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狂奔。
風驚俗喘著氣道,“符珠姑娘,三青小友,你們這是……”
三青給了他一個大白眼,“你當雷神那麽好殺的?”
就那一身龍鱗,都棘手死了。她的太陽真火雖能燒掉龍鱗,但起效太慢。
三青看著這個不出力還廢話的人,越想越氣,“雷神那麽好殺的話,你去殺一個我看看。”
風驚俗:“……”
就他那點雕蟲小技,哪能啊。
他只是看符珠姑娘與三青小友,她們的架勢,還以為她們兩個要和雷神拚命,沒曾想到轉頭就跑。
“少說話,保持體力,雷神估計一會兒就追上來了。”符珠的呼吸比兩人都要平緩許多,她回頭觀察著後面的動靜,說道,“當然如果能在雷神追上來之前,跑出雷澤就好了。”
“恐怕是不能了。”風驚俗忽地停住腳步,三青一個沒防,撞到他背上。
她揉了揉額頭,憤憤道,“拖油瓶,你幹什麽!撞到我了知不知道!”
風驚俗沒在意自己多了個新稱號,他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欲哭無淚。
雷神怎麽來得這麽快!
三青從風驚俗背後探出個腦袋,仰起脖子往上看,齜著個大牙說道,“喲,來得還挺快哈!”
“這叫說什麽來那啥來著……”三青一時忘了那句話怎麽說的,抓了抓腦袋,雷神卻不會給她苦思冥想的機會,徑直噴出一口濁氣,將人掀翻數丈遠。
緊鄰著的風驚俗在所難逃,一連施了好幾個定風術,都因為靈力不足失敗。
三青抓著一棵小樹,滿臉嫌棄,“真笨!”
她扭過頭去看還在飛的風驚俗,“啊”了一聲,就掉不見了。
三青覺得這件事要和符珠報備一聲,於是扯著嗓子喊道,“符珠!風驚俗他掉不見了!”
正和雷神纏鬥的少女,聽見三青這話,蹙了蹙眉,掉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因為有著斷爪之仇,雷神雙目猩紅地盯著少女,毫不留手,不斷敲打腹部降下雷電。
三青興衝衝小跑回來,一個沒留神,被劈了一下。
“呼——”她嘟著嘴,吐出煙霧。
頭頂也一直在冒青煙。
梳好的發髻,頓時成了鳥窩。
符珠截下一道雷電,偏頭詢問她的狀況,“沒事吧?”
三青甩了甩腦袋,擠出笑,“當然沒事啦,我可是三青呐!”
背地裡則攥緊了發抖的拳頭,真是可惡,該死的雷神!
三青隨意扒拉了兩下頭髮,就去幫符珠。
至於風驚俗?
不重要,一會兒再找。
三青圓眼緊緊盯著雷神和符珠的打鬥,終於找到個合適的機會,擲劍空中。
符珠見她的劍距離不夠,彈指間,飛出一枚袖珍霜鏢,直直將劍打入雷神腹部。
雷神察覺時,腹部已經蜿蜒留下一條血跡。
他伸出爪子想去拔三青的短劍,符珠沒給他機會,揮劍而出,架在雷神腹上劍柄處,往下劃出一條狹長的口子。
果然,雷神的腹部,防禦最弱。
符珠彎了彎唇,舞動長劍,扯下雷神肚上的一層皮。
她還來不及細看,雷神腹部是什麽神奇的構造,能鼓腹則雷,就被甩落下來。
符珠後翻穩住身形,手裡還拿著三青的劍。
她正欲把劍還給三青,一股強悍的威壓,席卷而來,剛穩住的身形,搖搖欲倒。
雷神,暴怒了。
他鏡子似的雙目,眼球微凸,如鑲嵌上去的銅鈴,連著鬢角處的青筋跳躍。
原本就醜陋的面容,變得更加猙獰。
雷神憤怒的嚎叫兩聲,音波震響,除了讓符珠覺得有些耳鳴外,神魂都在跟在震蕩。
她失神瞬間,雷神以電光石火的速度抽動龍尾,朝她拍去。
三青眼見符珠,一下子就被拍飛不見了。
她咬了咬牙,撿起地上髒兮兮的東西,快速追了過去。
最後停在一道裂縫跟前,跪坐在地上,探出半個身子,往裡面瞅了瞅。
入目一片炫目柔和的金黃色。
“符珠?你在裡面嗎?”
三青小心翼翼的喊道。
許是怕動靜太大,裂縫坍塌,把人埋在裡面了。
很快底下傳來回應,“在的。”
符珠看著眼前巨大的古樹,開滿了金黃色的花,眼裡流露出一絲意外,輕聲感慨,“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見到了傳說中的犀回樹。”
風驚俗驚訝看向她,“符珠姑娘也知道犀回樹嗎?”
“聽師父提起一點。”
“是這樣啊。”風驚俗沒追問其他,盤腿在樹前坐下,“犀回樹三千年生,三千年死,生前不同凡響,死後龐然身軀化作一截枯木。不過瞧這花繁之貌,恐怕是等不到葉落的靈雨了。”
他面上露出苦澀的神情。
好不容易找到犀回樹了,卻正直盛年,真應了那句造化弄人嗎?
符珠聽他語氣裡的惋惜之情,問道,“你來雷澤,是找魂犀香的?”
少女既知犀回樹,能說出曉魂犀香,自然不足為奇,風驚俗沒有隱瞞,如實說道,“對。”
“傳言雷澤裡面有犀回樹,我就帶了家族裡面的幾個高手,進來了。”
“那巨蟒是我無意中招惹的,先前姑娘猜測在下為巨蟒蛇丹而來,因為暈過去了,沒來得及解釋,還望姑娘勿怪。”風驚俗語氣誠懇,摻雜著歉意。
符珠不動聲色的打量他兩眼,漫不經心問,“你找魂犀香做什麽?”
這在司幽城不算什麽秘聞,沒什麽不可說的,更何況還是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風驚俗清了清嗓子,思考著從哪裡說起,頭頂忽然抖落大片大片的黃花,如萬千星子,飄落凡塵。
一道黑色的影子,掉了下來。
三青揉了揉屁股,坐起來,“符珠,你們剛剛在聊什麽呢?我在上面都聽不見。”
她隨手一推身邊明黃的小花,捏了一點,攥在手心把玩。
符珠看著她滿頭星星點點,漂亮乖巧的樣子,輕輕笑了笑。
三青不解,卻還要裝作很聰明的樣子,轉動著她烏黑圓潤的眼珠。
“小姑娘應該多穿鮮豔的衣裳。”
符珠此時,略微懂了師姐們的心思。
三青低著頭,若有所思,符珠是在說她嗎?
可她的羽毛就是黑色的啊。
風驚俗默默舉手,“我還要繼續講嗎?”
符珠看著他,沒說話。
他都還沒開始,哪裡來的繼續?
三青道:“當然要繼續了,我都還沒聽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