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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同白老先生一聚，晚輩受益匪淺。”
他這話倒是發自肺腑。
引來白發老者的爽朗一笑：“我觀你劍意剛烈霸道，又不失巧妙，隻恨不能早早遇見裴小友。”
“如今見也不算遲，遇見便是緣分。”
“我算是明白為何小友的劍會如此的直接了，如此豁達，便是答案了。”
白發老者溫和笑著道，揮手間，面前多出了一卷書：“這是我雲遊四方得到的古冊，多為遊記，或對小友有用。如今也該告辭了……”
“白老先生要走？”裴道野很意外。
“緣分已到，是該走了，裴小友，後會有期。”
白發老者一揮袖，帶著兩名道童眨眼間消失。
桌子上的紫色葫蘆以及酒杯全都消失不見，若非那些泛黃的古冊，裴道野還真以為自己這是黃粱一夢。
以蛟龍精血為原料的寶酒當真是後勁十足。
感到酒勁上來，裴道野抓緊時間運轉功法，在此之前倒也沒忘記彈出幾枚符紙護在四周。
旋即一種飄飄然的感覺浮現。
竟有種神魂控制不住想要出竅的感覺。
“轟隆”一聲。
靈魂身上仿佛多出了一尊巍峨高大的神靈。
再仔細看。
竟然是他的那尊法相！
突然之間。
裴道野好像產生了一絲明悟。
體魄，道之力……
生於己身……人之體魄看似是天地之間的微末，但卻蘊含無盡力量。
能不能發揮出來很重要。
體魄之中的內景地此刻像是無盡的虛空，裴道野行走於其中，無盡遨遊。
他此刻內心無比沉靜，每一秒都有種飄然如仙的感覺。
恍然回過神來的時候。
竟然已經天色大亮。
“這一覺睡得神清氣爽。”
裴道野撐了一個懶腰。
絲毫沒有一點因為喝了酒之後的不適，反而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舒爽。
劃拉出屬性面板。
昨日的三杯酒竟然堪稱他數日苦修。
“妙極。”
“也不知道白老先生到底出自何地……”
那老先生不願意說，裴道野自然也就沒有再多問，相逢便是緣分。
起身。
活動了下筋骨。
這上夏城的事也算是到此為止了。
召出墨靈舟。
化作一道流光，裴道野從山上離去，掠過上夏城，裴道野沒有一絲留戀。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
一個青年攔在了他面前。
沒記錯的話，當初蔡真人身邊便有此人。
“想攔我？”裴道野挑眉看去。
蘇良醇連連擺手：“前輩莫要誤會，我在此處守了前輩一夜……”
“為何？”
“熊家已經覆滅於前輩之手，這著實是大快人心，只是熊家有個私生女拜入南華國的聖心門，這個消息外界知道的不多。”
“聖心門？”
裴道野對這個宗門了解的並不多。
蘇良醇見狀連忙小心說道：“這個聖心門在南華國算是一流宗門，宗門內一名金丹，百余位築基……熊家的那位拜入的便是一位聖心門的高層。”
“你對我說這些做什麽？”裴道野奇怪看去。
蘇良醇訕笑，他當然想說在大佬面前露個臉賣個人情，只是這話不方便說出來，便正義凜然的說道：“熊家作惡多端，行霸一方，前輩親自出手，滅一方惡霸，著實是讓晚輩佩服，自然也想略盡綿薄之力。”
裴道野頷首：“你是嶽子銘的朋友？”
“算是，他父親同我師尊是世交。”蘇良醇連忙說道，“那熊家的私生女恐怕很快就會得到消息，晚輩擔心她會對前輩不利。”
“此事我知道了，多謝。”裴道野抱拳。
蘇良醇連忙抱拳還禮：“前輩大義，晚輩做這些根本算不得什麽。”
二人分別。
裴道野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當即修書一份，寄往聖心門。
如果聖心門講道理，拎得清，這件事自然不會再有什麽。
可萬一……
……
“玄山門弟子來信？”
聖心門得到消息後也有些遲疑。
他們遠在南華國，同玄山門並沒有多少聯系。
如此突兀，多少有些驚咦。
“信上說的那名弟子，可是事實？去查。”有長老詢問。
很快得到消息，竟然屬實。
聖心門長老當即碰頭商議。
“對方既然寄信前來，也是不想同我們交惡。如今人家已經執禮在前，我聖心門自然不能讓人看輕，讓莫長老多加看管自己弟子，不要做胡塗事……我們，同玄山門還有很大的差距。”
“是。”
……
聖心門某處。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滿臉驚慌。
忽然一下子宗門內的諸多高層一同現身，氣氛嚴肅，搞得她也有點惴惴不安。
以為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被告知熊家沒了。
沒了？
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熊家那兩姐妹恨不得殺了她，甚至當年差點把她賣入青樓，她曾發下誓言，修行歸來一定要取這兩個狗女人的性命。
結果現在有人告訴她，熊家沒了。
“師父，我想知道是哪位恩人做的？”
帶她進山的莫長老也是聖心門唯一的女長老，知曉她悲慘的過去，所以很理解她此刻的心情。
“山門那邊我已經解釋過，今後熊家的事便與你無關，就不必再問了，好好修煉。”
女長老要走。
但女孩還是忍不住問道：“師父，弟子想知道恩人是誰，我與熊家不死不休，本是心魔，而今沒了心魔，必當竭盡全力修行……”
女長老停下，扭過頭看去，最終吐出三個字。
“玄山門。”
說完化作流光消失。
女孩怔在原地。
……
對於聖心門的事，裴道野並不知曉。
於他而言，搬出玄山門也是讓他們都清醒一些，可別做什麽傻事，不然以他現在在玄山門的地位，請幾位內院師兄、師姐出山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坐在墨靈舟中，裴道野隨意掃了眼自己的結算面板信息。
《混元四方經》突破至第五層。
而《固本神照經》也成功突破至第六層。
兩門功法雙雙進階。
“可為什麽……還是無法離體，提前成就元嬰呢？”
“難道還是不夠？”
裴道野輕呼出一口氣。
隻以為是自己修煉的還不夠。
索性不再浪費時間。
按部就班的修煉，總歸會到修煉圓滿的那一天。
而南華國的事結束之後，他也該去忙越國的事了。
古遺跡的出現讓玄山門和玄陰宗之間的矛盾再次激化，上官湘靈這女人也已經被卷進去了。
不過按照這女人無利不起早的性子，一定是古遺跡中有什麽好東西。
只是涉及到高階築基，甚至金丹境的強者……
裴道野算是有心無力了。
“越國……”
他想到上官湘靈的安排。
這時間傳音符震動，上官湘靈那邊催促。
裴道野目光平靜，回復道：“我已經回來了，只是司察院那邊還沒有具體任務，我需要你那邊配合。”
“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理由，去司察院直接領任務……”
“明白。”
裴道野收起墨靈舟，看著映入眼前的天襄城，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這座城在他眼裡開始變得陌生起來。
有修士禦劍從天空中飛行。
他抬起頭看去，對方拚盡全力的速度在他眼裡也不過緩慢至極。
斂起視線。
他早已換上了玄山門外院的服飾，任誰都不知道，他這個在別人眼中的外院弟子剛連續殺了數名築基士。
一襲青衣，裴道野沒入山門的身影在斜陽下實實虛虛……
……
……
三日後。
越國。
某商行後院內，裴道野跟隨青年出現在中年人面前。
“秦掌櫃，人到了。”
中年人正在看帳本，聞言抬起頭，看到裴道野後，隨和笑了笑，示意他落座。
青年躬身離去。
“秦掌櫃……”
裴道野剛出聲，就被老秦抬起手打斷。
對方笑呵呵道：“叫掌櫃都快把我叫老了，叫我老秦就好。”
“老秦……”
這稱謂就不老了？
裴道野內心古怪，不過尊重他人意願，點頭道：“不知道我需要負責什麽事？”
“山門內的長老沒跟你說嗎？”老秦疑惑看去。
裴道野聳肩：“讓我到這邊見機行事。”
老秦忍不住一樂：“這幫老家夥……”
裴道野也不知道這老秦和山門內的那些長老都是什麽交情，看這接地氣的造型多少和內院那些被稱作仙師的內院長老差距很大。
“既然這樣，你就負責這商行的安保吧，不過平時也沒什麽事，該修行修行，碰到了麻煩就出面解決，可以嗎？”
老秦目光詢問。
裴道野有些意外，這樣的前輩竟然會跟自己商議。
就算他要求自己去殺人，難道還能拒絕？
不過這位老秦的做法也讓裴道野對他的好感提升了不少，他點點頭：“我沒問題。”
老秦又笑笑，示意道：“你是想住進商行的住房，還是想外出住？”
“商行住房在哪？”裴道野客氣詢問。
“就在商行西邊的街上，四層樓高，地勢不錯，距離商業街也近。”老秦事無巨細的介紹。
裴道野聽得很認真，最後問出關鍵：“需要我花錢嗎？”
“從月例裡面扣，一個月兩塊下品靈石。”
裴道野欣然答應。
這個價錢很便宜了。
“讓阿德帶你去，如果修煉需要隱私的話，記得去坊市買點陣法或者遮擋符……”
“多謝提醒。”
“小事。”老秦擺擺手，然後喊了聲：“阿德，阿德——”
青年匆匆進來：“怎麽了掌櫃？”
“這是小裴，以後安保問題他負責，有什麽處理不掉的就去問問他……”
老秦說著。
叫阿德的青年忍不住和裴道野相視一眼，然後才問道：“那要是我們都處理不掉呢，怎麽辦？”
“問小裴別問我。”
“……”阿德扯動嘴角。
然後看向裴道野。
裴道野朝他笑了笑：“幸會，裴道野。”
“幸會幸會，我叫阿德，你叫我阿德就好。”青年咧嘴笑的時候，露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淳樸的像是沒有經受過人世間的任何磨難，很讓人心生好感。
二人一見如故。
隨後離去。
老秦繼續開始研究帳本，嘴裡喃喃自語：“我就不信了，這多出來的一分錢怎麽就算不明白了！”
……
“平時商行忙嗎？”
裴道野用鑰匙打開門，看著一塵不染的環境，倒也沒什麽不喜歡的地方。
“不算忙，有時候一天都沒什麽生意。”阿德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這種沒追求的擺爛態度也讓裴道野意外看去。
“老秦不著急？”
“掌櫃不著急，這邊的店鋪都是他的，他平時主要靠這個收租金。”
“……”
裴道野悟了。
得，當我沒說。
來越國的任務，其實他也沒有看懂。
上面讓他低調前往越國，臨時當老秦的員工。
至於做什麽，沒說。
老秦也只是讓他扮演好一個帶刀侍衛的身份。
……
【等級】：LV10（558/800）；
裴道野掃了眼結算面板，約莫估算了下，再等個二十五天也就可以升級了。
“新的技能位即將生出……技能融合這個功能我還沒有嘗試過……”
再次劃拉出結算面板。
……
《雷焏真形劍經》第六層（408/1399）；
《太乙劍決》第八層（51/1199）；
……
《八部真陽劍陣》倒是已經圓滿。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裴道野輕歎一聲。
這一個月內怕是無法融合技能了。
先肝熟練度再說吧。
在老秦這待了三天時間，各項流程基本上都已經了解掌握。
事實上，就像是阿德說的那樣，商行基本上沒什麽事，這三天來他甚至都沒看到什麽人來商行進貨，也就兩三波散修購買了些低級靈丹。
商行每天朝九晚五，老秦對時間的把握很講究，絕不早一秒，也絕對不會晚一秒。
這和天襄城的商行大相徑庭。
估計老黃家恨不得全天候開店……
“老秦到底什麽來頭？”
想歸想，裴道野從來沒有想過去刺探他的身份，能夠和內院有如此深的聯系，保不齊也是個扮豬吃虎的高手。
“嗡嗡。”
傳音符震動。
萬相殿那邊來了消息。
夜幕下。
裴道野推開門，望著被雲霧遮擋近半的皎月，片刻有毛毛細雨飄落……
今晚宜殺人。
……
【感謝魯迪烏斯格雷拉特打賞支持】(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