已足夠和乾族老分庭抗禮,加上姑蘇翠光等教主派七人,在穩固住牆頭草和搖擺不定者之後,他完全能靠著實力的碾壓徹底清除頑固勢力。
沒了乾族老的族老會,從今往後將名存實亡了。
待他整頓教內,熬死老天王,大教將會徹底由他掌握。
在他看來羅天封有勇有謀卻少了寬厚寬容,為人剛愎自用早晚有此下場,他不過是提早進行了推動而已。
乾族老冷笑一聲:“你不如羅天封。”
言外之意,就算機關算盡,羅天鵬也沒有羅天封那樣的實力。
羅天封是誰,大教之主。
在羅天封活著的時候,南北兩境被他的狼牙棒教訓的服服帖帖,就連周遭異族也退避三舍,不是誰都能能夠這份實力,也不是誰都能成為大家認同的教主。
持刀的羅天鵬大怒。
本來還打算勸降的他不再留手。
出手更快。
也更狠。
“死!”
天刀如月橫斷了古今時分。
也讓勉強支撐的乾族老身首異處。
乾族老也沒想到自己會敗的這麽徹底,敗的這麽快。
他低估了羅天鵬的決心。
如今再想引入老天王以做平衡也太晚了,不過他並未坐以待斃,而是將神魂遁入虛空,想要逃去南地。
他不是羅天鵬的對手,更何況還有一位頂尖大聖能夠為羅天鵬提供助力,如今只能尋求老天王的幫助。
就在他即將逃遁的時候,一道青黑色的虛影覆蓋了天空。
“誰?!”
暴喝如千萬重雷霆匯聚炸響。
不僅如此。
一道驚世的無上神刀刀光已經近在咫尺。
刹那將人淹沒。
鏗!
橫兵在身前的高大身影驟然撞在身後的大界之邊。
狠狠的吐出一口鮮血。
他手中的長杆兵器更是被砍出一道驚人的裂痕。
身處魂幡的塗山君也遭到重創。
這一刀斬來,哪怕是絕世聖兵的尊魂幡也差點被分成兩半。
幡內的塗山君吐出鮮血,黑紅色的血液低落化作煞氣,不死眼盯著掣開神刀的人,滿是凝重:“這就是頂尖大聖嗎?”
“不過是一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