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鍾看著前方在洵陽子手中落敗的“余師兄”,以及周邊唏噓不已的商會眾人,好奇地向身旁的燕萬宏詢問道:
“燕兄,這位‘余師兄’很有名氣?”燕萬宏回頭說道:
“魏兄有所不知,這人名為余子鳴,乃是余天則余長老的徒孫。”
“那位特席之一的元嬰中期修士余長老?”
燕萬宏緩緩點頭:
“其身為余長老徒孫,不缺修行資源,早早便突破至結丹期,乃是這器殿有名的新秀人物。
並且除了其元嬰背景之外,自身實力也是冠絕同輩。更是有著一手不俗的煉器手段。”
燕萬宏指了指余子鳴身上的各樣法器,其中不乏三階之物;
“你瞧他身上的那些法器,皆是由其自己煉製而成,未曾借助他人之手。”
魏鍾看去,果真察覺到其與一般人的不同。
法袍,玉墜,發簪,戒指,各種配飾以及腰間掛有的法劍。
統統都是三階級別。
魏鍾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外露財物的修士。
‘難道這就是雲集商會器殿弟子的特征?’
若是真是皆由其自己煉製,不禁感歎:“可真是一位器殿英才。”
見得其離開場間,周邊已是有不少器殿弟子圍了上去:
“余師兄!”
“······”
安慰之聲不絕於耳。
“這位余道友在器殿的人氣還真是夠高的。”
燕萬宏瞥了魏鍾一眼,喃喃道:
“魏道友若是能夠如其一般落入器殿,風頭也不一定會低了。”
魏鍾輕笑兩聲搖了搖頭。
再看場間,自余子鳴落敗,洵陽子已是再度發聲:
“可還有道友想要向在下討教一二?”
一聲既出,卻無回應。
“余子鳴的手段在結丹前期之中已是翹楚,此人能將余子鳴如此輕易擊敗,至少是接近結丹中期的戰力。
雲集商會中能應付此人的同階人物恐怕不多。”
洵陽子作為結丹前期的修士,又是濮陽家來客,雲集商會自然不會派出結丹中期修士以修為優勢壓製對方。
如此一來,可是丟了商會顏面。
“燕兄,商會中難道沒有其他與這洵陽子爭鋒的同階修士?”
燕萬宏也是有些愁容:
“自然是有的,可是大多都出去做任務了,要不是余子鳴沉迷煉器,都沒有機會與這洵陽子對上。
加之洵陽子來的突然,想將那些人招回也是來不及。”
‘雲集商會家大業大,手下定然不會只有余子鳴這一位英才人物。不過出去做任務?這商會內部的資源獲取也真夠公平的。’
觀得下方眾人,沒有應戰之聲,洵陽子視線掃射人群,忽然窺得其中魏鍾,嘴角頓時含笑。
魏鍾見其視線轉向自己,大感不妙,耳邊已是聽得其出聲:
“沒想到與魏道友分別不過一日,竟然能夠在這雲集商會再度遇見。”
作為勝利者的洵陽子忽然向場下一人打上了招呼,自然引起了場間大部分的注意力。
一時間,魏鍾成為了全場焦點,幾乎所有視線都向著魏鍾,以及其身邊的燕萬宏匯聚而來。
“姓魏?這是哪殿的師兄,我為何沒有聽說過?”
“此人面容陌生,似乎不是常駐雲集山脈之人,不過身邊有燕長老陪同,難道是外界遊歷的客卿?”
關於魏鍾的議論之聲,在商會弟子之間不斷響起。
同時位於上空看台的單芹也是注意到了此處,見得魏鍾出現在場間,有了一絲意外。
嘴唇微動,已是傳音詢問:
“魏道友前來,在下要事在身未能遠迎,還請見諒。另外聽著這洵陽子所言,道友似乎還與之相識?”
魏鍾苦笑:
“單小姐客氣了,在下也只是與之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魏鍾沒想到只是來看個熱鬧,就因洵陽子一語,落得全場焦點。
然而這洵陽子卻是沒打算繼續放過魏鍾:
“魏道友作為雲集商會客卿,又與在下乃是同階,可願討教一二。”
此言一出,頓時坐實了魏鍾客卿身份。
魏鍾還沒來得及回答,周邊弟子已是群情激奮:
“上,我雲集商會怎能落於他人之下······”
“······”
見此狀況,單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要不,魏道友就與之玩玩?”
單芹可是知曉魏鍾雖然修為不高,但是手段卻是不俗。
各種自研法器,以及一身體修手段,可是令完顏孚都稱讚不已。沒有道理不如洵陽子此人。
魏鍾正欲拒絕,單芹接著傳音:
“此次比鬥,我已做主勝利者可得一株萬年靈藥。道友若能將洵陽子擊敗,這株靈藥便歸道友了。”
魏鍾稍稍沉思,仿佛有些心動,但轉念一想:
‘我魏鍾家財萬貫,豈是能被這區區一株靈藥就打動之人?’
單芹接著補充道:
“況且,道友不會認為自己能夠在這種狀況中下得了台吧?”
魏鍾環顧周邊,方才不過與單芹傳音幾句,場間弟子情緒已是再度高漲,不少過激的弟子甚至開始針對魏鍾冒出不少汙言穢語。
使得魏鍾眉頭皺起,有些不滿。
燕萬宏見此也是有些無奈,其可是不知魏鍾鬥法水平,向著魏鍾言道:
“魏道友不善鬥法,大可大方拒絕此邀,這對於我等商會中的手藝人算不得什麽汙點。”
如此狀況,哪裡容得魏鍾拒絕。
只要出言逃避,保準第二天魏鍾的土鱉名頭就要傳遍整個雲集商會,以後哪裡還有魏鍾立足之地。
苦笑一聲,拱手朝向空中:
“既然洵陽子道友相邀,在下斷無拒絕之理。”
後者聽得魏鍾應戰,臉上流露出笑意,四周弟子見此也是紛紛叫好。
魏鍾飛身入陣,慢慢浮空,已是傳音於洵陽子。
後者聽聞之後,面色有了一瞬的訝異,傳音回言道:
“魏道友倒是謹慎,還藏有這麽一手。不過此戰可不會因此避免,道友好好壓製,與我比鬥一番才是。”
“在下既然入陣,就無逃脫之理。只是終究要告知道友詳情,某要以為在下勝之不武。”
傳音說完此話,魏鍾已是伸手掏出了一柄黑色法劍,正是魏鍾改良之後的玄冥劍。
此刻的玄冥銘刻了魏鍾所具有的五道符文術法,並在此之上進行了重煉,已是三階中品法器之中的精品。
道袍之上蔓延出一層黑色水霧,逐漸凝實成一具黑色鎧甲。
正是【黑水靈衣】,魏鍾沒有動用元水珠加持,但晉升宗師之後的【黑水靈衣】防護能力絲毫不弱,在結丹前中期的鬥法之中綽綽有余。
同時靈衣外圍蔓延出黑色水霧模樣的罡氣,再添上一層防護。
“這是何等法決,為何看起來如此陌生?”下方弟子見得魏鍾模樣,疑惑討論,
“似乎與那部《春秋煉水訣》之中的黑水靈衣有些相似,但是又不盡相同。”
在場諸人皆是面露困惑,唯有單芹一人,才知曉魏鍾乃是同時運轉了《春秋煉水訣》與《煆罡法》,兩部,一靈法、一體法。
見得魏鍾身周變化,洵陽子也是一臉謹慎。
手中驟然浮現出一把折扇,金柄金面,通體由某種不知名金屬構成。
沿邊光滑無比,流露的森然寒光令魏鍾心頭一緊。
‘此扇危險!’
以魏鍾豐富的煉器經驗,一眼便看出其手中法寶不凡。
心中警鈴大作的同時,手中的玄冥劍已是一個破空消失不見。
同時身形前撲,直奔洵陽子。
後者見得魏鍾法劍消失,嚴陣以待,身上的道袍驟然亮起層層靈光,一道金鍾虛影驟然浮現,籠罩全身。
消失的玄冥劍從其背後虛空破出,顯露了藍色與金色交融的劍身。
這正是由玄冥劍本身寒氣加持、與庚金術的庚金之氣附著的雙重效果。
不等洵陽子揮動手中鐵扇,玄冥劍已是衝向其身周。
破開了金鍾虛影,余勢不止的向著其法體飛去。
洵陽子面色稍變,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三階中期的法袍,在這一劍之下不堪一擊。
凝聚的防禦靈光被瞬間攻破。
腳尖法寶護靴雲紋流轉,其已是一個瞬移脫離了玄冥劍籠罩。
這驟然爆發的速度,竟然與全力催動騰雲術的魏鍾不相上下。
作為煉器世家濮陽家的重要人物,手中又怎麽會缺少法寶之物。
光其所展現的這一折扇、一法袍、一護靴,品階就勝過了方才那余子鳴不知多少。
失去洵陽子身形,魏鍾抬手就要將玄冥劍召回,但突然警鈴大作,不假思索就是雙臂護於胸前,全力催動罡氣凝成一副盾牌虛影。
洵陽子身形驟然在前方虛空浮現,手中鐵扇仿佛一把利劍一般,被其手持劈下。
“嗞拉!”
罡氣與鐵扇的碰撞發出刺耳的撕裂之聲。
魏鍾隻覺得手中的罡氣仿若薄紙,被之輕易撕碎,就連其下的黑水靈衣也是失去了往日的強大,被切除一道豁口。
連忙施展騰雲術避其鋒芒,後退不止。
遠離此間才後知後覺,發現雙臂之上已是各自出現一條豁口,血液滴落不止。
罡氣正爭先恐後的湧入傷口之中,試圖盡快將之修複如初。
但其間盤踞的莫名利氣,卻使得修復工作頗為緩慢。
‘自己的防禦,竟然在其攻擊之下不堪一擊?’
“四階法器?”
魏鍾脫口而出。
如此強悍的攻勢,唯有四階法器才能做到了。
場間局勢風雲突變,令旁觀諸人應接不暇。
方才還在感歎魏鍾手中法劍神出鬼沒、威能不俗,笑看這洵陽子如何應對。
但眨眼這般凶猛攻勢就被其眾多法器輕松化解,順手反攻就險些將這魏客卿重傷當場。
若不是其反應夠快,有著一手不俗遁法,這一瞬之間就要失去兩隻手臂。
雖然是靈修,還有辦法接回斷臂,但也是有損修為之傷。
“四階法器?”
場間弟子頓時議論連連,這般元嬰級別的法器即是在雲集商會也是不多,除了那些真正的元嬰修士或是門下後人,一般結丹根本不會有此底蘊。
只能說不愧是濮陽家的核心人物嗎?結丹前期,便有元嬰法器護身,超出常人不知幾何。
似乎是聽聞了場下諸人議論,洵陽子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出聲解釋道:
“此物乃是家父親手為在下煉製,貧道一身鬥法本領都是圍繞其施展開來。魏道友見諒,恕在下此場鬥法無法拋去此物。”
魏鍾緩緩搖頭:
“法器也是修士實力的一部分,道友不必如此作態,大膽施為便是。”
說話間,魏鍾手臂之上的傷勢已是在罡氣治愈之下恢復如初。
伸手掏出一枚黑色水珠,鎧甲胸口自動浮現出一團黑洞凹陷,魏鍾將元水珠放入其中,水流浮現,將之包裹在內。
此次外出,元水珠此等本命法寶,魏鍾自然要將其帶在身周。
方才一擊只是試探,如今才是正式比鬥,魏鍾理應全力以赴。
見得魏鍾如此奇怪舉動,洵陽子也是明白魏鍾做好了應對準備。
輕聲呵道:
“道友小心了。”
手中折扇一抖,六柄薄若蟬翼的刀刃便是從鐵扇中飛出。
‘這竟然是一柄極其稀罕的組合法器?’
魏鍾更加不敢大意,方才極有可能就是此刃攻破了自己的防禦。
指訣一閃,呼嘯之聲頓時從洵陽子背後響起,玄冥劍去而回轉。
於此洵陽子沒有絲毫驚慌,指尖一敲鐵扇扇骨,一柄浮空的刀刃往其身後掠空而去,直撲玄冥劍。
二者一觸,刺耳的金鐵碰撞之聲頓時在場間大作,蔓延至陣外,使得修為不高者眉頭緊皺,不得不施法遮掩雙耳。
魏鍾看去,發現自己的玄冥劍與那蟬翼飛刃都了個不相上下。
‘單獨拎出這一柄飛刃,品階也是不低啊!’
魏鍾感慨之際,洵陽子所握的鐵扇上方,五柄飛刃已是有兩柄不見蹤影。
神識微動,手中兩團黑紅色火焰瞬間凝聚,朝著自己頭頂以及腳下分別掠去。
金流焰在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仿佛觸碰到了某種實物,使得其顯現而出。
正是方才消失不見的蟬翼飛刃。
借的金流焰拖延,魏鍾施展騰雲術向前遁去,欲直取洵陽子本體。
對方有這遠超同階的遠攻手段,魏鍾唯有近身才有一線勝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