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古時期,五衰天君亦被稱為天仙,即便在天界,亦能算的上是一方大佬了。
尤其是萬蟲自身便是五衰存在,更是知道此等境界意味著什麽,有多恐怖……捏死他們這幫最高不過三衰的真仙,根本不會耗費太多功夫。
是以面對籠蓋而下的劍陣,它竟一點抵抗的心思都沒有,蟲身分化,便欲逃離。
而其余幾位老魔,速度相較萬蟲亦是不若於人,使出了渾身解數,向外遁去。
可劍陣已成,空間被牢牢封鎖,此刻想跑,哪有那麽容易!
君一收起法相,恢復了到正常狀態,有五衰天君出手,這幾人已是甕中之鱉,再難逃脫了。
劍陣內中那一股鋒銳氣機,已積蓄到頂點,洋洋溢出,波及了整片海域,舒張而出,貫發天際,如此縱橫往返,使得寰宇之內,盡彌劍氣。
一時之間,漫空盡聞劍嘯破空,響遏行雲之音。
君一微微感受,僅是外溢的部分便足以斬滅陽神,更別說劍陣之內了。
七位元神天魔俱是整整齊齊的被困陣中,劍光縱橫之間,盡演生滅奧義,合歡谷和屍傀宗的真仙,甚至連一衰都未度,幾個呼吸間,便已是險象環生,搖搖欲墜了。
萬蟲老祖憤怒道:“無名!你為散修時,大家還能容忍你插手諸事,若是像現在這般,擺明了是上清之人,可就沒人能再容你了!”
雖然地仙界各大勢力,都知道無名道人與道門脫不開乾系。但在這之前,他一直都是以散修的身份活躍各洲,哪怕是道門勢力做的差了,他亦會出手懲戒。
這才在散修之中掙得了一份好大名頭,被稱為散修第一人!
可正如萬蟲所言,無名擺明了自己上清道的身份之後,便再無現在這般行事方便了。
而回應萬蟲的只有茫茫劍氣!
魔佛此行於無言中,形成了一次默契聯手,為的便是阻止已有先手優勢的道門,繼續搶佔混沌海。
五帝世家倒台,道門本就佔了最大便宜,若是混沌海再失守,那也別再掀起什麽魔劫了,怕不是剛有苗頭,就會被扼殺當場。
雖說末劫來時,魔消道漲,可末劫的最終章,便是諸天萬界都要湮滅消亡,魔道也不例外。
若是不能把握住諸界接近沉淪,魔道最易崛起的時刻,在修行上求得先機,那末劫又有何意義。
末劫之前,當有大魔劫!
如此方為魔道所希望的大勢。
所以此次混沌海寶會,道門各方面的勢力,都被考慮在內,算計了個周全。
能動用的元神幾乎都被佛魔,甚至妖族中人纏住了蹤跡,可千算萬算,他們也沒算到無名道人,竟然突破了道心之衰,四衰大妖,可能連半點牽製都沒做到,便被斬殺了。
元神之爭,在於毫厘之差,也在曠日持久,若是功行道行,相差仿佛的兩位真仙,其中一人隻欲守禦糾纏,不起殺心,便是一鬥三年,都有可能。
眼看修為稍低的幾位真仙就要隕落陣中,萬蟲看向了苦心和寂滅,說道:“我知道爾等還有手段在身,先帶我們脫困,再言其他。”
魔道此行,自然也預留出了意外空間,哪怕正道再多兩位三衰元神,幾樁靈寶,也能自如應對。
可五衰的真仙,只需一人,便可鎮壓他們所有的手段,道君不出,誰人能擋!
寂滅天魔和苦心天魔的臉,都難看的皺在了一起,作為血海,九幽兩道的元神,他們的手段底蘊相較其余幾人,自然要多出不少。
可這般手段,卻是用一次少一次,如何能不心痛。
又猶豫這麽片刻,合歡谷那位天女,便被漫天劍氣捅了個對穿,即便在那一瞬間,身形變的虛幻,躲了過去,可面色卻蒼白如紙,顯然是傷的不輕。
“兩位道兄,此番之事可是你們兩聖道的謀算,現在可不能撒手不管了啊!”
那位天女淒聲切切,聞者皆悲。
此番倒有大半是真情流露,她可是真身前來,剛才若非有祭煉多年的一樁護身法寶在,此刻已經是身隕於此了!
寂滅看了苦心一眼道:“本座的手段,卻是不適破陣,道友若是出手的話,事後我再補償。”
苦心天魔雖然不願,但此刻多拖一時,危機便多三分,隻得冷聲道:“爾等護持老夫一刹,莫讓我受到一絲干擾。”
無名老道亦是了然,駢指一點,不知多少劍光,驟然匯作一道,如鯨吞海吸,無數光華浩蕩橫流,,有若銀河燦寰。
萬劍洪流,浩浩湯湯的向苦心轟去!
幾位天魔亦是合力一處,各施手段, 此刻也是拚盡了全力。
各色光華屏障,護身法寶,法相之身,密密麻麻的疊了不知有多少層。
可是在那劍氣洪流之下,就好像紙一樣,一戳就破,萬蟲的應身已是傷痕累累,消耗極大。
可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咬著牙迎了上去。
寂滅天魔更是轟出了一記大神通…回風返火,硬生生倒卷了一方劍氣!
“好了沒有!”萬蟲應身第一次感覺一刹那的時間居然要這麽久!
苦心雙眸緩緩睜開,一抹血色浮現。
“且看好吧!”
隔著劍界和太極圖兩重庇護,眾人都感覺到了絲絲駭然恐懼。
就連無名道人的面色都沉重了幾分,只見劍界之中,一道隱秘的血光浮現,在那漫天劍氣中,僅是細微一絲,卻異常顯眼醒目。
這不起眼的一道血線,逐漸染遍天際,奪走所有光芒,成為了整個世界唯一的顏色。
唐緣看著那耀眼的血光,喃喃道:“好久不見啊!”
不僅是在場的眾修,便是整個混沌海,甚至是東海,北疆,南離,中洲,整個地仙界都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
血光消散之後,無名道人的劍界已經完全崩潰,而陣中的七大天魔亦是消失不見了。
“不知這是元屠,阿鼻哪柄殺劍的劍意!”
“不過,老夫此番的目的也算達到了。”無名老道輕輕撫須,面帶笑意。
已經被阿鼻劍帶到了北疆的萬蟲應身,突然面色一變,滿是猙獰的喊道:“無名!”
繼而有無窮劍氣,自他體內迸發,將這具耗費了十萬年香火的應身,絞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