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仙居禁製,也就是天羽口中的洞天構造之法,涉及到的內容過多,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講清的。
還是正事要緊。
方塵也是詳細解釋了這一個多月中發生了什麽。
在出發之前,他就通過傳信玉簡告訴過徐啟雲和林青山,自己是要去參加兩大宗門主導的結盟儀式。
只不過有關修士聯盟,以及種種細節,他並沒有及時同步給兩人。
也不能怪他,得知兩大宗門準備成立修士聯盟的消息後,方塵先是在連雲山脈之中發現了自己的另一個魂魄,又在連雲坊市得知了李季早就被奪舍。
奪舍李季的,還正是自己的靈念分身。
又一個他的魂魄。
這個魂魄還抱著殺死他的目的。
有些內容還不能向外人分享,畢竟牽扯到他是個穿越者的事實,也就讓他忘了把修士聯盟成立之事傳遞回來。
當然,方塵很快也就調整過來,他是打算等結盟儀式結束,一切蓋棺定論以後,再把這消息傳回。
誰知天羽竟有如此來歷,直接用傳送陣,結盟儀式後直接將他傳送了回來。
正好可以將這些事情當面說。
得知了這一個多月裡,修真界發生了這樣重大的事情,現場除了林青山以外,每個人都面色如常。
沒辦法,誰讓只有林青山知道以前的修真界是什麽樣子?
一直內鬥不止的兩大宗門,居然會同意結成修士聯盟,在林青山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還打出對付魔修聯盟的口號。
曾經跟著血神宮真傳弟子的他,非常清楚兩大宗門被魔修聯盟滲透到什麽程度,說他們要聯合起來對抗魔修聯盟,怎麽聽都像是個笑話。
“城主放心吧,我們會按照您的指示,以太極仙城、龍王仙城和月華仙城為基礎,完成海岸防線的初期規劃。”
直到兩刻鍾以後,會議結束,徐啟雲已經開始思考海岸防線的事,林青山才回過勁來。
“嗯,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與天羽、龍甲兩位前輩還有別的事要商議。”
方塵也滿意的點點頭,讓眾人先出去,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開口說道:“對了,靈玉和靈雨留一下。”
之前有林青山打斷,加上天羽也不想更多人知道楚靈雨的情況,便沒有讓天羽繼續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楚靈雨的問題。
現在正事談完,倒是可以將這個話題做個了結。
涉及到楚靈雨的隱私,乾脆隻留下姐妹二人,天羽知道更多的情況,龍甲也在當初的那場拍賣會上,可以推斷出更多魔修的陰謀。
“是。”
除了沒聽到一開始對話的林青山在場,眾人也都明白方塵的想法,紛紛離開這座仙居。
林青山原本還不想走,一來,他想向天羽請教更多陣法知識,二來楚靈玉是他的徒弟,他也稍稍了解一些楚靈雨的身世,對兩人的事情自然也很上心。
不過方塵使了個眼色,讓他先行離開。
一時間,會議室就只剩下五人。
方塵直接詢問天羽:“不知前輩能否通過靈雨,探究到魔修拍賣天靈根童男童女的動機呢?”
“我先前正要說,實際上,靈雨有被奪舍過的痕跡。”
天羽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什麽?!”
在場幾人無不震驚。
倒是方塵的臉色不變。
早在拍賣會上,他就通過身外化身的鬼修之眼,看到那些童男童女身上不同尋常的景象了。
他當時就猜過,這些童男童女可能是被奪舍,只有楚靈雨身上的情況最為特殊。
所以他才花費靈石將其拍下。
就是為了搞清楚魔修聯盟有什麽陰謀。
只是當時除了一個偽天靈根,便再也沒有什麽收獲。
所幸這次遇到見多識廣的天羽,才終於有了定論。
“小雨,小雨她沒事吧?”
聽了天羽的話,楚靈玉立刻站起身來,一臉擔憂地詢問。
盡管相處時間不長,可她早已經把楚靈雨看作自己的親妹妹,兩人的關系也是親密異常,由於她要建設太極仙城,為了防止楚靈雨一人在月華仙城不適應,還特意把她接了過來。
除了巡邏的時候,每日仙兵訓練時,楚靈雨也都會在一旁看著。
楚靈雨甚至透露過想要加入仙兵的願望,只是她長時間遭受魔修的虐待,現在身子骨還沒調理好,不符合仙兵的要求。
“倒無大礙,這位姑娘的靈魂天生強大,那道想要奪舍她的魂魄反倒被她吸收,只不過她也因此吸收了那人的不少記憶。”
天羽也是詳細解釋了楚靈雨的狀況。
“這應該是好事吧?”
魔修聯盟特意為這些魂魄準備了一副擁有天靈根的身體,想必這些魂魄來頭不小,能獲得他們的記憶,都能算得上是一種機緣。
“不好說。”
天羽反倒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若是像你我這般,已經有了成熟的心智,吸收他人的記憶,只是相當於看了一段留影,可這姑娘畢竟心智尚未成熟,那魂魄的記憶想來也沒多少陽光向上的內容,大概率會對她的心智產生影響。”
“這樣啊。”
方塵也知道天羽的意思,在心智成長階段,大量屬於別人的記憶湧入腦海,確實容易讓人迷失自我。
尤其是這些魂魄,都來奪舍童男童女了,肯定也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他們的記憶放到前世電影院,都屬於不能過審的內容,一些大人看了可能都受不了,更別提楚靈雨還是個小孩子。
“那該怎麽辦?”
楚靈玉更加激動地詢問,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楚靈雨每天晚上睡覺時都會做噩夢。
那不是噩夢,而是來自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這些記憶已經在對她產生影響。
身為姐姐,她當然不想讓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好說,我可以將這部分記憶暫時封印,等她心智成熟以後再解開,只是多少會壓製她靈魂力量的增長速度,就看這位小姑娘是否願意。”
對於天羽來講,這種事不過順手為之,不過他還是很尊重楚靈雨的想法。
“靈雨,你聽見了吧,你的決定呢?”
楚靈玉也沒有直接替楚靈雨作出決定,而是詢問楚靈雨。
楚靈雨拿出自己的子玉簡,貼在腦門上。
“姐姐知道你的想法了。”
楚靈玉也是拿出自己的子玉簡,用靈念查看楚靈雨發給她的內容,隨即抬頭看向天羽:“前輩,請動手封住她的這些記憶吧。”
“好。”
天羽收回落在子玉簡上的目光,大手一揮,無數陣法紋路自空氣中析出,而後變得更加繁複,最終布滿整個仙居空間。
他又輕輕握住手掌,布滿仙居空間的陣法便開始縮小,漸漸化作只有一個巴掌大,飛入楚靈雨的額頭。
旋即消失不見。
“靈雨,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天羽的一番操作讓楚靈玉目瞪口呆,她也是個陣法師,可這樣使用陣法是她從未見過的。
就連她的心目中,陣法水平最好的人,也就是自己的師父林青山,都不可能做到如此信手拈來。
然而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對陣法的向往,第一時間關心妹妹的情況。
楚靈雨搖了搖頭。
“靈玉,你先帶著靈雨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麽異常情況,可以隨時向我報告。”
楚靈雨的事情解決,方塵也是讓其離開,接下來還有更重要的事。
“是,城主。”
楚靈玉也知道城主要和天羽以及龍甲商談的事極為機密,不是自己可以旁聽的,便知趣地帶著楚靈雨離開了。
仙居門口,林青山一行人還在等著她。
他們也都關心楚靈雨的情況,紛紛關心的圍上來。
只不過外面發生的這些事情,身在仙居中的方塵三人並不知道,在楚靈玉和楚靈雨姐妹出去後,方塵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天羽前輩,現在能否詳細談談復活月神之事?”
聽方塵這麽一說,龍甲也瞬間坐直了身子。
他是月神宮的傳人,盡管這不是真正的復活,只是創造一名擁有月神記憶的另一人物。
但在他看來,和復活也沒有什麽區別。
方塵體內也是竄出一道紅光,朱月瑤出現在了會議室,看都沒看天羽和龍甲一眼,直接對方塵說道:“主人,把月神花拿出來吧。”
方塵也沒拒絕,直接從五行洞天中將月神花取出。
“果然,你的身上擁有如此濃厚的月神氣息,哪怕與血神共生都掩蓋不了,必然擁有與月神緊密相關的東西。”
天羽的臉上閃過一絲懷念,朱月瑤和月神花雖說不是真正的血神和月神,但三人站在一起,也能一窺仙靈大世界最輝煌時代的一角。
“天羽前輩,請問這月神花有什麽玄機嗎?”
方塵也是趁機詢問,無論月神花還是血神藤,都擁有唯一特性,然而他到現在,都搞不清楚唯一特性出現的規律。
創造出太極靈竹之後,才總結出唯一特性可能與道相關。
可他怎麽都想不到,血神藤居然誕生了意識,而且這意識繼承了血神全部記憶。
月神花估計也有類似的情況。
“你是用天衍生息法創造的這類靈植,沒錯吧?”
面對方塵的詢問,天羽也是轉過頭來反問。
“前輩當真無所不知。”
方塵先是一驚,可仔細想想,這是曾經即將飛升成聖的存在,知道這門無上道術也不算什麽,當即拍了個馬屁。
“無所不知算不上,在我切割這個世界時,見識到了天道的浩瀚,也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了解。”
天羽當然先是謙虛地推讓,緊接著又說道:“不說這個,無論是這朵月神花,還是朱姑娘的本體,都是天道通過天衍生息法,對這兩位曾經拯救過世界的英雄的回報。”
“原來如此。”
方塵這才明悟,為何自己能夠接連創造出月神花和血神藤這兩種唯一特性的靈植,原來是天道的報恩。
報恩對象也不是他,而是曾經的月神和血神。
天道希望這兩位的意志能夠延續下去。
只是她們曾經以身合道,早就失去了自我意識,能傳承下來的,也只不過是曾經的記憶罷了。
“那太極靈竹又是怎麽回事?”
方塵再次詢問,無論是天羽還是龍甲的講述中,亦或是他曾經做的那個夢,都未曾提到有擅長太極之道的人以身合道。
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麽能創造出這麽一個唯一特性的靈植?
“太極靈竹?你是說外面那片蘊含太極之道的竹林?”
只聽名字,天羽就判斷出所謂的太極靈竹為何物,出於謹慎,還是向方塵確認了一下。
見對方點頭,他才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根據我的猜測,那大概率是天道留的後手。”
“天道的後手?”
方塵還是搞不明白。
“你覺得魔修聯盟相比修士聯盟哪邊更強一些?”
天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起了一個看似毫不相乾的問題。
“自然是魔修聯盟。”
想也不想,方塵就能給出答案。
“是啊,若論總體力量,五大宗門聯合手下勢力,遠勝魔修聯盟,然而五大宗門一盤散沙,魔修聯盟準備發動總攻,修真界很可能再次陷落,元嬰修士可沒有資格以身合道。”
天羽長歎一聲,言語中既有譏諷又有無奈。
“前輩的意思是,再次陷落之後的修真界,可以讓太極靈竹以身合道嗎?”
方塵也是一點就通,立刻明白了天羽的猜想。
“沒錯,太極靈竹本就蘊含太極之道的碎片,若是規模足夠,也確實能夠再為天道本源提供一次庇護,但恐怕也是最後一次了,真到了那個時候,新的世界恐怕連金丹修士都無法誕生,我們終究會成為聖族砧板上的肉。”
言語中盡是悲觀的情緒,不過天羽的眼神堅毅,似乎是在說,他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你們兩個聊完沒有?還要不要復活月神姐姐了?”
朱月瑤見方塵問個沒完,天羽還都一一解答,顯得有些不耐煩。
“對呀,天羽前輩,要怎麽才能復活月神大人?”
龍甲也是迫不及待,他是月神眷屬,能再次見到月神大人,哪怕是擁有她記憶的另一個人,此刻的心情也是無比激動。
“月神現在變做了植物,一般而言,只有開辟紫府,才能開啟靈智,不過借用某些天才地寶,倒也能提前這一過程。”
天羽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看著朱月瑤。
“天才地寶嗎?”
方塵瞬間想到了千年靈乳,然後又覺得不對,血神藤假扮樹靈催促自己使用天衍生息法時,他可還沒有接觸到千年靈乳池。
“別多想了,主人,讓我神智穩定下來的正是千年靈乳,在這之前,我也在一些特殊時刻能夠蘇醒,比如血藤分身失效,我和您都受到反噬,我就短暫的蘇醒過一陣。”
朱月瑤非常了解方塵,畢竟她作為血神藤與其共生,因此也能看出對方在想什麽,直接為其解釋。
“哦。”
方塵點點頭,這就說得通了。
他記得那個時候,自己因為這種反噬加快了對身外化身的研究,緊接著血神藤就攛掇他,使用天衍生息法創造出操控另一身體的靈植。
只不過他最終沒有采用。
他當時就覺得這條建議很詭異,不像是出自樹靈之口。
“千年靈乳?難怪能讓你在二階上品就徹底蘇醒,為了讓月神複蘇,我也準備了差不多的東西。”
說罷,天羽虛空一抓,手中便出現了一個瓷瓶。
輕輕打開瓶口,瞬間整個仙居空間內都飄散著一股異香。
“仙露?你怎麽會有仙露?哦,對,你從那個時候就一直活到現在,有仙界的東西也很正常。”
朱月瑤更是立刻認出了這東西是什麽,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想通了。
月神切割出來的世界僅相當於靈界,仙界的寶物會漸漸失去效果。
然而天羽作為準聖,曾經仙界頂端的存在,自然有手段保留一部分仙界寶物。
若是她沒有以身合道,也能做到同樣的事情。
“仙露是什麽?”
這個詞語的含義很好理解,不過方塵好奇的是這東西要怎麽獲得,有什麽作用。
“仙界的東西,現在講與你聽也沒什麽意義,我手中也僅有一滴。”
天羽這回沒有為他講解,將瓷瓶中的仙露滴到了月神花的花盆裡面。
一瞬間,月神花上原本溫和的靈光變得刺眼起來,讓方塵忍不住閉上眼睛。
等到光芒散盡,方塵睜開眼睛,月神花卻沒有絲毫變化。
他剛要開口詢問,只見月神花上的靈光開始聚合,最終形成一名女子的模樣,既非實體,又超越虛幻,散發著一種超凡脫俗的高貴與典雅。
她的長發如銀河般流淌,每一縷都蘊含著星辰的碎光,輕輕搖曳間,仿佛能聽見宇宙間最悠遠的低語。
緩緩睜開眼睛,她眼眸深邃,宛如兩輪滿月,既明亮又深邃,凝視之下,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之心,卻又溫柔地不泄露絲毫秘密,讓人心生敬畏,不敢直視。
身著一襲以靈光織就的長裙,裙擺輕舞間,每一道褶皺都映照著不同的月色,時而清冷皎潔,時而溫柔朦朧。
“月神大人?!”
看到這名靈光聚合成的女子,龍甲當即失態,老淚縱橫。
今天一章五千字,算是又還了一千字,還欠一萬一千字,主要是明天早上公司大領導來,得早起,所以沒寫到六千。
MD,星期天早上來檢查,不知什麽毛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