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全神情凝重,挺搶相迎。鐺!
謝全長槍後發先至,點在環首刀刀身上,一股內勁從槍尖吐出,破了張金奎的勁力。
張金奎這次卻是早有準備,只是後退一步,就強行止住身形,手中環首刀變砍為削,一招山君探爪,朝謝全橫掃過來,大喝道:
“李勇,我纏住他,你快攻他左路!”
張金奎心知李管事修煉二流功法,即使未能突破內勁,實力也比他強了不少,是以全力施為,想要纏住謝全,為他創造機會。
但就在張金奎拚死相搏時,李管事卻是身形暴退,使出輕功步法,往谷口掠去!
張金奎目眥欲裂:
“李勇,你臨陣脫逃,不得好死!”
謝全趁機攻了上來:
“哈哈,張金奎,你還要負隅頑抗嗎?李勇已經逃了,伱一個人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張金奎心神震動之下,被謝全內勁震開環首刀,槍杆劈中胸腹,口噴鮮血,嘴中卻是怒吼道:
“老子闖蕩江湖二十多年,要是怕死,就不叫莽金剛了!奶奶的,老子和你拚了,就算死,也要扒你一層皮!”
他面色猙獰,舉刀再度殺向謝全,狀若瘋虎,不管不顧。
張金奎以命相搏,謝全縱使大佔上風,一時間也拿他不下。
兩人戰成一團時,李管事趁機掠至吳東身邊,一劍刺出,同時口中大喝道:
“全力出手!”
王聰三人聞言,紛紛使出全力,攻向吳東。
吳東被幾人圍攻,其中還有李管事這個煉髓巔峰武者,不得不退。
王聰三人大喜,還想繼續搶攻,李管事卻是轉身奔向谷口,厲聲道:
“不要戀戰,跟我衝出去!”
王聰和鄭鈞立刻運轉伏虎勁自帶的輕功伏虎步,跟上李管事,趙山卻是一怔,愣在原地。
李管事轉頭瞪了他一眼:
“還不逃命!不想活了嗎?”
趙山一咬牙,跟了上去。
四人衝向谷口,沿途所遇山匪,皆被李管事隨手刺死。
這一路上,他口中不停喊道:
“黑風寨勢大難敵,只有衝出山谷,才有一線生機!”
護衛隊本就瀕臨崩潰,聽聞此言,士氣盡喪,發一聲喊,轉身衝向谷口。
陳淵一直在關注李管事的動向,見狀突然爆發出一陣巨力,一刀劈死身前的煉骨山匪,運轉伏虎步,跟在四人身後。
吳東面色一變,提刀追上去,砍翻兩名落在最後的護衛,大喊道:
“守住谷口!攔住他們!”
黑風寨山匪緊緊纏住身邊的百兵堂護衛,守在谷口的山匪則是獰笑著湧上來,亂刀砍下,宛如割草一般,谷內滿是慘叫之聲。
護衛隊失去鬥志,隻想逃命,已經淪為待宰的羔羊,殺之不比殺豬難多少。
但他們並不是毫無作用,為了攔截他們,守在谷口的山匪陣勢變得松散許多,給了李管事等人衝陣的機會。
李管事手中秋水劍刺出,招式古拙簡潔,劍鋒似緩實快,接連刺死幾名攔路山匪,口中低喝道:
“不要管別人,速速隨我殺出去!”
陳淵、趙山、王聰、鄭鈞四名煉骨武者也是全力以赴,手中招式狠辣無比,沿途一個個山匪倒下,為李管事分擔了極大壓力。
片刻之後,五人衝到谷口,只差十幾步,就能衝出山谷。
但就在這時,吳東從身後追了上來,一刀劈向最後面的鄭鈞。
鄭鈞面上閃過一絲陰毒之色,突然伸手,拉住前面陳淵的肩膀,猛然發力,把他往身後甩去。
但陳淵似是早有所料,回身一肘,重重打在鄭鈞小臂之上!
哢啪!
這一肘發力極重,鄭鈞小臂斷折,口中發出一聲慘叫:
“啊!你……呃呃……”
他忽然踉蹌兩步,手中環首刀撐地,才勉強站住,低頭一看,一個箭頭透出左胸,閃著血光。
噗!
吳東從身後追上,揮出一刀,從鄭鈞脖頸抹過。
鄭鈞軟軟倒下,遠處的蔣鋒冷冷一笑,抽出第二支羽箭,略略一瞄,猛然拉開弓弦。
嗖!
羽箭疾射而出,直指李管事。
這一箭時機拿捏得極妙,李管事剛剛刺死一名煉骨山匪,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倉促之下,只能勉強轉身,避開心臟要害。
嗤!
羽箭射中李管事右臂,他悶哼一聲,手腕一抖,手中秋水劍差點落地。
嗖!
蔣鋒緊接著射出第三支箭,直指李管事胸腹要害。
李管事已經失去了閃避空間,眼看就要命喪箭下。
趙山停下腳步,猛撲過來,口中驚呼道:
“師父!”
陳淵目光一閃,稍稍放慢了腳步。
王聰離李管事最近,但在他中箭後,卻是毫不停步,反而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從李管事身邊超過。
生死關頭,李管事目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左手用力一揮,一道細長難辨的白色絲線從手上的指環飛出,纏在王聰的手臂上,往身後用力一拉!
王聰就像是飛馳之中,被套馬索套中的野馬一樣,身體失去平衡,猛地往右一偏,恰好擋在李管事身後。嗤!
羽箭穿過王聰左胸,箭頭透體而出。
趙山身形猛地頓住,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陳淵也是神情微變,持刀之手下意識地緊了緊。
兩人腳步放緩,守在谷口的黑風寨山匪卻是畏縮在一旁,不敢攻上來。
唯一一名煉骨山匪,剛才已經死在了李管事劍下,剩余山匪只有煉皮境,根本不敢招惹三人。
王聰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李管事,滿臉不甘之色,口中鮮血汩汩流出:
“呃呃……李勇,你,你不得好死……”
李管事面色冷峻,左手手腕一抖,把王聰拋向追來的吳東。
吳東左手一掌拍出,把王聰擊飛到一旁,再一運力,攻向李管事。
刀鋒破空,發出尖銳嘯鳴,李管事卻是面不改色,左手手腕往上微微一揚。
咻!
一支三寸短箭從他腕下袖口激射而出,近乎無聲無息,快若閃電,直指吳東咽喉!
吳東避無可避,渾身汗毛倒豎,狂吼一聲,猛地抬起左手,攔在身前。
嗤!
短箭穿透吳東左臂,帶出一陣血花。
李管事轉身奔向谷口,陳淵縱身跟上去,不忘轉頭朝趙山低喝一聲:
“師兄,快跟上!”
趙山一個激靈,顧不得其他,跟在李管事身邊,衝向谷口,但卻悄悄拉開了和他的距離。
山匪欺軟怕硬,看到連吳東都受傷了,不敢阻攔三人。
但吳東就在身後看著,他們又不能直接讓開,只能象征性地抵抗兩下,再故作不敵,讓開一條路。
李管事三人急於逃命,也不和他們糾纏,待山匪退開後,立刻衝出谷口。
吳東看著三人亡命奔逃的背影,卻是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抬起左臂,拔出短箭,仔細檢查傷口。
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呈鮮紅色,再輕輕嗅聞一下,沒有任何異味,吳東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蔣鋒來到谷口,看著吳東檢查傷口,關切道:
“東哥,沒事吧?”
吳東從腰間撕下一塊布,胡亂包扎了一下傷口,咧嘴一笑:
“沒事,袖箭上沒沾毒,也幸虧我反應及時,沒傷到要緊處,回山寨找墨大夫看看就行。”
蔣鋒松了一口氣,然後殺氣騰騰地道:
“大哥說了,百兵堂的人不能留,我這就帶人追上去,把他們全殺了!”
吳東卻是搖了搖頭:
“不,我去就行了,山林茂密,你的箭術不好施展,不如留在谷內,守好谷口,別再讓人逃出去。”
蔣鋒遲疑道:
“你的傷……”
吳東滿不在乎地揮了揮左臂:
“皮外傷,不礙事,那李勇被你一箭射中右臂,實力大減,我再帶上三個煉骨的兄弟,肯定萬無一失。”
“也好。”蔣鋒點點頭,抬首望了一眼還在和張金奎激戰的謝全,“張金奎果然勇猛,我去助大哥一臂之力。”
吳東哈哈大笑:
“那李勇要是和張金奎聯手,說不得還有一番苦戰,但誰曾想他竟然是個膽小鬼,真是白瞎了六陽劍的名號!不過這一番算計卻是白費功夫,在這深山老林裡,他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半個時辰後,一片茂密的山林中,李管事三人劈開身前的荊棘藤蔓,艱難往山上攀行。
他們身上的黑色勁裝變成了一塊塊破布,皮膚表面被荊棘割開許多細小的傷口,鮮血淋漓。
在三人身後,隱隱可以聽到吳東的呼喊聲:
“跟上,別讓他們跑了……”
三人逃出山谷後,李管事只是用金瘡藥簡單處理了一下右臂的傷口,吞下一顆止血丹藥,吳東就率人追了上來。
識得路徑的向導死在了山谷中,三人不敢走來時的山路,只能隨便選擇一個方向,逃入山林之中。
山林中布滿荊棘藤蔓,三人只能生生砍出一條路,吃盡了苦頭。
吳東率領山匪,在身後緊追不舍,逼得他們不敢停下腳步。
但雙方之間的速度還是越來越近,逃到現在,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哢嚓!
趙山奮力劈開一條藤蔓,三人來到半山腰一處布滿亂石的空地上。
李管事停下腳步,喘著粗氣,說道:
“不能再逃了,咱們不識山路,黑風寨卻是一直在赤莽山脈深處活動,熟悉地形,也懂得山林中的追蹤之法,再這麽下去,遲早會被追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