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辭展現了輕功,猶如枝開弓的箭筆直地往其後方衝過去,那人反射地抬手轉身抵抗,莫言辭的速度略勝一籌,出手三招只被擋下一招,莫言辭彷若試探性地出手,甚至連劍都未出鞘,那人雖看出了莫言辭的挑釁,卻愈發難以招架抵抗而讓身手更是破綻百出,逐漸落了下風,那人看著莫言辭踩著閃電般快速的步伐飛向自己,抬頭只記得一雙凌厲的雙眼以及快如光電的劍鞘撲面而來,最後莫言辭用多三成功力出了一掌將他拍打在地,他吐了一大口血後無力再抵抗,嘴裡還來不及說完的話被硬生生地打斷:「你,你到底是誰……」
莫言深快速地移動到那人的身邊,查探著他的氣息,與莫言辭道:「師哥,這個人暫時昏過去,沒有生命危險,要怎麼處理?」說著,又在那人身上翻翻找找:「哈,沒想到他身上還真的有蠟燭,兄弟,先借來用用囉!」
莫言辭將人拖到草叢裡:「讓他昏迷久一點,我們先下去看看情況。」莫言深在他嘴裡塞顆藥丸:「你就在這先睡會兒吧,醒了就別記著我們啦!」
在處理好了之後,兩人走到枯井旁,莫言深學著剛剛的黑衣人丟燭火,果然看見腳下的地面震動了幾下後顯現出向下的階梯。他又拿出一截短的蠟燭點亮當作照明,莫言辭在下了幾階之後,接過他手上的燭火說:「阿深,把燭火給我,屏住氣息跟在我後面。」
此時的莫言深乖巧得不像話,輕輕拽住莫言辭的衣角:「好的,師哥,你別走太快啊,路不平,小心摔了!」莫言辭嘴角輕笑了一下,放慢了腳步:「這裡只是暗了些,尚無危險,再往前些就得小心了。」
踏到最後一階,接續下去的是勉強鋪平的土石、微微向下傾斜的狹窄通道,約莫兩人並肩的路寬、一人半的高度,雖然不至於碰到頭,卻極有壓迫感。
通道裡瀰漫著一股非常潮濕腐朽又夾雜著鐵鏽的味道,令人有些不適,微弱的燭光隨著他們走動而搖晃著,只能照亮腳下移動的極小範圍,寂靜的環境裡彷彿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耳邊傳來遠處細微滴水的回聲,重重地敲擊在聽者心上,莫言辭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而莫言深抓著衣角的手早已緊握成拳,背上的冷汗早已浸濕了衣裳。
等到拐了不少個彎之後,突然變得寬闊,也明亮了起來,莫言辭吹熄了蠟燭,依舊邁著小心翼翼的步子前進,眼下兩人正處於一小見方猶如寢室的地方,裏頭沒有任何擺設,只有兩扇對向門,其中一扇門邊插著一支火把,照得整室通亮,地上的土石有著一道又一道的深色痕跡,還瀰漫著濃濃的鐵銹味,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就在兩人還在打量環境時,有火把的那扇門傳來凌亂的腳步聲,莫言辭首先注意到,來不及細說就拉著莫言深進了另一扇門。門內漆黑一片,一陣濃郁腐爛噁心的味道直衝腦門,莫言深吹醒了火摺子點亮一瞬,映入眼簾的是滿地屍骨,還有在屍骨中鑽躲的那些蟲鼠蠕動著,嚇得莫言深尖叫起來,幸得莫言辭眼明手快地將他的嘴摀住,順勢抱著他安撫情緒:「別怕,有我在,那些東西不敢靠近我們的。」
莫言深躲在莫言辭的衣袖裡不停地發抖著:「師,師哥,我,我不想待在這了,我,我想回家,嗚,這裡,這裡好可怕……」
莫言辭輕拍著莫言深的背:「難道阿深不想知道李府的祕密嗎?我們就快揭曉了,別怕,師哥一直在這保護你的。」莫言深抓著莫言辭的衣袖深呼吸了好幾次,鼻息間都是師哥身上淡淡的冷梅香味,才將心神漸漸地穩定下來,露出勉強的笑容:「師哥,我,我沒事了,我,我剛剛就是突然被嚇到而已,現在,現在,不怕了,真的!」只見他仍舊躲在師哥懷裡,彷彿師哥存在的範圍以外都是不安全之地。
莫言辭鼓勵地拍了拍躲在自己胸膛裡故作鎮靜的莫言深:「現在,我們就去看看,這裡究竟藏著什麼……」語畢,便要兩人都禁了聲,他側耳專心地注意門外的動靜。
「吱呀」一聲,那扇門被推開,走出了三個黑衣人,其中一人低聲說著:「那個還真是硬骨頭,都這麼多天了還不說,我看沒幾天他也要被扔進那裏了!」最前面的人回應:「說來他也命大,之前瘋藥也套不出話,現在身上全都爛光了,還是死硬不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最後面的人也答腔:「哎,該不會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不知道是誰說的:「噓,那也不關我們的事,走了。」
等到三人走遠了,莫言辭才輕輕推門走出去,莫言深也緊隨身後並悄悄地關上門,兩人靜心聽了一會兒,確定再也沒有什麼動靜後,莫言辭才慢慢拉開另一扇門,門後是同樣土石的通道,卻沒那麼陰暗,通道並不長,盡頭是一道從外掛鎖的鐵門,門邊也點著火把,此刻並未鎖上。
莫言辭推開鐵門,腳下的石子多了起來,輕盈的腳步也無法避免在走動時發出聲響,於是兩人前進的速度放慢了許多。同樣是狹窄的通道,每走一步,石子的摩擦聲就會迴盪在耳邊,令兩人的行動只能更加小心翼翼,走了百來步之後,前面的嘈雜聲愈發清楚,一道道揮鞭的聲音充斥在整個通道裡,緊隨著痛苦的哀號聲劃破虛偽的平靜,兩人也加快了步伐向聲音走去。
石子路指向了一個頗為寬廣的密室,愈靠近密室,那股潮濕混著鐵鏽的味道就更加濃重,還夾雜著難聞的噁心臭味,讓兩人不由自主地皺了一下眉頭,用手掩了口鼻。
在距離密室門口尚有十餘步時,莫言辭突然停下了腳步,莫言深也警惕地停在他身後,抬頭看著莫言辭,緊張地無聲問道:「師哥,怎麼了?」莫言辭只是將食指放在嘴唇上,讓莫言深安靜。
「嘖,都已經這樣了,怎麼,還沒想起來?」一個黑衣人手執著都是倒鉤的馬鞭簌簌地在地上揮舞著,一個血人被大字型固定在ㄇ字型的木架上,頭和四肢都無力地垂著,地上一灘又一灘似乾未乾的血跡,「我,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想要我說什麼?」一絲只剩氣音的聲音緩緩地說出,那血人連頭都沒抬,就像是對著地面低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