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瀲容眸中驚愕,視線在這頭青猿和符珠身上來回掃視,震驚地說道:“這頭青猿有六千年修為了……”
“我知道。”
符珠風輕雲淡地說道,撿了青猿獸丹,收進姝蘭天珠裡面。
宮瀲容被綠藤所縛,不得不跟著過去,離得近了,青猿死狀,清晰映入眼簾。
這頭六千年的妖獸,腦袋和身體分家,滾落在地上,像是長滿了青苔的山石。
宮瀲容盯著青猿的屍體看了很久,心中震撼還是消散不了。
她竟然一劍殺了一頭六千年的妖獸?
宮瀲容捫心自問,在自己全盛時期,遇到這頭青猿,也只有逃命的份!
“你化神境了對不對?”宮瀲容抬起頭追問道,很快她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少卿也是化神境,但出劍沒有這個威能。”
她不敢往更高的境界去想,畢竟對方看起來年紀不大,宮瀲容的猜測很收斂,“你是化神境中期,或者後期?”
符珠沒有回答她,宮瀲容神色一頓,語氣很是震驚:“難道是化神境大圓滿了?”
“安靜。”
符珠暗含警告地掃了宮瀲容一眼,她立馬噤聲,只是心裡很不是滋味。
宮瀲容覺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符珠盯著她的手,忽然出聲:“你那朵花是什麽?”
“琉璃玉髓你都不認識?”宮瀲容翻了個大白眼,嘲諷地說道,一個呼吸的功夫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神色一肅,警告道:“這是我們宮家的東西。”
為了這株琉璃玉髓,宮家死了那麽多人,她是不可能將東西,白便宜了她的。
符珠收回視線:“既然是你的東西,就好好收進儲物袋放著,別露在外面惹眼。”
“已經有不少妖獸,被吸引著過來了。”
宮瀲容撇撇嘴:“你以為我不想收起來嗎?是儲物袋收不進去,我也沒辦法啊!”
她是很樂意做妖獸的靶子嗎?
要能收的話,她早就收了,哪裡犯得著她來提醒!
宮瀲容氣鬱無比,忽然,她狐疑地看向符珠。
琉璃玉髓花這樣的寶物,她叫自己收起來,難道她一點都不惦記嗎?還是說她根本就看不上這株靈花?
宮瀲容眯了眯眼,腦海中無數念頭閃過,但都沒有理出什麽頭緒。
下一瞬,她手裡一空,琉璃玉髓花消失不見。
符珠淡淡道:“既然你收不了,就由我收著,總之不能露在外面招搖。”
宮瀲容才聽不進去這些,她咬著後牙槽,眼中冒火:“琉璃玉髓是我的東西,你——”
“宮小姐,同一句話,我不想說第二遍。”
長劍出鞘,雪白劍光晃了晃,宮瀲容識趣的閉了嘴。
可惡!
虧她還以為,她先前那句話的意思是,不會要琉璃玉髓花呢,結果還是把她的琉璃玉髓花收走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忍。
宮瀲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中怒火,小聲問:“那你之後會把它還給我嗎?”
符珠似笑非笑盯著宮瀲容,揚了揚唇:“宮小姐,你問題太多了。”
宮瀲容看著符珠唇角的弧度慢慢垂下來,笑容凝在嘴角,目光漸冷,心臟不由猛地跳動了一下。
她艱難扭頭看去,粗大的古樹上,棲居著一隻美到令人窒息的綠羽孔雀妖王似的妖獸。
其眼如冰玉,閃爍著靈光,又銳利無比,看得人膽寒。
這隻綠羽孔雀拖著長長的尾巴,恰如一瀑綠蘿垂下,翡翠般翠綠青盈。雀翎上的眼睛半闔,像一顆顆寶石,流光溢彩,看久了,似乎要把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宮瀲容喉嚨乾澀:“萬年的綠玉長翎獸……”
這下她們真的是自投死路了。
宮瀲容閉了閉眼,心如死灰,提不起半點精神。
“綠羽長翎獸?”符珠看了半響,“這不就是隻孔雀妖王嗎?”
宮瀲容猛地睜眼,沒好氣道:“是綠玉長翎獸,不是綠羽!”
反正要死了,宮瀲容脾氣暴躁:“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綠玉長翎獸雖然和孔雀長得像,但完全不一樣!”
“它是食魂魄的!”
“妖獸魂魄,人的魂魄,都是綠玉長翎獸的食物,尤其是修士元神最為大補。”
“修士元神有多重要,你應該知道。”
符珠被吼了一通,小臉一板,冷冷問道:“那它的弱點呢?”
宮瀲容擺爛:“不知道!”
“本小姐從來沒有遇到過綠玉長翎獸,也就今日遇到你,算我倒了八輩子霉!”
“這都什麽事,修為保不住,肉身保不住,這下連元神也保不住了!”
宮瀲容罵罵咧咧之際,綠玉長翎獸轉動了一下冰玉般的眼珠,忽然撲飛起來。
所有的翎羽撐開,猶如一把碧綠色的綾羅宮扇,曦光撲在畫屏上,又輕又薄。
如果不是感受到了強烈的危險氣息,宮瀲容當真覺得這一幕美極了。
越美麗則越危險。
符珠目光清明,沒有被蠱惑到,劍隨身走,一聲清越的鏗鳴,驚動寂靜的空間。
錚!
劍身顫動,被綠玉長翎獸踢開,符珠腰身一旋,堪堪避過鋒利的獸爪。
綠玉長翎獸飛升上空,渾身翠羽一抖,搖曳出美麗的清輝,無數綠刃如暴雨落下。
宮瀲容的眼簾被這些綠芒鋪滿。
她死死咬著唇,偏生體內靈力,沒有絲毫反應,眼下是真的退無可退了。
叮叮叮!
千鈞一發之際,一把飛劍來回飛動,擊飛迎面襲來的羽刃。
符珠單手掐訣,布下一道結界後,雙手握劍,斬向綠玉長翎獸!
劍光明滅,照得宮瀲容的臉,跟著忽明忽暗。
她怔怔看著符珠的身影穿梭在綠刃裡面,睫羽輕顫,她竟然這麽好心,還給了自己一道結界?
宮瀲容很快收起心中各種念頭,盤膝坐了下來,這樣好的機會,她要衝破體內靈力封鎖!
沒有靈力,在這靈境中,和螻蟻有什麽區別?
哪怕修為不高,但只要恢復了靈力,至少還有一點點希望。
砰!
大地劇烈晃動了一下,宮瀲容強忍著沒有去看打鬥的動靜,仍舊專注著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