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術不與高者鬥。
若對方運勢如虹,強行爭鬥需要具備其他諸多方面的能力才能平衡。
一些老一輩高手不乏折損在一些氣運滔天的年輕人手中,這其中就不乏相關因素。
如果修為不如淮南王,地位不如淮南王,勢力不如淮南王,運術也不如淮南王,與淮南王爭鬥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這甚至都不需要對方親自下場。
董仲舒低語的話很實在,也給予了張學舟大致的方向。
這讓張學舟心中諸多小念頭齊齊消退。
他動用乘龍術進了水府,在水府頂掛上了金烏大帝的羽毛,又將孔雀大明王的羽毛收了回來,張學舟原本還想找淮南王鬧一鬧索要一些好處,但眼下的他寧願自己吃個悶虧。
一些事情放在明面上反而不如推向暗處去任由淮南王進行補償。
即便沒有補償,在淮南王那兒累積多了必然會產生作用,在某時某刻或許就能發揮出作用。
“夫子,你能對我們陰陽兩家的境界術進行整理嗎?”
張學舟與董仲舒交流了運術部分相關之事,等到後來兩者話音落下去,張學舟也迅速翻動著董仲舒轉交的《黃沙宗秘卷黃沙術》。
相較於原本的模樣,董仲舒在這冊秘典中多加了兩塊羊皮作為內容補充項,涉及了修改、修正、調整等多項相關,甚至有標注不適合陰陽家修行的術,又涉及修正偏向於陰陽家修行的部分。
不說這冊秘典擁有與原秘典相似相近的高度,這至少已經極為適合他進行修行。
張學舟極為滿意董仲舒對黃沙宗這本秘典的修改,這能有效彌補他在術法方面的缺失。
他認同董仲舒的修改修正能力,不免也向董仲舒提及了陰陽家的境界術。
如果董仲舒願意,他當下就能貢獻出涉及陰陽兩家在唯我境之前的境界術,哪怕神通境的內容也是如此。
這是晉昌過往千難萬難一直求的內容,但這又是張學舟願意與董仲舒探討之處。
他的修行不再循規蹈矩,也不適合學派敝帚自珍。
而與董仲舒合作以來,張學舟都感覺非常不錯。
董仲舒這個人除了倒霉一些別無其他問題,不論是人品還是性格等方面都是上選。
“陰陽兩家?”
“對,是兩家!”
“一家足以例入上等,這兩家可是等同於甲等境界術!”
董仲舒臉色微變,也對張學舟有提醒。
術有萬千,涉及的甲等術有方方面面,但以境界術為根基的甲等術少有,哪怕是淮南王的文英閣也不曾收錄相關。
而在傳聞中,陰陽家的境界術有甲等術的資格,但是必須兩家合一才有可能。
境界術並非修煉到真我境就能判定成甲等,而是會對應著境界極致力量。
最佳的判斷方式就是修行的替換,誰的境界術行,誰的境界術不行,替換修行便可得知。
向來是高能取代低,而低不足以取代高,境界術的判別也遵循了這個規矩。
董仲舒不能確鑿陰陽家境界術在每一個境界都是最強,但至少在低境界時難有出左右者,而陰陽兩家的結合更是讓這種能力更為突出。
“只是一道修行之術而已”張學舟不忌諱提醒道:“若夫子有能耐本事,這或許也是夫子修正身體的契機!”
“既是如此,董某卻之不恭!”
董仲舒彎腰躬身。
他借力張學舟前往地宮尋獲九鼎掃除了晦氣,又從對方身上獲得了陽魄化形術從而讓自己身體實力正常。
而在眼下,張學舟再次推出了一道大殺器-涉及陰陽兩家的境界術,內容甚至涉及到了踏入神通。
董仲舒修行一文一武,體內有氣血之力和術法力量,這兩者一直無法做到融洽,哪怕是陽魄化形術也只是讓他身體趨於正常,體內依舊是涇渭分明的兩股力量。
而陰陽家境界術的融合極可能帶來契機,這或許會讓他全面修正自己的境界術。
兜兜轉轉數年,董仲舒沒想到諸多契機都與張學舟相關。
“修了運術改了命果然就是不一樣!”
看著屢屢送上門的機緣,董仲舒心中不免也有感慨。
但只要想到運術帶來的巨大衝突,甚至風險危機詭異難測,他心中不免也有種種緊迫感,隻想將一切推動快一些又再快一些。
只要早日達成自己目標,董仲舒便要開始割舍運術相關的一切。
“看,那兒有一件寶貝!”
河岸高地之處的董仲舒和張學舟低聲秘議探討,張學舟也口傳心授著相關內容。
而在淮河水府中,淮南王等人也是步步巡查。
他們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張長弓,也看到了張學舟提及的兩條石鯉魚,又有涉及牽引地脈造設的水府陣法,亦有與印象中大相徑庭的水府。
張學舟說的沒錯,這兒確實沒什麽寶貝。
哪怕淮南王搜尋片刻也不得。
但等到淮南王朝著上方黑漆漆的洞穴壁一瞅,頓時看到了一絲微微的光亮。
他舉起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上方洞穴壁,身邊的甲等客卿田由縱身而起。
等到落地時,田由手中已經多了一枚淡金色的羽毛。
點點火焰的光芒在羽毛上流轉,宛如珍稀之寶一般精美的形象頓時吸引了眾多人眼光。
“這應該是頂級的妖羽,原本是燃起熊熊大火照亮水府,歷經千余年只剩下這些暗淡光芒!”
李尚謹慎開口,目光不免還掃了一眼被眾人救醒後依舊有幾分迷糊的張長弓。
“此地果然有寶,諸位多多搜尋,爭取將水府重寶挖掘出來!”
等到田由確認沒有隱患,淮南王伸手接過了羽毛。
他在水府中觀看一眼便尋到了寶貝,而張學舟最先踏入水府毫無所得,又有張長弓進入後昏倒在地,種種不同也昭示著彼此命運完全的不同。
淮南王伸手示意眾人多多出力探尋。
他手持散發著暗淡火光的羽毛,羽毛上傳來的微微暖和感讓淮南王心滿意足。
“每個人運道不同,收獲就會有不同,本王澤被氣運,也能發現常人所不能發現之物!”
淮南王心中念頭浮過。
“只可惜運術隻可上不可下,割舍便會被禍患反噬,這是一條不歸路,想脫離都沒得脫離!”
淮南王諸多身不由己都與運術相關。
他身不由己被景帝拉入運戰,從而沾染了景帝和梁王之死的麻煩,也與繼承景帝皇位的新帝有了必然的衝突。
不論新帝發現相關的情況,還是新帝沒有景帝的深沉城府,亦或新帝缺乏像梁王那樣針對景帝的運術對手,他都有可能被新帝針對,從而誘發難於預料的後果。
這種性命難於掌控的感覺非常糟糕。
淮南王不想賭這種不定性的未來,但他又難於去決定自己的命運。
踏入了運術之路,這已經不是他想進就進想離開就離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