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正是初級弟子們每日修煉的時間。
但此刻盤坐在院子裡的每名弟子臉上帶著驚駭之色。
就在剛才,他們看到張春久綁了四個女修進來,直接帶進了房間裡。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大人怎麽身上全是血?”
“我看張大人的樣子好像都變了,太可怕了!”
“你們沒發現嗎?那四個女修是整天和方陽混在一起正道仙子!”
“對啊,那個身段最勾人的叫莫雨柔,是方陽的娘子啊!”
“難道張大人直接去方陽家中把他的娘子和幾個正道仙子都抓來了?!”
“方陽呢?難道被張大人殺了?”
院子裡的初級弟子們震驚不已,議論紛紛,全都看向張春久的屋子。
“惡賊,再敢踏出一步,我殺你了!”
屋子裡,四位仙子靠在牆邊,咬牙地看著對面那似人非人的男人。
男人身形瘦長,長著一張鞋拔子臉,容貌並不好看,但平日裡總算是個人。
但此刻,男人身體膨脹,雙目赤紅,仿佛一隻人形妖獸。
寧苗苗肩頭浴血,搖搖欲墜,張素琴和陳婉柔扶著她,兩人也是釵橫鬢亂,臉色蒼白。
在張春久闖進方陽家中時,四女用手中寶物拚死抵抗,卻也激發了他的凶性,不但斷了王實的雙臂,還打碎了寧苗苗的肩胛骨,張素琴和陳婉柔也受了傷。
好在張春久知道秦雪煙是鄭承丹要的人,他暫時還不敢違背鄭承丹,是以沒有對秦雪煙動手。
此刻,正是秦雪煙挺身擋在三位師妹的身前,眸泛殺氣,俏臉含霜。
在烏泥巷被張春久襲擊時,秦雪煙就想強行破關,就算暫時只能恢復五成修為,但殺張春久完全夠了。
至於會暴露身份,她也顧不得了。
總好過自己和師妹們都變成這惡賊的爐鼎。
但正如方陽的猜測,秦雪煙前兩日剛強行破關,為了幫方陽壓製妖丹之火,傷了根基。
現在她的靈力根本凝聚不起來,無法衝破封靈丹。
秦雪煙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張春久逞凶,斬斷王實的雙臂,還把自己和三位師妹抓來攀歡院。
此時的張春久雙目赤紅,身體膨脹,全身散發出濃烈的邪氣。
秦雪煙長年與魔門爭鬥,自然知道這是過度修煉采補功法的特征。
若是無法阻止他,自己和三位師妹全都要變成他的爐鼎。
“呵呵,莫仙子,我只要你那三位師妹,伱讓開,我不會傷你的。”
張春久臉上帶著猙獰的笑,緩緩走向四人。
“惡賊!”
秦雪煙拚命運轉功法,嘴角溢出鮮血,卻仍無法聚起足以衝破封靈丹的靈力。
張春久走到她的面前,秦雪煙身上靈力全無,卻依舊不讓開。
“想動她們,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秦雪煙聲音冰冷,絲毫不退。
她潛入魔門是為了刺殺天歡門門主,也是為了拯救被俘虜的師妹們。
為了大局,她的確不能枉死在這裡。
可她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三位師妹受辱。連眼前人都護不住,還談什麽護天下蒼生?
張春久的雙目更加赤紅,臉龐又猙獰了幾分。
“不能殺你,不代表不能折磨你!”
說完便抬起手。
“住手!”
陳婉柔忽然開口,她從秦雪煙的身後走出來,面對張春久
“你練的是天歡門玄級弟子才能修煉的‘玄鼎功’吧?”
張春久有些意外,呵呵笑道:“陳仙子倒是博學,你既然知道我練的是玄鼎功,那就該知道這功法是不能中斷采補的,你們若再拖拉,別怪我斬斷你們的四肢!”
張春久只是黃級弟子,修為不夠,按說是沒資格修煉玄鼎功的。
但三天前,鄭承丹的小妾玲兒偷了一本玄鼎功的秘籍給他,並向他哭訴,鄭承丹要把她送給數百裡外風月鎮的長老。
以後她再也見不到張春久了。
看著玲兒那梨花帶雨的淒婉模樣,張春久心如刀絞,當即發誓,他一定會在玲兒被送走前衝上金丹,殺死鄭承丹。
於是張春久越級修煉玄鼎功,瘋狂采補林杏,不過兩日林杏就被他采補至死。
這時張春久已經被玄鼎功反噬的厲害,身體容貌大變,唯有不斷地采補,才能壓製反噬,繼續提升修為。
張春久這才動了五位仙子的心思。
不過秦雪煙是鄭承丹看上的女人,在有絕對把握前,張春久還不想敢和鄭承丹撕破臉。
但另外幾位,自然逃不過做他爐鼎的命運。
此時張春久已經極為不耐,正要動手,陳婉柔道:
“我做你的爐鼎!”
秦雪煙臉色一變,寧苗苗和張素琴失聲道:“婉柔師妹,不要!”
陳婉柔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聲音卻愈發平靜:
“張春久,我做你的爐鼎,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動她們。”
秦雪煙抓住她的手,想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張春久,你別想動任何人!”
陳婉柔卻堅定地站在原地,回頭對她淒然一笑:
“師姐,我已經回不去了,若你能回到青棠山,就說……陳婉柔已自刎,死前,一身清白。”
秦雪煙還想抓住她,陳婉柔已經走到了張春久的身邊。
“張春久,我看過魔門鼎功的秘籍,我若全心配合你,可助你事半功倍,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動她們。”
張春久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正道仙子也懂采補功法,好的很,好的很!只要仙子你助我衝上金丹境,我就放過你的同門!”
“婉柔!”寧苗苗和張素琴目眥欲裂,無比悲憤。
張春久現在是築基二層,若陳婉柔真的要助他連升七層,衝上金丹,不知要遭受怎樣的折磨,或許堅持不到一半就已經香消玉殞。
最可悲的是,就算陳婉柔選擇犧牲自己,張春久也不會遵守諾言,而她們明知這一點,卻沒有任何辦法。
婉柔這麽做,只是為了替她們拖延時間。
但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她們全都成為張春久的爐鼎,最後無比屈辱地死在這裡,連一絲尊嚴都剩不下。
張素琴忍不住低聲啜泣。
“誰、誰能救救我們?”
轟隆!
張春久的屋門粉碎,就像烏泥巷中方陽的屋門一樣,連同門上貼的防護符紙一起,變成了漫天碎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