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層?哦不,我說錯了,是五層,五層!”
在崔東城的快速改口中,方清源這才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那幻劍盟的《蜃龍幻劍真經》總共有八層,前五層已經能修行到金丹後期了。
原本崔東城隻想給到能修行到金丹中期的四層功法,但見方清源一副不想談的模樣,便直接加價到五層。
而五層之上,那就不是崔東城這個幻劍盟儲君能做主的,他需要在白山之上的元嬰老祖開口才行。
另外,這五層《蜃龍幻劍真經》給到方清源,也不意味著方清源就可以對這五層功法隨意處理,這功法只能他自己修行,連傳給自己親傳弟子也不行,若未來清源宗有適合修行此劍經的苗子,也須要得到幻劍盟的認可才行。
方清源在拿到這五層劍經時,就要簽下靈魂契約,或者是發下大道真誓了。
這一切之所以這麽麻煩,限制重重,那是因為此劍經乃是幻劍盟之根本,怎麽慎重也不為過。
若不是幻劍盟,在連續多年的大戰中,將自己的老本都打光,其他東西又拿不出手,只剩下這些典籍才能引得類似方清源這等人物心動了。
但即使幻劍盟都為難到這種地步,對於自家根本典籍的維護,也是極其認真的,方清源修煉無妨,就是不能再外傳擴散。
“五層的《蜃龍幻劍真經》,你想換得什麽?”
方清源承認自己動了心,他缺乏一種可以在元嬰領域中維持自我狀態的功法,而劍修的特殊存在方式,倒是可以滿足他這種需求。
因為即使是金丹劍修,在施展出自己的劍道真意後,也能在元嬰領域中維持自我。
而品類眾多的劍道真意,可是比元嬰修士所領悟的大道真意,更好獲得。
“幻劍盟想請貴盟的熊風前輩,在未來不久的某一時刻,為我幻劍盟出手一次。”
“不行,五層的《蜃龍幻劍真經》根本不值得一個元嬰戰力的出手,你換一個。”
聽著崔東城的要求,方清源斷然拒絕,五層的《蜃龍幻劍真經》再好,也不值得這麽一個承諾。
這其中的價值可不對等,在白山地界中,金丹修士就是日常的天花板了,而白山之上的元嬰修士目前下不來,那也就是說,若是熊風出手,那未來的某一場關鍵戰役中,幻劍盟是必勝的。
一次徹底的勝利,所需付出的代價,只是五層拓印的劍經,這讓方清源如何答應。
被方清源拒絕,崔東城輕聲細問:
“方宗主可是對著這價碼不滿?”
方清源盯著他道,“你也是看出來了,不錯,我就是對這價碼不滿,《蜃龍幻劍真經》這種東西,你們想印幾份都行,用這個來換元嬰出手,未免想得也太好了吧。”
“那方宗主認為,幾層的《蜃龍幻劍真經》才能令您滿意?”
“我不要我覺得,我要你覺得,崔東城,我不相信你這次冒著奇險來此,就只有這點魄力?功法這種東西,給一層也是給,給完也是給,若是讓我來說,乾脆點,八層我全要了。”
面對方清源的獅子大開口,崔東城此時也有些懵,方清源見他反應,便立即道:
“我隻給你一刻鍾考慮的時間,若是不成,你從哪來趕緊回哪去,現在走,路上也不會遇見敵對的修士,若是多耽擱些時辰,反而不美,伱考慮下吧。”
撂下此話,方清源便轉身出門,然後來到暗室之內,一邊觀察著崔東城的動作表情,一邊湊在熊風身旁。
“你小子就這麽把我賣了?”
見熊風抱著臂膀,似笑非笑,方清源趕緊上去說好話。
“還不是您當日說我缺乏對上元嬰修士的手段嗎,這不正好碰見一個合適的,當然不願意放過了,而且我尋思著,現在這白山地界內,除了禦獸門那幾個元嬰外,其他也沒有元嬰修士的存在了,到時您就當活動活動筋骨如何?”
見方清源陪著笑臉,熊風歎了一口氣,他想起現在已經被分散到千家萬戶的那些煉氣熊獸,隻好說道:
“我就知道,沒有這麽容易吃的飯,但隻此一次了。”
方清源忙不迭的點頭,他也不想出動熊風,但奈何《蜃龍幻劍真經》他又想要,人家的需求指明要熊風出手。
那就沒有一種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比如說可以拿到《蜃龍幻劍真經》,而熊風還不用出手的好辦法。
難不成直接做掉這崔東城,將他腦子裡的《蜃龍幻劍真經》給搜魂搜出來?
搖搖頭,方清源將這種過激的想法剔除,如此一來,他又與魔修有何分別。
為了一時的暢快而衝動,做下事後後悔的事,這是沒腦子的表現。
現在你讓方清源放下偌大的家業,去蠻荒做個魔修,他自然是一萬個不樂意。
要做魔修早幹嘛去了,有錢有勢的,誰還願意做下三濫行當啊,如今清源盟已位於白山十大勢力之一,這都是他辛苦奮鬥來的,怎麽可能舍棄。
一刻鍾的時間轉眼即逝,等方清源再次進入這間密室後,崔東城便點頭道:
“八層就八層,剛剛我與我家老祖通稟,他老人家同意了。”
方清源心中一激,剛剛他也沒感受到崔東城在與自家老祖聯系啊。
而且隔著清源宗自家搭建的陣法,這崔東城還真有些手段。
“那就這麽說定了,八層的《蜃龍幻劍真經》換得我盟中的元嬰出手一次,但前提可是說好,真碰見不可力敵的對手,那就不要怪我們先撤了。”
方清源這是在為之後的事打補丁,他擔心萬一白山之上的元嬰們都跑了下來,這豈不是讓熊風卷入這種漩渦之中了嗎?
但崔東城顯然沒有在意這一點,他當即從自家儲物袋中取出一枚高階玉簡,交給方清源後,方清源才赫然發現,剛剛的大部分時間,這家夥一直在演自己,他分明就準備好了全套的《蜃龍幻劍真經》功法。
此時,任務完成後,崔東城便挺直了腰板,往日那個戰線上殺得厚土盟修士恐懼的那個男人,他又回來了。
時間快速流逝,轉眼便是臨近方清源與淳於華決鬥的日子了。
此時,位於白山之外的黑河坊市裡最中央,一行人正在此看場地。
為首的正是淳於華,此刻他眼神陰鬱,看著前方足有幾十畝大小的擂台,不自覺的握緊拳頭。
在他身邊,還有佝僂身軀的鴉老,沉默寡言的昊侍,兩個千嬌百媚的金丹女修,以及一個搖著畫扇的妙齡少婦。
“我說華公子,你還有什麽想不開的,提前熟悉熟悉場地而已,也算不上違背榮耀決鬥的規則吧?”
開口的妙齡少婦,名叫南宮茹,乃是此地黑河道宮的實權人物,她出身於南宮家族,因為自己性格強勢,娘家實力也大,所以便乾脆找了一個上門女婿,也就是贅婿。
只可惜這贅婿資質不錯,心性卻是一般,在煉氣晉升築基境界時,不幸衝關失敗,當場離世。
至此,這南宮茹便成了寡婦,轉眼也是十幾年過去了。
如今南宮茹修為已是築基中期,外加是南宮家族出身,又是這黑河道宮執事,故而能對淳於華這麽講話。
淳於華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身為禦獸門化神之後,自然有著屬於自己的原則,這種在榮耀決鬥前踩點的行為,他做不出來。
“我聽說你們南宮家的南宮止老祖,也曾與那個男人有所瓜葛?”
“瞧你說得,是那個方清源單純開罪我家南宮止老祖而已,可不是什麽瓜葛啊,只不過我家老祖大人有大量,不與他一般見識罷了。”
南宮茹捂嘴輕笑,身姿搖曳,蕩起層層波濤。
但在場的三個男人都不為其所動,白白瞎了南宮茹這一次的表演。
“倒是個有能耐的,難怪短短百年中白手起家,盤弄出這麽大的基業,他與這麽多元嬰修士都有所瓜葛,真是混得如魚得水,現在還拐帶了一個元嬰古獸,真是更加難以遏製了。”
一旁的鴉老嘶啞著嗓子出聲,最近這些時日,他一直在淳於華身旁陪著,一方面是保護,另一方面,則是特訓。
“不要小看這種人物,能在白山落腳扎根,還能弄出如此場面,他的心性與運道,都是一等一的,你可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
聽著鴉老叮囑,淳於華重重點頭,一旁的昊侍臉色平靜,但目光所至,周邊的氣息都要凝結了。
“金枝,玉葉,這幾日你們就不要再纏著公子雙修了,他要養精蓄銳,這些時日你們到我這裡來,我有任務交給你們。”
就在鴉老吩咐之時,突然遠處快速跑來一個南宮家築基男修,他臉色難看的來到南宮茹身旁,剛想開口說些什麽,那鴉老的眉頭便是皺起,然後抬首往入口處看去。
“哎呦,這不是茹姐姐嗎?你不去陪著坊市外的幾個面首,今日怎麽得空做事了?”
黑河道宮入口,隨著這話響起,同樣的一群人連攜而至,為首的男修身旁,一個面色清冷的女子,見著南宮茹張口就是一頓輸出。
不等南宮茹還嘴,那邊為首的男修便笑道:
“華公子,看來我們想一塊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