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師姐,我至罡宮附近又有結丹修士在鬥法。”莊瑤看著眼前的小胖子,有些無奈:
“師弟,如今關鍵時節,還得專心修行才是,莫要被這無關緊要之事打擾了。”
想起離去的師尊,莊瑤心中有著三分激動與七分彷徨。
激動的是,師尊此行凝嬰成功,至罡宮必將會脫胎換骨。
彷徨的是,若凝嬰失敗,以後至罡宮又會落入何等尷尬境地?
“可不是無關緊要之事,徐長老已經被鬥法吸引,夥同越長老前去查看。”
“徐長老去查看了,難道是我至罡宮哪位長老遇險?”
“這師弟,就無從知曉了。”
莊瑤揮了揮衣袖:
“算了算了,這等事就讓長老處理去吧。我等不過築基小修,還管不上如此大事。
你我二人只需好生修行便可。”
說話間,將師弟石澎推進修煉室,莊瑤發出一聲歎息。
······
另一邊,從至罡宮離去的徐先良面色稍顯凝重。
其一旁的越長老不由得問道:
“徐道友為何這副模樣,難道那鬥法之人中有道友熟悉之人不成?”
後者搖了搖頭。
“那為何?”
徐先良轉頭詢問:“越道友不覺得這個時間發生鬥法十分蹊蹺嗎?”
“這有何奇怪,我至罡宮外界每年發生的鬥法事件沒有七八,也有四五了。”
“最近可是清波島向我至罡宮配送靈丹的日子啊!”
徐先良一聲歎息,心中頓時覺得悲哀。
至罡宮的大部分結丹長老都是空有境界的花架子,關鍵時刻便不頂用。
以徐先良所見,宮內能擔大任之人不過三指之數。這便是自己、宮主宋琳芳以及其師妹卜婭娟。
其余等人不是酒囊飯袋,就是別有用心貪圖利益之人。
如今的至罡宮在這些人的填充之下分外臃腫,看似強大實則內部千瘡百孔。
“道友是說,有人為了靈丹劫殺清波島來人?”
越姓長老面色一凝,也是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我至罡宮內部簡直如同篩子一般,竟然連這等重要消息都被外人得知。”
徐先良發出一聲冷笑。
“你我還要速速去查看一番,若是真如此,還有補救機會。”
說完此話,徐先良與其身邊越長老皆是遁速一提,趕往鬥法現場。
······
魏鍾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略有驚恐的二人,對於皮開肉綻的手掌毫不在意。
後方的胡錦川看見這一幕都呆愣住了。
其印象中只知道島主擅長煉丹煉器,但從不知曉島主鬥法也是如此凶猛,僅僅一個照面就重傷了對方的一名結丹中期修士。
更是聽聞其言島主乃是結丹後期體修。
‘這,我不會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吧?’
心中如此遐想之時,肩膀上的九彩忽然騰空躍起,化作一隻大鳥遮蔽了胡錦川頭頂天空。
一把將靈舟抓起,遠遁他處。
結丹鬥法的余威,可不是胡錦川這等煉氣修士能夠承受的,即使九彩稍有不慎也受傷風險。
魏鍾讓其離去之後,這才向著鶴道人二人說道:
“好了,如今就剩下我等了。兩位可能告知一聲為何劫我清波島靈丹了嗎?”
“若是如實相告,道友能否放我二人安然離去?”
年邁女修如此言道。
“那自是不可能,不過若是說出其中詳情,我可以讓二位死的痛快一點。
畢竟,魔道修士,人人得而誅之啊!”
魏鍾此話一出,面前二人立即變了臉色,沒想到此人一言便是道出自己二人來歷。
皆是迷糊,不知自己哪裡泄露了身份。但看向魏鍾,卻始終察覺不到任何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不怪鶴道人二人,如今在此的乃是魏鍾傀儡之身,氣息本就與本體稍有不同,就連樣貌也又些微分別。
偶與魏鍾見面胡錦川也不能一眼認出,百年之前才與魏鍾有一次鬥法的二人如何能夠聯想到當初那個築基小修頭上。
“道友如今還以為此人能夠放我等安然離去,依我看,不如拚死一搏謀取生機,”鶴道人憤恨的言道。
身邊的女修卻是無奈:
‘你結丹中期,眾多法寶傍身,還有不知多少獨特手段,自是有逃脫機會。但自己不過結丹幾十年,身上僅有一柄三階法劍。
繼續拚殺下去,我恐怕就要為伱逃脫做墊背了。’
“既然如此,那就沒得談了!”
魏鍾的詢問本就是不抱希望,若真能問出什麽還好,什麽也沒問出也無所謂。
‘問題大概不是出在清波島之上,否則這丹藥還沒送到凌家就要被二人劫殺。
如今卻是夾在凌家與至罡宮之間,十有**是至罡宮泄露了消息。’
魏鍾心中如此想著,已是掏出一柄銀色法劍,輕輕一放,便是“咻”的一聲,法劍離手而出。
正是飛擲符文加持的法劍。
鶴道人見此面色大變,手上忙不迭的取出法寶盾牌,抵擋在自己身前。
但見得劍與盾相觸,盾牌之上的靈光維持不過一瞬便是告破,劍身足足扎進盾牌半尺,離鶴道人的胸口也不過三指距離。
嚇得對方是心肝膽顫。
還沒來得及從這恐懼之中恢復歸來,一隻銀色手掌便是擊毀了這塊半損殘盾,直赴鶴道人胸膛。
這時,一柄綠色法劍阻攔在二者之間,其上冒出森然綠氣遮蔽了魏鍾以及身後二人的視線。
綠氣一經觸及魏鍾的傀儡手臂,頓時發出了嗞嗞之聲。
魏鍾看著手臂之上被腐蝕的血肉,以及毫發無損的銀色“骨骼”,無所謂的拂起一陣靈風,驅散了眼前這片綠氣。
發現二人已是朝著兩個方向,分別逃離。
“倒是果斷!正巧來試試飛擲術加持的騰雲遁法。”
傀儡軀乾一抖,原地便是一聲音爆,擾亂了此地正常的靈氣流轉。
而此刻的魏鍾已是化作一道銀白之線,貼近了鶴道人背後所在。
鶴道人聽聞背後的音爆聲簡直魂都要嚇了沒了,急忙加大了靈力輸出,注入身上的法袍之內。
黑色法袍頓時由黑轉白,同時現出一隻靈鶴之影,靈鶴眼中驟然紅光亮起。
鶴道人一個掐訣,法袍之上的靈鶴虛影瞬間凝實了幾分。而後轉過身來,指尖朝向魏鍾,輕呵道:“去!”。
魏鍾見此不由面色稍變,抬手就是扔出了一杆三角旗幡,外有紅色邊圍,內部明黃色打底,中間寫著一紅色大字:“道”。
正是魏鍾手中擁有禁法之能的道字幡。
旗幡掠過靈鶴,使之凝實的形體再度虛散,幾乎維持不了靈鶴之形。
唯有眼中那一抹紅色靈光保有原樣,投向魏鍾。
魏鍾展開了層層防禦,卻依然不能抵禦此等攻擊。悶哼一聲,便是取出了七彩金竹傘,上引一道雷電直赴那紅色靈光。
雷電之術,最破邪法。
針對魔修手段,魏鍾不敢大意。
果然,兩者一觸,紅色靈光迅速變得焦黑失去威能,撲面而來的則是一股腥臭之味。
“果然是邪法。”
鶴道人察覺到自己引以為傲的手段被魏鍾這麽輕而易舉的破去,心中驚訝萬分。
‘這可是連燕萬宏那等結丹後期都能阻攔片刻的手段,此人端得如此強悍?’
而魏鍾面露戾色,指尖一動,道字幡便是落於鶴道人頭頂。
後者頓時覺得身周一滯,感應不到絲毫靈氣存在。
心中大驚:“禁靈法器!”
遁速大減,察覺到魏鍾已至,不得不轉身迎敵。
當此刻鶴道人身周靈氣已被道字幡奪取,憑借起靈修手段,如何是魏鍾對手?
幾個回合,便是險象環生,渾身鮮血淋漓,似有死相。
“道友且慢,在下願為道友奴仆,供道友驅使······”
魏鍾心中卻是冷笑:
‘你願意,我還不願呢。一介魔道人士,若是為了我這一正派奴仆,豈不是壞了我的名聲。’
魏鍾手上動作越發急促,攻擊是越來越犀利。
鶴道人頓時知曉此次是徹底的栽了,絕無幸存之理。
於是催動體內真丹,就要施展自爆之術。
索性放棄了所有防護,一把貼近魏鍾,試圖將之鎖入自己懷中。
“那便一起死吧!”
然而鶴道人卻是低估了魏鍾的傀儡之威,身軀一抖,便是掙斷了其四肢,雙手仿佛刀劍一般插進了其胸腹,而後掏出一枚沾染著淋漓鮮血的血色真丹。
其上靈光湧動,似有真丹潰崩之象。
眼前的鶴道人見此似乎嘴角還有著一絲冷笑。
但魏鍾不過一道驚魂刺打向真丹,後者頓時在一瞬之間失去了與真丹的聯系。
接著魏鍾取出一白皙皮質,其上熒光點點,用之將血色真丹包裹在內。
這才好整以暇的看向鶴道人。
後者臉上是止不住的驚愕,反應過來自己徹底失去了這枚真丹之時,便是轉化為歇斯底裡的憤怒。
“你······”
魏鍾沒等其嘴臭發言,便是一劍削去了其頭顱。
取走其儲物袋,金流焰冒出將殘屍焚毀殆盡。
確認沒有任何遺漏之後,將皮質包裹的真丹收入儲物袋之中。
‘還好出發之前的準備足夠充分,不然這真丹爆炸,這傀儡之身不毀也殘。’
結丹修士的真丹乃是其一身修為的凝聚,自爆的威力足以超出絕大多數三階術法。
即使是魏鍾耗費巨資煉製的傀儡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也無法抵擋。
至於那冒著熒光的白色皮質,則是魏鍾煉氣之時,自嚴家的那幾個靈農手中得來。
其不僅具有影響修士神魂之能,更有阻隔修士神識之效。
方才魏鍾便是用此包裹真丹,使得鶴道人與其真丹的聯系瞬間斷絕。
當然,若是鶴道人能夠解開皮質的包裹,還是有機會取回真丹的。但是魏鍾不發一言就將之誅殺,就徹底斷絕了此種可能性。
收拾鶴道人之後,魏鍾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九彩早就綴在那逃跑的女修身後,真印牽連之間魏鍾已經判斷出了其所在。
魏鍾擊殺鶴道人的時間並不算長,因此這人還未逃遠。
身形一閃,魏鍾已是追殺而去。
不過幾十息時間,魏鍾已是搖搖見著對方身影。
後者神識探得魏鍾追殺而至,已是明白結丹中期的鶴道人已經被其斬殺,心中頓時知曉自己在劫難逃。
隨即停下腳步,轉身看向魏鍾,臉上現出一分果決,體內真丹溜溜旋轉。
“轟”的一聲。
魏鍾抓著九彩急速後退,看著前方被真丹爆炸掀起的大片地皮,不由感慨:
“真是個果斷人。”
上前查看過後,有著幾分遺憾。
“可惜了,儲物袋被真丹自爆毀去,其中物品也隨著空間亂流,不知所蹤。
不過好在有那鶴道人的儲物袋補償,一番鬥法算是賺了。”
魏鍾抬頭看去,見著了被自爆波動引來的至罡宮二人。
正是徐先良與另一位越姓長老。
見得魏鍾身形,連忙詢問:
“魏道友,可是有劫修打劫道友所送靈丹?”
魏鍾點頭。
徐先良看向下方滿目瘡痍的大地,有見著魏鍾鮮血淋漓的手臂,心中驟然一緊。
“那賊人可是被道友所誅殺?”
“徐道友說笑了,在下何德何能有如此誅殺結丹修士的手段。
一番鬥法不過是逼迫得一人逃遁,另一人無奈自爆罷了。”
明明是風輕雲淡的話語,卻使得那越姓長老背後生寒,尤其是見到魏鍾那裸漏出的銀白“骨骼”,更添幾分惶恐之感。
‘這魏鍾為了自身實力,不知修得何種煉體之法,竟然連自身靈骨都變了模樣。’
徐先良於此也為驚詫:
‘聽宮主所言,對方修的乃是本宗《煆罡法》,此番見來卻是有些不一樣。’
任二人如何想象,都不會知曉眼前並非魏鍾本體,而是一具傀儡之軀。
“不論如何,都足以見得魏道友手段高明,”徐先良拱手言道。
魏鍾呵呵一笑,徑直將裝有靈丹的儲物袋拋給了對方。
“靈丹送至,這場交易便是完成,至罡宮以後若有需要,大可再來找貧道。”
“一定一定!”
魏鍾向著二人拱了拱手,轉身便是離去。
徐先良摸著手中儲物袋,沒由來地感覺到心底發寒。
“走,速速返回至罡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