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師兄、劉師兄,礦脈已經清理完畢,共有十七名歸元宗築基修士伏誅,只有三人逃脫,所產靈石全部在此!”在凌明山脈中,有幾座山峰常年籠罩著白色瘴霧,神秘異常,但今日卻煙消雲散,露出了一副人間地獄般的景象。
山上,全是倒塌的亭台樓閣,火光四起,黑煙滾滾,遮天蔽日,周圍都是火星四濺時“畢畢剝剝”的聲音,不時有梁柱倒塌的轟然巨響傳出,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名貴木材燃燒後產生的奇異香味。
地上堆滿了幾十具屍體,有的渾身乾枯,似是死去多年的乾屍一般,有的閉著雙眼,面帶笑容,神情陶醉……但他們的共同點是,都穿著歸元宗的製式法衣,從屍體上殘留的靈機來看,生前都是煉氣修士。
在半山腰以下,是大片普通宅院,密密麻麻,連成一片,似是沒有受到波及。
但在這些宅院中,一個個凡人倒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但五官扭曲變形,似是在死前遭受了莫大的痛苦。
在其中最為雄壯的一座山峰頂端,十幾名魔修匯聚於此。
其中幾人原本整潔的衣袍上,或是被利刃劃出了破洞,或是被燒去了半截衣袖。
還有兩名魔修,分別斷去了左臂與右腿,面色慘白,似是受到了重傷,狼狽不堪。
但嶽子山與矮胖老者、高瘦修士這三名築基後期修士卻是毫發無傷,那名豔麗女修面色略顯蒼白,神情萎靡,但並無大礙。
跟隨矮胖老者的三名築基中期修士,有一人身亡,另外兩人只是受到輕傷。
在眾人身旁的地面上,躺著九名魔修的屍體,在屍體上方,幾十個儲物袋懸在空中。
他們成功攻破了這座守禦力量薄弱的靈石礦脈,但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九名魔修身亡,兩名魔修重傷,其他魔修也或多或少受到了不輕的傷勢。
歸元宗的陣法傳承極為精妙,在靈石礦脈布下了一座大型高階靈陣,守禦能力極強,嶽子山與矮胖老者接連拿出破陣寶物,方才打破大陣。
好在鎮守靈石礦脈的歸元宗築基修士實力低微,陣法被攻破後,鬥志全無,四散逃命,被魔修一一追上斬殺,大部分靈石都被奪下,僅有一名築基中期修士、兩名築基前期修士逃脫,但也受到了重傷。
這一戰大獲全勝,繳獲豐厚,以嶽子山與矮胖老者的血靈宗修士回宗後,獻上靈石,定能得到厚賞。
其他魔修也是滿面笑容,他們此番也出了大力,能分到不少靈石,而且死了九個魔修,能分到的靈石更多。
高瘦修士指著這些儲物袋,對嶽子山與矮胖老者說了一句,臉上滿是喜色。
嶽子山哈哈大笑,轉頭對矮胖老者說道:“還請劉師兄清點一番,好讓諸位道友被靈石分了,再分頭逃遁,避開歸元宗追擊!”
矮胖老者點了點頭,舉步來到這些儲物袋之前,抬袖一拂,地上憑空出現一座靈石堆成的矮丘,足有一丈高下,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耀人眼目。
一眾魔修看著這座靈石之山,目光灼灼,心癢難耐,紛紛散開神識,清點起來。
矮胖老者神識掃過,仔細清點靈石數目,一刻鍾之後,方才開口道:“這是三十八萬塊下品靈石,按照約定,每位道友可分得一萬塊。”
眾人目光更加熱切,嶽子山、高瘦修士又拿出兩個儲物袋,嶽子山道:“劉師兄,這是從歸元宗那三名築基後期修士身上搜到的,還請師兄過目。”
矮胖老者接過儲物袋,同時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儲物袋,抬袖一拂,身前憑空出現一堆靈石。
這堆靈石規模不大,但至少也有拇指大小,靈氣濃鬱,全部由中品靈石與上品靈石組成。
一眾魔修神識掃過,矮胖老者也清點過靈石數目,沉聲道:“中品靈石一千三百七十四塊,上品靈石二十八塊,按照約定,每位道友可分得四十塊中品靈石,老夫與嶽師弟、陰師弟各分一百塊中品靈石、三塊上品靈石!”
眾人聞言,都露出不舍之色,但卻無人提出異議。
此次能破開靈石礦脈的守護大陣,多虧矮胖老者拿出的破陣秘寶,否則眾人就是再圍攻三天三夜,也破不開陣法。
而柳長老賜下破陣秘寶的條件,就是拿走大部分靈石,是以眾人都無意見。
矮胖老者清點完靈石數目後,看向高瘦修士,淡淡道:“其余靈石由老夫交給柳長老,陰師弟可記下數目,免得說老夫私吞。”
高瘦修士乾笑一聲:“劉師兄說笑了……”
矮胖老者哼了一聲,將地上的靈石分成十幾堆,分別裝入儲物袋,眾魔修都分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一份。
剩余靈石被矮胖老者裝入幾個精致的儲物袋中,收了起來。
當魔修分割靈石時,山峰上的火焰迅速蔓延開來,如洪流一般傾瀉而下,將大片普通宅院卷入其中,將整座山峰染上了一層赤色。
眼看眾人都分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嶽子山洪聲道:“諸位道友,歸元宗靈石礦脈被攻破,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甚至會派遣結丹真人追殺我等,事不宜遲,我等這就分頭撤離,嶽某告辭!”
說罷,他對眾人拱手一禮,祭出一架飛舟,邁步而上,身旁的豔麗女修緊隨其後,登上飛舟。
“嶽師弟稍等!“矮胖老者忽然開口,叫住嶽子山,然後對其余魔修說道,“諸位道友先走,老夫有些話要與嶽師弟說。”
其余魔修聞言,對矮胖老者、嶽子山分別拱手行禮,隨後駕起飛舟,穿過滾滾黑煙,遁空而去。
只有那兩名跟隨矮胖老者而來的築基中期修士,留了下來。
十幾道遁光如煙花般炸開,向四面八方飛去,幾息時間,便飛出數百丈。
嶽子山看向矮胖老者,笑道:“劉師兄還有何事?”
待眾人離開後,矮胖老者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嶽師弟,柳長老有請,還請師弟跟老夫走一趟。”
嶽子山驚訝道:“柳長老找嶽某何事?”
矮胖老者笑道:“嶽師弟有所不知,王長老身故之前,對柳長老頗為關照,否則柳長老也不會讓老夫攜破禁符來此助陣。”
“此外,柳長老得知嶽師弟在齊國境內屢有斬獲,幾次立功,對師弟很是欣賞,欲請師弟一敘,不知師弟意下如何?”
嶽子山猶豫了一會兒,拱手道:“柳長老有命,嶽某豈敢不從。”
王長老是他的師尊,在一年前的一次大戰中不幸身亡。
但在王長老身故之前,與這位柳長老並無交情,更無關照一說。
矮胖老者此言一出,嶽子山便知道,這是柳長老要拉攏他。
王長老死後,嶽子山與幾位師兄弟失去靠山,在血靈宗中的地位驟然下降,不得不領取宗門任務,潛入齊國境內,四處襲擾,風險極大,已經有三人死在六宗修士手中,他自己也多次遇險。
而柳長老天縱奇才,修煉時間太短,加之拜太上長老梟靈子為師,同門師兄都是結丹真人,故而結丹之後,竟是無人可用,只有矮胖老者一人可供驅馳。
嶽子山曾聽人說起,柳長老之前手下還有一名築基後期的女修,但四年前死在了齊國境內,麾下人手更加單薄。
矮胖老者既然說出“欣賞”一詞,柳長老定是要拉攏他,而他師父身故,失去靠山,也不排斥向柳長老靠攏。
矮胖老者聞言,笑意更濃:“嶽師弟請,柳長老就在蕩魔沙漠中等候。”
說罷,他祭出飛舟,邁步而上,緩緩升空。
嶽子山的飛舟緊隨其後,豔麗女修一直安靜地站在他身旁,此時連忙挽住他的手臂,將胸前豐滿貼了上去。
她也是血靈宗弟子,是以剛才矮胖老者與嶽子山交談時,沒有避開她。
那兩名受到輕傷的築基中期魔修,也駕起飛舟跟上,四道遁光相距不遠,往北飛去就在這時,在這座的山峰數百丈外一座矮山上,一道青色飛舟飛起,穿梭在山峰之間,悄悄跟在四人之後。
青色飛舟不緊不慢地跟在四人身後,一直飛出幾十裡,忽然被一道青色風鸞虛影包裹,遁速驟然提升,瞬息間飛出百丈,追了上去。
當青色飛舟追到三百丈以內時,進入了嶽子山與矮胖老者的神識覆蓋范圍。
兩人感知到飛舟的存在,面色一變,立刻停了下來,收起飛舟,一齊放出血靈,護在身前,滿是戒備地看著高速衝來的青色飛舟。
這架飛舟的遁速堪比結丹修士,遠超幾人飛舟遁速,且明顯敵意十足,只能留下應敵。
另外兩名修士跟著回頭,看到了衝過來的青色飛舟,也停了下來,放出體內血靈。
豔麗女修與嶽子山共乘一舟,倒是不用放出血靈,但看到嶽子山神情嚴肅,連忙松開了挽著他的雙手。
幾十頭血靈擋在五人身前,一股濃厚的血腥味散開,但青色飛舟遁速絲毫不減,直直撞了過來。
不過隨著青色飛舟逼近,眾人已經看出,馭舟之人修為只有築基後期,並不是結丹修士。
“找死!”
矮胖老者冷哼一聲,抬手一揮,十頭血靈飛出,撲向青色飛舟。
其他人也放出了幾頭血靈,想要將青色飛舟攔下來,同時朝旁邊閃避。
青色飛舟一直來到眾人身前十丈范圍,方才停了下來,現出一道人影。
四人凝目看去,飛舟上站著一名年輕修士,一身青色長衫,目若朗星,劍眉入鬢,正是陳淵。
他停下之後,二話不說,收起飛舟,施展巨靈身秘術,一拳擊出,打爆數頭血靈,同時將剩余血靈盡數逼退,然後身形一晃,衝向距離最近的矮胖老者。
矮胖老者看清陳淵面容後,面色大變:“你是……魏無定!”
他話音未落,陳淵已經衝了過來,聽聞此言,雙目一眯,但手中動作不停,一拳擊出,將他身前的三頭血靈打爆。
矮胖老者急忙後退,同時驅使更多血靈上前阻攔陳淵。
但陳淵何其敏捷,身形一晃,衝到矮胖老者身前,一拳擊出,將他打得粉身碎骨,抬手抓攝矮胖老者神魂。
但矮胖老者臨死之時,神魂隨之毀去,陳淵沒有得手。
他眉頭一皺,將矮胖老者留下的六個儲物袋攝了過來,來不及查看,轉身便向嶽子山衝去。
嶽子山急忙往後退去,放出所有血靈,阻擋陳淵,口中大喊道:“愣著幹什麽,合力擊殺此人,否則我們都難逃一死!”
豔麗女修看著陳淵,極為慌亂,跟著嶽子山一起往後退去。
從陳淵追上四人,逼退血靈,然後擊殺矮胖老者,隻用去了三息時間。
另外兩名築基中期修士呆在原處,看著身高八尺,渾身肌肉鼓脹,泛著青銅之色,如同天神下凡的陳淵,滿臉驚恐之色。
一名築基後期的積年修士,竟然連此人一拳都擋不住,橫死當場,毫無還手之力!
他們對視一眼,忽然祭出飛舟,轉身逃命。
嶽子山破口大罵道:“愚蠢至極!此人遁速如此之快,你們以為自己能逃得掉嗎?”
兩人充耳不聞,只是死命逃遁。
此時陳淵打爆數頭血靈,不斷逼近嶽子山,而他因為血靈被毀,受創頗重,遁速大減,眼看就要被陳淵追上。
他面沉似水,忽然伸出左手,抓住身旁的豔麗女修,用力扔了出去。
豔麗女修被嶽子山抓住時,奮力掙扎,卻發現身體不受控制,體內血液忽然沸騰起來,尖叫著飛向陳淵。
陳淵眉頭一皺,閃身避開飛來的豔麗女修,再衝向嶽子山,但速度還是放緩了一下。
嶽子山毫不猶豫地大喝一聲:“爆!”
十頭血靈撲向陳淵,轟然自爆開來,化作漫天血雨,落在陳淵身上。
陳淵抬起雙手,護在身前,但血雨具有強大的汙穢之能,頃刻間便將法寶往回,在他身體上腐蝕出無數個傷口。
但當這些血雨觸及陳淵體內流出的鮮血時,如同一瓢清水灑在熊熊烈火之中,染上了一層淡淡銀色之後,旋即煙消雲散。
陳淵渾身鮮血淋漓,化作了一個血人,但速度不減分毫,很快便衝出血雨,來到嶽子山身前。
嶽子山自爆血靈之後,噴出一大口精血,染紅了胸前衣襟,已經無力反抗,神情驚慌不已,大喊道:“道友饒命……”
他最喜歡虐殺對手,但在生死關頭,卻比誰都要怕死。
陳淵毫不理會,一拳擊出,將他打得粉身碎骨。
嶽子山血靈接連被毀,又自爆十頭血靈,受創極重,身死之時,神魂也隨之消散。
陳淵眉頭一皺,將嶽子山的儲物袋攝入手中。
嶽子山死後,豔麗女修終於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急忙穩住身形。
陳淵來到豔麗女修身前,抓住豔麗女修手臂。
豔麗女修面色一變,卻不敢有任何異動。
陳淵一撫儲物袋,祭出渡雲舟,邁步而上,松開豔麗女修,抬手掐訣。
風鸞虛影顯現而出,渡雲舟遁速驟增,朝兩名逃走的築基中期修士追了上去。
嶽子山自爆十頭血靈,也未能阻攔陳淵的腳步,他僅用了數息時間,就殺了嶽子山,兩人僅僅逃出數百丈。
渡雲舟激發風鸞妖力之後,遁速極快,很快就追了上去。
這兩人已經嚇破了膽,成了驚弓之鳥,毫無抵抗之力。
陳淵祭出銀罡劍,將其中一人斬成兩段,然後衝到另一人身前,將其一拳擊殺。
他抬手一招,將兩人神魂攝入手中,施展搜魂術,查探兩人識憶。
豔麗女修站在一旁,看著陳淵熟練地施展搜魂術,嘴唇緊抿,身軀微微顫抖。
感謝神日老子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