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方清源正端坐在寬敞明亮且裝飾典雅的廳堂上,神色慵懶且放縱,漫不經心的聽取著劉洵的匯總信息。
“此次行動,狀況可謂慘烈。我們足足折損了三十名修士,受傷之人更是多達一百余位,傷亡情況相較以往更加嚴重。
其中,有一隊修士在執行任務時遭遇了凶猛妖獸的襲擊,瞬間陷入了困境。
然而,幸運的是,另一隊及時趕到並施以援手,這才使得他們得以脫險。
而陸執隊在戰鬥中表現得極為出色,他們成功擊殺了一隻強大無比的妖獸,立下了赫赫功勳……””
劉洵詳細地匯報著各種情況,聲音平穩而清晰,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戰場上的硝煙氣息,讓人仿佛能看到那激烈的戰鬥場景。
方清源靜靜地聽著這些信息,心中卻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無聊之感。
這些事情對他來說,似乎已經變得司空見慣,再也沒有了當初的新鮮感。
但他也明白,作為眾人的領導者,他必須了解這些情況,以便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決策,那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出他內心的糾結與責任。
然而,預想中的元嬰魔修一直沒有出現,這讓方清源感到十分困惑。
此前,大周書院巧妙地運用計謀引出了一個元嬰魔修,並將其圍毆致死。
但從那以後,剩下的元嬰魔修就變得極為謹慎,一直龜縮在小魔淵深處,不肯輕易出戰。
與此同時,小魔淵內不知從何處招攬了大量的海獸妖獸,它們源源不斷地湧出,仿佛無窮無盡的潮水一般,拚死抵擋大周書院軍陣的前進。
盡管大周書院的軍陣在穩步推進,但速度卻被明顯耽擱了下來。
如今,在前線盯防的是其他幾位元嬰修士,方清源得以暫時換下來歇息幾日。
他原本希望能在這段時間裡享受一些清靜,好好調整自己的狀態。
可是,沒想到的是,在這個本該平靜的日子裡,麻煩事卻找上門來。
正當劉洵匯報的時候,一個有著三瓣嘴的少女悄然出現在方清源的府邸前。
此時,屋內的方清源突然感覺到一陣心悸,那是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仿佛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靠近。
他敏銳地察覺到,在房屋外面,有一個強大的存在正在向他宣告自己的到來。
“好了,你先下去吧。”方清源輕聲對劉洵命令道。
劉洵雖然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感到詫異,但他還是乖乖地行了禮,然後轉身離去,那離去的背影,帶著一絲疑惑與不安。
過了片刻,方清源才看到一位少女緩緩走進來。他定睛一看,心中頓時一驚,連忙行禮道:
“師侄方清源,見過玲瓏師叔,不知師叔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師叔恕罪。”
玉玲瓏看著方清源的樣子,輕笑一聲,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說道:“你啊,也選了跟我一樣的道路呢。”
這位名為玉玲瓏的少女,就是當年月娥老祖懷中的那隻玉兔。
後來,她被齊雲說動,加入了齊雲派,原本玉兔有自己的名字,月娥老祖也給她取了名,但既然加入了齊雲派,那些小名也就不再使用了,於是她改名為玉玲瓏。
這件事齊雲派內的元嬰修士大多都知道,但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會大張旗鼓地提起,畢竟是從禦獸門撬來的牆角,這種事情不太光彩。
如今玉兔來到這裡,找到方清源,方清源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明白玉兔的來意。
不過,聽著玉兔的話,他猜想,也許是玉兔看到自己有著與她相似的經歷,心中對他產生了認同感。
說起來,兩人之間,倒也是頗具相似之處。
但眼下,玉兔找自己為何事?而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那一連串的問題,在方清源的腦海中不斷盤旋。
玉兔慢悠悠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她直接說道:“當初齊雲的蔡淵找我,拉攏我入齊雲,其中許諾的條件之一,就是一座化神靈地,而你也知道,齊雲派中早已沒了五階靈地可以讓出來,故而眼下小魔淵,就是為我準備的。”
原來如此,方清源這才恍然大悟,為何齊雲派要參與此次的開辟戰爭。
而禦獸門卻不肯派出丁點的力量支持,甚至方清源陰暗點去想,這小魔淵層出不窮的海獸妖獸,背後會不會也得到了禦獸門的一些暗地裡支持。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場戰爭就變得更加複雜了,這讓方清源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方清源心中暗自思索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聽著玉兔繼續說下去。
“我在齊雲沒有什麽班底,以後入住這小魔淵,手底下也缺聽用之人,而原本小魔淵的修士大多為鬼物魔物,我為之不喜,你要是能幫我招攬一些合用的修士,我可以日後幫你做些事情來報答。”
玉兔的思維頗為直率,說話也很乾脆,眼看大周書院快要拿下小魔淵,她開始為日後的建設而做準備。
小魔淵如今的環境她不喜歡,所以需要大量人手去改造,於是玉兔便想起了方清源。
至此,方清源明白過來,原來是要自己做個包工頭,為玉兔改造新家啊。
而玉兔的報酬就是,她自己的許諾,日後可以為方清源做些事。
其實玉兔不缺錢,她會煉製丹藥,齊雲也是看重這一點,化神級別的丹藥,每一顆都價值連城。但玉兔的性子使然,她是個吝嗇的性格,對於改造小魔淵,能不花錢就不花錢,若是方清源能墊付,那最好不過了。
那這種事,方清源能答應嗎?
那是自然能答應,靈石雖好,但不值一個化神級別的煉丹大師的人情。
於是方清源道:“此事我願意接手,請師叔放心。”
玉兔滿意的笑了笑,然後臉色多了幾分憂愁。
“聶瘋子跟刑老頭不對付,我該怎麽辦呢?”
‘咦?’
方清源精神一震,這可是化神秘聞啊,或許是玉兔不擅長處理這些關系,才有意說給自己聽呢。
“師叔何出此言?”方清源輕聲問道,而玉兔像是找到人傾訴一樣,開始跟方清源倒苦水。 “最近這段時間,聶瘋子跟刑老頭,為了小魔淵之主的事,爭執不下,我身處齊雲派,自然要幫刑老頭說話,可聶瘋子太凶了,每當他看著我時,我都有些害怕。
為此,齊東城,冰源島,海東城三位離得近的化神,都趕來了,就是為了勸聶瘋子,但現在雙方僵持,也不知啥時候是個頭啊。”
方清源聽著這些話,心中震驚不已,難怪這一年開辟戰爭打得不溫不火,原來化神層級的最高戰力有了很大的分歧。
那巨大的分歧,仿佛一座難以跨越的山峰,橫亙在眾人面前。
只是青蓮劍宗跟齊雲,還有大周書院中間,到底有什麽分歧,鬧得如此不可開交?
這般隱秘,方清源不得而知,玉兔對此也是一知半解,她才入齊雲多少年,如此深層次的內因,齊雲應該也是不會讓她知曉。
在方清源這邊坐了一會,兩人說起了當年的一些往事,言語之中,玉兔透著幾分親近。
畢竟如今方清源的份量也不是無足輕重了,在齊雲,方清源所能發揮出來的能量,說不定比宅居的玉兔更加多。
而且日後玉兔要被分到這外海小魔淵鎮守一方,如此偏遠之地,她想過得好,就應該有著自己的一些關系與人脈。
閑聊片刻之後,玉兔走了,而方清源細思片刻,去找了楚紅裳,楚神通他們商議。
三楚如今算是被排擠在齊雲權利核心了,這種大事,刑老祖自然不會知曉與他們,故而三楚還是從方清源這邊獲得的這番消息。
這就體現了楚家在齊雲的尷尬地位,作為這次開辟之戰的主力,這種重要消息,還是從方清源這邊才得知。
對此,三楚神情各異,各有各的想法。
半年之後,估計是這幾個化神修士之間,調整好了相應的關系,開辟大軍對小魔淵,終於發動了總攻。
這一日,方清源跟楚問攜手,一同跟著大軍,往小魔淵深處行去,這一次,他們要聯手阻擋,甚至擊殺一位元嬰魔修,至於是誰,那不重要了。
在小魔淵最深處,一片幽暗陰沉的氛圍中,一隻巨蛇在空中張牙舞爪地穿梭衝撞著。
它約莫有丈許粗,百丈來長,龐大的身軀猶如一座移動的山丘,帶起滾滾魔煙,遮天蔽日,遠遠望去,如黑龍現世,聲勢極為駭人。
玉兔俏立場中,神色鎮定自若,她那雙靈動的眼睛緊緊盯著空中的巨蛇,不慌不忙地往頭頂一指,一個小巧玲瓏的藥缽瞬間憑空出現。
藥缽通體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粉色光芒,缽口朝下,射出一道粉紅毫光。
光芒幽幽渺渺地落下,如同一張細密的光網,準確地照定巨蛇頭顱。
巨蛇感受到了威脅,試圖掙扎躲避,但那光芒仿佛有一種無形的束縛力,讓它動彈不得。
這巨蛇不過相當於修士元嬰後期的修為,哪裡敵得過化神手段,身軀猛地一抖,立時如斷了線的風箏般急速跌落塵埃。
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地面揚起一片塵土,巨蛇重重地摔在地上,周身的魔煙瞬間散去,露出一具乾枯的骨架,竟是一隻鬼蛇。
“叱!”玉兔輕喝一聲,再次一指點出,憑空再現一根搗藥的石杵。
石杵迎風暴漲,變得如同巨柱一般,上面刻滿了神秘的符文,閃爍著寒光。
石杵朝著地上的鬼蛇骨架狠狠地砸去,空氣中傳來呼嘯的風聲。
‘轟轟轟!’巨大的聲響回蕩在小魔淵中,地動山搖,仿佛整個空間都在顫抖。
鬼蛇身上的骨頭碎末渣子四處飛濺,如同雨點般灑落一地。
然而,這鬼蛇竟是出乎意料地硬實,任憑玉兔砸得山搖地動,它的脊骨卻始終無損,不停地扭動掙扎著,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分明還有強烈的逃“生”欲念。
“哼,徒勞!”玉兔見狀,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她沒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沒有奏效,這讓她感到顏面有些掛不住。
她的雙眼紅光大盛,如同兩顆燃燒的火球,透露出憤怒和堅定的決心。
她往另一處戰圈張望過去,見那邊正打得激烈,無人注意到自己這邊的情況,乾脆身形一旋,現出了本來面目。
她的本體又肥又大,有數十丈高,通身潔白如雪,如同一座袞雪小山一般。
小山般的身軀猛地一蹦,高高躍起,瞬間來到鬼蛇的上方。
粉嘟嘟的前爪如閃電般探出,尖利的指甲閃爍著寒芒,死死地盯住鬼蛇的七寸處牢牢抓下。
鬼蛇的要害被製,骨架終於癱軟下來,無法再進行反抗。
玉兔強健有力的後腿接著照著鬼蛇的各個關節連接處一頓猛踹,每一腳都蘊含著巨大的力量,踹得地面出現一個個深坑,碎石飛濺。
她的動作迅猛而有力,仿佛在發泄著心中的憤怒,很快就踢出了一地的碎骨。
“叫你不死,叫你不死!”玉兔一邊怒罵著,一邊繼續提溜著半截蛇骨當作鞭子,用力地往地上狠狠地摜甩。
她的力量極大,每一次摜甩都發出沉悶的聲響,地面被砸出一個個深深的印痕。
直到把前半截蛇骨也砸得粉碎,她才一把捏碎了手中僅剩的那點骨頭渣子,方才罷休。
此時的玉兔氣喘籲籲,身上的毛發微微顫抖,顯然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但她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勝利的喜悅和滿足感。
她看著地上的碎骨,心中的怒火終於漸漸平息。
“園子。”
換回人形後,玉兔立刻想起了心儀的小魔淵花園,她的臉上露出急切的神情,連忙心急火燎地往那邊戰圈趕去。
她的身影在幽暗的小魔淵中快速穿梭,如同一隻輕盈的飛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