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如今不過是近四千道罡氣罷了,卻有了與元嬰層次相對應的百道罡印。‘難道是龐大的罡印數量觸動了所謂的元嬰法力特性?’
魏鍾不禁想起了陶明所說過的話語。
二人談話之時,頭頂陣法已是被徹底解除,不少人皆是湧入其中。
見得洵陽子慘狀,面色一變。再度轉向魏鍾,無不駭然。
“這魏客卿究竟是何人,竟然在鬥法之中下的如此‘狠手’?”
明明是質詢的話語,偏偏在常人耳中聽來卻是說不出的得意與幸災樂禍。
洵陽子畢竟是外人,方才擊敗器殿余子鳴後還是那般狂妄發言,已是引得眾多商會弟子不滿。
此時魏鍾作為商會客卿,當之無愧的自家人,將洵陽子擊敗,為商會掙得了數不盡的臉面。
“憨貨!洵陽子重傷對我雲集商會可不是好事。”
心思活絡著已是想清楚此間鬥法關竅,商會勝了自然是好事,但將洵陽子重傷至如此地步,那便是大大的壞事。
一時間,眾人面色各異,看向魏鍾已是流露出些許懷疑目光。
‘這魏姓道友,莫非是其他勢力派來的奸細?’
魏鍾若是知曉周邊之人有這種想法,定會哭笑不得,明明是一場簡單不過的鬥法,卻引得了如此誤會。
單芹起身,驅散圍觀眾人:
“已為洵陽子道友服下四階寶丹,傷勢無礙,還請諸位不要圍觀於此地,此時該去請丹殿杜長老才是。”
‘這還叫傷勢無礙啊!’
“單師姐放心,在下已是傳訊丹殿,想必杜長老即將趕來,”正是余子鳴站出身來。
單芹不由點頭。
不遠處趕赴鬥法場的黃雲琦以及諸葛釗,忽然察覺到腳底山脈劇烈一震,面色齊齊變幻。
“這哪是鬥法?是有外敵攻擊我雲集商會不成?”
直接騰空而去,顧不得會中核心之地不得騰空的口頭禁令。
特殊時間,此種禁令自可無視。
與此同時,於地火支脈中的煉器修士,也是倒了大霉。
受此影響,手中費盡心力的法器眨眼半毀。雖說不至於采得靈材重新煉製,但也需將手中法器再度精煉一二,才能得繼續。
如此耗費的靈石算不得多,但需要耗費的精力卻是不少。
一時間,哀怨連連,從各自煉器室走了出來,相顧一眼。
皆是出了地底火脈,行至外界。打聽起外界動靜。
“不好了、不好了,那濮陽家來客,被我商會客卿重傷昏迷了!”
洵陽子身份特殊,傳播的消息自然是以其重傷為主。
至於罪魁禍首的魏鍾,卻少在傳聞中提及。
盡管單芹有意驅散圍攏在鬥法場的商會弟子,但是隨著流言傳播的越廣,前來看熱鬧的人就越多。
這時,黃雲琦和諸葛釗也是終於趕到。
看著眼前圍攏的大批修士,心中不妙的想法越來越重。
擠開人群,步入其中,終於見得昏迷不醒的洵陽子。
皆是面色大驚:
“怎麽回事?”
魏鍾抬頭看向二人,見其氣度不凡,並且周圍弟子看向二人的眼光皆有敬畏,就知這二人地位不簡單。
果然,魏鍾耳邊響起單芹的傳音聲:
“魏道友,這兩人分別名為黃雲琦與諸葛釗,乃是我器殿的兩位四階煉器師······”
魏鍾主動起身拱手見禮:
“見過二位道友,在下名為魏鍾,忝為商會客卿。
洵陽子道友這副模樣,全賴在下鬥法未能分得輕重······”
聽得魏鍾所述,二人面色難看至極,尤其是領頭的黃雲琦,更是對魏鍾沒有一點好臉色。
抬頭便是問責:
“魏道友難道不知洵陽子道友的身份,如今道友將之重傷,又該如何與商會交代······”
但話還沒說完就是被單芹打斷:
“黃長老,此事自有安排,問責之事,就不勞煩道友了。
“況且魏客卿已是為洵陽子道友服下地玄丹,穩固了傷勢,接下來接受些許治療便可無礙。”
“地玄丹?”
作為著名四階療傷靈丹,黃雲琦與諸葛釗自是知曉其名號,甚至自己手中還有幾枚用於保命。
但是這魏客卿何德何能拿出如此昂貴的靈丹。
一時間,二人看向魏鍾的眼神皆是變化。
‘難道這位魏客卿還有什麽隱藏身份不成?’
容不得二人聯想,空中一道身影飛至,落於眾人面前,正是被商會弟子請來的丹殿總管杜龍峰。
“見過杜前輩!”
在場之人無不見禮,後者卻只是簡單的揮了揮手,便是步至魏鍾三人面前。
俯身看了看洵陽子,不由皺眉:
“怎得弄成這副模樣?”
魏鍾苦笑,這種狀況任誰來了要問上一句。
單芹見得魏鍾尷尬,幫忙出聲解釋,說話之間,杜龍峰已用手掌抓住洵陽子手腕,渾厚的元嬰神識探去其體內,開始檢查其傷勢起來。
片刻後,神識撤離。
“杜長老,洵陽子道友如何了?”
後者回言:
“狀態還行,雖然受傷頗重,但是這枚地玄丹用的很是時候,阻止了傷勢的進一步惡化,並且將之修複了不少。
“雖然其還在昏迷之中,但並無大礙,過上幾日自可蘇醒。接下來也只需要利用一些丹藥調理一段時間即可痊愈。”
聽到這位權威的四階丹師解答,單芹也是放心下來。
杜龍峰看了一眼單芹,又瞥了瞥面容陌生的魏鍾:
“此人傷勢是小,但單丫頭,你還需考量一下會主問責之事。
“濮陽來客於我雲集商會重傷,還是被我客卿鬥法打傷至此,於內於外皆是不好處理之事。”
單芹低頭沉吟,心中也是明白此事的惡劣影響。
‘如果憑借魏鍾的身份,父親還有辦法將此事在商會中壓下來。但對濮陽家,就不是那麽好交代了。若是對方家族問責,商會十有**是要出血。’
“多謝杜長老提醒,洵陽子道友調理之事,還要麻煩杜長老。”
“份內之事罷了!”
杜龍峰點了點頭,便是從二人手中接過洵陽子,化作一道遁光前往丹殿方向。
單芹看向面前的黃雲琦與諸葛釗:
“兩位長老先行離去吧,此事在下還有稟告會主處理。”見著二人眼中仍有幾分擔憂,單芹隨即補充一句:
“二位放心,此事罪在我等二人,不會牽扯到器殿。”
說完此話,就欲拉著魏鍾一同離去。
但耳邊忽然聽得魏鍾傳音,單芹眼中流露出一絲古怪神色,傳音回答道:
“此事不急,我等先去見過會主再說。”
而後便是與魏鍾一同離開此地。
正主已是離去,圍觀的商會弟子自是沒有理由還留於此處,各自散去。
唯有黃雲琦與諸葛釗站於原地,看著單芹與魏鍾離去的背影,心中不斷思索著。
“玄釗兄可是看出了單丫頭對這魏客卿的維護?”
諸葛釗點頭:
“黃道友何意?”
黃雲琦眯了眯眼睛:
“道友可曾聽聞本商會又出了一位四階丹師,而且這位丹師極其神秘,至今我等都未知曉其身份。
“傳言其乃是遊離於外府的散修中人,加上這位魏客卿又拿出的地玄丹。”
“道友認為這魏客卿便是此人?”
黃雲琦搖了搖頭:
“只是猜測,並不確定。畢竟地玄丹此物,你我二人雖是結丹,也會留一枚身上用於保命。
“此人擁有地玄丹,若是如此目的也不奇怪。”
諸葛釗眼中神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麽,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丹殿後繼有人,我器殿卻是只有我兩個老家夥了。”
二人雖為四階煉器師,但卻都是沒有希望晉級元嬰的那一類,利用丹藥將自身修為推至結丹後期,也不過五六百的壽元。
與可活千年的元嬰修士有著極大差距。
兩人修行至今,煉器之道雖是高深,耗費的時間也是不少,雙雙皆是四百多的高齡,余下壽元不過百年罷了。
而器殿之中,其下修士卻沒有多少人有希望邁入四階煉器師層次。
最有可能的那幾人,歲數甚至與二人相仿,擔不得器殿傳承之事。
而年輕一輩,也是希望寥寥。
“如此下去,我器殿傳承有斷絕之危啊!”
“希望屆時,會主能再度出山,撐起商會器殿這副擔子吧!”
二人歎息一言,皆是回轉傀儡殿而去。
······
另一邊,離開鬥法場的魏鍾與單芹已是快速出了商會陣法,起身飛遁前往小禾山。
聽得單芹傳音,魏鍾不由驚訝出聲:
“沒想到,會主竟然還是一位資深煉器師。”
魏鍾方才離開之時,之所以有所猶豫,便是因為自己損毀了洵陽子的法器,恰巧見得黃雲琦與諸葛釗兩位煉器師上門來,便想著借助二人之手,將法器修複。
魏鍾自身雖然煉出過一柄四階法劍,但於煉器之道算不得精深,修複那四階寶扇並沒有把握。
“我雲集商會之所將丹、器稱為兩大殿,便是因為我父與解爺爺。二人各涉煉器與煉丹之道,共同撐起了雲集商會這副盤子。
“只是近百年來,商會逐漸步入正軌,所以才會隱於幕後,少有出手,且不再過問丹、器二殿之事。
“因此這番名頭,除了個別高層之外,少有人知。”
魏鍾點點頭。
二人談話間,已是接近了小禾山以及其一旁的錦屏坊市。
落入山腳,按照規矩步行而上。
這次單芹只是稍微敲了敲木門,其便是被一隻無形之手拉開。
似乎是早已料到二人的到來,單詁坐於院中,品著茶水:
“一來我雲集商會,便是鬧出了這般風波,可真是好大本事。”
顯然,坐於小禾山的單詁,已是知曉了商會之中剛剛發生的事情。
其語氣平穩,魏鍾絲毫未曾聽出責怪之意。
倒是一旁的單芹有些急了,拉過魏鍾說明來意。
“元嬰法器損毀?拿出來看看。”
魏鍾從懷中掏出了那柄彎折的鐵扇,以及三隻飛刃。
單芹還是第一次見著這法器的破損模樣,好奇地湊近了腦袋。
而單詁作為資深煉器師,一眼便是看出了此法器不俗,稍微檢查一番後,吐了吐氣。
抬頭看向魏鍾,眼中露出一絲古怪:
“你究竟使用了何種手段,能將這法器損毀至此?”
魏鍾聞言苦笑:
“晚輩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
“若是知曉此招威力強大,晚輩也不會於此種結丹前期鬥法之中使用。弄得如此尷尬局面。”
聽得魏鍾之言,單芹好奇詢問:
“父親,究竟是何等層次的攻擊才有這番效果。”
商會之中為公,須稱會主,但私下底乃是父女關系,自然要稱上一句父親。
“元嬰層次。”
單芹驚訝不已,魏鍾面色也有了片刻動容,仿佛是驗證了其心中所想一般。
單芹轉頭看向身邊的魏鍾,渾然不明白為何結丹前期的魏鍾能夠有這般強悍的攻擊手段。
單芹好奇,單詁也是同樣如此,但是身為元嬰修士他卻是更懂人情世故,沒有追問魏鍾手段的意思。
修行百年,誰能沒有點小秘密。
不過,魏鍾於此倒是沒有什麽隱藏的意思,直言其乃是自身體修手段,並點明了功法來源。
“至罡宮的《煆罡法》?”
單詁面露思索:
“想不到這小小結丹勢力,也有如此強大的功法傳承。”
《煆罡法》是有一定的名氣,但是在元嬰修士眼中終究有著限度,最多不過是一有望邁入四階、稍強一點的煉體之術罷了。
作為修行七八百年,比結丹都要的活得久的元嬰,單詁什麽場面沒見過。
“伱自然修煉此法,竟然能觸及元嬰法力特性,看來是我等對於此功法大大低估了。
“由此看來,那即將入了王家的宋道友也不是元嬰凡手,一身手段只怕要超出同階不少。”
“父親的意思是?”
“左右不過是將之威脅等級上調,還能多做些什麽?
“以我雲集商會的勢力,還無需顧慮此人。
“與之相比,我倒是對這元嬰一擊有些好奇。”
單詁看向魏鍾,有幾分探詢之意。
魏鍾頓時知曉對方意思,這是要試試自己水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