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珠目光一偏,落到綠衣少女腰間佩劍上,劍音輕輕嗡鳴一聲,飛入符珠手中。
少女愕然睜大了眼睛:“你怎麽能驅使我的劍?”她明明已經和這把劍結契了,旁人是無法使用的。
“明渠生靜水,寶劍出螭江。神光若曾試,龍龜何所堅。”符珠推劍出鞘,劍光耿耿,照得綠衣少女不由閉眼,只聽到耳畔有道聲音問自己,“這把青芙蓉你從何處得來?”
“這是我的劍,與你何乾?”少女睜開了眼,氣惱地反問。
下一瞬,只見符珠並指作劍,虛空一斬,少女立刻感覺到自己和青芙蓉劍的聯系斷開了。
她憤怒地瞪向符珠:“你做了什麽?想強搶我的劍嗎?”
“我父親是宮南玄,我是宮家小姐宮瀲容,你搶了我的劍,宮家不會放過你的!”
任由少女如何出言威脅,符珠的情緒始終沒有絲毫變化。
“此劍有主,而非是你。”收了劍,符珠再次問道,“青芙蓉劍,你從哪裡得來?”
昔日在劍塚,宓芋和約素分別得到一把金行之劍和水行之劍,這把青芙蓉正是約素在劍塚得到的那一把。
符珠想起在方外天遇到渚微師姐和雲柏師兄,他們告訴自己約素下山歷練,失去了消息,而現在,她的青芙蓉出現在了南海.
那是不是約素也在南海呢?
南海避世隱居,鮮少與外界聯系,如果約素是在南海,無怪乎渚微師姐和雲柏師兄找不到她了。
符珠看向宮瀲容的目光多了分寒意。
許是覺得整個五彩靈境都是宮家的勢力范圍,宮瀲容並沒有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認知,她輕嗤笑道:“哼,你想知道青芙蓉的來歷,本小姐偏不告訴你。”
“你得罪了我,就別想活著離開南海了。”她眼中滿是自得,認定符珠不敢殺自己。
宮家是南海第一勢力,身為宮家的人,她有這個資本自負。
符珠往前一步,抬手輕抵住劍柄,劍尖被往前一逼,刺破宮瀲容的肌膚。
鮮豔的血珠從她眉心順著鼻尖,滑落到嘴唇上,宮瀲容舔了舔唇,血腥味進入嘴裡,她這才感到慌亂。
“你殺了我就不會知道她的下落了!”
果然,劍尖止住。
宮瀲容知道自己有談判的籌碼,微微松了一口氣,她現在知道怕了,怕長劍從她眉心穿過。
修士的識海和丹田,都是身上極為重要的部位,一旦破損,用再多的天材地寶修複,都不一定能完好如初。
五彩靈境之中,都是宮家的人,她只要等有人發現她遲遲未歸,就會有人來救她的。
現在重要的是,為自己拖延到足夠的時間。
獨木江心蟾的動靜這麽大,宮家必定有人會往這個方向來探查。
宮瀲容正想著,一下子被帶離了原地。
“你要帶我去哪?”
符珠沒有回應她,直接禁了宮瀲容的音。
喉嚨微癢,幾次張口都是無聲,宮瀲容氣憤地惱紅了眼。
等她脫困,一定要眼前這個無禮的少女付出代價!
她還要快點回去告訴父親,五彩靈境有外人發現了,必須要封鎖靈境的消息。
宮瀲容打量符珠,想要從細枝末節推斷出她屬於哪個勢力的,忽然,她腦海中一道靈光劃過。
她認識青芙蓉的主人,這說明她並非是南海的人!
外界的人為什麽會來南海?
宮瀲容沒法出聲,只能在心裡默默盤算。
五彩靈境的消息被宮家掩藏得很好,就連南海的這些勢力都不知道,外界知道有這座秘境存在的幾率就更小了。
她應該是意外發現的五彩靈境。
只要她死在靈境中,五彩靈境的秘密就會被繼續掩藏下來。
所以——
宮瀲容掀了掀眼皮子,眼裡閃過一縷暗芒,這少女絕對不能離開靈境!
宮瀲容嘗試著運轉靈力衝擊體內禁錮,但她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宛如極淵海內的寒冰,被冰封住了。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爬上宮瀲容的心頭。
在她的不知不覺中,四周景象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宮瀲容看見眼前景象時,直接一愣。
五彩靈境是個鍾靈毓秀之地,風光秀美獨絕,她在靈境這麽久,還從未見過這麽狼藉的地方。
四周古木被炸毀,光禿禿的一片,山體殘缺,落石散亂,地面坑坑窪窪,有無數個深坑。
土壤裡散發出濃重難聞的血腥味。
宮瀲容環視左右,看見了很多宮家人的殘肢斷臂,她克制不住的胃裡翻湧,不忍直視。
符珠拾起破損的獸丹殘片,是碧青色的,大爆炸將妖獸屍體炸得很殘,面目全非,看不出來什麽。
但大師兄說過,異彩元靈獸的獸丹很特別,是五彩獸丹,此處自爆的妖獸,並不是異彩元靈獸,她還有機會。
確認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後,符珠帶著宮瀲容直接離開。
再過不久,宮家的人應該也要到了,她還有問題要問宮瀲容,不會放她和宮家的人碰面。
一刻鍾後,符珠和宮瀲容出現在了秘境更深處。
這裡從未有人踏足過,幽靜無比,棲居的都是修煉上千年的妖獸,甚至還有可能有萬年大妖。
宮瀲容一顆心跳動得厲害,她張口怒罵:“你瘋了嗎?這裡是靈境深處,潛藏著無數凶殘的大妖獸,我們宮家都不敢輕易踏足,你孤身一人,豈非送死?”
一口氣吐完,宮瀲容意識到自己能說話了,但她現在滿腦子怒火。
入了秘境深處,她的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也由不得這個少女了,只要遇到大妖獸,她們都要死。
最糟糕的是她完全動用不了靈力。
宮瀲容活了這麽久,從未像今日這樣動怒過。
符珠出劍砍下一截綠藤,捆在宮瀲容身上,邊往前走邊問:
“青芙蓉到底哪來的?”
宮瀲容簡直怒不可遏,她還要往秘境深處去,是當真不要命了嗎?
“宮小姐,你不配合的話,我會采取一些手段的。”
符珠未回頭,淡淡說道,語氣裡的威脅甚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