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設想,簡直一目了然。
至少對付勇而言是這樣的,所以這護衛長終於是忍不住開口:“明公,我覺得不妥,如此拙劣小計,豈能有效?”
聽著這苦心勸諫的話,孟長清卻堅持自己的認可:“的確是會被看出來,但是,所謂謀行於陽,對方對我知根知底,所以被看穿才是最好的,才最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
“這……”
付勇一時無話可說,悻悻住嘴,忍不住瞥了杜恩那邊。
剛剛居然沒有落井下石,趁機嘲笑,嘖,可能也沒我想的那般差勁。
他在剛剛還以為杜恩會說出什麽,給他難堪,下不來台。
雖然要是那樣,他其實也不虧,能讓孟長清看明小人嘴臉。
杜恩對於這付勇的小眼神,自然是一個都沒有放過。
不過他卻始終沒有在意,眼下注意到的,是另外的事情。
靈氣環境的走向。
隨著遠離邊界,距離拉開,越過此刻已經空無一人的前哨巡邏線,有個事情正愈發明顯,被他那小成的尋靈技藝所捕捉到端倪。
——在高空天象層級的尺度上,那邊界大陣好似是一個無底洞,在穩定地海吞著邊界外的靈氣!
也是因此,邊界外的南疆山林,隻堪堪留有勉強三階的靈氣量,質甚至不夠三階。
“不是我感覺錯了想錯了,畢竟,這南疆山林在萬年前,乃是一位尊者的道場,就算這邊還只是邊緣地帶,可靈氣的量質至少也得有四五階,現在卻連正常的三階都維持不住。”
“與此同時,在邊界內的那八百裡山林,更是只有一階,加上城裡的情況,很明顯,仙門能夠掌握並調控靈氣……”
杜恩正默默想著,孟長清那邊向他開口。
“道友最熟此地,不知道哪裡有靈可尋?”
“這邊。”
沒有被察覺到分心多想,杜恩直接指出一個方向。
於是眾人按下法器,收斂聲息,仿佛真是一隊進山采藥尋靈的普通修士,在山林瘴毒裡面,十分警惕小心地行進。
一陣子之後,來到了地方。
這邊是一處綠水潭,潭水粘稠,冒著氣泡,破開時散發惡臭,混在瘴氣裡面,更是綠得發紫,讓付勇的眼皮微跳。
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現在很懷疑杜恩的意圖,覺得他是故意帶過來這邊,企圖髒了明公的眼。
不過這可是十足的誤會,因為在這片山林裡面,多的是這樣的地方,在杜恩這邊看來很是普通尋常,心裡已經在想著怎麽配藥煮水潭底的那頭二階蛤蟆。
“……上。”
盯著杜恩一陣,付勇到底還是揮手下令,當即便有兩名護衛越眾而出,出手攻擊綠水潭,逼出裡面的蛤蟆妖獸。
它呱的一聲,頓時大怒,瞪大眼睛,看向潭邊眾人,然後更加瞪大眼睛。
什麽情況?一百個築基圓滿?
“呱?”
直到被輕易秒殺,臨死之前,它那未完全卻也開始醒發的靈智,怎麽樣都想不明白,自己這小小水潭,自己這區區二階中期,是怎麽引來這麽多區域獸王的。
這沒道理啊!
嘭~
長得醜,味道臭的蛤蟆妖獸,重重摔落在地上,鮮血汩汩地湧,而一名護衛已經施法,隔空攝來此地生長的靈物。
“這妖獸靈物給我行不行?”
杜恩直接問起孟長清。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要煉毒丹?”
“不,主要拿來吃。”
吃?
眾人看著那分明就寫著難吃兩個字的蛤蟆妖獸,一時間都有些疑惑,還以為是自己對此妖獸的辨析出了什麽差錯。
杜恩可不在意這個,掏出專門的法器,一把二階上品的剔肉斬骨刀,便格外熟練地剝皮剁爪開腹……
你這刁修,還說不是另有所圖?!
護衛長付勇看得太陽穴微跳。
孟長清倒是若有所思,隻提醒道:“別忘了該做的事情。”
“沒忘。”
杜恩簡單回答,繼續處理。
很快就搞定這上萬斤的鮮肉,漆影法衣一震,顯得艱難地彈開沾染上的髒汙,然後他避開了其他人,走到角落裡,開始做起該做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但是現在這邊的行動,並沒有直接去那大乘尊者的道場遺跡,而是調頭跑去尋靈,像大海撈針一般,在那孟長清的主使下,略顯分散開地搜尋,所以我才有機會開口。”
“嗯?好像他們是找到了什麽的樣子,那這次就這樣,如果你真能聽到,下次記得提前給點提示,不然,就沒有下一次了。”
一副不管你有沒有聽到,反正我有做好本分,把情況傳達出去的架勢。
實際上就是找個角落,平靜地對面前的樹開口。
整個過程,無形中帶著一股敷衍。
但是那平靜的語氣,又隨著用詞而像隱含情緒,只要不是當面結合神態表現,是決計無法分辨出來的。
至少上使在聽到後,第一時間並沒有懷疑什麽。
此刻他正在南蒼遺跡的入口附近,帶人蹲守埋伏,聞言陷入了沉思。
“杜恩是不是已經暴露?還是說,被察覺到端倪?”
“嗯……雖然並沒有寄予太多厚望,但就他的表現來看,有點聰明,也足夠冷靜從容,一上來就暴露,顯然不太可能。”
“也就是說,長清現在是在試探,目的是排除潛在的隱患。”
這麽思索著,上使決定按兵不動,先暫且觀望。
同時給一個部下傳了命令,讓他去尾隨杜恩那邊,之後設法給點提示,如果意外暴露,就當做是自己領命跟蹤孟長清,當場自殺就行。
部眾無言領命而去。
杜恩這邊回到大部隊裡,再度行動起來。
如他所說的,以散開來,大海撈針一般的形式,在山林裡搜尋某種靈物。
當然,實際上,在杜恩這向導的指引下,並不是大海撈針,而是每一次都能夠找到靈物,順帶還找到守著靈物的妖獸。
護衛殺獸他采鑒。
又會直接開口要妖獸要靈物。
孟長清這邊完全無所謂,因為都只是些二階的事物,很是普通平凡。
付勇他們也沒有將之放在心上,甚至有護衛忍不住覺得,杜恩這樣顯得太沒見過世面,舉止隱隱引人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