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偉大的上主啊,您難道舍棄了我等嗎?”
“還不夠啊!是我等衷心敬獻的貢品還不足夠啊!”
在迎來又一天清晨的南末邊城裡,那外城總管唐一平聽著眼前這幾個邪修余孽的嘶吼,一邊忍不住為之膽寒,一邊直接含怒出聲。
“畜生們!該給我死了!”
因為並沒有得來什麽支援,屬於無根之木的邪修,伴隨著最後幾句慘叫,被唐一平斬於法下,鮮血染滿了他一身。
贏了。
但……
神識縱觀四周,目力窮至極限,所看到的只有廢墟一般的場景。
往日裡整潔乾淨,靈氣富足,韻致超凡,在城外眾人看來,簡直就是仙境的城內,此刻只有殘敗跟屍體,殘留的邪性,還在屍體間不斷傳染傳播,影響著方方面面。
望著如此場景,其實並沒有受什麽傷的唐一平,都忍不住腿腳發軟。
完了!
就算這樣還罪不至死,但一個失察失職的處置,也是跑不掉的!
這下別說跟副城主的位置說再見,甚至都可能被判去戰場前線!
除非……
唐一平的心思翻滾,極速思索起找補的方法。
對於此次邪修之亂裡面,死掉的一萬三千八百三十三人,裡面還有自己幾十個直屬部下,甚至於各種財物的損失,他其實都沒有在意,在意的只是這種損失,會影響自己這邊。
思來想去,首先要做的,還是收拾好眼下這個爛攤子,如此,在事後進行實際損害評估時,才能夠盡可能地好看一些。
而就在接下來,唐一平這邊焦頭爛額,命令疲累傷創的部下,趕緊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城裡還有他人在做出自己的行動。
緊閉的大門轟然打開。
從內城事務府之中,魚貫而出了數十人。
為首者自然是城中的另一高層人物,內城事務總管高峰!
他生得魁梧,八尺身長,三尺肩寬,剛字的嚴肅臉上,目光冷峻掃視前方,格外不怒自威。
在這內城事務府前,倒著幾十個邪修。
想要進入內城區域,內城事務府就是必經之路,唯一的入口,所以高峰在昨日,直接下令據守迎擊。
到頭來,都不用他出手做什麽,便由精銳的部下,把這些膽敢來犯的邪修,通通擊斃在大門之前二十丈!
相比起唐一平的狼狽,這邊顯得格外風輕雲淡。
此刻更是比唐一平更早地抓住重點,在外城那邊剛剛戡亂完畢,便率隊帶人,直出到邊城之外。
行至城牆門洞處,留下了五個人,讓他們修複此處的傷損,重新彌合城防。
來到清雅苑這邊,又留下五個人,讓他們處理這邊的隱患,並且接管主持城外棚屋區生產區的諸多事宜。
順帶跟站在清雅苑門口,顯得茫然無措的礦務石管事打了個照面。
他們步履匆匆,途中還順路宰掉幾個膽大得很,竟然沒有離開,而是想著偷襲他的邪修。
根本就沒有絲毫停頓,一路前進到埋屍荒地這邊。
此刻,荒地這邊的眾人,看著天色亮起,得到杜恩的肯定,一口氣直接松開,心神有股難言的疲累湧現,當即也不嫌髒,再度躺到地上,陷入到沉睡中。
杜恩本來正想著接下來的事情,沒想到這麽早就有人跑過來,而且,來者走路虎虎生風,顧盼之間帶有雄姿。
其身後部眾,更是人人不苟言笑,一身齊整玄色衣甲,端持製式法器,法力氣息雄渾穩固,行動之間仿佛是為一個整體,透出隱隱的兵戈陣勢。
精銳!
這兩個字簡直是刻在身上。
“不像是唐一平,所以,是內城總管,還是城主?”
杜恩正想著,便看到精銳緘默止步,領頭者獨自走近。
高峰目光炯炯,打出法訣,令聲音能夠流入其中,再出示代表身份的玉牌,道:“我乃內城總管高峰,你任何職,為何在此,按例上報,膽敢欺瞞,形同通敵,殺無赦!”
“殺!”
數十精銳齊聲低喝,一股氣勢油然而生,壓迫過來。
但下一刻,高峰就抬起手,止住這種無用功。
不只是因為荒地的隔絕措施會極大削減這種情況,還因為杜恩那雙始終平靜的眼眸。
高峰的眼裡透著欣賞,停在隔絕之外,示意杜恩最好把事情給說清楚,別讓自己把他當做什麽敵人。
他也沒有什麽遲疑,當即就把自己昨天昨夜就擬好的說辭,開始道出:“我是前哨巡衛杜恩。”
杜恩?
這邊剛剛說出一個名字,高峰眼裡的欣賞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約約的戒備,於微不可察裡,重新審視打量他。
杜恩的心頭一動,但沒有受到影響,繼續開口說下去:“昨日近午時之刻,我在正常巡衛時,發現到情況出現異常,於是選擇透過哨玉進行上報,警示色等為最高的黑色,但並沒有得到什麽回應。”
“你知道能夠回應?”
高峰顯得咄咄地打斷質問。
杜恩平靜地點頭:“向營主曾經當眾借由哨玉,跟外城事務府那邊進行溝通聯系,當時我也有在場。”
“繼續說。”
“剛剛上報完,轉過頭便遭遇邪修,我消耗不少,才得以取勝。”
“什麽樣的邪修?”
“築基初期,喜歡製作古怪的半邊屍體,外表普通,沒有頭髮,應該是速成的,因為在不到十年前,我在此地擔任埋屍人時,曾經埋下過他殘害製作的邪屍,當時整體還顯得普通,便連李監工都沒有專門對待。”
“有理有據。”
高峰在點頭裡,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此時正睡著的李建。
看得出來,他對於杜恩的履歷生平,涉及到的諸多人際牽連,都知根知底,顯然是在此事之前,有好好地調查過!
不過,因為杜恩當初並沒有錄入面容形象,所以剛剛才沒有第一時間認出。
心裡不由嘀咕暗罵起唐一平做事馬虎敷衍。
“戰勝邪修之後,我便想對營地發出傳訊玉符,同時,由於對近來的邪修亂象深感憂慮,便又大膽地想再度透過哨玉發出警示,然而,還未等傳訊擬完發出,哨玉就先一步皸裂開。”
“裂了?!”
高峰瞳孔一縮,下意識地,神識再度細察幾次四面八方,顯得格外緊張。
有所察覺的杜恩,不動聲色,繼續說下去:“是的,情況十分異常,我當時隻覺毛骨悚然,便趕緊遠離,片刻後聽到破碎的動靜,於是緊急改擬傳訊再發出,並從他路潛回營地,企圖當面匯報營主,免得玉符被截。”
“然而,我直到抵近才知,營地當時已經被攻陷,同僚盡皆慘死,整體一片死寂,大著膽子進入其中探查,並沒有找到營主的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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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