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青柳居士作保,接受了浩然宗的任務,來為袁家助拳,除非在場之人想和浩然宗翻臉,否則他就不用擔心自身安危。
陳淵心中一定,抱拳一拜:“顏長老慧眼如炬,晚輩正是煉化了鯤魚精血。”
眾人聞言,面上紛紛露出疑惑之色,不知陳淵此言何意,就連袁襄和木宗主這兩個元嬰修士,也是頗為不解。
惟有楊禮謙若有所思地看著陳淵,似乎想起了什麽。
木宗主皺眉道:“還請顏長老明言,這位……陳小友煉化了鯤魚精血,這是何意?”
顏長老並未回答,只是看著陳淵:“陳小友修煉的功法,應該是《妖神訣》吧?”
這下陳淵著實吃了一驚,他從未想過,竟然會從顏長老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他從杜宇手中得到了《妖神訣》這部殘缺的體修功法,雖然只能修煉到築基後期,但其中附帶的“巨靈身”神通,卻成為了他的一項底牌。
一直到他結丹成功,都發揮了極大作用。
但這是東華洲的功法,顏長老怎麽可能聽說過?
等等!
陳淵忽然想到了那座寂靜海中的上古傳送陣,以及那塊記載著太玄門與妖族交戰的殘碑。
現在的東華洲與九仙洲之間,尚且有傳送陣相連,以前又怎會沒有聯系?
他不做任何隱瞞,如實答道:“前輩慧眼,晚輩修煉的正是《妖神訣》。”
眾人更加疑惑了,楊禮謙臉上卻是露出恍然之色,再看向陳淵的目光中,多了一絲鄭重。
袁襄察覺到楊禮謙的反應,問道:“楊道友也知道陳小友的修煉功法?”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了過來,就連對面山峰上的木宗主也不例外。
陳淵也是極為好奇,莫非這《妖神訣》在九仙洲還是一種頗為知名的功法不成?
楊禮謙道:“楊某對《妖神訣》所知不多,只知道這是一種遠古時期極為流行的體修功法。”
“修煉之人,一部分身軀能夠化為妖體,能夠施展妖族的天賦神通,練到精深處,甚至能化身妖獸。”
“陳小友背後這一雙黑翼,應該就是修煉《妖神訣》所致,顏長老,不知楊某說得可對?”
顏長老微微頷首:“不錯,《妖神訣》遠古之時曾極為盛行,只是後來隨著體修越來越少,這種功法也慢慢銷聲匿跡,可能只有十大宗門的典籍中,還有所記載。”
“修煉《妖神訣》之人,需要煉化一顆妖丹,隨著修為提高,就能施展此種妖獸的天賦神通。”
“老夫遊歷天下時,曾到過萬妖海,見識過一位鯤魚妖王大展神威,對空間之力的掌握出神入化。”
“陳小友這一雙黑翼,與其化為原身時,背上的一對羽翼極為相似,只是小了百倍。”
“想來陳小友當初煉化的那一顆妖丹,應該就是來自於一頭鯤魚妖王,才能施展瞬移之術。”
陳淵心中愕然,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正是。”
他得到的殘缺《妖神訣》中,可沒有提及身軀會化作妖體,更沒提到修練至精深處,能化為妖獸。
他原本已經想好了一番說辭,用神通解釋自己生出黑翼之事,沒想到還未開口,就被人“看”出了修煉功法。
這倒是省去了他一番口舌,而且有元嬰修士背書,再不用擔心別人懷疑瞬移之術的來歷。
經過顏長老這麽一番解釋,柳道人看向陳淵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幾分敬畏之色。
他原本隻以為陳淵是來歷不明的體修,心存輕視。
沒想到陳淵竟然是萬中無一的體修,還修煉了傳承自遠古的《妖神訣》。
這功法的名字如此霸道,需要一顆化形妖王的妖丹才能修煉,與之相比,柳道人得到千年雷擊桃木的機緣,根本不算什麽。
張武山也是今天才知道妖神訣,臉上露出喜色,陳淵實力如此強悍,還掌握了瞬移之術,看來今日也並非沒有勝算。
而那兩名真傳弟子都是神情凝重,其中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牢牢盯著陳淵,眼神如劍,戰意非凡。
袁襄忽然笑道:“木宗主,此前你所說的賭約可還算數,我願用風磨鐵外加一顆珍藏許久的八級插翅虎妖丹,與你賭一瓶澄陽丹,你可敢接下?”
他被木宗主譏諷了半天,臉面大失,現在終於扳回了一局,且鬥法取勝有望,自然是反唇相譏,絲毫不留情面。
木宗主冷哼一聲,此時的他和之前的袁襄一樣,對這種小人得志般的做派很是厭惡,但卻不敢應下。
只是他對那塊啥近視和八級的插翅虎妖丹很是心動,若是得到這兩樣寶物,重煉本命法寶,威能至少能提升兩成。
他冷冷道:“袁家主已經有了必勝的把握?”
袁襄哈哈一笑:“木宗主不妨問問顏長老,藏劍宮的真傳弟子,可有辦法破解陳長老的瞬移之術?”
“顏長老,這……”木宗主轉頭看向顏長老,臉上有些遲疑。
顏長老的目光落在陳淵背後一雙黑翼上,緩緩道:“木宗主不必擔心,《妖神訣》固然不凡,但此種功法的修煉,完全取決於那一顆妖丹。”
“這位陳小友際遇不凡,煉化的鯤魚妖丹品階不低,血脈也極為精純,否則也無法在結嬰之前,就掌握了瞬移之術。”
“但也正因如此,陳小友只能施展鯤魚的天賦神通,變化極少。”
“而且瞬移之術也並非無敵,老夫也想看看,本宗的真傳弟子,能否破去這瞬移之術。”
木宗主依舊有些遲疑,他深深看了一眼陳淵,沉吟半晌,忽然說道:“袁家主,我與你賭了!”
這次輪到袁襄猶豫了,《妖神訣》竟然還有這種缺點,而且顏長老對藏劍宮弟子如此有信心,他有些擔心,陳淵能否以一敵二。
他問道:“木宗主能湊齊一瓶澄陽丹?”
木宗主道:“袁家主盡管放心,如果我輸了,定會在一年之內,將剩余五粒澄陽丹送上,有顏長老、楊長老作為見證,我決不食言!”
袁襄一咬牙:“好,那我就與你賭了,若是陳長老輸了,我立刻奉上風磨鐵和插翅虎妖丹!”
他不知道陳淵最後能否取勝,但他身為元嬰修士,深知瞬移之術的厲害,陳淵徒手接下中階飛劍的那一幕,更是讓他多出了幾分信心,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一言為定!”木宗主哈哈一笑,轉身對藏劍宮兩名真傳弟子拱手一禮,正色道,“有勞兩位師侄了,只要能贏下此次鬥法,木某定當厚報。”
兩人紛紛還禮,其中一名中年修士連稱不敢,而那一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卻是淡淡道:“晚輩盡力而為。”
陳淵明面上是袁家的客卿長老,但實則是浩然宗派來助拳之人,袁襄不好許下重賞,只能暗中傳音:“還請陳小友盡力施為,只要贏下鬥法,袁某定有重謝!”
陳淵點了點頭,他不好傳音回復,以免被其他元嬰修士聽去,也無暇回復。
他心中念頭流轉,仔細思索著顏長老的話,神情略顯凝重。
按照顏長老所言,《妖神訣》需要煉化妖獸精血,只能施展此種妖獸的天賦神通,練至精深處,能化身妖獸。
而《真靈九轉》需要煉化真靈之血,可以掌握真靈之力,修為高深時,可以化身真靈。
兩者竟然有不少相似之處,不同之處在於,《真靈九轉》可以煉化九種真靈精血,直至飛升大道,還可以激發真靈之血、凝聚真靈法相,遠遠強於上限被鎖死的《妖神訣》。
這兩種功法之間,莫非有什麽淵源不成?
還是說體修功法殊途同歸,都需要煉化妖獸精血,只是《真靈九轉》更加玄奧精妙?
陳淵只見過三種體修功法,除了《真靈九轉》、《妖神訣》之外,就是《冥海魔功》。
但魔道功法與前兩者截然不同,沒有參考價值。
他無法得出答案,只能暫且放在一邊,決定以後多搜集幾種體修功法,進行對比。
陳淵心中沉思,但眾人看到他凝重的神情,還以為他並無信心贏下鬥法。
袁襄心中一沉,風磨鐵是極品靈材,插翅虎妖丹更是他深入南州,費盡千辛萬苦,擊殺一頭八級插翅虎妖王得來的寶物,如果輸給木宗主,損失極為慘重。
木宗主和楊禮謙目中閃過一絲喜色,他們是最不希望陳淵取勝的兩個人。
木宗主不必多言,楊禮謙此行是為了在陳淵任務失敗之後,強行買下千年雷曇。
他之所以在鬥法之前現身,是因為陳淵如果身死,千年雷曇就會收歸門中所有。
楊禮謙此前與袁襄從無來往,不知他的底細,擔心陳淵在鬥法中遭遇不測,索性親自到場,做好了救下陳淵的準備。
他知道陳淵是體修,但也不認為他會是藏劍宮真傳弟子的對手。
但誰知陳淵竟然修煉了《妖神訣》這等遠古體修功法,掌握了瞬移之術,楊禮謙的一顆心當即就懸了起來。
此時見陳淵神情凝重,似是被顏長老的話震住了,他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期盼著陳淵就此輸掉鬥法。
唯有顏長老神色如常,淡淡道:“常師侄,第二場鬥法你來。”
“是。”他身後的中年修士越眾而出,來到峽谷上方。
木宗主忽然對陳淵拱手一禮:“陳小友,你掌握了瞬移之術,若是佔得上風,我等元嬰修士也難以及時出手相救,還望手下留情,木某謝過了。”
他的態度很是鄭重,完全不像是對待一個結丹修士。
木宗主並不認為,陳淵憑借一己之力,就能煉化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修煉《妖神訣》這等功法。
他忌憚的不是陳淵,而是陳淵背後的元嬰修士。
陳淵收回思緒,拱手還禮:“木宗主放心,鬥法隻分勝負,不傷性命。”
他也是極為客氣,不願得罪一個元嬰修士。
顏長老也吩咐道:“常師侄,不可下殺手。”
“弟子明白。”常庚應下。
凝重的氣氛緩和了一些,陳淵微微一笑,端詳著自己接下來的對手。
此人年約四旬,頜下三縷長髯,面容敦厚方正,眼神平和,只有渾身散發出的濃烈煞氣,顯示出他劍修的身份。
不飽經生死搏殺,何以稱之為劍修。
陳淵抱拳一拜:“袁家客卿長老,陳淵。”
中年修士先祭出一柄紫色飛劍,才拱手還禮:“藏劍宮,常庚,請賜教!”
他話音剛落,陳淵就一振雙翼,瞬移到中年修士身邊,抬手抓了過去!
陳淵動作極快,但常庚早就對此有所防備,才提前祭出飛劍。
他抬手掐訣,喝道:“分!”
紫色飛劍輕輕一顫,分化出四十九道劍影,布下一道劍陣,將他護在中間。
陳淵恰好瞬移到劍陣之中,劍吟衝霄,幾柄飛劍激射而來,疾若電閃。 劍陣是元嬰劍修才能施展的手段,但常庚作為藏劍宮真傳弟子,距離結嬰只有一步之遙,也有所涉獵。
雖然他還沒有掌握,但也略得其形,布下之後,對自身的守護極其嚴密。
面對襲來的飛劍,陳淵沒有閃避,而是抬手抓住一柄飛劍,手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他面色微變,一振雙翼,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出現在十丈之外,避開了余下的幾柄飛劍。
之前陳淵敢硬解曾姓修士的飛劍,是因為他並不是真正的劍修,飛劍也不夠鋒利,分化出的劍影只是徒有其表。
但常庚乃是真正的劍修,分化出的劍影與飛劍本體別無二致,相當於幾柄中階飛劍刺來,陳淵也不敢直攖其鋒。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對陣劍修,齊浪就是劍修,甚至能分化出七十二道劍影,但與常庚的四十九道劍影相比,卻是差之甚遠。
他現在已經煉化了鯤鵬真血,肉身大幅增強,卻擋不住常庚飛劍一擊,換成齊浪,最多之後留下一絲淺淺的血口。
常庚也是極為忌憚陳淵的肉身,見他不敢硬接飛劍,不由松了口氣。
他手中法訣一變,三十六柄飛劍留在身周,形成一道簡化之後的劍陣,牢牢護住己身。
剩余十三柄飛劍則是從四面八方射向陳淵,宛如流星急墜,電光石火間,就到了陳淵身前。
陳淵眉頭一皺,一振雙翼,瞬移到二十丈之外,再度避開這十三柄飛劍。
常庚抬手一引:“疾!”
十三柄飛劍緊追不舍,在空中劃出十三道優美卻致命的弧線,直奔陳淵而來。
此刻常庚懸在天中,身周劍光如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十三柄飛劍往來盤旋,將方圓百丈范圍盡數籠罩了進去。
整個峽谷上方劍氣縱橫,連呼嘯而過的山風都被劍氣斬滅。
陳淵連續數次施展瞬移之術,但現身的一刹那,飛劍就會朝他射來,就像是十三條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他只能繼續施展瞬移之術躲避。
剛才陳淵一招擊敗曾姓修士,現在竟然如此狼狽,眾人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鋒銳劍氣,不由面色微變。
四十九柄飛劍,就是四十九件頂尖的中階法寶,誰敢直攖其鋒?
休說陳淵,即便是元嬰修士,恐怕一時也無法拿下常庚!
不愧是藏劍宮真傳弟子,實力如此強悍,連掌握了瞬移之術的陳淵,也只能避其鋒芒。
張武山眉頭緊皺,心中頗為擔憂。
飛劍速度極快,比瞬移略遜一籌,但在百丈方圓的峽谷上方,並無多大劣勢。
十三柄飛劍齊出,陳淵一個不慎,就會被刺中。
袁襄臉色陰沉,他倒是不擔心陳淵,而是擔心有可能會輸給木宗主的風磨鐵和插翅虎妖丹。
木宗主撫掌一笑:“瞬移之術又如何?常師侄不愧是藏劍宮真傳弟子,四十九柄飛劍,布下劍陣,便是元嬰修士,也能抵擋一二,區區體修,何足掛齒!”
顏長老微微頷首,面上露出讚許之色。
而那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卻是微微搖了搖頭,目中閃過一絲遺憾。
楊禮謙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靜待陳淵落敗。
陳淵剛才接下飛劍一擊,卻留下深深傷口的一幕,被眾人都看在眼裡。
體修最大的依仗就是肉身,都擋不住飛劍一擊,四十九柄飛劍齊上,陳淵瞬間就會化為白骨。
當然,有元嬰修士在旁,他不會有性命之危,但鬥法就失敗了。
而且陳淵應該也沒有什麽強大的法寶,否則肯定早就用了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現在只能依靠瞬移逃命,甚至沒有還手之力,敗局已定。
但漸漸地,一刻鍾時間過去,眾人卻是感覺到了不對勁,神情慢慢變了。
……
峽谷上方,陳淵一直在施展瞬移之術,瞻之在前,忽焉在後,神出鬼沒。
常庚布下的劍陣看似宏大,但卻從未斬中陳淵,四十九柄飛劍已經略顯黯淡。
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劍陣,只是徒有其表,難以鎖住對手。
常庚感受著真元的快速流逝,眉頭緊皺,神情極為凝重。
劍修本就不耐久戰,他同時分化出四十九道劍影,真元損耗極大,此刻體內真元隻余小半,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他忌憚陳淵的瞬移之術,才上來就全力以赴,布下劍陣,想要速戰速決。
有劍陣守護,陳淵無法近身,他再施展飛劍攻敵,已然立於不敗之地。
常庚就不信,陳淵能一直施展瞬移之術,這可是大修士的手段。
但一刻鍾過去,他的真元已經快要耗盡。
而陳淵卻是遊刃有余,施展瞬移之術,對他來說似乎毫不費力。
不能再拖下去了!
常庚目光忽然一凝,手中法訣一變,身周隻留下二十四柄飛劍,其他十二柄飛劍射出,加入圍剿陳淵的行列。
他當然不只是會分光化影這一種神通,但對付神出鬼沒的陳淵,其他威能更強的神通,反而效果更差。
一共二十五柄飛劍四散而開,在空中劃出玄妙的軌跡,沒有絲毫滯澀之感,織成了一張細密的劍網,只要陳淵一現身,就會一擁而上。
陳淵又施展了兩次瞬移之術,險之又險地避開襲來飛劍,但一縷垂在耳鬢的發絲卻被劍氣波及,化作粉末。
常庚心中一振,催動體內所剩不多的真元,飛劍遁速更增幾分,劍陣更加嚴密。
但下一刻,陳淵的身影出現在常庚身側,與他相距不過一丈,抬手抓向常庚。
剩余的二十四柄飛劍靈性十足,不等常庚驅使,便自行護主。
但少了十二柄飛劍,守護常庚的劍陣變得稀疏了許多,陳淵現身之時,恰好是一處空當,僅有兩柄飛劍刺來。
他右手一抬,手臂上驟然浮現一層漆黑光芒。
兩柄飛劍刺到黑光之上,好似刺中了一處空間裂縫,劍尖被黑光吞沒,劍身上的靈光驟然黯淡下來。
常庚此時已經反應過來,身形暴退,但陳淵既已近身,豈容他走脫,左手牢牢抓住他的脖頸。
常庚面色一變,刺向陳淵的幾柄飛劍立刻停下。
最近的一柄飛劍,距離陳淵的後背只有一尺,劍氣勃發,已經刺破了陳淵的法衣。
但常庚不敢有半分異動,陳淵只需一發力,就能扭斷他的脖頸。
他微微仰著頭,苦笑一聲:“我輸了。”
“承讓。”陳淵收回右手,渾然不顧身後近在咫尺的飛劍。
常庚歎了一口氣,身形退後數丈,再並指一點,漫天劍影破碎,僅余一柄靈光黯淡的飛劍,收回丹田之中。
他轉身飛回山峰,木宗主臉色頗為難看,這一陣輸了,他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最後一名藏劍宮的真傳弟子身上。
顏長老卻是神情平靜,就連剛才常庚被陳淵抓住脖頸時,都沒有絲毫變化。
劍修都是從廝殺中走出來的,藏劍宮的每一名真傳弟子,都見過屍山血海。
這種場面,根本不值得他緊張。
就算常庚真的死在陳淵手中,他也不會有半分憤怒,只會當場殺了陳淵,為常庚報仇。
……
對面山峰上,袁襄對楊禮謙說道:“陳小友實力之強,堪稱同階無敵,楊長老竟然還擔心陳小友的安危,莫非是怕那木野和顏長老惱羞成怒,不顧臉面,對陳小友下手?”
他滿面笑容,心情極佳。
陳淵又勝了一陣,只要再贏下最後一人,他就能贏下一瓶澄陽丹,修為大進,就在眼前。
“呵呵,讓袁家主見笑了……”楊禮謙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心中卻是驚怒交加。
如果陳淵真的贏下了鬥法,他從哪再去找來一株千年雷曇?
張武山就在兩人身後不遠處,聽到楊禮謙這句話,冷笑一聲,對他抱拳一拜:“有勞楊長老對陳兄看顧,弟子回宗後,定會將此事稟告給師父。”
楊禮謙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盯著張武山,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淡淡道:“張師侄有心了。”
袁襄此時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目光從張武山和楊禮謙身上掃過,露出狐疑之色。
這位楊長老與張武山的關系似乎有些不睦,他今日來此,到底有何目的?
……
對面山峰上,常庚來到顏長老身前,抱拳一拜,面露愧色:“弟子未能取勝,有辱宗門威名,請顏長老責罰。”
顏長老道:“你做得不錯,未慮勝,先慮敗,先護己身,再求攻敵。”
“但此人真元太過渾厚,又掌握了瞬移之術,已經立於不敗之地,你不必自責。”
常庚這才松了一口氣,退到一旁。
顏長老轉頭看向那名面容冷峻的年輕修士:“聞笛,你可有信心取勝?”
他走上前來,口中卻是答非所問:“弟子自當竭盡全力。”
顏長老點了點頭:“去吧,小心此人手臂上的漆黑光芒,這是鯤魚一族的天賦神通,類似於空間裂縫,極為鋒利。”
“弟子明白。”年輕修士面不改色。
木宗主微微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閉上了嘴,眼睛深處閃過一絲擔憂。
年輕修士飛離山頂,來到峽谷上方,停在陳淵身前十丈,仔細打量著他。
陳淵懸空而立,已經換上了一件嶄新的法衣,神情平淡,背後一雙寬大的漆黑羽翼,散發出一股蒼涼的氣息。
剛才那一場大戰,他施展了數十次瞬移之術,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疲憊,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他抱拳一拜:“袁家客卿長老,陳淵。”
年輕修士祭出一柄飛劍,手捏劍訣,淡淡道:“藏劍宮,葉聞笛,請賜教。”(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