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修士正是陳淵,他剛剛擊殺一頭二級妖獸,采下了幾株三百年靈草,往西邊飛遁,神識范圍內卻突然出現了這六人的蹤跡,故而折返方向,在眾人面前停了下來。這是他遇到那四名萬獸山、冥陰谷弟子後,第二次遇到各派弟子。
算算時間,各派弟子應該都進入了內環,正是動手收割靈草的好時機。
而六人看到陳淵身上的遁光,心中都是一震。
這是築基修士飛遁時特有的標志,再想到之前那五頭被人斬殺的妖獸,他們立刻猜出,此人正是他們追尋之人。
那五名煉氣弟子都看向殷師兄,等待他做出決斷。
但殷師兄卻沒有了剛才的成竹在胸,面色驚疑不定,上下打量著陳淵,久久沒有開口。
他本以為那擊殺五頭妖獸之人與自己一樣,只是能發揮出相當於築基修士的實力,修為還在築基之下,故而並不將其放在眼中。
但此人能駕馭遁光飛行,與築基修士無異,卻是讓他把剛才的豪言壯語拋之腦後。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雖能搏殺二級妖獸,但若與真正的築基修士對上,勝算極為渺茫。
但若是將儲物袋交出去,就是任人宰割,殷師兄陷入兩難境地,心中掙扎糾結。
陳淵眉頭微皺:“怎麽,你們聽不懂嗎?”
說著,他一撫儲物袋,拿出定光鏡、銀罡劍、七星刃三件法器。
若是這六人不交儲物袋,他只能殺雞儆猴,壓服眾人。
殷師兄心念急轉,忽然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對陳淵深深一禮:“晚輩紫陽宗殷澤,從未想過能在秘境中見到築基修士,一時失神,還望前輩恕罪。”
陳淵微微頷首:“不知者不罪,將儲物袋交出來吧,本座只要靈草,不會要你們的性命,否則根本不會與你們過多言語。”
此言一出,不管是真是假,另外五人都齊齊松了一口氣。
他們見殷師兄毫無剛才言語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風范,知道其不敢與這位築基修士動手,一顆心也是懸了起來。
若是僅用靈草,就能將此人送走,那是再好不過。
但殷師兄的想法卻要深上一層,若是這名築基修士看到儲物袋中的二級妖獸材料、五百年靈草,會有何想法?
觀此人服飾,是凌雲派修士,與紫陽宗關系不遠不近,得知己方亦有相當於築基修士之人,還會放他們離開嗎?
殷師兄心念轉動,最後一絲猶豫也就此消失,回頭對五人說道:“將儲物袋給我,我來交給前輩。”
眾人不解其意,但還是依言把儲物袋遞給了殷師兄。
殷師兄雙手捧著十幾個儲物袋,微微躬身,垂首低眉,往陳淵身前走來,口中道:“這是我六人收獲的所有靈草,請前輩過目。”
陳淵靜靜看著殷師兄走到身前五丈之內,忽然抬手一招,將那十余個儲物袋攝入手中,往其內探入神識。
殷澤卻是還沒有停下腳步,口中說道:“前輩,您若想搜集靈草,我還知道一處地方……”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目中赤光越來越濃,身上氣機悄然湧動,肌肉驟然鼓脹起來,化作一個彪形大漢,腳下一點,抬手揮拳,猛然撲向陳淵!
他雖不是築基修士,但一身巨力,卻可力壓二級妖獸。
只要欺近此人身周一丈之內,定能出其不意,將其斃於拳下!
與此同時,他不忘大喝一聲:“諸位師弟還在等什麽?速速出手,誅殺此人!”
殷澤身後五人見狀,面色狂變,然後當機立斷,拿出法器,攻向陳淵。
他們並不想得罪這名築基修士,但殷師兄已經出手,作為同行之人,就算袖手旁觀,也脫不開乾系,只能奮力一搏。
陳淵看到身形突然漲大,雙目赤紅,宛如妖獸一般,朝自己撲來,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而露出了一絲笑意:“有趣……”
他將儲物袋隨手往旁邊一拋,停在原地,抬起右手,抓向殷澤揮來的拳頭。
殷澤出手之時,心中其實頗為忐忑,生怕此人拿出什麽靈器,擋下這一擊,再飛遁開來。
他可沒有築基修士駕遁光飛天的本事,只有這一擊的機會,若被此人躲開,禦使靈器遙擊,再無還手之力。
但陳淵竟然不閃不避,留在原地,抬手格擋,讓殷澤不由欣喜若狂。
築基修士又如何?
只要挨上他這含有萬斤巨力的一拳,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受死!”
殷澤狂吼一聲,躍至空中,來到陳淵身前,猛然揮出拳頭!
由於陳淵一直懸在空中,未曾落地,故而殷澤這一拳是由下而上的仰擊,其身後跟著五道法器飛射形成的流光,望之令人心潮澎湃,有一股悲壯慘烈之感。
砰!
拳掌相擊,但殷澤預想中摧枯拉朽的局面,卻是沒有出現。
陳淵穩穩握住他的拳頭,似是捏住一隻飛來的蚊蟲一般,連衣角都沒有揚起。
殷澤面色狂變,使出全身力氣,想要將拳頭從陳淵手中抽出,卻感覺自己的拳頭好似鑲進了銅牆鐵壁,紋絲不動。
他正要伸出另一隻手,掰開陳淵手掌,陳淵忽然抬起右手,把殷澤往地上一甩。
轟!
殷澤摔在地上,砸出一個大坑,骨斷筋折,七竅流血,仰面望天,胸膛起伏,甚至失去了起身之力。兩人交手看似漫長,實則只在一瞬之間。
殷澤被甩到地上時,五件法器方才攻到陳淵身前。
陳淵不閃不避,祭起五柄七星刃,迎向五件法器。
這五人祭出的都是極品法器,但卻是以法力禦使。
陳淵以真元禦使七星刃,威能大漲,輕易便將法器擋下。
他再禦使定光鏡,定住一名紫陽宗弟子的守禦法器,銀罡劍斬下,將其一劍梟首。
剩余四人見到殷澤慘敗,陳淵頃刻間斬殺一人,皆是亡魂大冒。
圓臉修士大聲道:“前輩,晚輩一時糊塗,還望前輩饒命,晚輩願將所有積蓄奉上!”
陳淵微微一笑,不加理會,禦使三件法器,將剩余三人一一斬殺,隻留下圓臉修士一個活口。
他不想隨便殺人,但卻不會放過這些敢出手攻擊自己之人。
四人身死後,殷澤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龐大的身形緩緩縮小,變回原本模樣,搖搖晃晃,似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
陳淵不知殷澤底細,故而這一下使出了大半力氣,至少三四萬斤的巨力,全部灌入殷澤身體之中,直接讓其陷入瀕死狀態。
若不是他肉身堪比二級妖獸,絕無生還可能。
陳淵落到地上,上下打量了殷澤兩遍,道:“伱這一身巨力,從何而來?”
殷澤冷笑一聲:“我為何要告訴你?”
陳淵面上露出讚賞之色:“有骨氣,那我就成全你。”
他並指一點,銀罡劍一個回旋,飛向殷澤,將其頭顱斬下。
圓臉修士見陳淵一言不合,就將殷澤殺死,身體一顫,面上露出驚懼之色。
陳淵轉頭看向他,面色平靜道:“你來說,這殷澤一身巨力,是從何而來?”
說著,他並指一點,銀罡劍再度飛了起來,在圓臉修士身周盤旋環繞,發出錚錚劍鳴之聲。
圓臉修士臉上露出掙扎之色,澀聲道:“晚輩若是說了,前輩能饒晚輩一命嗎?”
陳淵淡淡道:“你若是不說,現在就要沒命。”
圓臉修士長舒一口氣,露出釋然之色,恭敬一禮:“那前輩還是將晚輩殺了吧,橫豎都是死,晚輩寧願什麽也不說。”
陳淵微微頷首:“好,我成全你。”
說罷,他抬手一揮,銀罡劍斬下圓臉修士頭顱,一腔血泉噴出,染紅周遭地面。
隨後,陳淵將剛才扔到一旁的儲物袋,以及落在地上的幾件的法器攝起,抬手凝出五個火球,彈了出去,將五人屍首燒成灰燼。
他既已顯露體修手段,自然不會放這些人離開。
無論圓臉修士答是不答,都難逃一死。
陳淵將現場痕跡草草清理了一番,確保後來者看不出鬥法細節,然後來到殷澤身前。
此人說是體修,卻無築基修為,不是體修,一身巨力又堪比二級妖獸,不倫不類,定然隱藏著不小的秘密。
而且殷澤剛才身形突然漲大,力量暴增,似是用了一種秘術,陳淵對此術也頗感興趣。
他將神識探入殷澤儲物袋中,仔細搜尋一番,但卻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殷澤這一身巨力,以及變身秘術的玉簡書冊。
他沉吟片刻,又散出神識,探入殷澤身軀,一寸寸探查其體內情況。
忽然,他面色一動,抬手一點,銀罡劍飛到殷澤左胸,剖開一個豁口,將其鮮紅的心臟取了出來,徐徐升到空中,鮮血不停滴落。
陳淵抬手一捏,心臟四周空氣似是被無形之力擠壓一般,往中間收縮。
心臟轟然爆開,血肉碎末全都被陳淵用真元拘束住,輕輕落在地上。
空中隻余一顆核桃大小的黃色丹丸,散發出淡淡妖氣。
在殷澤心臟之內,竟然藏著一顆妖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