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孫嵐宇,那個著名的瘋子?”
“我只聽說他是個瘋子,現在才知道居然還是個瘸子。”
“哈哈!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孫嵐宇這家夥仗著自己濟瀆龍宮代理人的身份,自認為誰都可以不買帳,結果得罪了香火神道的大人物。
雲浮群山那頭金雕親自出手,差點就將孫嵐宇宰了,若非龍宮敕令有保命的遁法,可能孫嵐宇就當場死在了雲浮群山裡。”
“那頭號稱雲浮群山
據說那頭金雕自小便生活在雲浮山上,被雲浮山主視若己出,除非濟瀆龍宮肯出面為孫嵐宇討回公道,不然他這雙腿算是白斷了。”
“你也太高看他了,不過是濟瀆龍宮的一條瘋狗而已,如果死了還算是掃了濟瀆龍宮的面子,可能會上門討個說法。
但只是斷了兩條腿,濟瀆龍宮會因為他得罪雲浮妖境和一尊天庭正神?”
各大宗門皆是消息靈通之人,見到蛟龍背上的孫嵐宇立刻毫不留情開始嘲諷。
放肆的笑聲沒有絲毫遮掩,向著江面上傳播。
孫嵐宇在滄州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手遮天,但在場的各大宗門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後台勢力,再加上玄黃樓乃是大夏朝廷所立,眾人根本無需畏懼孫嵐宇。
那宛若潮水的水族不斷掀起浪潮撼動玄黃樓,但只是在初次搖晃之後,玄黃樓便很快穩固了下來。
身為中品靈寶,若是如此輕易便被撼動,那玄黃樓也配不上中品靈寶的名號了。
在那眾多水族的簇擁之中,坐在蛟龍背上的孫嵐宇來到了玄黃樓之前,目光輕蔑地看向了整座樓閣。
在玄黃樓最上層,一名身穿黑色長袍,胸前繡著玄武星象圖的青年緩步走出。
“這裡是我大夏平陽郡,是我大夏朝廷的疆域,孫嵐宇你帶著這些水族來此欲意為何?”
這名青年正是欽天監四大座使之一的玄武座使,同時也是這一座玄黃樓的執掌者。
隨著玄武座使開口,玄黃樓最上方那一顆瑰麗的紫色寶石折射下的光線開始發生變化,虛空之中似有無窮重壓落下。
玄黃樓方圓數裡之內,所有降水像是被一隻大手硬生生壓下,無論外部江水再如何翻湧,都絲毫無法影響到眼前的水面。
蛟龍背上的孫嵐宇隻覺得渾身一沉,身下練氣初期的蛟龍身體不受控制地被壓製在水面上。
嘗試動用法力,可越是掙扎那無窮重壓便越是沉重,縱使動用江河之力也難以反抗著這靈寶之威。
在片刻掙扎之後,蛟龍認命般地低垂著頭顱趴在水面上,而在孫嵐宇身後那些猶如潮水的成千上萬水族早已被隔絕在江岸之外。
因為在江河中,一艘艘龐然大物的艦船緩緩駛出了港口,巨大的炮口已經鎖定了眾多水族的位置。
在船上,大量身穿製服的欽天監成員時刻守衛著鋼鐵戰艦,防止水族直接前來破壞艦船。
在戰艦的下方,繁雜的陣法將艦船下層覆蓋,尋常手段根本無法突破艦船的防禦。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立刻反應了過來,欽天監能夠在此舉行論道大會完全是早有準備。
甚至讓玄黃樓落入江中,也是欽天監有意而為之,就是想要引誘孫嵐宇為首的水族。
欽天監很顯然早就做好了威懾水族的準備。
各方宗門的代表看著眼前的場景,並不認為孫嵐宇能夠違抗大夏朝廷的意志,這大夏終歸還是人道皇朝為尊。
蛟龍背上的孫嵐宇抬頭看著玄黃樓上那立於虛空當中的玄武座使,神情之中帶著淡淡的譏諷。
“我只是來參加論道大會而已,玄武座使又何必為難我?”
孫嵐宇聲音陰柔,但其中卻隱藏著讓人心悸的暴虐之意。
玄武座使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一本正經質問道:
“論道大會乃是宗門盛會,伱孫家只是區區一個世家,這宗門盛會與你有何相乾?”
“在下不才,就在數日之前剛剛創立了一家宗門。”
一邊說著,孫嵐宇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塊巨大的牌匾,上面清晰地雕刻著“濟水宗”三個大字。
“差點忘了告訴玄武座使,我這個濟水宗可是承接了禦水宗的傳承,禦水宗的唯一傳人就在我府上做客。
雖然沒有洞天福地作為依靠,但也能算得上是玄道正宗。”
禦水宗亦是在上一次靈氣潮汐之中福地崩塌的宗門,孫嵐宇這番姿態完全就是在鳩佔鵲巢,早就想好了應對欽天監的策略。
“那你又為何驅趕這些水族襲擊我玄黃樓?”
“驅趕水族?”孫嵐宇眨了眨眼,滿臉無奈地攤著雙手道:
“我可是大夏良民,又怎會做出驅趕水族攻擊欽天監之事?那些水族分明都是自願匯聚的,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一邊說著,孫嵐宇緩緩轉頭看向了遠處匯聚的水族,嘴角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
“你們說,是吧?”
此話一出,立刻有一片應和之聲響起。
“說的沒錯!”
“我只是覺得江裡太熱了,出來透透氣!”
“我們在哪裡,跟孫公子沒有任何關系。”
盡管嘴上這樣說著,但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來真相如何。
“那你身下的那頭蛟龍又是何意?”
孫嵐宇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座使大人,我身為濟水宗宗主,有一頭護宗靈獸很正常吧?”
玄武座使臉色驟然一變,孫嵐宇此番完全是有備而來。
之前眾水族攪動浪潮撼動玄黃樓,卻並沒有真正動用法力,完全可以聲稱是意外。
隨後孫嵐宇現身,引出了欽天監威懾水族的後手,卻話鋒一轉直接表示自己來參加論道大會,避開了欽天監所展現出的鋒芒。
無論是承接了禦水宗的傳承,還是後續的回答都完全無可指摘,欽天監代表著大漢朝廷,不可能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直接對水族下手。
欽天監做好的準備,就像是蓄力好的重拳直接砸在了上。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便是孫嵐宇來到此地時機拿捏的十分精準。
眼下距離論道大會正式開啟還有五天時間,各方宗門本就不待見欽天監,能夠提前趕到的都是少數。
玄黃樓內雖然宗門匯聚,但其中大多數都是喪失了福地的小宗門,大宗門充其量不過是如符劍門那般。
真正排名前列的洞天福地並未到來,根本無法借助宗門的力量對水族施壓。
原本預想中直接威懾整個水族的想法,竟然被孫嵐宇如此輕易化解。
玄武座使神情陰沉不定,面對孫嵐宇一時之間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而就在此時,孫嵐宇高高舉起了濟水宗的牌匾,向著玄武座使說道:
“此次前來論道大會,我所代表的可不僅僅只是濟水宗。
濟水宗之名,乃是濟瀆龍君陛下欽賜!”
“你欽天監在這濟水之上舉行論道大會,難道要阻止濟瀆龍宮之人參加?”
在那濟水宗牌匾的正上方,赫然有著敖琅二字,乃是當代濟瀆龍君之私印。
眾人皆知濟瀆龍璽失竊,龍君私印從某種程度上便代表著濟瀆龍宮的權柄,這是受到濟瀆龍宮認可的宗門。
此話一出,宗門之中頓時一片嘩然。
不少宗門修士面面相覷,臉上原本的笑容逐漸化作憂心忡忡。
他們本以為孫嵐宇只是濟瀆龍宮的一條瘋狗,誰曾想他居然真的接觸到了濟瀆龍君那個層次的大人物。
從今以後,沒有誰膽敢再將孫嵐宇當成一條瘋狗來看待。
玄武座使沉默良久,臉色鐵青地揮手撤去了玄黃樓的鎮壓。
孫嵐宇乘坐著蛟龍,神情高傲的緩緩靠近玄黃樓,看向諸宗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
“玄武座使,難道你不歡迎我濟水宗參加論道大會?”
聲音高傲,卻帶著無形的壓力向著玄武座使落下。
一旦孫嵐宇成功踏入玄黃樓,就代表著欽天監這一次威懾完全以失敗告終。
沈淵看著那蛟龍背上雙腿殘缺的孫嵐宇,臉上帶著幾分意外。
雖然與孫嵐宇已經有過數次接觸,但不論是問道論壇還是雲浮坊市中,都沒有見到過孫嵐宇的模樣。
雙腿殘缺心機深沉的模樣,似乎與他印象之中的那個瘋子完全沾不上邊。
心中念頭微動,沈淵忍不住拿出了手機,登上了許久未曾登錄的問道論壇。
剛一打開論壇,密密麻麻的大量信息便將沈淵手機刷屏,隨之而來的還有界面上不斷跳動的積分。
孫嵐宇的帳號早已被沈淵屏蔽,但是孫嵐宇借來了其他人的帳號向他發送私信,沈淵粗略一看足足有上萬條。
從一開始被沈淵拉黑憤怒唾罵,再到後來開口求饒讓沈淵提供真正的消息,最後表示願意用任何東西換取關於濟瀆龍璽的消息。
由於沈淵曾表現出需要積分的姿態,孫嵐宇就不斷向沈淵轉贈積分,試圖能夠得到沈淵的回應。
沈淵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積分,帳號內積分數量已經來到了五十多萬,由於積分的產出有限,孫嵐宇大力收集之下積分與靈石的兌換價格已經來到了驚人的一比一。
沈淵能夠感受到孫嵐宇從一開始的傲慢、到後來的後悔、再到歇斯底裡、最後到現如今在濟瀆龍宮壓力下的最後瘋狂。
眼前看似高高在上的孫嵐宇實則早已如履薄冰,他甚至沒能找到關於濟瀆龍璽的準確信息,沈淵成為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盡管沈淵從未有過回應,但他依舊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沈淵身上。
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沈淵隨手向著孫嵐宇發送了一條信息。
落雲:想知道龍璽的確切位置嗎?
沈淵能夠看到,就在他發出消息的短短數秒之後,一道淡金色的流光從天空中劃過落在了蛟龍背上,赫然是一枚傳音劍符。
傳音劍符為傳訊手段,造價昂貴但是能夠無視諸多陣法結界,算是極為高端的傳音之寶。
在那蛟龍背上不可一世的孫嵐宇接過傳音劍符,隨後臉色驟變。
“快回去!”
孫嵐宇聲音急切,甚至沒有心思去理會眼前近在咫尺的勝利,駕馭著蛟龍翻身飛向遠方。
玄黃樓之上,所有人驚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就連被孫嵐宇氣勢壓製的玄武座使也是如此。
他們怎麽也想不通,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孫嵐宇為何會突然離去。
蛟龍飛速降臨在了岸邊,在此地數名孫嵐宇的嫡系早已親自等候,傳音劍符便是他們發出的。
他們被孫嵐宇任命看管一台電腦, 不能對電腦進行任何操作,他們唯一的工作便是等候電腦上的信息。
一旦電腦上有信息回復,無論是什麽情況都必須發送傳音劍符。
一位親信見到孫嵐宇到來,連忙將手中的電腦奉上,在顯示界面孫嵐宇能夠清晰地看到那一條顯示回復的信息記錄。
滿臉欣喜地一手奪過電腦,孫嵐宇目光掃過其他人呵斥道:
“都給我滾!”
待到所有人離開之後,孫嵐宇才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電腦,一條信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落雲:想知道龍璽的確切位置嗎?
孫嵐宇連忙發送:“想!”
然而消息剛剛輸入,下一秒一個巨大的紅色感歎號再次顯現。
孫嵐宇臉上驚喜的表情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