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遁光於山間穿行。
甚至,還有強大的陣法籠罩在這些山峰之上。
目光所及的一切,讓何松心中警兆突生。
自己。
這是一不小心來到了一座金丹宗門的山門所在?
目光掃過遠方聯綿山脈之上籠罩的諸多陣法,何松心中閃過了道道猜測。
以何松如今的眼力看來,遠方的諸多陣法,其品階很是不低,根本不是尋常修士能夠布置出來的。
不過,最高卻也不過是金丹大陣而已。
再加之此地地處一陽派西方邊境之中。
這兩條線索加在一起,倒也頓時便讓何松對於面前這座不知名宗門的山門所在,產生了一絲了解。
然而,何松雖然在心中已經判斷出了眼前這座山門的具體情況。
但心中原先升起的意思警兆,卻是並未放下。
相反。
在意識到眼前這座山門,乃是一座金丹宗門的山門所在之後。
何松心中的警惕之心,也是立刻提了起來。
在修仙界中。
無緣無故貿然闖入一座金丹宗門的山門之中,其危險性,其實還是比較大的。
因為誰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不是來此想要進行偷襲。
又或者,是想斬殺門中弟子。
如此情況,自然是不得不防。
若是何松被眼前這座金丹宗門之中的金丹修士察覺的話。
二人之間或許便會爆發一些摩擦。
而一旦雙方各不退讓的話,恐怕金丹之戰也是避免不了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松自然在剛剛發現眼前這座金丹宗門的山門所在之後,便立刻調轉了自身的飛行方向,漸漸遠離了這座山門。
不過。
也就在何松施展騰雲術,於高空的雲層之間穿梭,朝遠方而去之際。
兩道平行遁光之中的神識傳音,卻是引起了何松的注意。
在何松施展騰雲術,一路向前之際,與他同一個方向往前飛行的,還有兩道遁光。
那兩道遁光之中,正有兩位築基真人正以神識傳音,閑聊著些日常之事。
身為金丹,何松的神識強大無比。
自然,那兩位築基真人之間的神識傳音,也是瞞不過他的。
被何松注意到的那兩道遁光,顏色一藍一綠。
而在何松的注意下,藍色遁光的那位築基修士神識傳音道。
“大哥,我厚土宗主脈盡皆沾親帶故,以往可曾有兩位,甚至多位築基真人一同外出尋找機緣的先例?”
“此番你我二人結伴去往外界尋找突破金丹境的機緣,可莫要被他人恥笑,言稱我厚土宗之人卑鄙無恥了。”
此話一出。
何松面露驚訝。
目光也隨之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座巍峨山門所在之地。
厚土宗?
難不成。
這座金丹山門,乃是厚土宗所在之地?
不過,也就在何松面帶驚訝,心中思索著此事之際。
被傳音的那位綠色遁光的築基修士,也在此刻皺眉傳音回道。
“廢話。”
“你當外界之人,都如我厚土宗這般盡皆沾親帶故?”
“其他宗門勢力之人,是他們不想入你我二人這般,結伴外出尋找機緣嗎?”
“他們不結伴,是因為他們害怕結伴之人背後給他捅刀子。”
“也只有我厚土宗之人,盡皆沾親帶故,親朋好友皆在宗門之中。”
“一旦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等到事情敗露之際,恐怕便會眾叛親離。”
“如此,才有了如今你我二人一同前去尋找機緣之事。”
“那些外宗之人,行事可沒有我等這般顧忌。”
身在綠色遁光之中的那位築基修士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一般的開口說道。
不過。
聽著此言,何松的眼中,卻也很快閃過了一絲明悟之色。
厚土宗,早在多年之前,便已經不再是何松當初所在的那個厚土宗了。
當初的厚土宗,一門雙金丹,在一陽派的北部邊境,可謂聲名赫赫。
可後來,正道聯盟與魔道聯盟互相大戰。
再加上後續一陽派與鎖神教之間的互相攻伐。
原本一門雙金丹,實力十分強盛的厚土宗,也很快便分裂成了兩個宗門。
這兩個宗門,雖然依舊都叫做厚土宗,但其實雙方之間卻也沒有太多來往了。
最多最多,也就是各自門內的修士,與身在另一處厚土宗中的好友偶有傳信而已。
而此刻。
被何松探聽到了神識傳音的這兩人。
按照何松的猜測,應該便是那一支來到了一陽派西部邊境的山字一脈了。
厚土宗的山字一脈,其法號之中,幾乎都帶有山之一字。
就如那延山真君,以及何松此前在厚土宗中所見的,諸多法號之中帶有山字的修士一般。
按照何松多年之前的了解。
這山字一脈,倒是確實來到了自己所在的一陽派西部邊境,並在此地扎根了。
至於另外由法玄真君所帶領的另外一脈,則是在一陽派的腹地之中安心過活。
心中想到此處。
何松看向距離自己不遠處的那兩位築基真人的目光之中,也是閃過了一絲感慨之色。
當年。
孟觀踏足築基之境,何松與魏凡被其接引入厚土宗中。
後來,何松三人的修為依次達到築基後期,便也從厚土宗中各自離開,尋找機緣。
那時候的何松三人,若非各自修為的突破確有先後的話。
恐怕,也會如此刻的那兩人一樣,三人結伴一同去尋找機緣。
不過,何松心中想到這裡,卻也很快想到了自己當初離開厚土宗時,所見到的一切。
當初的何松,在離開厚土宗時,雖然並未與厚土宗發生激烈衝突。
但卻也看清了那時厚土宗資源全供內部精英,並不將外來修士當人的做派。
那時候的何松,雖然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但卻也終究將此事記在了心中。
除此之外,何松在離開厚土宗時,走的其實也並不是那般愉快。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松眼中的感慨之色,倒也在此刻悄然散去。
厚土宗。
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厚土宗了。
而何松。
也早已不再是當初的那個何松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何松正欲迅速離開。
但念頭一轉,何松所化的白雲,卻又在此刻悄然停頓了下來。
目送那一藍一綠的遁光隨之遠去,何松的目光也很快便放在了不遠處的厚土宗山門之上。
如果何松沒有記錯的話。
厚土宗,在數千年前,可是出過一位元嬰修士的。
雖然那位元嬰修士不知何故並未將厚土宗帶至元嬰上宗的行列。
但。
既然那位元嬰修士能夠踏足元嬰。
那麽,厚土宗中,便必定會留下有關於此人突破元嬰境的方法。
甚至於,還有可能有那等可以讓金丹修士踏足元嬰之境的寶物存在。
以及,一些此人突破元嬰境時的心得。
而此刻在何松面前的這座厚土宗,又是由其後人,那山字一脈的修士所掌控。
也就是說。
此刻何松面前的厚土宗中,其實極有可能隱藏了一些元嬰之秘。
這等元嬰之秘,不管是突破元嬰境所需的秘法,還是能夠讓金丹修士踏足元嬰之境的寶物。
亦或者,是那位元嬰修士突破元嬰境時的心得。
對於何松來說,都可以稱得上是一份巨大的機緣了。
要知道。
此刻的何松,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
一旦何松將自身金丹修至圓滿,自身修為達到了金丹大圓滿之境。
那麽,何松便已經可以隨時嘗試突破元嬰之境了。
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在這樣的情況下,何松自然需要盡快開始尋找那些可以讓自身突破到元嬰境的寶物了。
不管是突破心得,何松元嬰秘法,亦或者是其他寶物。
這些,都在何松的需求之中。
也就是說,只要能夠幫助到何松突破元嬰之境的寶物,何松如今,倒是可以開始收集起來了。
心中閃過這樣的想法。
何松看向不遠處厚土宗山門之中的目光,也在此刻逐漸有了一絲變化。
不過。
何松在思索良久之後,最終卻也只是歎息一聲,隨即便朝遠方而去了。
現如今的厚土宗,還有延山真君這樣一位金丹修士坐鎮。
雖然何松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
但想要斬殺一位早在何松修為才不過練氣期時,便已經突破到了金丹境的強大修士。
還是極為困難的。
畢竟,那延山真君修行多年,在何松修為還在練氣期時,便已經成為了厚土宗中的金丹真君。
其修為在何松看來,如今恐怕大概率已經達到了金丹大圓滿之境。
如此修為。
何松遇到了恐怕只能逃命,而無法對其產生什麽威脅。
更別提將延山真君斬殺。
如此一來,何松自然也就對眼前的厚土宗沒有太大想法了。
延山真君一日坐鎮於此,何松想要尋找厚土宗當初那位元嬰修士留下來的東西,其難度都會遠超尋常人的想象。
哪怕何松如今修為已達金丹後期,但卻也依舊無能為力。
沒有辦法。
在沒有碾壓之力的情況下,兩位修為相差不大的金丹真君,大概率也只能大眼瞪小眼,根本沒辦法對眼前之人造成什麽巨大的傷害。
更別提將對方斬殺了。
不過。
雖然何松心中對於厚土宗中有延山真君坐鎮,而選擇了離開。
但在其心中,卻是對此地被山字一脈所把控的厚土宗產生了一些興趣。
數千年前,那位山字一脈的元嬰老祖,必定是會給山字一脈之人留下點東西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數千年,但山字一脈的傳承卻並未斷絕。
想必,在山字一脈的手中,就算沒有什麽能夠幫助金丹修士踏足元嬰之境的寶物。
也是有那位元嬰老祖留下來的心得,以及其突破元嬰之境所用的方法的。
這兩樣東西,對於何松的誘惑同樣巨大。
這也是何松在心中將此地厚土宗惦記上了的原因。
除此之外。
何松心中也閃過了當初法玄真君突然突破金丹之境,並很快掌控了整個厚土宗時的情況。
當初的何松,並未細想此事。
但當他如今將目光放在了數千年前,那位元嬰老祖的身上時。
何松的心中,也是不由閃過了一些猜測。
或許,一陽派在這數千年來,都在嘗試著把控整個厚土宗。
並且想從山字一脈中,取走那些可能讓山字一脈重新出現一位元嬰老祖的東西。
不然的話,突然成為金丹修士的法玄真君。
以及法宣真君後續分走了厚土宗大量修士,去一陽派腹地建立了另外一個厚土宗的情況,又是為何而來?
那法玄真君,或許便是一陽派想要把控厚土宗的手段。
不過何松卻是不知道,那法玄真君究竟有沒有得手。
而那山字一脈的人,身上究竟還有沒有當初他們老祖留下來的元嬰之物。
當然了。
此事也只是何松的猜測。
數千年前,山字一脈的那位元嬰老祖身死之際,一陽派便極有可能已經將那些東西盡數取走。
只是,一陽派可能還不放心,因此才會在後續,又派出了法玄真君參與到了此事之中。
也就是說。
法玄真君的存在,也有可能只是一陽派不放心厚土宗的表現。
至於那山字一脈的人,究竟還有沒有他們老祖所留下來的元嬰之物。
按照何松的猜測,大概率還是有的。
畢竟,山字一脈的老祖,乃是元嬰修士。
元嬰修士手段眾多,給自己的後人留下一些信息,其實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而且,那山字一脈的老祖,可還給厚土宗留下了連山印這一件上品靈器呢。
萬一,他留下來的東西便刻印在連山印中,由後續厚土宗的掌教所把持。
又或者,是將其突破元嬰境的心得,以及突破元嬰境所需的元嬰秘法留在其他地方,或者其他物件之中。
這些情況,都是極有可能瞞過一陽派,將這些信息留存下來的。
畢竟,信息這種東西,一旦進入腦海之中,哪怕載體被毀,也是能夠被複刻出來的。
如此一來,何松對於山字一脈之中,究竟有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自然也就有所判斷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