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把刻有“月擅扶光,圓靈增華”的玉劍,被符珠點化,沉眠於劍塚之中。
也許很多年後,會有有緣人,在劍塚中,尋得這把寶劍,證得大道。
她收了兩人的儲物袋,回歸本體。
看著師兄李無暇的臉,問道:“三師兄,散靈重修,恢復元嬰境修為,要很久嗎?”
李無暇笑了笑:“小師妹聽過先祖的事跡嗎?”
符珠搖搖頭。
那是十萬年前的事情了。
李無暇嗓音溫和,語氣散漫:“先祖原本是大梁王朝的王室血脈,後王朝覆滅,流離人間,在幽山隱居。”
“他五十歲的時候,一日悟道,百日築基,三年結丹,收了第一個弟子,便是我們的師祖。”
“師祖飛升前,收了第二個徒弟,即如今的織雲峰和松峰一脈。”後面的事,李無暇是隨便講給小師妹聽的。
符珠點了點頭,懂了三師兄是什麽意思。
一旦悟道,修為一日千裡。
大梁氏劍,是大梁王朝的國寶,被先祖帶到枕山,一代一代傳給掌門。
它對枕山的意義,是仙劍所不具有的,符珠輕垂眼眸,歎了口氣,以仙劍換轉魄劍的可能性,不太大。
“小師妹何故歎氣?”李無暇問。
符珠耷拉著眉眼:“有個困難擺在我面前。”
“呵呵。”李無暇輕笑著道,“還有什麽事,是能難倒小師妹的?你如今的境界,在煉虛了吧?”
他感歎道:“境界升得這麽快,莫不是想百年飛升?”
符珠知曉他在和自己開玩笑,小臉認真地想了想:“即使百年飛升,也還有七十四年呢,我還能在人間做很多事。”
李無暇笑著轉了話頭:“先說說困難吧,師兄也好替你參謀參謀。雖然境界沒有了,但師兄的智慧卻還是在的。”
符珠:“……”三師兄還是如此自戀,看來散靈對他真的沒有什麽影響。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師兄,這件事和智慧沒關系,和你的境界倒是有關系。”
李無暇抬了抬眼:“說來聽聽。”
符珠便道:“我原本是想找你煉製一枚小還丹的。”
李無暇沉默片刻,有些扎心:“小師妹,有沒有可能,即使我修為還在,也是煉不了小還丹的。”
符珠困惑臉:“為什麽?”
李無暇攥緊了拳頭,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境界不夠。”
小還丹品階達到了九轉,嬰火無法煉製,必須要有修為在他之上的修士輔助,幫他煉化藥材的藥效,他才有把握將小還丹煉製出來。最好對方是名煉藥師。
但枕山是劍宗,會煉藥術的人寥寥無幾。
李無暇道:“我有一位忘年交,居住在東谷,我替你寫封介紹信,你去東谷尋他去吧。”
“他會幫你煉製小還丹的。”
說完,李無暇發現符珠看著自己,不由莫名:“怎麽了?”
“三師兄,你還有這人脈啊。”符珠感歎。
李無暇作勢抬手,給她一個板栗,符珠沒有躲,他放下了手,淡聲道:“記得將藥材尋齊了再去。”
“另外,我這裡有株雪荷花,你一並帶去吧。總不好叫人白白幫你煉丹。”
符珠眨了眨眼:“萬年的?”
“想得美。”李無暇示意她借自己一縷靈力,打開儲物袋後,將雪蓮花交於她手,“三千年的。”
他看見符珠鼓起了腮幫子,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年份,不禁扯了扯嘴角:“三千年的雪荷花,已然十分珍貴,小師妹,你應當多看點書的。”
否則她也不會不知道雪荷花的價值,從而露出這樣一副神情了。
雪荷花的花瓣,淺粉近白,充滿了靈氣,蓮瓣上的細脈,仿佛一種很玄妙的道韻。
符珠總覺得她好像還在什麽別的地方聽過雪荷花的名字,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滯。
她想起來了,是婆娑界。
她和三青去婆娑界請羅衣前輩,為三青斬去誅魔旗的魂契時,花沐攜帶重禮,其中便有萬年雪荷花以及車馬芝。
不過花家的車馬芝只是中品,離約素需要的極品車馬芝,還差了一點。
符珠想得出神,李無暇陷入沉思中,三千年的雪荷花,價值不低了吧?
小師妹她眼界,什麽時候提這麽高了?
符珠忽然道:“三師兄,我先送你回枕山。”
“也好,我將丹方上的藥材寫給你,小師妹,你按照上面的去買即可。”
他還有幾株靈植,是丹方上的藥材,回頭一並給她,也省她一些時間。
半月後,兩人回到枕山,劍光一閃而過。
一線天處,周曇之回眸看了眼,杜州問道:“看什麽呢?師父還在等我們,別誤了時辰。”
周曇之揉了揉眉心:“剛剛那劍光,你沒看到?”
杜州不以為意:“這裡是劍宗,每天都有劍光,飛來飛去,大驚小怪幹什麽。”
他的一雙眼睛,早已練就,對劍光視若無睹的境界。
周曇之遲疑道:“我看那劍,好像是小師妹的霜雪明。”
杜州聞言,立馬抬頭,但劍光早已消失在天邊。
*
懸劍峰。
李無暇先去拜見師父聞塵,符珠則回了趟自己的小院。
她推開院門,有個小童,抱著掃帚在打掃院子裡的落花和積雪。
門被推開的那瞬,小童轉過身去,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波瀾微起。
她的院子裡是有結界的,雪花本不該落下,但符珠喜歡感受自然的風霜雨雪,所以她從未開啟這結界。
靈力維持,終年不敗的杏花和白雪一塊落下,分不清花與雪,誰更潔白。
符珠語氣輕微訝異:“烏生?”
她走向小童,問道:“怎麽是你在給我掃院子?小師弟呢?”
以往她的院子,都是小師弟會禪在掃的。
烏生掀了掀眼簾,說:“會禪去織雲峰,向姚宣長老,學習處理宗門事務去了。”
小師弟是劍宗的下一任掌門,學習處理宗門事務,這是應該的。
符珠說道:“你應該喚他師叔。直呼其名,這樣不太禮貌。”
烏生看著她,抿唇未語。
良久,他才再次出聲:“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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