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後,方清源才選好一個煉氣三層的目標,但還未來得及出發,便被一封書信所打斷。
這封信是從南疆元靈山寄過來的,方清源到海門島,他的行蹤並沒有向薑葵和張元隱瞞,方清源是正常出來遊歷,而不是惹下禍事不敢見人,在他租借海門島洞府之後不久,便給薑葵寄回書信,說明了自己情況。
這一年多的時間內,方清源和薑葵也保持著聯系,兩人每隔三個月就要通一次信,薑葵給方清源通報南疆禦獸門和蠻荒密林中妖獸的戰況,而方清源則是訴說亂星海域的趣聞。
這種狀態本來要維持十年,因為方清源計劃十年後才回去,然而,最近的一封信卻是由張元書寫的。
這是因為,薑葵在兩個月前受了重傷,如今時昏時醒,根本無法正常理事,如今元靈山群龍無首,張元獨自一人,支撐的很是困難。
在信中,方清源聽到張元訴說的種種,他覺得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在這一年半和蠻荒妖獸的戰爭中,南疆禦獸門裡的弟子經過磨礪,終於有一位煉氣後期的正式弟子,從戰鬥中獲得機緣,成就了築基。
這名弟子叫做申文衍,是已經失陷的申武烈的遠房族親,也是從總山那邊跟著樂川遷移過來的。
申文衍成就築基之後,便順理成章的接收了申武烈遺留的勢力,然後趁著南疆禦獸門和蠻荒妖獸大戰之際,申文衍接過赤紅鐵礦的開掘權,立馬開始了開采。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然而申文衍竟然看上了薑葵,想著和薑葵成為道侶,此後他三番四次來元靈山找薑葵,讓薑葵煩不勝煩。
這些事情,薑葵在往日的信裡沒有和方清源說,方清源自然也不知曉,直到兩個月前,薑葵帶著物資去蠻荒密林送補給時,她這支隊伍遭受了妖獸們的伏擊,薑葵旗下十位練氣修士戰死,而薑葵身負重傷,拚死突圍了出來。
之後這申文衍見薑葵不能理事,便帶人進駐了元靈山,名義上是要保護元靈山,但實際裡卻想趁機掌控元靈山上下,甚至還對外放出風聲,即使薑葵以後哪怕不能恢復,他申文衍也對薑葵不離不棄,願意娶薑葵為妻。
張元把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發生的事,合盤與方清源托出,如此種種,直看得方清源火冒三丈。
見到這種情況,方清源哪還有心情去抓什麽賞金海賊,他當即封閉了洞府,收拾了家當,帶著金寶和銀寶,先做傳送陣,再做三階飛舟,用了一個月的時間,便趕回了天門山。
方清源駕馭著銀寶,從天門山坊市渡口一路飛行,用了三日便見到了元靈山,只是方清源才到元靈山前,便看到有兩個煉氣弟子守在山門口。
這兩人見了方清源後,便飛上前來,對著方清源道:
“這位道友,前方是禦獸門的產業,可不好繼續往前走了。”
被人攔截,方清源心中憋著一團火氣,他故意沒有穿禦獸門的衣服,就是要搞出點事來,只見方清源大聲怒斥道:
“瞎了你們的狗眼,我回自己山門,還需向你們通報嗎?你們兩個是誰派來的,誰讓伱們在此駐守,豈不知這裡是薑葵師姐的山門,哪裡輪得到你們在此顯眼。”
這兩個練氣修士被方清源一頓劈頭蓋臉的質問,當下也來了火氣,他們或許是看出方清源是故意來找茬的,便大聲道:
“我們是奉申師叔的命令在此駐守,有什麽事你找師叔講理去,何必為難我們。”
方清源冷哼一聲,繼而道:
“申文衍我自會去尋,而你們兩個,現在給我閃開。”
自從樂川帶人過來南疆,從總山來得人都感覺高人一等,方清源以前並不出眾,哪能放在這些弟子眼中,所以眼前這兩人對方清源並不熟悉,現在被方清源如此對待,其中一名弟子終於忍不住道:
“好你個無禮之徒,不用申師叔出面,我先教教你什麽叫做禮數。”
這名弟子說完,便指揮著一隻金角烈焰犀牛,對著方清源埋頭衝來,看上去是想給方清源一個教訓。
見到衝來的金角烈焰犀牛,方清源不怒反喜,他立馬用充滿靈力的聲音大喊道:
“哎呀,打人了,竟然率獸行凶,無故毆打師兄,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方清源的話語,激得這名弟子臉色一片漲紅,他暗自咬牙,然後指揮自己靈獸,使其衝擊的速度更加猛烈,如果被這金角烈焰犀牛撞到,方清源也要身負重傷。
金角烈焰犀牛是玄下品的靈獸,眼前的這隻犀牛頭上的犀角,已經有了點點金黃之色,看樣子修為已經達到了煉氣後期。
體型巨大的犀牛,身高一丈,渾身冒著烈焰,踏著空氣,帶著轟隆隆的聲響,悶頭衝向方清源駕馭的駝鰩,威勢一時無量。
面對如此靈獸,方清源一邊呼喊,一邊駕馭著銀寶躲閃,其實不用方清源分心,銀寶看見這頭巨犀便自動翻轉身形,猛地劃出一個弧線,躲開了這隻巨犀的衝撞。
一時間,一隻巨大的飛天駝鰩在天空上,來回躲避一隻冒火的巨犀衝擊,場面看著刺激,但實際上,銀寶是遊刃有余,它在故意逗眼前的犀牛。
十幾息後,這巨犀久攻不下,鼻子裡都喘著粗氣,而方清源在銀寶背上,還一直說著風涼話:
“這隻犀牛看來是沒吃飽飯啊,你說你怎麽能夠這樣對它,你就這麽缺靈石嗎?要不要我借你點?”
被方清源嘲諷,放出巨犀的修士神情激憤,甚至就要親自飛上來出手,但是被另外一個腦子清楚些的修士緊緊拉住。
“夠了!”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這隻巨犀的進攻,等這隻金角烈焰犀退下後,方清源也飛到出聲之人的身前。
出聲之人正是申文衍,他面白無須,長相頗佳,只是一雙細眼給人的感覺過於陰森,此刻申文衍眯著雙眸,盯著方清源道:
“方清源,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方清源眉目一挑,然後問道:
“這裡是我的家,我何時回來,用不到跟你說吧。”
此言一出,申文衍還未說什麽,他身後跟著得七八位練氣弟子便群情激奮,紛紛開口道:
“無禮,你怎能如此對申師叔講話,面對師叔,還不快快從駝獸上下來。”
方清源怒道:
“我還沒問你們為何在我元靈山,少扯這些禮數,等把這些事情掰扯清楚後,我們再論也不遲。”
申文衍一擺手,他身後弟子便閉口不言了,然後申文衍笑道:
“薑師姐受了重傷,我怕此地有妖獸過來打攪薑師姐休養,便過來看看,順便盡幾分心意。”
對於申文衍的說辭,方清源直言道:
“我既然回來了,那這裡就不需諸位看護了,赤紅營地那裡離不開人,諸位還是回去挖礦吧,省的影響出產,不好向宗門交差,而且我們的那份也都指望你們呢,你們多挖一點比什麽都強。”
這下子,申文衍不笑了,他冷哼一聲道:
“你一個練氣後期的弟子,如何能護得薑師姐安全,這麽大的元靈山,離蠻荒密林如此之近,沒有我的看護,萬一被妖獸摸上來怎麽辦?”
這申文衍擺明就不要面皮了,對於申文衍的說辭,方清源選擇無視,他強硬道:
“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去問問樂川院首的意思,看看他能否容忍你這般行徑。”
申文衍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看了方清源幾息後,便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回赤紅營地了,只是咱們兩家離得近,以後有見面的日子。”
申文衍說完後,便沉著面目朝赤紅營地飛去,他身後的七八位練氣弟子見狀,也趕緊跟著飛走了。
等這些人都走後,方清源心中這才舒緩,看來申文衍如此,樂川那邊也並不支持,畢竟薑葵是為宗門負傷,若是落得如此下場,那傳出去以後誰敢為宗門效死。
方清源佔著大義,只是用言語便逼申文衍離開,只是方清源不知,為何張元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等方清源進入到元靈山後,到了山頂,他才明白,原來張元並不是不想出去,而且他走不開。
如今的山頂之上,這片小小的二階中品的靈地中,已經被幾套陣法籠罩,而張元就是在薑葵院子裡邊持劍駐守,他面目平靜,但眼神裡透著一股殺意。
等張元感知到方清源的氣息,放開陣法後,方清源飛到張元身旁,這個嗜酒如命的男人,才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壇美酒,一飲而盡。
方清源見狀,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拍拍張元肩膀,一切都在無言中。
把銀寶和金寶安置好後,方清源走進薑葵房中,便看到面色蒼白如紙,身形消瘦許多的薑葵,此時她正半倚在閨床之上,聽見動靜後,薑葵緩緩睜開雙眸,看向方清源,然後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臉頰浮現出兩個小酒窩,輕聲道:
“清源師弟,你怎麽回來了,之前的修行隱患可解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