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仙城東一區,流華園中,不斷地有清源宗弟子引着不同的修士進入。
而被築基修爲的清源宗弟子引領着,作爲金丹修士的張随風,此時面上很是客氣。
金丹修士身後,往日裏高高在上的築基修士,此刻隻能作爲跟班,默默跟着。
“這位小友怎麽稱呼,可否婚配?”
張随風帶着自己弟子,一路前行,乘着入園的間隙,對着前方引路的清源宗弟子發問。
顧長風有些無語,像張随風這麽問的,今日已經是第三個了。
他被派來迎賓,引領今日到場的各家修士入園,蔣天放自然相中他長得一表人才,待人處物也穩重。
隻是蔣天放沒有料到,顧長風隻是這區區幾刻鍾的功夫,就有好幾位金丹修士要給他說親了。
“晚輩還未婚娶,年歲還小,一心向道.”
顧長風還未說完,便被張随風打斷:
“年歲還小?這更好了,啊不是,小友一表人才,我家有幼女千金,年方二八,貌美如花,溫良淑靜,我看與你極其适配,不如改日你們找個時間見見如何?”
顧長風一呆,我要是答應你了,那前兩個怎麽辦?
幸好流華園不算太大,大家幾步路的功夫,就走到了盡頭。
蔣天放上來給顧長風解圍:
“張前輩,未能遠迎,失敬失敬啊。”
見着蔣天放,這個清源宗在齊雲城的實際話事人,張随風露出燦爛笑臉:
“蔣執事,有勞有勞,是不是要開場了?”
張随風一邊跟着蔣天放往裏頭走,一邊示意自己的弟子,留在此地将顧長風說動,然後兩人就并肩走進園中。
園子裏現在已經有好些修士落座,張随風打眼一瞧,還都認識。
“哎呦,杜老,您也來了;華夫人,近來可好?”
張随風四處打着招呼,衆人也是紛紛起身應和,等忙過這些,蔣天放引着他落座,然後細聲道:
“還請張前輩暫待片刻,還有兩家還未入場。”
張随風笑呵呵道:
“這自然無妨,蔣執事盡管去忙,不用管我就是了。”
蔣天放歉意的告辭,然後出了園子,去外邊迎人。
張随風則是微微打量今日前來的對手,眼下這些人,在今日之後,要麽成爲對手,要麽成爲隊友。
今天這場合,是清源宗爲自家的元嬰老祖方清源,舉辦的一場會客酒宴,所請來的都是一方金丹勢力的首領。
當這些人接到清源宗弟子邀請時,便紛紛激動不已,因爲這代表着,他們這些勢力,已經得到了清源宗的初步認可。
不,是得到了方清源的初步認可,清源宗若是沒有方清源,根本什麽都不是,蔣天放這個築基後期修士,放在齊雲城中,誰會在意他的話。
沒有方清源坐鎮,張随風怎麽能與蔣天放這麽客氣,而在場的七八位金丹修士,哪有這麽乖巧。
當時間慢慢流逝,剩餘幾家勢力也被清源宗弟子迎了進來,張随風掃視一眼,心中暗自沉思。
如今場上的金丹勢力,已經達到了十幾家,有一些修士,自己這個齊雲城坐地戶都有些不認得,顯然是從城外那些地方找來的。
而相熟的修士中,各家産業分布也截然不同,有做靈藥買賣的,也有善于經營獸船的,更有大型商号的掌櫃,比如那個華夫人就是。
而剩餘的那些陌生面孔,比起城内的這些熟面孔,沉穩之餘,多了幾分殺氣。
一看就是經常在齊雲外界打拼的角色,也不知清源宗請這些人做什麽?
正當張随風暗自思索之際,随着三聲磬響缭繞,方清源的身影從園林後方顯出。
嘩啦啦,一陣衣袖摩擦聲響起,所有人盡皆起立,然後便是衆人異口同聲道:
“我等見過方宗主!”
方清源來到主位,揮手示意衆人落座,然後笑道:
“方某請各位掌門、家主、大掌櫃從百忙之中抽空來此,也是有事相求,近日我宗門人手不足,産業上缺一些合作的生意夥伴,大家若是有意,現在便可與我說了。”
說完這些客套話,方清源便認真觀察這些金丹修士的反應。
總共十三位金丹修士,分别代表着十三家金丹級别的勢力,這些勢力是清源宗事前收集好信息,先行排除掉一部分之後,才請到這裏的。
按照方清源的理解,如今進行的是二面,這些金丹勢力都已經過了初篩。
篩去那些風評不好,曆史遺留問題過于複雜的勢力,就這麽過了一遍篩子,還有許多入選的勢力。
别看方清源當日的元嬰大典上,來捧場的元嬰修士這麽多,但按照時間推算,齊雲派中,每二十年也不能保證穩定出一個元嬰修士。
就算出一個元嬰修士,但也不是齊雲仙城中歸屬田嘗的,他們要麽是歸屬齊雲各世家,要麽就苦熬着日子,等待日後的開辟戰事,出去謀一個出身,或者積累功勳,等待宗門分配靈地。
像方清源這樣,新晉的元嬰,外地的根腳,本身還沒有強大的勢力跟随,還受田嘗看重,元嬰大典辦得如此輝煌,放在整個齊雲仙城,那也是近幾百年獨一份。
這就引發了各家金丹勢力的看重,甚至清源宗這些弟子們,近日以來,都成爲各路勢力争相聯姻的對象。
當然,普通弟子隻有各家庶出的子女,像是顧長風這種看着有前途的築基弟子,這些金丹勢力才會送上自家嫡親子女。
在化神老祖不出的情況下,齊雲仙城中,随便一個元嬰修士就是一尊大靠山。
而方清源這個靠山,顯得格外牢靠,這如何不引得這些金丹勢力心動。
方清源說完場面話之後,衆人便紛紛開口表示自家的意願。
“我們李家,世代經營靈田靈米生意,在東明山附近,有着近一萬畝一階靈田,二階靈田上千畝,三階靈田十九畝,每年能産靈米十幾萬擔,各種二階三階靈米,遠銷齊雲内外,方宗主若是願意,我們李家願意将這些靈田盡皆托付。”
說話的是李家家主李道明,方清源聽着此人講話,心中閃過事先收集的李家信息。
先不論李道明剛剛所言的産業規模有沒有誇大其詞,就是李道明所言全家托付話語,方清源聽聽就算,不必當真。
李家在東明山擁有很多靈田,但其中很多一部分也不能完全屬于李家,這涉及到往上幾百年的曆史,當年李家曾在困難時,行過租賣同權的事,導緻很大一部分靈田的田契,被分割成好些份。
爲李家種地的靈田夫們,手中也有一部分田契,然後又轉賣,問題很複雜。
但讓李家起投靠清源宗念頭的原因,還是李家上供的某一條路子斷了,故而他們想急切再找一個大腿抱。
其他元嬰修士嫌棄東明山太遠,靈米産業太低端,不願意接納。
但方清源不嫌棄,有了李家這些靈田,那自己仙府中産出的靈米,就有了對外言說的産地,李家起個掩人耳目的作用,這才是方清源看重李家的地方。
總不能跟在白山一樣,随意就能拿出這麽多靈米出來,從李家這邊過一手,保險許多。
對于李道明的提議,方清源笑着安撫幾句,算是認可李道明的忠心。
有了這個開門紅,剩餘的金丹勢力們,便紛紛開始介紹自家的情況。
總共十三家勢力,方清源也不能招盤全收,頂多收五六家就足夠了,再多就壞了規矩。
是的,元嬰修士也要遵守齊雲城這不能明說的規矩,作爲元嬰初期修士,方清源可以庇護五六家金丹勢力,再多就顯得太貪心。
齊雲是個處處講規矩的地方,不管是明面上的規矩,還是背地裏的規矩,都要遵守。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遵守,能夠承受其打破規矩所帶來的代價就行,而對于齊雲的這種潛規則,方清源暫時還不想去打破。
十三家中,方清源主要看好三家,分别是種植靈米的李家,戰力彪悍的溫家,還有善于經營統籌的華夫人。
溫家有兩金丹,是一對兄弟,都是溫家嫡系,不是聘請的客卿之類的修士。
溫家兩兄弟戰力不低,比較能打,但長得醜,相傳具有異妖的血脈,這自然在齊雲地界中格格不入,齊雲人不喜歡這類彪悍的修士,若是溫家兄弟精通琴棋書畫之道,做些文章,那才算本事。
之前溫家兄弟也準備投靠位元嬰修士,在齊雲中混個出身,但都被嫌棄粗魯,不知變通,投奔過去也不受重用,時間久了,溫家兄弟又脫離出來。
這下子溫家兄弟名聲算是毀了,雖然本來就沒多少。
方清源覺得,這主要是因爲溫家兄弟的血脈遺留問題,齊雲雖包容,但對這種修士,還是心存芥蒂。
不隻是齊雲,禦獸門對這種疑似半妖血脈的修士,都不怎麽待見。
所謂半妖,就是有着返祖特征的修士,其祖先某一代或是食用了強大異獸的血肉、内丹、晶核等有助于修爲的東西,但沒有徹底消化,被污染了,以後誕生的子嗣,有一部分概率呈現這種返祖情況,俗稱半妖。
這當然不是人類與異獸之間的不倫戀情導緻的,謝天謝地,此方世界還有生殖隔離這一學說存在着。
本來溫家兄弟心灰意冷,不準備出來打拼了,但接到方清源的親筆書信後,便有了被人看重的感覺,故而不遠幾萬裏,再次來到齊雲城。
嗯,至于身處偏遠地界的溫家兄弟,是如何進入方清源視線的,這就要當屬方清源最後看重的這一位了。
華夫人,本名已經無人得知,華姓是她夫家的姓氏,然而在華夫人才出嫁沒有多久,她丈夫便在一次行商中,遭遇劫修,落得人财兩失。
遭受此打擊的華夫人,在這種情況下,力挽狂瀾,一邊穩住受損失的雇主,一邊去質押借貸壓上全部身家,然後親自帶領剩餘的修士,重新完成了訂單,從而保全了信譽。
後來她夫家的這個商号,在華夫人的帶領下,越做越大,早早超過了其丈夫所在的規模。
而溫家兩兄弟,因爲囊中羞澀,被華夫人雇傭做了幾筆生意,有了交情,如今方清源缺人,便被引薦過來。
李家有地,溫家能打,華夫人有膽有識,頗具生意頭腦,這些都是方清源需要的。
剩餘的再從這些勢力中,選三家附庸,這就能初步組成自己在齊雲的班底,至此自己手中,也算是有了一些真正可用之人。
金丹修士晉升元嬰的幾率很低,除了齊雲嫡系弟子外,其餘這些金丹首領,有一個算一個,十個裏頭能成一個,就是僥天之幸了。
甚至一個都不成,都死于雷劫之下,那也很正常。
在齊雲地界中,金丹修士分爲兩種,一種是齊雲弟子,一種是其他。
所以别看方清源隻是從金丹晉升元嬰,隻跨了一個大境界,就有這麽多金丹勢力效忠,這是他該得的。
當漫長的喧嚣過後,方清源最終留下了六家金丹勢力在場,其餘的則是讓蔣天放送上禮物,感謝他們的到來。
離開者滿臉惋惜失落,留存者喜笑顔開,一步之差,就代表着未來幾百年中,兩家勢力将走上不同的道路。
留下的六家勢力中,除了之前方清源看好的三家外,還有善于制作飛梭獸船的張家,在齊雲城有着許多酒樓園林的汪家,以及家風淵源,交友廣泛,在齊雲學府裏,教職許多,以詩書治家的明家。
張家就是張随風,他們家在齊雲城有個祖傳的造船廠,生産一些獸船飛梭,隻是最近被打壓的厲害,訂單稀少,眼看要活不下去了。
方清源招攬他,也是看重他這些造船産業,别看張家沒落了,但手中熟練的造船師傅,還有幾百人,這是一個完整的造船團隊,隻要物料充足,随時都能開足馬力。
汪家的祖先是個靈食師,這一脈修士不擅長争鬥,隻擅長做飯,在齊雲,汪家也曾顯赫過,更是得到田嘗的稱贊,這讓汪家名聲大躁。
但傳承到汪景旭這一代後,各種問題多多,其中關于食譜的變化問題,有些食材滅絕了,有些技法失傳了。
再加上其他幾房争奪内鬥,外部新型酒樓圍剿,汪家日子也難,眼看祖宗留下的園子要被變賣,無奈的汪景旭找到蔣天放,主動獻出這個流華園,來換取方清源的庇護。
流華園在東一區,占地不小,足有八畝之地,可謂寸土寸金,若是去賣,這是無價之寶。
但真要賣,一時也賣不出去,還要被惡意壓價,賣了也要分給其他幾房錢财靈石,汪景旭一氣之下,幹脆掀了桌子,我拿去獻了,你們誰都别惦記。
于是方清源知道這種情況,就笑納了,反正清源宗暫時沒有落腳之地,流華園地方大,位置也好,他就收下了。
收下之後,方清源出面安撫了汪家人,指定汪景旭爲家主,又跟其他勢力打招呼,讓他們放棄了對汪家産業的圍剿,平息了此事。
汪景旭頭疼不已的事,方清源短短幾日就搞定了,這就是身份懸殊的差距。
作爲報答,汪景旭安心爲方清源服務,而方清源也把汪家列入自己的附庸,給其庇護,以後再有勢力想要動汪家,就先要搞定方清源了。
而最後一個明家,無錢無産業也無勢力,其中明家人都很稀少,不足百人,隻有一個金丹五個築基修士。
但跟其他勢力最不相同的是,明家人特能戰鬥,這不是鬥法比試,而是在于報紙上的罵戰,也就是說明家人特别能噴人。
明家入方清源的視線,也是因爲其是‘齊雲日報’的最強噴子,在一衆新型的報紙中,因爲有着明家人所寫的文章,始終捍衛着‘齊雲日報’的老牌地位。
或許是對方清源舉辦報紙這一行爲的認可,明家人得知方清源想要招攬他們,很是痛快的答應了。
當然這其中是不是因爲得罪人太多,要被報複,找個靠山避禍,這就不清楚了。
總之,方清源挑選的這六家金丹勢力,各有各的作用,在今日之後,方清源就擺脫了隻依賴清源宗這些築基煉氣弟子跑腿的局面。
當然,根本還是清源宗,這些隻是附庸勢力,方清源也做不出本末倒置的行爲,但不管如何去說,方清源的根基又穩固了一些,剩下的就是慢慢發展了。
于是,在初步梳理了這些附庸勢力,讓大家彼此磨合,交給衆人一些任務後。
方清源便悄然從齊雲出發,前往了白山地界,在那裏,他還有些事一定要了結。
(本章完)
第572章 重回白山 起屍移骸
無盡的田野從身下掠過,方清源的身影在高高的雲端閃過,去往更遠的前方。
如今方清源還在齊雲的地界上,他在趕路,從齊雲仙城出發,橫跨十萬裏,準備一路飛回白山地界。
爲何不坐傳送陣?豈不是既方便又快捷?
方清源打定主意,以後非公事,就盡量避免乘坐傳送陣,因爲坐傳送陣,就意味着自己的行蹤,被人完全掌握了。
有了上次的白山之行,方清源就明白想要辦私事,就不要去坐任何傳送陣,這一次他回白山,不想讓南宮家知道,于是便選擇自己趕路。
還好十幾萬裏的路途,對于已經結嬰的方清源而言,隻需七八日就能飛到,若是有了高階靈舟,這個時間還能縮短。
臨行之前,方清源找田進報告了自己的行蹤,畢竟已經投靠了田家,一句話不說就走,現在還不恰當。
隻是現在方清源回想起田進所言的話,臉上顯出幾分無奈。
臨行前,田進提醒方清源注意自己的義務,田家又給方清源靈地洞府,又借用五階靈地給方清源渡劫,最後田嘗還賜予功法。
這種種種好處,方清源在享受的同時,也要對田家負責。
首先,那就是每百年一次的駐守任務了。
齊雲邊界很大,有很多部分與蠻荒接壤,雖然有【天元】大陣覆蓋,那些蠻荒中的化神妖獸們,不敢擅入人類的領地,但架不住有不長眼的元嬰級别妖獸,爲了人類修士那堪比靈丹妙藥的肉身,而沖入人類的城池,進行屠戮。
曆史上這種例子發生過多次,所以齊雲派在一些險要之地,建立起九座城池,用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
上百萬裏的邊境線,隻需九座城池就能看住,也能顯出齊雲派的能耐。
而每座城池中,就需要相應的元嬰修士坐鎮,而這些人選,就是要從齊雲派中抽取。
田家所負責的主要防區,唯有齊雲最西邊,城池被稱爲鳳鳴城,在鳳鳴城前,就有一尊真鳳的休眠之地。
鳳鳴城中需配置一正兩副三位元嬰坐鎮,其中一正是田家嫡系元嬰,而兩副就是從齊雲地界抽調來的元嬰修士。
以前田家有四位元嬰修士,除了田進外,還有其他三位元嬰,這三位元嬰修士輪流值守三十三年,如今方清源在,那方清源也要輪值,這麽算來,百年中,每人就隻需輪值二十五年。
值守邊關是應該的,方清源也沒有抱怨之意,隻是在齊雲派中,許多世家的元嬰,加入庶務峰之後,就避免了值守這種差事,這才讓方清源不爽。
除了值守邊關,還有每隔幾百年可能輪到的開辟任務,這是由大周書院牽頭,齊雲派與之合作,幾百年論下來,總也能輪到田嘗這一支。
另外還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比如外海魔災,南洋暴動,鎮壓小世界中湧現的叛軍,都需要元嬰修士過去處理。
想着以後的日子,方清源成爲元嬰修士之後,那種傲然的心思淡了許多,成爲元嬰修士又如何,在齊雲派這些化神眼中,還隻是個幹活的。
不過這些活近百年還輪不到自己,而輪到之時,那時候再說吧。
方清源将這些思緒埋在心底,眼下之事才最重要,金寶母親的屍首,不能繼續放在清風山下了。
以前的自己沒能力,以金丹之境界,沒有辦法在不驚動旁人的情況下,将金寶母親送入仙府。
但現在自己已經結嬰,神魂總量大增十幾倍,這下就能不聲不響的将金寶母親收入仙府之内,以後自己就常駐齊雲,清風山也照應不到,不如直接将其收起,省得日後出現纰漏。
還有清源宗的事,方清源準備在白山留下一支,繼承清源宗分封的名号,有自己在齊雲,還成了元嬰,留在白山的清源宗,也不會被其他勢力欺負。
還有就是把姜婉琴找回來,不管其結丹沒結丹,都要回來了。
一路思索這些,方清源的速度也快,不出幾日的功夫,就到了白山邊上。
回到故地,方清源沒有什麽唏噓之情,他直接去了清風山,然後遁入千丈地下。
當年那差點讓自己壓碎的地下元磁之力,如今對方清源連清風拂面都算不上,他隻是幾個閃爍,便直接來到金寶母親,這隻沉眠了幾百年之久的金白色巨獸前。
但才入此地,方清源就發覺了不對勁,這裏的氣機,跟以往有着很多的不同。
以前這裏的氣機是自然生就,是幾百年來,金寶母親的身軀,與地下元磁之力交互後,所形成的和諧關系。
現如今,此地的元磁之力大減,取而代之的是,濃郁化不開的陰氣。
一股股陰氣往金寶母親這具身軀上侵染,在一點點改變金寶母親身軀的性質。
原本是以金靈之力爲主的身軀,現如今卻在向着鬼物演變。
方清源臉色微變,立馬明白這是誰的手筆。
熊風!
這處地點,隻有自己與金寶,還有熊風知道,當年自己帶熊風來了一次,他說以後不打擾金寶母親的清淨,沒想到趁着自己不在,在暗地裏進行這種改造。
熊風這是要幹什麽?
準備養成一個元嬰級别的鬼物來嗎?
方清源臉色陰沉,熊風這不跟自己商量,就這麽做,未免也太自以爲是了。
方清源打量周邊布置,細看之下,搖了搖頭,手法太粗糙了,若是被人發現,引來大周書院調查,熊風以爲自己能撇的清關系?
“攝!”
方清源單手舉起,對着金寶母親的屍首,然後巨量神魂狂湧,将這具十丈大小的元嬰屍首包裹,然後往仙府中送。
“蹦蹦蹦!”
幾百年來與金寶母親身軀上勾連的地磁之力,此時也盡數崩斷,本該形成地動山搖一般的沖擊後果,但在方清源細膩的靈力操縱下,這些餘波被盡數抹去,根本傳遞不到更遠的距離。
在方清源的神通下,不遠處南疆禦獸門中,那隻元嬰神目蒼鷹,也絲毫發現不了不妥之處。
半刻鍾後,此地已經空無一物,原本金寶母親沉眠之地,也被方清源用其他地方攝來的泥土覆蓋。
做完這些,方清源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此處恢複了永久的平靜。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隻是未來,上方的清風茶園,還不知會不會有清風銀豪這種靈茶出産了。
一處孤峰,方清源隐匿了蹤迹盤坐,他神魂沉入仙府,開始處理金寶母親的後續。
于情于理,方清源都不能讓金寶母親就這麽被仙府所吸收掉,更何況,在剛剛的挪移過程中,方清源發現,熊風這些布置并不是無用功,在這些年裏,金寶母親的神念,确實被培養壯大了幾分。
當年,也就是一百三四十年前,方清源第一次接觸金寶母親的時候,她還有一絲魂念尚存,然後将給自己種下金靈之禁後,就徹底沉寂。
不過後來此金靈之禁被自己喂給仙府,金寶母親的謀劃落空,這都是後話了。
現在,本該徹底沉寂的金寶母親魂念,卻被重新滋養出來一些,若是再給熊風百年,說不定真能養出一具元嬰鬼獸。
方清源猶豫幾息,試探着接觸這具元嬰屍骸,下一息,一道魂念緩緩喚起,對着方清源傳遞的神魂,出聲道:
“你是.誰?”
“你不記得我了?”
“不記得了.,但你的氣息有些熟悉”
方清源默然,這是金寶與自己的魂契導緻的,金寶的一部分神魂特征,在自己神魂中藏着,但隻這麽一絲,竟也被她感受到了。
隻是兩句話的功夫,金寶母親的魂念就有些支持不住,方清源見狀,也果然的結束了這次短暫的交流。
望着又重新沉寂下來的巨獸身軀,方清源陷入沉思,如今這種情況,金寶母親是算死了,還是沒有死?
說其死了,原始的心跳還有,還有一絲魂念,但說沒死,這種情況跟死了也差不多。
但不論如何,金寶母親的事,必須要找熊風問個清楚。
于是方清源将金寶母親的肉身暫時用陣法封住,神魂遁出仙府,直奔熊風所在。
黑熊嶺前的一顆千年古木上,七七正在蹲在樹梢上百無聊賴的曬着太陽。
自從跟清源宗那邊脫離之後,七七這些熊獸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到了七七這種境界,也不用去辛苦修行了,她每天發發呆,睡睡覺,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往日那些抓蜂捉蝶的樂趣,現在也感到沒有意思,從人類世界回歸後,很多事都開始變得無聊起來。
日子平淡如水,身邊的迷蟲也不再一直跟着自己,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忙活什麽,自己去問,也不告訴自己。
禦獸門那邊,又讓每年提供一定數額的熊獸過去,七七知道這些應有之義,但跟清源宗一比,喀爾家族禦獸門的修士,就霸道了許多。
這些事,熊風也不讓七七過問,他對七七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盡快晉級,其他的一概不需要去想。
可是結嬰哪有這麽簡單,七七愁的也是沒有辦法,每日隻好跑出來找個清淨地方躲着,先混過一日算一日了。
正當七七惆怅之際,她的腦門突然被敲了一下,頓時七七勃然大怒,變回五丈肉身,張牙舞爪,就要找出罪魁禍首。
但轉身一看,方清源就站在她的面前,正笑吟吟的看着她,頓時七七臉上露出驚喜表情,對着方清源撲了過來。
短短的距離,七七的身軀在急劇縮小,最後變成松鼠大小,落在方清源的肩頭。
“你怎麽才回來?我們都很想你,最近迷蟲他們神神秘秘,也不跟我說,我又出不去,自己好無聊的。”
方清源伸手撫了撫七七的腦袋,他能聽出七七的眷戀之意,熊風不想讓七七參與這些陰私事,就是不想讓七七承受太多負擔。
修行研究鬼道術法,這是死罪,即使熊風是元嬰,被大周書院發現,也逃不脫。
而七七性子相對單純些,熊風還指望她結嬰,自然不讓她參與。
隻是七七感到被冷落,疊加從清源宗分開後的情緒,這幾年一直開心不起來。
聽着七七說了許多,方清源沒有過多的表示,有些事,他跟熊風一樣,都要刻意瞞着七七才行。
陪着七七聊了一段時間後,方清源才朝着熊風的洞穴走去。
隔着很遠,方清源就感受到了熊風的氣機,而相應的,他自己的氣機,也被熊風捕捉到了。
熊風随即從洞府走出,看着方清源肩膀上的七七,粗大的眼珠一凝,沉聲道:
“七七你給我下來,方宗主已經是齊雲的仙師,哪是你這身姿能碰的?”
方清源哈哈一笑,對着七七道:
“别聽他的,他估計給我難堪呢。”
七七将頭撇到一邊,不看熊風,一雙小爪緊緊抓住方清源的衣服,透着倔強意味。
熊風無奈,臉色緩和幾分,随即招呼方清源入洞府,走過曲折的通道,方清源聽見熊風道:
“我這地之前讓那群修士改的亂七八糟,我又重新改了回來,還有一些沒有改完,有些雜亂。”
方清源發現,熊風的審美跟以前相比,多了些講究,以前的環境,比如今還差呢,也不見熊風說什麽。
到了洞府深處,熊風才正色道:
“七七,我跟清源有些事要談,你去準備酒宴,記住要取好酒。”
這話七七愛聽,她跳下方清源肩頭,變爲狼犬大小,蹦跳着出去準備靈酒靈肉靈果了。
等七七一走,頓時氣氛變得沉悶起來,片刻之後,熊風才開口道:
“伱去過清風山了?”
方清源點頭,自己的情緒有異,也沒有藏着,熊風能感受到實屬正常。
“這事你怎麽不先問問我?”
方清源出聲發問,熊風笑了笑:
“怎麽給你說?我讓人去齊雲送信?還有這事你覺得自己适合知道嗎?”
方清源搖搖頭,“你做的不對,也不知道你從哪得來的經驗,鬼道修行,不是這樣的。”
熊風嗤笑一聲:
“經驗?我這是有實際結果支撐,你來看,這是什麽?”
說完熊風攤開手掌,一顆圓潤的珠子裏發出明顯的魂魄波動,屬于大白熊的氣息顯出,對着方清源釋放善意的問候。
哪位看官老爺有空,願意做個運營官試試,我看其他書都有,俺也想要。
那個打賞盟友返現的活動有書友要參與嗎?我返給大家多少合适呢?要是沒人參與,我就不問了.
還有件事,要建個書友群嗎?我之前社恐,隻悶頭寫,現在想多交流交流。
(本章完)
第573章 拐走七七 吓煞婁元
“大白?你把它轉爲鬼修了?”
方清源眼神一凝,當年他将昊侍殺掉之後,從他身上搜出幾顆存儲了金丹靈獸魂魄的晶石,然後交給了熊風。
如今多年過去,熊風顯然在偷偷研究鬼道術法,而大白就是其成果之一。
自己常年在外奔波,熊風若是自己偷偷研究,定然能瞞過很多人,以熊風的修爲,這些足夠能做到完全保密。
隻是熊風研究鬼道術法的動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是收到了大白熊的魂魄晶石後,還是在自己告訴熊風,金寶母親沒有徹底死去的事實後?
方清源推測,這大概率是在很早以前了,那時自己爲了獲取熊風的信任,便将金寶的身世托出,可能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熊風的心中埋入了研究鬼道術法的念頭。
事情已至于此,再往前推衍也沒有意義,方清源用神魂細細看了看藏有大白熊魂魄的這顆珠子。
原本如燭火飄搖的大白熊魂魄,如今已經修行的非常強大,在這顆納魂珠内,能夠表達出喜怒哀樂。
私藏魂魄,助其修行,這是犯了大周書院的大忌,但方清源與熊風此時,顯然都沒把這當做一回事。
随着修爲境界越高,越能看清楚世界運行的規則,那就是規則這東西,是随着對方實力的強大,而進行彈性制的。
研究是一方面,暴露是另外一方面,熊風現在有禦獸門喀爾家族做靠山,這裏還不見一個人類修士,研究這些東西,很是保險。
但清風山就不一樣了,那裏就在南疆禦獸門眼皮下,還有個元嬰級别的蒼鷹,若是搞出點什麽動靜來,那就暴露了。
方清源想了想,決定把自己将金寶母親的事,告知熊風,畢竟這事瞞不過去。
“我之前去了清風山,已經将金寶母親的身軀,用一件法寶給裝走了。”
随着方清源的話語,山洞中的氣機轟然炸裂,熊風氣勢狂飙,他怒聲道:
“你爲何要這麽做?”
原本恐怖的元嬰領域靈壓,對于現在的方清源而言,他已經能面不改色的承受了。
一人一獸的元嬰領域浮現,沉悶的空氣就要爆炸,這時七七的聲音傳來。
“酒宴整治好了,你們兩個來喝酒吧。”
‘嘭’的一聲悶響後,熊風收起了自己的領域,他看了眼方清源,示意對方跟上。
方清源面色依舊平靜,熊風發怒,也在他預料之中,這點他可以承受。
跟着熊風來到另外一間大廳,這裏已經被七七布置好酒水宴席,其餘幾位金丹熊獸也都到來,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候着方清源與熊風。
方清源坐上主位,挨着熊風,此時熊風黑着臉,大家也不明白熊風爲何這樣,唯有迷蟲稍微低下了頭。
方清源與熊風的分歧,這是不能擺在明面上的,故而他們兩個面上裝作無事,私下用傳音争吵:
“你不能帶走她,我不允許,在齊雲這種地方,你怎麽能瞞得住?而且沒有我的幫助,她的魂念會真的消散幹淨的。”
“我爲何不能帶走?當年她親口所言,若是我照顧了金寶,她的身軀任我處置,當然,看在金寶的面子上,我不會對她怎麽樣,但帶走她,這是我的權利。”
“你,你到底如何才能讓她留下來?你會繼續讓她養魂嗎?伱願意手上沾染這種事?”
熊風的問話,讓方清源感到沉默,确實,他能對金寶母親使以鬼道手段,助其轉修鬼道嗎?
若是這事自己偷偷去做倒還罷了,可熊風這個知情者在,對于以後,這就是破綻。
熊風沒有出賣自己的理由,但世事無絕對,修行界中,各種詭谲手段都有,此事真的是萬無一失的嗎?
這時,方清源将目光看向七七,七七正在對從熊風大庫中取出的,來自喀爾家族賜予的珍惜靈食發動進攻,一張小臉吃得滾圓。
對于七七,方清源抱有很大的好感,這主要是因爲七七性子相對單純,對自己從來都是滿滿的信任。
熊獸的心思,跟人類相比,顯得格外淳樸,隻要你對她好一分,她就能十倍的回給你。
七七這是這樣,方清源自覺得往日對七七也沒有多麽好,但這在七七眼中,方清源就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一人一獸經過那半年,在黑土之淵的朝夕相處之後,或許情誼就在那時變得根深蒂固,隻是往日裏,方清源沒有在意這一點。
見到方清源看來,七七回了個笑臉,隻是嘴巴鼓鼓的,有些滑稽。
方清源心中盤算,金寶母親是放在仙府好,還是讓熊風看着好,若是放在仙府,那就是自己想辦法去幫助其修鬼道。
而以熊風的性子,若是交給他,他定然想讓金寶母親重修一世,脫離這具軀殼,也化爲純正的鬼修。
反正有了大白熊這個前例,也不差這一個了,幹脆交給熊風,讓他也有個念想。
但七七不能這麽繼續待在這裏了,她已經不适合這裏。
念及此處,方清源就直言提出自己的條件,七七跟我走,金寶母親的身軀,可以放在此地。
對于方清源的要求,熊風看向七七的目光,多了幾分不舍,他傳音道:
“七七确實不适合這裏了,喀爾家族的人已經跟我提了好幾次,想給七七找個主人,我都不願意給拒絕了,但我不知這能維持到什麽時候,跟着你去齊雲也好,省得讓我有種賣女兒的感覺,你帶她走吧。”
方清源心中默然,熊風雖得到喀爾家族的庇護,還給他這塊四階靈地,但該付的一點也不少,不但每年要提供相應的熊獸上供,該出力時,一分也不能少。
如今七七這幾個金丹熊獸還能留在熊風身邊,而不是被拿去做那位喀爾家族的伴獸,這已經是樂川在其中周旋,還有熊風态度強硬的結果。
而七七這種金丹圓滿熊獸,自然被各種惦記,眼下能拖十年,還能拖百年之久嗎?
這也是熊風一心想讓七七盡快達到元嬰境界的目的,等到成爲元嬰級别的古獸之後,七七就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了。
三言兩語,一人一獸就達成共識,七七跟着方清源去齊雲,而金寶母親的身軀留在這裏。
談妥之後,方清源便安心飲酒,依照他跟熊風的默契,剩餘的話不必再多說了。
簡短的酒宴之後,方清源将金寶母親的身軀取出來交給熊風,在方清源的建議下,熊風在此地下萬丈的距離,重新挖了一個養屍地。
作爲土系熊獸,這萬丈地底的地磁之力,熊風也能控制住,當然再深就不行了。
當七七得知自己要跟方清源去齊雲時,臉上閃着對熊風的不舍,但還未等熊風感動片刻,七七便情不自禁的樂了起來。
這下子讓熊風沒有話說了,辭别熊風之後,方清源帶着七七回到了闊别已久的清源宗。
清源宗跟方清源離開之時,變化不大,雖然方清源已經成爲元嬰修士,可他在齊雲,輻射到清源宗後,沒有立馬讓清源宗享受到各種好處。
但現在,他回來了。
遙遠的外海疆域,一處偏僻的島嶼上,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正在坐在礁石之上,望着前方的大海發呆。
巨大的海浪撲擊而來,才到小女孩身邊,便被無形的防護罩給擋住,點滴的海水,都濺射不到她的衣服上。
“婁芸,你又來此地貪玩了。”
姜婉琴的身影在小女孩身邊出現,她看向婁芸的目光,透着慈愛。
如今的姜婉琴,早已不是當年才出海時的懵懂模樣,相反,生下一個女兒的她,此刻盡顯成熟。
婁芸巴巴的望着大海,好奇的問道:
“在海的那一邊是什麽啊?是不是天地的盡頭?”
姜婉琴也坐在婁芸身旁,摟着她說道:
“在海的那一邊啊,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大陸,那裏沒有這麽多海水,地上跑的動物可多了,有獅子,有老虎”
婁芸随着姜婉琴的話語憧憬着,片刻之後,她一指前方,高興的呼喊道:
“阿母快看,爹爹的船回來了。”
遠方的海平面上,一艘捕撈漁船的身影出現,像是一個小芝麻,灑在海面上。
姜婉琴揉了揉婁芸的頭發,牽着她的手起身,“走吧,我們去碼頭迎接你阿爹,看看今日他給你帶回了什麽好吃的魚獲。”
當姜婉琴帶着婁芸來到碼頭時,這裏已經擠滿了出海漢子們的家眷,伴随着大家期待的目光,這一艘十幾丈的大船,緩緩靠近。
船舷卸下,一個沉穩的漢子當先下來,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前方的一對母女,此刻他的眼中,充斥着溫情。
“嘿嘿,溫柔冢啊,你這輩子廢了。”
婁元耳邊傳來讨厭的蒼老聲音,他心神一動,給對方回了個‘你就是羨慕吧’的意念後,快速下船,将姜婉琴與婁芸摟在懷中。
入夜,婁元與姜婉琴經過長時間的交流之後,兩人悄悄談起了修行之事。
“眼看着芸兒一天天長大,我想早點回宗門,讓她接受宗門的教育,不然隻靠你我來教,我怕教歪了,畢竟咱們兩個,誰也沒有真正做過授業師。”
姜婉琴有幾分憂心,随着婁芸一天天長大,她想回宗門的念頭就更加濃郁,但眼下也是自己丈夫領悟丹論的關鍵時刻,她也有幾分拿不準。
“那就回吧,芸兒确實要接受系統的教育了,而且她跟這裏的孩子們也玩不到一塊,性格越發孤僻,讓她有個正常的成長環境也好。”
“可你的丹論?”
“時機未到,強求不來,我們在此地已經待了十年,當初那份契機對我若即若離,我始終還沒有把握住,再徒留此地,也是虛度,或許我們早該回去了。”
經過二十多年的遊曆生活,姜婉琴在與婁元的朝夕相處中,在生死曆險中,在你救我我救你中,很正常的産生了情愫,以至于都造出了新生命。
姜婉琴早在十幾年前就成爲了金丹修士,本來兩人就該回轉,可婁元行經此地,突然感受到自己的丹論契機,于是便隐居此地,完善自己的丹論。
姜婉琴也隐藏修爲陪着婁元一起,爲了避免被宗門強行叫回去,所以這些年來,姜婉琴也很少與宗門聯系。
在姜婉琴看來,宗門不會讓她這一個金丹修士,陪着婁元在此虛度時日,一個金丹修士的十年,不應該就此浪費掉。
這不是背叛宗門,隻是姜婉琴不想讓婁元錯過這次機緣,若是宗門強行讓自己回去,那以婁元的性格,肯定也是要跟她一起回去的。
故而姜婉琴對宗門說自己還在曆練,去了更遠的地方,一開始每隔一兩年還有一份書信寄回,如今五六年也不曾給一封信了。
對此,方清源倒是沒放在心上,他就沒怎麽指望姜婉琴擔當大任,隻要人活着就行。
也是方清源在清源宗的作用太重要了,姜婉琴也不覺得,宗門少了自己這新晉的金丹,能出什麽事,也不以爲,多了自己,宗門就要崛起,一切都有方清源頂着呢。
這是方清源給清源宗所有人的感覺,倒是方清源自己不怎麽在乎這一點,在他看來,自己夠強,一切都不是問題。
婁元說完安慰姜婉琴的話後,心中也在輕歎,其實機緣一說,雖然有此事,但他并不在乎,他的丹論早已圓滿,随時都能渡劫結丹,隻是他舍不得眼下的妻女。
而一旦成爲金丹修士,婁元就要跟萬蛛上人去完成一件承諾,去收取當年萬蛛上人的一處遺留後手布置。
但這處布置距今已經相隔幾萬年,那裏的情況演變成什麽樣子,萬蛛自己心中也沒底。
直到現在,婁元也沒有勇氣跟姜婉琴合盤托出這件事,而萬蛛上人也不允許,自己被除了婁元外的第二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萬蛛上人倒是不着急,畢竟他轉成妖獸之後,壽命格外的悠久,而給婁元這十年平靜的生活,還讓他留下子嗣,足以對得住他了。
感知另外一間房屋中沉睡的婁芸,婁元暗自下定了決心,若是能取回那件至寶,他定然要爲婁芸造就一個絕世的根基,讓其一點也不輸于那些門閥的天驕之輩。
待到第二日天亮,婁元起來整治早飯,他們夫妻兩個早已辟谷,不用吃凡食,但婁芸還未開始修行,眼下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自然不能馬虎。
從儲物袋中取出自己捕到的靈魚,婁元準備做一碗靈魚粥,再配上姜婉琴學習腌制的小菜,簡簡單單一頓飯,看着溫馨的很。
才布置好一切,婁元剛想去招呼婁芸起來,耳邊便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讓你照顧婉琴,你就是這麽照顧的?都照顧出孩子來了!”
婁元僵硬轉身,回首就看到一個俊秀無雙的白衣男子,散落着頭發,靜靜地坐在桌子旁,冷冷的看着自己。
“宗主.!?”
此刻,往日貧嘴的萬蛛老鬼,像是死了一樣,一言不發,不,是根本感知不到他的存在了。
婁元此刻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不迫,嗓子裏隻擠出這一句話,是啊,照顧師叔竟照顧到床上,這确實說不過去。
而且方清源待姜婉琴如子如女,在姜婉琴的感覺中,方清源就是她嚴厲父親一樣的角色,如今婁元面對這如同神魔的老丈人,怎麽能不心驚肉跳。
婁元完全感受不到方清源如今的修爲,他能猜到,方清源大概率不是金丹修士了,不然以老鬼的性格,也不能裝死裝的這麽決絕。
“哼!一百多歲的人了,還習慣懶床,真是死性不改!”
方清源的聲音傳到裏屋,頓時便聽到姜婉琴的驚呼,片刻之後,姜婉琴臉色通紅的坐在方清源身邊,婁元隻敢挨個半拉屁股在椅子上,唯有婁芸好奇的看着這個好看的哥哥,不明白爲何娘親讓自己喊爺爺。
方清源端起靈粥,喝了一口,然後說道:
“早知道你過上了凡人日子,我就不該來找你,這是你的魂燈,你自行脫離宗門吧,我準許了!”
此言一出,姜婉琴撲通一聲跪下,而婁元也是緊跟着,一時間哭喊聲就要響起。
方清源心中充斥着些許怨氣,爲了給白山清源宗收拾首尾,他帶着姜婉琴的魂燈,依據那點冥冥中的感應,花費了三個月的時間,才一路找了過來,本以爲姜婉琴被什麽東西困住,沒想到這兩個過得倒是滋潤。
于是他撂出這句氣話後,便準備離開,姜婉琴成爲金丹又如何,不心系宗門,要她何用?
見方清源要走,婁元明白,若是方清源真走了,那以後姜婉琴要愧疚後半生。
此時任憑婁元怎麽呼喚老鬼都沒有回應,于是婁元心中一橫,直接對方清源道:
“宗主且慢,能不能讓弟子我親自跟您說幾句話?”
方清源神念一掃,本想抓取些婁元的心聲,但是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這引發了他的興趣。
看着隻有築基後期修爲的婁元,卻比姜婉琴的心防更加厚實,方清源明白,這小子藏着不少秘密。
于是他對着姜婉琴道:
“行了,先别傷心了,我先跟你丈夫聊聊,你帶着你女兒回屋,等會再說你的事。”
在姜婉琴看向婁元的複雜眼神中,婁元心中明白,幾十年的朝夕相處,自己身上的這點秘密,終究是不能完全隐瞞過枕邊人的。
是啊,誰能瞞過自己最親近的人幾十年之久呢,或許姜婉琴早已發現了自己的特殊,但她不在乎,也不想過問。
等姜婉琴帶着婁芸走進裏屋後,方清源手一揮,設下一道隔音屏障,然後冷聲道:
“你可以說了。”
婁元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古圖,呈給方清源:
“這是弟子在早年遊曆中,所得一份機緣,後來經過收集各種情報,弟子能夠确認,這是一份幾萬前年一位化神修士所留的遺址洞府,弟子深知自己無福消受,爲了請宗主諒解婉琴,弟子願意将此圖獻出,請宗主笑納。”
方清源接過此圖,随意看了兩眼後,便扔給了婁元,然後在婁元詫異的目光中說道:
“區區化神機緣,我看不上,你留着自己用吧。本來對你小子還有幾分怨氣,但你爲了婉琴,甘願将此寶物獻出,這等閑人是做不到的,可見你是對婉琴真心的,剛剛就是考驗考驗你,現在你過關了。”
婁元一臉懵,這可是化神遺留機緣啊,宗主這麽豪橫嗎?這都看不上!
見着婁元模樣,方清源心中舒爽,我還有田嘗所賜的化神功法沒有修,這才是最強的,什麽化神機緣能比得上,而且還浪費時間還可能有危險,不值當爲此跑一趟的。
對于這種探險遺迹的事,方清源自修行以來,就不待見,眼下即使成爲元嬰,也不能改變他這種想法。
于是在婁元的懵懵中,在姜婉琴的乖巧中,方清源将婁芸喚來身邊,笑呵呵的問道:
“你幾歲啦,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呵呵。”
至此兩夫妻對視一眼,各自能從對方眼中看出松弛與後怕。
(本章完)
第574章 宗主之位 威壓靈木
白山,清源宗,近些時日格外的熱鬧,在宗主方清源從齊雲趕過來之後,其他勢力的人,都開始絡繹不絕的來清源宗拜訪。
哦不對,不能說是清源宗宗主了,應該是清源宗前任宗主,自從方清源出走白山之後,他就自動卸下了清源宗第一任宗主之位,如今清源宗的宗主位置,還屬于欠缺中。
現在方清源不在,臨走前還将七七留在清源宗内,七七百無聊賴間,四處閑逛,今日隐在後山之中,不小心卻是聽到了一點關于清源宗下任宗主人選的談論。
七七隐藏了蹤迹,準确也不算隐藏,她以金丹後期圓滿修爲,放眼清源宗現在的修士裏,隻要七七不想顯露,誰也發現不了她。
在七七閑逛後山之際,就聽到兩個聲音在談論,而這兩個人的聲音,七七也比較熟悉。
悄然來到一株大樹上趴好,七七探出頭去,就看見劉洵在跟解玄禮講話。
劉洵作爲清源宗的庶務掌門,如今已經執掌清源宗接近四十多年,在方清源經常不管事的情況下,清源宗一般都是聽他的吩咐。
如今劉洵也是一百好幾十歲的人,在築基修士中,他這個歲數也已經到了中年。
從劉洵的兩鬓斑白的發絲中就能看到,他這些年來是多麽的操勞。
而解玄禮是另外一種形象,他蜂腰猿背,身軀挺拔,雙眸堅定有力,常年的修行讓他多了些出世的氣息。
作爲清源宗中執掌潛修堂的執事,解玄禮不怎麽過問宗門事,一心潛修,故而才能在不到八十歲的年紀,就修行到築基後期,這種速度,可比當年的方清源還快一些。
這就是有着強大宗門扶持的好處,方清源當年修行時,在築基階段,大部分修行物資還需靠自己解決,指望不上宗門多少,而現在,随着清源宗發展壯大,每月該下發的福利,比起當年不知強了多少倍。
眼下,七七不知道劉洵與解玄禮待在這裏幹嘛,她想了想,決定聽聽他們兩個講什麽,來決定要不要告訴方清源。
距離七七一裏地外的劉洵兩人,根本想不到遠處還有七七在偷聽,隻見解玄禮道:
“宗主這次回來,是否考慮将宗主之位傳給您?如今空缺的這幾年中,您一直以代宗主的身份做事,我們全宗上下都是心服口服的。”
解玄禮的态度頗爲恭敬,而劉洵則是沉聲道:
“宗主老祖自有他的打算,即使不傳給我,我也能心甘情願的接受,一切看老祖的心思。”
“可除了您,我們誰也不服,就憑姜婉琴?我不答應。”
方清源帶着姜婉琴的魂燈,出去尋人這事,劉洵這幾個高層都是知道的,大家也都明白方清源的意思,如今正是決定清源宗第二任宗主大位的日子,方清源這個時候,顯然是想扶持姜婉琴上位了。
提到姜婉琴,劉洵目光微微一凝,他有些沉默不語。
解玄禮趁機道:
“您爲宗門辛苦付出幾十年,她姜婉琴做了什麽?外出曆練二十多年,什麽事都不管,外海魔災時她在哪裏?白山大戰時她在哪裏?”
“行了,這些是我的責任,不是她的,你說這個沒有用。”
劉洵止住了解玄禮的言說,等了幾息後,他才道:
“宗門的事,不是誰付出的多誰就一定能上位,沒有宗主老祖撐着,我再能做事又有什麽用,若是姜婉琴結丹成功,爲了宗門着想,讓姜婉琴出任第二任宗主之位,這才是最有利于宗門的。”
談到修爲問題,解玄禮歎了一口氣,這是無解的難題,若是姜婉琴成功結丹,那壽命就還有四百年,而劉洵滿打滿算,也隻有一百年左右了。
這三百年的差距,在大周書院分封制度下,是不可以抹去的,也不是能用功勞代替的事。
不過解玄禮沉默幾息後,像是想起了什麽,補充道:
“我聽說齊南城的南宮家,有一種五階丹藥,吃下後可以将築基後期修士的境界,強行拔高到金丹初期,那壽命自然也是接近五百年,隻是後續就不能修行了而已,既然齊南城南宮家都有這種丹藥,那老祖所在的田家,難道沒有嗎?”
聽到此言,劉洵勃然不悅,他硬聲道:
“怎麽能爲老祖找麻煩事,想想也知道這種丹藥的珍貴,不行。”
“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問題,而是掌門您是否能多爲宗門貢獻三百年的問題,這不是您一人的事,是關乎我們整個宗門的問題,我覺得可以找老祖說一說此事。”
聽到解玄禮談到整個宗門,劉洵的态度也就沒有那麽堅決了,三百年壽元啊,誰不想呢?
事情談到這裏,剩餘的兩人都不再說起此事,開始談論各種瑣事,而七七聽到這裏,心滿意足,她決定等方清源回來之後,就把此事跟他說說。
很快,方清源就回到了清源宗,不止他自己,還帶回了姜婉琴與婁元,以及一個小女孩兒。
姜婉琴的歸來,在清源宗引發了滔天大浪,這是清源宗第一個自方清源之後,自己結丹的金丹修士,也就是說,清源宗終于有了第二個金丹修士。
在方清源結嬰之後,清源宗就呈現很奇怪的畫風,元嬰老祖之下,竟然是一群築基與煉氣修士,最爲重要的金丹修士,竟然一個也無。
如今姜婉琴填充了這個空白,讓清源宗回歸了正常。
在方清源回來後不久,七七就找到了方清源,跟他說起了劉洵的想法。
對此,方清源沉吟道:
“你覺得我應該将下一任宗主之位,交給誰呢?”
七七聽着方清源的問話,一臉緊張:
“咦,你問我啊,我不知道啊,我隻是隻松鼠熊,這種事不該問我吧。”
七七搓着小爪子,給不出什麽意見來,她對這種事不感興趣,之所以跟方清源說這事,就是爲了跟方清源一起分享罷了。
方清源淡淡一笑,不再逗七七,對于下一任清源宗宗主之位,他已經有了人選。
姜婉琴雖然已經結丹,但以她的性格,不适合做宗主,強行架上去,若是不管事還要,一旦想着弄權,那就是清源宗的災難。
而劉洵才是衆望所歸的下任宗主之選,他有能力,也有手腕,這些年來各種事件也檢驗了其能力,适合做宗主。
至于其他人所考慮的大周書院分封保護的事,方清源對此不放在心上,隻要他在,就比大周書院這個許諾靠譜多了,若是他不在了,那姜婉琴上位,也沒有什麽用。
而關于劉洵的壽命問題,這個目前也不着急,劉洵還有一百年時間,再加上自己擁有的延壽丹藥與紫晶靈魚,讓其多活三四十年都不是問題。
另外,方清源還有一招後手,那就是強行保劉洵結丹,田家确實有這種丹藥,吃下去大概率就能成爲金丹修士。
雖然以後不能修行了,一身戰力在金丹層級中墊底,但畢竟也是金丹修士,多活三百年确實香。
所以這種丹藥,田家也頗爲稀少,每隔六十年才出幾顆,而方清源覺得以自己的能耐,能從田家手中兌換出一顆給劉洵用。
在白山生存,姜婉琴不适合做宗主,唯有劉洵這樣的才行,至于姜婉琴的安排,方清源目前有兩種考慮,第一留在白山清源宗做長老,掌傳功一職。
二是帶到齊雲,充做自己的班底,以後徹底留在齊雲。
兩種選擇各有好處,但方清源還想問問姜婉琴自己的意見,看看她如何想的。
而且對于姜婉琴這個丈夫,方清源總覺得對方藏着什麽大秘密,隻是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探究,擁有仙府,比任何秘密都大,隻要婁元不做出對不起姜婉琴的事,方清源都不準備去過問。
這是方清源處事的原則,不貪婪不多事,照顧好親族,努力上進,到現在方清源都不明白,這麽好脾氣的自己,爲何還要被有些人稱之爲方老魔。
我真是太善良了啊!
方清源心中如此這般想。
吸了一口氣,将面前幾人的魂魄徹底攪碎,然後納入仙府,方清源輕輕歎息一聲,我還是太仁慈了,給你們都留下全屍了。
将這些屍體收入仙府之中,方清源掏出一個書冊,将對應的幾人名号劃去。
這幾人都是築基層級的劫修,縱橫清源宗附近地界,時不時對周邊修士侵擾,影響清源宗的生意。
以前方清源在的時候,這些人還不曾見,但随着方清源去了齊雲,這些劫修就如同螞蚱一樣蹦了出來,劉洵用計殺了幾人,但剩下的更加狡猾了。
方清源閑着無事,便出來挨個收拾,就當是打掃庭院了,再過些時日就是清源宗的宗主繼任大典,可不能讓這幾人壞了心情。
處理掉這幾人之後,方清源看了看書冊上的名單,還有一些曆年來清源宗積累的仇家,這次也要一并處理了。
而書冊最上頭的名字,伏龍的名号,就赫赫在目。
當年此人欺負自己才入金丹境界,便收了靈木盟好處,前來伏擊自己,雖然最後被自己打退,但這口氣,方清源算是記下了。
後來方清源忙于修行,又有各種事纏身,也沒空找他的麻煩,如今自己已經結嬰,現在不報仇,那都結嬰了,還準備等到什麽時候?
想到此處,方清源目光一閃,直接遁去靈木盟地界,他來到博木城前,也沒想着混進去,博木城有着四階法陣守護,方清源若是靠近,以他的修爲,定然要被發現,從而觸發法陣,引起衆人的驚慌。
于是方清源先給柴藝傳信,讓他出來見自己,若是他不願意出來,那自己也不必爲靈木盟的臉面着想了。
城主府中,柴藝正在處理政務,靈木盟的四個城主裏,就屬他最爲勤勉,若不是靈木盟不設盟主,那他柴藝絕對是盟主的不二人選。
當他的心腹帶着方清源的簡短書信後,柴藝接過一看,頓時臉色難看起來。
思索幾息後,柴藝也不敢怠慢,便吩咐心腹将此事傳遞給其他幾個城主,他先出去應付方清源,省得觸發方清源的黴頭。
博木城外的一處山頭上,方清源正在盤坐,這時遠處快速飛來幾個身影,才到方清源三裏之外,便停下雲頭,降落地面,開始步行爬山。
三裏的路,對于修士而言不算什麽,柴藝特意這麽做,也是在表現自己對方清源的恭謹。
随着柴藝步行上山,三裏距離一閃而過,等到柴藝見到方清源的面目時,毫不猶豫的便要大禮參拜。
方清源見狀,輕輕擡手,将柴藝扶起,至于其他人,他沒有在意。
“柴城主,當年我還稱你一聲叔父,您與我師傅有舊,平輩而交,如今我雖已結嬰,但也不好受你大禮,咱們以道友相處吧。”
柴藝聞言,臉上露出幾分感激,他上前兩步,語氣依舊謙卑:
“不知方宗主今日找老朽來,所爲何事?隻要我能辦得到,絕不推辭。”
“很簡單,就是我這次回白山,主要爲了結當年的恩恩怨怨,以前怎麽對我的,我就要讨回來,省得日後在齊雲修行,恩怨不了,心魔叢生,阻礙我的大道前行之路。”
聽到此話,柴藝心中一咯噔,方清源這話裏有話啊。
柴藝回想靈木盟這些年與方清源的恩怨,心中頗有幾分無奈,而後目光轉爲決絕。
“方宗主所言甚是,當年的恩怨确實要了結,隻不過當年所有的事,都是我一手操縱,若是方宗主願意,老朽願意以自己的性命相償。”
說着,柴藝就要自斷經脈,而方清源眉頭一挑,領域一放即收,将柴藝體内靈力擊潰。
“柴城主爲何這麽想?身處其位謀其政罷了,咱們兩家之前也是爲了利益争來争去,與你私人無關,你雖用計,但也是爲靈木盟賣命,我不讨厭伱這樣的人,隻是當年那個伏龍,嘴巴太臭了,我一定要讓他死。”
方清源回想這麽多年,靈木盟對自己出手,其實也不算下作,最爲關鍵的是清源宗沒有什麽損失,伏龍伏擊的那一次,是因爲自己給丹盟偷運物資,後來幾次,也都是出于上邊的命令。
對于柴藝此人,方清源還算欣賞,這是個真正爲靈木盟出生入死之輩,在沒有清源宗弟子的血仇情況下,方清源不介意放對方一馬。
當然,前提是柴藝要先把伏龍交出來。
“我給你七天時間,将伏龍帶到我面前,不論死活,若是你做不到,到那時,你再自裁也不遲。”
“七天?好,一言爲定!”
七天時間要找到伏龍,還有将其帶到方清源身邊,這不是一件容易事,但柴藝沒有其他選擇,方清源結嬰了,那就是最大的道理。
目送柴藝帶着衆人離去,方清源依舊盤坐在此地,之後的七日,他不準備離去,他倒是要看看,靈木盟的兩位元嬰,到底出來不出來,爲柴藝平事。
幾年前,因爲自己入白山,這兩位聯手對陣熊風,将熊風搞得重傷,但柴屏與柴冠這兩個,也不是毫發無損,他們所受的傷勢,現在也不一定好了。
元嬰法體所遭受的傷勢,比起熊風的肉身更加難以愈合,而方清源在元嬰天劫中所領悟的三種神通,還沒有真正對世人展示過呢。
現在自己主動找靈木盟的麻煩,一是爲了給自己,還有熊風出氣。
二也是爲清源宗造勢,展示自己的實力,他就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告訴大家,我方清源很能打,最關鍵是特别記仇,惹了我不要緊,能夠承擔得起報複就行。
所以日後誰再想動清源宗,事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躲過一個小心眼的元嬰修士追殺。
就這樣,方清源在這處無名小山安心盤坐,而關于他的信息,則是瞬間流遍整個白山各大高層的案頭上。
晚上沒有了,有事呢,這個月寫了将近九萬字了,比之前所有月份都勤奮,^_^。
(本章完)
第575章 元嬰齊至 接連顯化
方清源就盤坐在靈木盟的博木城之外,他這種嚣張的态度,讓許多勢力沉默,不知道說什麽好。
待到第二日,方清源面前出現一個老頭。
此人做平常凡人打扮,但能找到方清源,顯然不是凡人,而這個老頭方清源雖然沒有見過,但根據其身上流轉的大道真意,也能猜出此人的身份。
“方某見過水前輩。”
來人正是連水盟的元嬰修士,水悲風,他是五行盟中年歲最大的元嬰修士,相傳有接近一千八百歲,距離元嬰修士的大限,也沒有幾百年了。
水悲風面色紅潤,有鶴發童顔之感,但方清源清楚,現在來的隻是他的元嬰法軀。
“後生可畏啊,老朽特意來此,想爲你與柴家說合。”
水悲風開明點題,這次過來,就是想化解方清源與靈木盟的仇恨,他們五行盟雖然彼此之間也有龌龊,但在對外人上,一向是一緻對外的。
隻不過連水盟向來保持相應的中立,很少參與白山之間的内鬥,其中連水盟中的風氣,在整個白山也是最好,這一切都要源于水悲風的行事準則。
對于水悲風,方清源還是尊敬的,但想要摻和此事,那方清源就不準備給其臉面了。
“水前輩說笑了,我與柴家并沒有什麽大恩怨,隻是當年一些瑣事,今日前來了結,隻要柴藝交出伏龍,我立馬就走。”
水悲風聞言心中一歎,又道:
“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如今你也是元嬰之輩了,幹嘛還要爲難一個小輩呢?”
方清源冷冷一笑:
“水前輩,我尊稱你是前輩,現在還能客氣的跟你說話,但你不要以爲是我的軟弱。
當年伏龍伏擊我的時候,也不見你出來說和,現在再說,你這是抱有什麽心思?”
看到方清源想翻臉,水悲風面色微動,他看着意氣風發的方清源,一時半會兒沒有聲音。
半刻之後,水悲風才道:
“我們五行盟同氣連枝,在這種事情上,肯定要共進退,我現在好生跟你商量,伱要是不聽,那接下來你可能就要面對四個元嬰修士了。”
“哦,你們五行盟的四個元嬰要圍毆我這個新晉的齊雲修士嗎?真是好大的氣度。
不過你們要真是一起出手,那我自然沒話說,徑直回去就是,然後回到齊雲,好好宣揚一下你們五行盟的壯舉。”
聽着方清源言語中的威脅,讓水悲風有些頭疼,本來白山修士不怎麽在乎臉皮,隻要能打赢,圍毆這種行爲,根本算不上事。
可誰讓大家都結嬰了,成了真正的掌權者,是世人眼中的大人物,若是這種消息傳出去,那不知要傷了多少盟内年輕修士的心。
這些年來,五行盟的風格一直在向齊雲靠攏,其中主要推動此事的,就是他水悲風,故而這種圍毆的情況,其他幾位可以幹,水悲風也要阻止。
“你放心好了,我們五行盟還沒有這麽無恥,若是你一意孤行,那就用最傳統的方式解決吧。”
方清源明白水悲風所言最傳統的方式是什麽,決鬥可以解決一切問題的分歧,隻是不比禦獸門的榮耀決鬥,這種意氣之争,沒有不死不休的規則。
水悲風回去了,下次過來,應該就是五行盟的五個元嬰齊至了。
嗯,離火盟的高朗隕落,但靈木盟中有兩個元嬰,所以五行盟中,還是五個元嬰。
其中厚土盟與銳金盟的元嬰修士,方清源當年也見過,在白山内戰時,他們四家一塊圍毆了青蓮劍宗的聶心源,作爲熊風出手的條件,自己還得聶心源的佩劍,玄黎劍。
如今聶心源受創嚴重,隻能躲在白山上不出,而白山劍派這些年也在急速沒落中。
對于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方清源沒有懼怕之意,首先這不是生死戰,雙方沒有不死不休的覺悟,五行盟也不可能爲這種事,就敢對方清源這個齊雲修士下死手。
然後就是方清源對自己目前的實力,也頗有自信,九色混沌雷劫的饋贈神通,給他了十足的底氣,他也想知道,自己對比這些老牌元嬰,到底戰力如何,達到什麽樣的層次。
最後就是方清源手中還有底牌,田嘗的劍靈,這可是預備對付白山之主的東西,目前還在方清源這裏,田嘗送給他防身,真要是五行盟修士想下殺手,那方清源掏出劍令直接殺出去就是了。
還有金寶也恢複過來了,雖然四階玄黎劍還不能用,但自己所領悟的裂解之刃神通,也可以被加持上金之本源,隻不過威力沒有當年對戰周朝先時的誇張而已。
看來是要跟這些五行盟的首腦元嬰做過一場,才能讓對方真正明白,清源宗已經不是他們想欺負就欺負的了。
想到這裏,方清源默默閉目,靜待接下來的戰鬥。
水悲風的元嬰法軀,回到了遠處的博木城中,在這裏,柴藝、水令儀,還有其他幾個靈木盟的城主齊至。
“厚土與銳金的修士們什麽時候到?”
水悲風不客氣的坐在主位上,柴藝聽過之後,上前一步道:
“大約是今日傍晚時分。”
水悲風看了看柴藝,此時柴藝臉色平靜,絲毫沒有恐懼之色,也看不出六日之後,若是伏龍找不到,他就要被迫自裁謝罪的不安。
這時連水盟的盟主水令儀問道:
“老祖,是否還跟離火盟說一聲?”
水悲風搖搖頭,高朗都沒了,跟離火盟說這些有何用?
修真界隻看高階修士,一個元嬰修士抵得上千軍萬馬,唯有元嬰才能對付元嬰,這是颠補不破的真理。
“你家兩位老祖何時能降臨?”
柴藝将目光看向身後兩位捧着青銅古燈的金丹修士,其中一人年長,他出聲道:
“前幾年老祖在與那熊獸鬥法時,受了些傷勢,故而交代,不到關鍵時刻,不要喚他,眼下厚土與銳金兩位老祖還未到,等他們到來之後,我就做法呼喚老祖法駕。”
水悲風無奈搖頭,白山上的元嬰修士最大的缺陷就是不能随意走動,去哪裏一般都要自己勢力的金丹修士捧着青銅燈才行。
而且距離白山越遠,這青銅燈的威能越小,這讓一個元嬰修士的威懾力極大的減少。
“暫且如此吧,伏龍要找,決鬥也要打,方清源想踩着我們這些老家夥,那就如他所願好了。”
水悲風的态度比較灑脫,他不介意用自己的臉面來成就方清源,隻是不知其他幾位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時間來到傍晚時分,銳金盟與厚土盟萬裏迢迢從厚土沙漠趕了過來,沒有何歡宗的阻攔,四盟之間的彙合很是順利。
大殿之内,随着厚土與銳金盟兩位捧着青銅古燈的金丹修士做法,一胖一瘦的兩道身影,從青銅古燈中鑽出。
胖的身影是厚土盟元嬰土盤,瘦的元嬰是銳金盟元嬰金秉。
“水師兄,土盤見過師兄,師兄近日可好?”
“師兄好。”
兩位元嬰分别跟水老頭打過招呼,五行盟雖然分家各過,但彼此之間還是以師兄弟相稱。
水老頭作爲資曆最長之輩,五行盟中的元嬰都是他的後輩,被稱一聲師兄,也是理所當然。
看到土盤與金秉到來,水老頭給了柴藝一個眼神,于是接下來,靈木盟的兩個元嬰修士,也被召喚了出來。
這分别是身軀有些發虛的柴屏與一臉蒼白的柴冠。
“師兄,有勞您出面了。”
柴冠對着水老頭行禮,柴屏也是如此,然後水老頭吩咐柴藝,将這兩日的事情,與當年的恩怨,從頭跟大家訴說了一遍。
在五位元嬰面前,柴藝的氣度非凡,他平靜講完當年之事,那時離火跟靈木圍攻丹盟,丹盟被封鎖住物資補給,派韓平去求助方清源,用丹盟積攢的寶物來換。
方清源便摔着獸船去走私,當時礙于方清源大周書院分封掌門的名頭,靈木與離火不好親自下場,便收買了伏龍,讓他去将這些貨物搶了。
但伏龍此人嘴巴很臭,估計是刺激了方清源,雖然伏龍沒讨到便宜,但也算是得罪死了方清源了。
現如今方清源借着此事,來找自家要人,不然就要柴藝自裁,這便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柴藝說完之後,土盤與金秉也都了解了,接下來便是兩人的表态。
“方清源欺人太甚,我們沒有追究他偷運之事,他倒是倒打一耙,隻是才入元嬰境界罷了,這一次定要好好教訓他,讓他明白五行盟的厲害。”
“嗯,土師兄說的對。”
水老頭無語的看着這一對拱火的,他不理會,轉頭看向柴冠。
柴冠是靈木盟的真正話事人,柴屏才入元嬰不久,一切都以柴冠馬首是瞻。
“冠師弟,你的意思是?”
柴冠沉吟道:
“方清源主要記恨前幾年我阻攔他這事,但因爲是我們也是聽令行事,此事也由司空宙了結了,所以他不能拿此說事,隻好尋當年的由頭。
方清源這人睚眦必報,這次不讓他順了心氣,以後更加麻煩,這樣好了,我讓屏兒跟他做過一場,讓其出出氣,再說說好話,就這麽過去吧。”
聽着柴冠的話,水老頭才感到滿意,這才是處理事情的正确解決方式,剛剛他在方清源面前強硬些,也是爲了之後的緩和打餘量。
“如此甚好,方清源畢竟也是齊雲派修士,有着田家做靠山,我們不好做得太過,讓其出氣後不再回來,這才是穩妥的辦法。”
于是,此事的基調就此商定,由柴屏這個新晉的元嬰,對付方清源更新的元嬰,這樣即使柴屏輸掉,靈木盟的臉面也損失不了多少。
隻是,無人得見,柴屏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方清源清晰的感知到博木城中,那五個元嬰修士的氣息,很好,都降臨了,那就一起來吧。
結嬰一年之後,徹底消化了三道神通真種,初步吸收中三道神通,對于上三道神通也有一番領悟的方清源,此刻感覺自己強的可怕。
除非五行盟一下子上兩個一起對付他,不然方清源覺得,自己可以挨個打過去。
當然,這是不是方清源成就元嬰之後,實力的快速提升所帶來的錯覺,這還需實戰檢驗過,才能得出結論。
第三日清晨,博木城擺出軍陣,幾千名靈木盟修士組成大陣,朝着這邊壓了過來。
看到這非比尋常的一幕,博木城周邊的上萬修士,都開始議論紛紛,猜測靈木盟出動這麽大陣仗,到底所爲何事。
而随着這個消息傳播,白山各界的修士都紛紛向這裏進發,一時間,白山又躁動起來。
柴藝指揮着軍陣的行進,然後在距離方清源所處山頭五裏外停住,就開始了等待。
柴藝心中明白,眼下的幾千軍陣,别看是威勢無雙,等閑金丹勢力見了都瑟瑟發抖,但他今日拉出這軍陣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爲方清源造勢。
可悲,被人欺到頭上,柴冠還想着爲方清源造勢,來更好的宣揚今日之事,這樣一來,就能滿足方清源的出氣需求,了結此事。
柴藝對讓自己自裁都不畏懼,隻要爲了靈木盟,爲了盟中的利益,他這把老骨頭死了又何妨。
但柴冠這種行爲,讓他心中憋屈,可柴冠是靈木的天,柴冠說什麽,他隻有照做的份。
軍陣一直矗立到正午時分,外邊已經吸引了大幾千修士遠遠觀看,這時随着三聲炮響,一句定場詩響徹方圓幾十裏。
“水湧悲聲風帶愁,俗世别後獨登樓。
月沉長夜雲遮面,千裏相思入夢流。
連水盟水悲風,見過方清源道友!”
一尊水悲風模樣的巨**相從軍陣上空閃出,占據北部方位。
“松柏淩雲任我裁,斧钺不動自成材。
春風秋雨皆随意,大道如斯任爾來。
靈木盟柴冠,見過方清源道友!”
柴冠的法相也是顯化,占據軍陣東方上空位置。
“嘶!”
一大片倒吸冷氣之聲響起,周邊上萬看客都皆是震驚,往日難得一見的元嬰老祖,怎麽此刻一出來就是兩個,而那方清源,怎麽這麽厲害?
這還沒完,接下來又是兩首詩詞開場:
“鋒芒畢露是真金,烈火焚燒始見心。
萬仞高山任我躍,世間萬象映我襟。
貧道金秉,見過道友。”
“乾坤之下土爲基,穩若玄黃固根本。
仙人杖藜步雲梯,山川靈氣鑄吾身。
方道友,土盤有禮了。”
四個巨**相在軍陣上空顯化,看到這一幕,方清源嘴角微微抽動。
你們這是做什麽?自己可是過來尋仇的啊。
但丢啥就是不能丢份,方清源緩緩起身,論作詩,他也絲毫不虛。
“混沌初開一氣清,無極演化萬物生。星辰流轉晝夜明,天地玄黃道自成。
鴻蒙未判先有情,陰陽交泰化無形。龍騰虎躍風雷鳴,宇宙洪荒顯真經。
生生不息道無窮,輪回往複見真宗。心如止水觀萬象,悟破紅塵大道通。
齊雲方清源,見過諸位道友。”
方清源一步跨到半空,伴随着方清源的念誦,一道道白色蓮花虛影閃過,不論是靈木軍陣,還是周邊上萬修士看客,皆被此白蓮虛影籠罩。
白衣勝雪,玉樹臨風的方清源沒有施展法相神通,而是用天淨火劫真種做文章,再配合自己的無限推衍大道,所化白蓮虛影,降臨世間。
隻見一朵朵白蓮灑落,上萬修士像是吃了靈丹妙藥一樣,一時間都感覺自己之前所欠缺的感悟,所沾染的異氣雜氣,所想不通的道理,都在這朵白蓮的影響下,紛紛開悟。
天淨火劫具有洗滌根基,催發潛能之神通,用的好,那就是最上乘的靈丹,用不好,那就是類似天魔解體的催命符。
而在方清源的無限大道的領域中,這些白山修士所欠缺的根基,都能在其中找到對應。
而以方清源的境界,眼下這些看客,沒有一個能躲得開白蓮洗練。
當白蓮虛影落完,方清源以一人對抗五位元嬰,幾千軍陣的身影,徹底印入大家的腦海。
頓時一大堆低階散修開始對着方清源叩首,一股狂熱的信仰湧現,對此,方清源絲毫不在意。
此刻方清源更加在乎的是,千萬不能笑出聲,要保持高冷的氣度才行。
晚上沒了,還是有事呢,幾首詩詞有點水,但爲了方清源的逼格嘛,大家見諒。
還欠着三章,我都記着,這個月會還完的,不會賴的。
(本章完)
第576章 雙重封禁 雷法神通
靈木軍陣中,有着漫天的禁制互相輝映,一層層靈木氣息蔓延,濃郁的生機中,透着歲月無情的肅殺感。
“白蓮降世,這是什麽神通?莫非是田家所傳的高深道術?”
方清源這一手,讓對面五個元嬰皆爲震動,其中水悲風更是傳音給柴冠,來合計方清源的戰力。
柴冠也是好奇,方清源放出的這些白蓮虛像中,蘊含着玄妙的火劫神通,這跟方清源以前的信息不符。
但從方清源去齊雲到如今,隻有區區幾年時間,方清源這個新結嬰的人,柴冠不相信方清源的真實戰力真有那麽強,若不是顧忌田家,顧忌齊雲,柴冠也不會這麽給方清源臉面。
柴冠暗中給水悲風傳信,讓他不必擔心柴屏,柴屏是靈木盟中近千年來資質最好的後起之秀。
他的資質比天靈根還要好,更是先天靈木道體中的一個變種,自從發現柴屏資質之後,靈木盟便将其暗中培養,不肯示人,直到其金丹圓滿,才接上白山,從而一舉突破。
比起方清源的波折流離,這些年的摸爬滾打,柴屏才是順風順水。
不過這也導緻了,柴屏的性子有些欠缺,他時常悶聲不吭,一切都由柴冠做主就好。
兩方對過切口,各自表示出自己的大道真意闡釋後,接下來便是要步入正題了。
“方道友,當年之事,咱們兩家各有各的苦衷,如今再掰扯也是一團亂麻,你之前也是白山人,現在也在白山地界上,我們幹脆用白山人的方式解決如何?”
方清源看着靈木軍陣中,柴冠的法相用全場都能聽到的聲音跟自己說話,周邊的看客們,臉上都顯露興奮期待的目光,他知道,自己不能丢份。
白山規矩,便是道理不如拳頭好使,遇到各講各的道理時,那隻好用拳頭說話。
大家約着打一場,誰赢誰有理,若還是不服,那就繼續打。
小打,大打,生死鬥,再到興兵決戰攻打,這是白山人處理方式的四種烈度。
柴冠的意思想用一場輸赢來斷當年之事,若是方清源輸了,那自然沒臉待在這裏,若是靈木輸了,那還是按照方清源之前所說的辦。
對于柴冠的提議,方清源求之不得,對面這五個人中,也就柴冠自身能打一些,其餘四人,他覺得不是自己對手。
水老頭年歲大了,狀态距離當年巅峰下滑了不少,況且水老頭曆年以來,給外界的信息表示,他不是個善于戰鬥的元嬰修士。
另外的土盤與金秉,戰力尚可,方清源當年也曾見識過,但跟白山劍派中的聶心源一比,差着兩個檔次。
至于新晉的元嬰柴屏,方清源不怎麽清楚他的底氣,但方清源更加相信自己的本事。
“好,那就依柴道友的意思,我們之間約鬥一場,不知柴道友,準備派誰出戰?”
方清源朗聲傳遍四野,衆多白山修士歡呼聲鵲起,這可是元嬰之間的比鬥,多少年了,白山都看不到這種場景了。
遠處,更多的白山修士在往這邊趕來,靈木盟的博木城本就是繁華之地,城裏城外生存着好幾萬修士,而這些修士各個都有親朋好友,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瞬間在白山呈現裂變的方式傳播。
一**崇拜的信仰之力,不斷對着方清源的位置湧來,這些都是修士自身産生的信仰之力,比起那些凡人,這種信仰之力,一份能抵百份。
信仰之力是此時産生的意外産物,方清源本着不浪費的原則,将其收入仙府,喂養給六尊神像。
而這一舉動,讓水老頭眉頭皺了皺,他作爲資曆最老的五行盟元嬰,對于信仰之力,向來持反對态度。
他能察覺到方清源在幹什麽,在白山上,這種行爲不少見。
之前那離火盟的高朗,就是執意去修行山上的功法,與其他幾人反目,故而高朗遇害,水悲風這幾位也不怎麽上心。
在白山上,大緻可以分爲兩種修士,一種是修行傳統的五行,劍道;而另外一部分,則是轉修密教功法,而在白山最深處,則還有更加黑暗的東西。
水老頭将念頭打住,不能繼續思索山上深處的事,這種事想想都危險。
這時,柴冠繼續道:
“你是新晉的元嬰,我們這些結嬰幾百上千年的老家夥,也不好親自下場,就由柴屏出戰吧,他比你早不了三十年結嬰,你們兩個境界相仿,正好可以切磋一二。”
果然,對方派出柴屏,方清源也不意外,柴屏是白山中最近幾百年才出一個的元嬰修士,論天資,确實比自己強多了。
若是自己沒有仙府支撐,自己連混在柴屏面前的資格都沒有,而現在,我要親手擊敗你。
“如此甚好,方某前來領教柴屏道友神通。”
方清源站在半空中,又往前走了幾步,靈木軍陣中,柴冠給柴屏一個眼神後,柴屏便從軍陣中飛出,來到方清源面前不足三裏之地。
“柴屏前來領教,道友請!”
虛假的客套之後,随着三聲靈木軍陣打出的炮響聲,柴屏的眼神變得淡漠起來。
‘螢籠-吞噬天!’
一道漆黑的天幕從柴屏身軀中釋放,轉眼就将方圓五裏的地界全部覆蓋。
這是柴屏從自己的本命中領悟的神通,配合着他的大道領域,極限範圍能達到十裏左右。
而這種距離的領域,隻有元嬰後期修士才能達到,柴屏也算是天賦異禀了。
‘消融-混元天!’
在柴屏展開領域将方清源籠罩之後,他便赫然啓動第二重變化。
暗黑的天幕之中,伸手不見五指,神識放出,被層層阻礙拉扯,不辯東西南北,仿佛置身于最深層的黑淵中。
針對這種變化,方清源沒有驚慌,甚至他還有心情去品味柴屏的大道領域,試着分析此領域中蘊含的神通道意。
這可是一位元嬰修士最根本的神通道意,最毫無保留的展示方式,當然研究的前提是,不要在這種展示中被殺死了。
有着無限推衍大道支撐,眼下柴屏的領域,方清源還真能從中看出些東西來。
柴屏的大道應該是走封禁一系,瞬間殺傷不足,隻能靠先封禁對手,然後用水磨功夫消解對方。
而柴冠則是走傳統的木靈之道,能打能抗,殺傷力也不弱。
方清源将神魂不斷細分,最後分成一萬八千縷,每一縷都放了出去,像是鞭蟲的觸須一樣,試探着柴屏的領域。
隻可惜他還沒有具體修行過元嬰級别的神魂功法,對于将自己神魂化分億萬縷的程度,還欠缺着許多。
在元嬰修士中,判斷一個元嬰修士的戰力标準之一,便是看對方的神魂具體能劃分的多細微。
十萬縷,百萬縷,乃至千萬縷,億萬縷,這随着修士的境界,從而不斷攀升。
當然,想要到達億萬縷,一念一世界的地步,這可能隻有真正的仙人才能做到。
而元嬰初期,能達到三萬縷上限就不錯了,而元嬰後期修士的分裂數,十萬縷是标準。
當年天地峰座主與元吼醒獅隔空對陣,随意将自家的神魂分裂數飙升到幾百萬縷地步,這就是此方世界的天花闆了。
方清源目前隻有分割一萬八千縷,這還是他在天劫之中的收獲,跟以往金丹時期在魂道上的積累。
而方清源猜測,柴屏的神魂分裂數,不足一萬縷。
一萬八千縷神魂遍布方清源周身一裏範圍,每一縷都能探查出一點微不足道的東西回來,随着時間推移,這些神魂絲慢慢拼湊出一個簡陋的大道領域出來。
外界,其餘四個元嬰修士看着柴屏出手,将方清源毫無反應的收入自己神通中,臉上都有幾分笑意。
不管如何說,他們還是希望柴屏能表現的好一些,故而等會即使輸了,臉上也沒有這麽難堪。
不同于元嬰修士的眼界,靈木陣中,以及周邊的許多看客,都發出巨大的歡呼聲,在他們看來,這是柴屏神威大發的表現。
暗黑天幕中,柴屏的表情淡漠,但過了幾息之後他發現,自己即使已經将方清源納入自己封禁領域,可施展第二重變化時,卻根本奈何不了對方。
柴屏的大道領域總共有三重變化,分别爲封禁,融解,消化。
但此刻消融不了,還怎麽推行下一重變化?
當自己領域中的消融之力,想要将方清源全身包裹時,方清源身影一閃,便消失了原地,然後出現在自己領域中運轉時最遲緩的地方,這種對領域的洞察力,讓柴屏心中驚訝。
他是怎麽辦到的?雖然自己的領域稱不上是渾然天成,達不到圓潤如意的地步,但你一個才入元嬰境界一年多的修士,怎麽能表現的如此輕松寫意,好像自己在面對一個老練的元嬰後期修士一樣。
對此,柴屏眼眸兇光四射,他不再顧忌柴冠之言,開始調集本命虛影,然後猛然加持在自己的大道領域上。
‘轟-隆’聲響在衆人心頭,一株參天的黑翼紫瓣食人花的虛影顯化,然後張開巨大的籠口,一口吞下整個天幕。
頓時這方天地再度恢複光明,而原本的方清源,此刻已經進入了此黑翼紫瓣食人花的肚子裏。
‘雙重疊加封禁術!’
此刻,當柴屏的本命虛影出現後,方清源也感到些許的不妙,雙重神通所形成的封禁之力,打亂了方清源剛剛的閑庭信步。
一萬八千縷神魂所收集的信息跟不上這種變化,故而方清源之前每次都能,找到此處領域運轉薄弱時機的敏銳直覺,此刻也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
方清源心中歎口氣,一萬八千縷神魂數做這些還是太勉強了,若是有十萬八萬縷神魂,區區兩重變化又何妨,自己也能将其吃得透透的。
既然計算之道不頂用了,那就用傳統的方式解決吧,隻可惜我還想打造一個智多近仙的形象呢。
于是隻見方清源手中一閃,一柄三尺長的裂解之刃就出現在他手中。
然後方清源舉起另外一隻手,對着前方那深邃的黑暗,口中吐露出如同雷霆般的聲音:
“雷來!”
一道璀璨熾烈的雷光在方清源手心亮起,龐大的雷霆跳動,擊碎了前方的黑暗。
在這光亮中,方清源面色被完全擋住,他人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方清源知道自己在笑。
這就是方清源所得的三道神通真種之一,諸部雷法!
此神通是方清源在渡九色混沌雷劫時的感悟,那些劈落的天劫中,所攜帶的雷霆真意,盡皆被他吸收,如今經過消化,全部成爲方清源自己的神通。
此神通可喚天下萬般雷法,尋常的雷法,心随意動,擡手就能召來。
唯有特殊的雷法,還需相應的手式口訣,而最高的雷法神通,則是需要更多的準備。
但眼下,隻是劈開封禁天幕,還不需要那些赫赫威名的雷法出場,一道“社景四時春分雷”,就能擊破被方清源尋到破綻的黑暗領域。
外界,當方清源使出雷法時,衆人都能清醒的看到,那巨大的黑翼紫瓣食人花身軀中,炸開了一團光。
但此光也隻能讓此花震顫了幾下,然後就一切恢複了正常。
看到此幕,衆人又是歡呼,在他們眼中,方清源這是嘗試出來,但失敗了。
水老頭跟柴冠也笑,方清源啊,還是太年輕,剛剛有些托大了。
衆人都在歡呼,唯有柴屏感覺不妙,他的領域,在被快速分解中。
在第一道亮光之後,接下來便是不斷地炸響。
一時間,雷聲滾滾,敲擊在每一個人的心頭,這不禁讓人想問,方清源的法力能否支持如此劇烈的消耗?
方清源不知道外界的看法,眼下他炸得起勁,由神通真種所激發的雷霆,比起用自己法力去形成的雷霆,這兩者所消耗的法力,完全沒法比。
有着神通真種轉化,雷法的消耗隻有原本的十分之一不到,而以方清源目前的法力總量,幾千道雷霆他還是炸的起。
這還沒有算上仙府的支持恢複,若是算上,那就是要以萬來計算了。
不過方清源也沒有讓柴屏等太久,在用神雷開出一條道後,他來到這株黑翼紫瓣食人花腹部面前,然後舉起手中的裂解之刃,猛地捅了進去。
(本章完)
第577章 青帝寶苑 交換性命
裂解之刃切進柴屏的食人花法相之中,仿佛庖丁解牛,瞬間沒入其中。
無形的刺啦聲響起,這是構成食人花法相的規則,在裂解之刃面前,紛紛崩潰的表現。
幾息後,方清源手持裂解之刃,劈出一條通道,在柴屏的食人花法相裏,一躍而出。
呼吸了一口外界的新鮮空氣,方清源有些陶醉,雖然法相無色無味,但方清源心理上還是感覺有些髒臭。
才從這些封禁中出來,方清源看着柴屏,嘿嘿一笑,然後舉着裂解之刃,直接沖了上去。
于此同時,方清源也開啓了自己的大道領域。
不遠處,柴屏在方清源從自己的領域中逃出之後,便悄然變了臉色,眼下見方清源對着自己沖來,他不敢大意,便祭出一件寶物,擋在自己面前。
此物形似龜甲,卻是木制結構,乃是少有的木犀靈龜甲所造,品階爲四階下品。
防護法寶的價格一般要往上浮動一個檔次,也就是說,防護法寶若是售賣,要按照提高一擋的價格賣,隻因爲防護法寶人人追捧,畢竟修士的性命也隻有一條。
柴屏雖貴爲靈木盟元嬰老祖,但手中也沒有多餘的家底,畢竟靈木盟中真正掌權的不是他,而是柴冠。
故而柴屏的防護法寶,也隻有眼前這一件拿得出手,剩餘的都是些之前金丹期使用的三階法器。
四階下品的防護法寶,能抵擋四階中品法寶的攻擊,畢竟防護法寶最重要的就是防護,若是被一劈就碎,那煉器師早就沒飯吃了。
隻見一團菁純的青色光團将柴屏身軀蓋住,這些青色光團上還扭曲成一個頗具有靈性的木龜形象,對着方清源這邊盤守以待。
方清源倒是不管柴屏祭出什麽法寶,眼下他充分相信自己手中的裂解之刃。
一個閃爍,方清源運轉五行不滅體,舉起裂解之刃就劈在了這團龜甲上。
“吼!”
柴屏的這件龜甲中的靈性在痛苦嘶吼,原本堅固如山的防護光團,眨眼間就被劈出一個遲遲不能愈合的缺口出來。
“怎麽可能?”
柴屏不能相信,這可是四階下品的防護法寶,理論上能擋住元嬰初階修士攻擊片刻,即使元嬰中期修士,也不能被簡單攻破的存在,怎麽方清源就隻是一下,這件法寶就要裂開了?
柴屏的震驚心情被方清源用心靈神通捕捉到,他自得一笑,裂解之刃,專克所有防護法寶。
隻可惜這裂解之刃隻能持在手中,攻擊範圍隻有這麽長,不能像飛劍一樣被祭出,不然自己的戰力,怕是要再上漲幾個檔次。
不等柴屏反應,下一記又劈了過來。
“吼!!!”
連續兩下,接連的重創下,這件防護法寶中好不容易才彙聚的靈性,徹底被擊潰。
這本來是可以孕育出法寶真靈的萌芽,就這麽葬送了,那如此一來,這件法寶的潛力,未來就要大打折扣。
當然,前提是這件法寶,今日還能在方清源手中幸存下來。
眼看第三記劈砍就要下來,柴屏不準備用法寶硬抗了,完全扛不了,這還扛什麽?
柴屏忌憚的看了眼方清源手中的裂解之刃,便運用神通,将自己的身影徹底隐藏在自己的領域中。
但這種辦法,對方清源而言,現在無效了。
剛剛方清源在柴屏的領域内,不是白待的,他已經通過神魂探查,然後結合自己的大道,了解了柴屏領域的運轉規則,如今柴屏帶着這麽明顯的防護法寶,藏在他自己的領域中,完全就是黑暗中的螢火一樣,雖隐蔽但也明顯。
于是方清源一跨身,帶着自己領域,又邁了進去,他要在柴屏自己的領域中,徹底擊敗他。
連續的變故發生,前後不到十息,情勢便急轉直下。
靈木陣中,水悲風有些擔憂柴屏的安危,方清源手中那柄金刃,讓他也有幾分忌憚。
“柴師弟,是不是傳音給柴屏,讓他就這麽認輸算了?”
柴冠則是緊緊盯着那團漆黑的天幕,他的法眼,能夠透過黑暗的阻隔,看到裏邊所發生的事情。
“不,再等等,現在就認輸,下邊那些弟子們接受不了。”
柴冠也要爲靈木盟的臉面着想,在他的設想中,兩人應該纏鬥許久,然後柴屏再認輸,而不是現在這般,被壓的無還手之力。
“可我看,柴屏這樣下去,是堅持不了多久的,方清源這一手神通,對于柴屏克制很明顯,金本來就克木,而方清源的這門金法神通,也不是普通的金系神通.”
柴冠聽着水悲風的勸說,臉上還是沉穩,他說道:
“水師兄且放心,柴屏有後手還沒有使用,出戰之前,我将【青帝寶苑】借給了他使用。”
“【青帝寶苑】?這你就不怕有什麽閃失?”
“哼,【青帝寶苑】中有極其菁純的青木之氣,防護無雙,我不能讓方清源這麽輕易得勝,本來隻是以防萬一之策,但現在眼下正是派上了用場,方清源再厲害,也隻是才入元嬰,不打緊的。”
見着柴冠這麽自信,水悲風也就不再勸說,他對【青帝寶苑】也有十足的信心。
因爲【青帝寶苑】不是一般的寶物,那是當年五行盟分家時,從白山派中攜帶下來的重寶,此寶的源頭,要追溯到更久遠的雙山派了。
五行盟中,每家都有一件這種級别的寶物,隻是上萬年下來,也就剩下【青帝寶苑】【九幽水牢】【金源母胎】這三件還掌握在五行盟手中。
而其他兩件土系與火系寶物,已經遺失,這也導緻五行盟最終的五階陣法沒有陣眼,從而再也搭建不起來。
方清源不知柴屏還有【青帝寶苑】在身,若是知道,他會更加歡喜。
眼下他左手處諸般雷法閃爍,右手裂解之刃橫斬,很快就跟着柴屏的蹤迹,找到他的真身。
“開!”
方清源怒聲喝出,然後一道十幾丈粗的巨大雷柱,從他左手迸發,直接掃向柴屏。
周邊的天幕被此雷柱瞬間照亮,柴屏蒼白的臉龐,也被映出。
“千重樹界!”
就在此時,柴屏也不托大了,而是喚出【青帝寶苑】中的一項神通,将此地化爲無盡的青木樹界。
方清源看着急速蔓延的青木寶樹,這種樹木他了解過,乃是靈木盟中一種經過幾千年來不斷培養的一株四階樹種。
此木每隔六十年就有果實誕生,但此果并不能吃,而是制作木系法器的上品材料,其他木系修士都渴望有一件由此木果實養成的法器。
但此木生長的地方,不在靈木盟中任何一城,而生長在靈木盟的【青帝寶苑】裏,柴屏此時用出此神通,難道他手中有【青帝寶苑】?
對于這個猜測,方清源心中歡喜,若是能将其搶回來,這對自己的發展,有着極大的好處。
若是有【青帝寶苑】作爲掩護,那自己的仙府出産,就有了明确的産地,這樣就可以擋住所有人的懷疑目光。
在得知柴屏手中有【青帝寶苑】後,方清源的心思驟然發生了改變,原本的伏龍算什麽,甚至與靈木盟的恩怨,眼下都不再重要,隻要能得到【青帝寶苑】,這些統統不算事了。
但顯然,柴冠是不會願意将此寶送出,那目前隻有控住柴屏,讓柴冠在柴屏與【青帝寶苑】之間選一個了。
念及此處,方清源決定使用自己還沒有完全掌握的中三道神通真種,來對柴屏進行控制,爲此稍微冒一點風險也無事。
此時萬千樹影重重顯化,将方清源剛剛釋放的雷霆層層消融,不出三兩息時間,方清源周邊盡皆都是青木樹影。
一道道青陽火從樹影上冒出,此火可燒神識,可克陰靈,乃是至陽之火。
對于此青陽火,方清源不怎麽在意,自己的五行不滅體對五行之道術法有着極大的削弱,就是放在此火中任憑燒上片刻,也休想讓自己受傷。
方清源任由自己被青陽火包裹,被青木樹纏繞,就在柴屏以爲方清源被束縛住之時,一柄混合着毀滅真意的裂解之刃,捅開柴屏身邊所有防護,紮進了柴屏的胸膛之中。
“什麽時候?我還沒有完全使用出底牌.”
柴屏不敢置信,就在這時,前方原本方清源身影的所在,方清源的身軀轟然碎裂,一塊塊混合着造化之意的軀體,在快速的湮滅。
而這時,在柴屏身後現身的方清源,雙眸中斑斓景象才退去,柴屏周邊的空間,才顯得更加真實起來。
方清源輕呼一口氣,手中不停,往柴屏身上補上重重禁制,如今柴屏身軀被裂解之刃貫穿,根本調動不了任何一道靈氣,隻能任方清源宰割了。
儲物袋,随身玉佩,護身法器,這些事物統統被方清源摸走,不出一息時間,柴屏身上隻有一件道袍遮羞,其他便都進了方清源的仙府之中。
這是方清源的戰利品,他打赢了,按照白山規矩,掠奪的問心無愧,自然而然。
隻是方清源最期盼的【青帝寶苑】還不見蹤影,方清源猜測,此寶已經被柴冠煉制的心意相通,在柴屏落敗的刹那,就被柴冠收了回去。
此刻柴屏被方清源制住,還沒有徹底放棄,他還有拼命的後手,可一旦使用就是同歸于盡的局面,他才入元嬰,怎麽可能在這種地方,跟方清源同歸于盡。
而柴屏也不覺得,自己若是施展最後的手段,能不能帶走方清源。
眼下方清源沒有傷他性命的意思,隻是打輸了而已,就他在猶豫間,這個拼命的機會也快速消逝了。
當柴屏被方清源徹底控制住之後,方清源才放下心來,剛剛他接連運用三種神通,先用造化之力塑造一具真實的分身,再用離幻真意以假亂真,讓騙過柴屏。
最後才使用毀滅真意疊加裂解之刃,一舉洞穿柴屏所有防護,包括那件四階下品的木龜法寶,柴屏的食人花本命虛影防護,以及【青帝寶苑】釋放的防護青木之力。
而柴屏本身的防護,那件法袍防護,相比之下,也算不上什麽了。
隻是方清源赢得幹脆,但所付出的代價也不小,本就是在慢慢消化中的三道神通真種,經過這一次粗暴的使用,真種蘊含的真意有所損失,這樣一來,想要解析的進度要增加許久了。
不過若是得到【青帝寶苑】,這一切都是值當的。
此刻暗黑天幕已經消散,勝負已分,在方清源制住柴屏的時候,柴冠法相晃動,他本想去救,但想了想,便忍住了,白山比鬥的規矩那也是規矩。
越是這種地方,越講究,柴冠不想落得不守規矩的罵名。
随着衆人嘩然,本該精彩時分,卻突然分出勝負,這讓許多看客愕然。
但他們的心思不重要,方清源嘿嘿一笑,将柴屏的法相五識五感盡數封閉,開始跟柴冠談條件。
“諸位道友,這場比鬥是我赢了,柴屏的性命就在我一念之間,按照規矩,你們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才能将其換回去,這點諸位道友可認?”
雖然柴屏是以法相行走,不是肉身,但法相損毀的代價也是非常慘烈,若是這道法相被方清源損壞,柴屏在白山上的肉身,也隻是一具空殼。
即使柴冠真有後手,留有柴屏的一道分神,可以保命,那柴屏的未來,也是慘淡無比,本來有希望進階元嬰後期的天驕,如今怕是要終身不能寸進了。
“這?現在就談,方道友,不合适吧?”
水悲風想做和事佬,緩和一下雙方的關系,但被方清源斷然拒絕:
“現在談正好,當着這麽多人的眼睛,談妥了,我們兩家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
這時土盤暗中給水悲風傳音:
“水師兄,你先穩住他,我們三個布陣,合力一起拿下他。”
“不可,他如今已經入了齊雲田家,我們不守規矩,田家會爲他出頭的。”
“我不信他才入田家,就這麽被看重,我們也不傷他,驅趕了事如何?”
“他得田嘗看重,當日結嬰大典上已經顯露無疑,咱們不能落齊雲田家的口實,到時候斥責下來,你能擔的住嗎?”
這邊水悲風跟土盤争辯,柴冠則是接話道:
“方道友,你确實赢了,不知你要什麽,才願意放過柴屏?”
方清源倒也幹脆,直言道:
“我要【青帝寶苑】!用這件寶物來換柴屏。”
柴冠猛然變了臉色,他搖頭道:
“不行,這件寶物不能換,你再提一個其他要求。”
“爲何不行,一件死物,還不值一個元嬰修士嗎?”
柴冠臉色變得難看,普通的寶物自然不值,可【青帝寶苑】不是普通寶物啊,它是靈木盟的根基,爲了這件寶物,柴冠甯願失去柴屏,也不想用此物交換。
有着【青帝寶苑】在,靈木盟每年都能産出多少高階靈草靈藥,靈木盟爲何擁有五行盟中唯二的元嬰修士,擁有四座四階仙城?
這都是依賴【青帝寶苑】所帶來的好處,培養了數目衆多的高階修士,從而越來越強,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現在靈木盟已然是五行盟中的老大,比着當年分家之時,強了不知多少,方清源想要【青帝寶苑】,這就是在挖靈木盟的根,柴冠豈會同意。
見着柴冠斷然拒絕,方清源不死心,說道:
“除了柴屏,我那白山清源宗也可以給你,如何?”
若是自己得到【青帝寶苑】,那白山清源宗就沒有繼續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完全得罪了靈木盟,繼續留在這裏,方清源也不放心。
如今清源宗的地界還有一萬多平方公裏,這是方清源之前上百年,不斷閃轉騰挪間積攢下來的,眼下爲了【青帝寶苑】,他不介意全部給靈木盟。
但即使方清源開出這條件,柴冠依舊搖頭,白山清源宗不錯,但根本比不上【青帝寶苑】的價值。
至此,方清源開始沉思,到底用什麽條件,才能換得【青帝寶苑】呢?
而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是柴冠不能拒絕,也不想拒絕的,柴屏加清源宗的土地還不夠,那還需再加點什麽?
先更,最近事多,抱歉。
這幾章有些拖沓,我沒把握好,會盡快結束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