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桑月並未強求,待身子微微發熱時,連忙回到浴室鋪一張瑜珈墊坐著。在她的想象中,淬體丹和她的綠豆水差不多功效,都是淬煉體質淨垢用的。
沒辦法,煉丹爐有說明書,丹藥沒有,仿佛所有人都知道淬體丹的作用似的。
而事實上,她猜對了一半。
在莊園裡吃了一顆,在外邊連吃兩顆焦黃的藥丸子之後,桑月渾身發熱,並漸漸冒出微黃的汗漬。這個她有經驗,是體內的微量雜質跟著汗液排了出來。
可她沒猜到的是,這淬體丹還有重整骨架的作用。
聽見身上哢哢嚓的動靜,原本微閉雙目慢慢適應的桑月猛然睜大眼睛,嚇了正坐在一側觀察與記錄試藥反應的蘭秋晨一跳。
“怎麽了?”見桑月神色不對,她心下一驚。
“骨,骨頭……”桑月感受到全身的骨頭好像在動,似要自動碎裂重組的趨勢,不禁嚇得臉色慘白。
草率了,她應該耐心點,等屠夫回來問清楚淬體丹的作用再吃的。
然而現在想什麽都晚了,那骨裂重組的感覺讓她痛得咬牙切齒,面目猙獰。看得蘭秋晨心中大呼慶幸,一邊用慘不忍睹的表情問她:
“怎樣?要不要拿點藥給你喝?”
關鍵是,那些藥劑能治丹藥造成的傷害嗎?就算能治,現在喝會不會破壞丹藥的效果導致前功盡棄?
“不……不喝。”桑月當然不肯放棄,痛得渾身打擺子也要咬牙堅持。
重新閉上眼,嘗試內視軀體內部產生的變化。
一開始什麽都看不到,隨著全身哢哢的響將她的意念帶入體內的一絲一點變化中。漸漸地,她看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和脈絡在起泡泡,然後破了,又起了。
如此反覆,每一次的泡泡破而後立便發出哢哢的響聲。
破裂的泡泡有點髒,應該是雜質,隨著汗液排出體外。起泡泡的時候疼,泡泡破了,骨骼和脈絡發出響聲時巨疼。
起泡破泡歷經了幾個回合,漸漸地,新起的泡泡很小很小,一堆堆的小泡沫像是分解發酵的過程。不知過了多久,骨骼脈絡終於不起泡了,痛楚有所緩解。
但沒消失,微微的痛感傳到了頭部。
這下她懂了,剛才那些反應僅限軀體,頭部另計。頭部的痛感令她失去內視的念力,驚人的是,她清晰感覺到牙齒正在一顆顆被撬松……媽呀,好闊怕!
更闊怕的是,松著松著,所有感覺戛然而止!
唔?!
桑月再次睜眼,駭然地伸手摸摸自己那口潔白無損的好牙,媽呀!想要尖叫!她一口好好的牙松了!
啊~,殘次品的藥效好死不死到這一步就沒了!
“怎麽了?怎麽了?”一直坐守浴室門外玩手遊的蘭秋晨被她唔唔的驚叫嚇到,連忙衝進來,“你已經坐三個多小時,要不要先衝洗衝洗?全身汙糟糟的。”
沒想到啊沒想到,長期喝藥、喝空間水的阿桑身上竟還有這麽多雜質。
好在這些雜質不是最初的黑色,而是褐色,流了三個多小時就能乾淨也挺不錯了。被牙齒松動嚇得心慌慌的桑月不敢開口,僅點點頭,示意她開花灑噴頭。
自己現在手髒,試藥期間也不敢亂動,怕有骨頭沒沒完全愈合。
殘次品就是殘次品,太坑了!
蘭秋晨幫她開了水便出去了,拿凳子繼續坐在門邊守著,她要做記錄的。等桑月洗完了還要問問她什麽感受啊現在,再看看體內是否還有雜質未排出等。
旁觀者不知當事人的內心恐懼,桑月等身上洗乾淨之後,關了花灑。連忙再從空間裡取出三顆焦黃的蓮子,啊不,是半糊的丹藥一起扔嘴裡。
痛楚戛然而止,估摸是三顆殘次品丹藥的效果不到位,刹停了。
如今繼續連吃三顆,看看效果如何。要是無效,她這次就真的欲哭無淚了。草率了啊,不該這麽衝動直接吃的,她就該等屠夫回來問明白再吃……
“哈哈哈……”莫拉那缺心眼的見狀,再一次在莊園裡笑到打滾。
桑月一邊心驚膽戰地嚼著丹藥,害怕藥沒吃完,牙掉光了;一邊無語地聽著它刻意傳來的嘹亮笑聲。
所幸,老天不負有心人。
先是身上再次微微發熱,大概四肢軀體已被改造過,於是那股熱度湧上腦門,整個頭部和七竅的痛楚開始慢慢加劇。
坐守門口的蘭秋晨見裡邊久久沒有動靜,連忙探個腦袋進來一瞄,頓時吃了一驚。
哎噫,怪事年年有,今年最特別。
先前兩人喝的綠豆水是全身一起冒雜質,如今她服用的這些丹藥效果居然是分開的。只見她身上的雜質被清洗乾淨,剩下頭部開始慢慢滲出褐色的汗漬。
尤其七竅滲出的汙糟雜質,看得她毛骨悚然。幸虧那雜質並非紅色,不然得嚇死人。
縱然如此,看到桑月痛得五官亂抖,旁人依舊矚目驚心。好在,這次僅痛了一個多小時就停止了。閉眼仰頭,感受著花灑散落在臉龐的水花,渾身舒坦。
不得不說,服用淬體丹的效果確實比喝綠豆水好。
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現在的她身心舒泰,全身的骨頭和脈絡好像壯實堅韌了許多。清洗的過程中,她清楚聽見蘭秋晨在陽台與人通話的聲音,包括對方的。
“我和阿水今早剛回到,有位熟人帶著一位朋友找我……”
屠夫回來了,哥倆直接回到店裡。本想休息一天,等到晚上再給桑月這邊打電話。結果打開店門出去買份早餐的工夫,就被人找上門了。
“……她朋友得了一種怪病,一個月前突然昏睡不醒,昨晚開始間歇性抽搐……”
這位熟人姓鍾,名虹,是華防126部門的職員,先前負責盯梢屠夫。後來,從他店裡的靈器確定他是異人,登記入冊之後就互不相幹了。
她朋友在昏睡不醒時,醫治無果,鍾虹便帶著她回單位找人看。
“她們運氣不好,近段時間,單位裡的老前輩紛紛有事外出。出國的出國,斷聯的斷聯,遠水救不了近火……”
鍾虹沒轍,隻好求助各個地方的新人。
而負責盯梢異人的職員,多半與目標人物的居所或城市相距較近。屠夫這裡是她最後一個希望,她帶著那位朋友已經守了他一周。
“我擅長打架,不懂驅邪。想問問你那邊怎樣?阿桑有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他見過那位姑娘全身抽搐的樣子,挺嚇人的,只剩兩天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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