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仙侠武侠 > 明尊 > 第226章 一曲清平調

明尊 第226章 一曲清平調

簡繁轉換
作者:辰一十一 分类:仙侠武侠 更新时间:2024-08-27 01:02:05 来源:搜书1

  錢晨假意愕然,實則心中已經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著內衣,斜斜靠在沉香亭的廊柱上,仿佛還帶著淡淡的酒意,未曾完全清醒。

  妙空不動,這長安有數千萬人海茫茫,錢晨也沒有本事把他找出來。倒是一步絕妙的棋,所以只能錢晨先動手,昨夜鬧出那麽大的風浪,妙空若是還一無所覺,反倒配不上他滅門樓觀道幕後黑手的身份。

  錢晨等人雖然換了一張臉,但是這幾天他們跳的那麽高,妙空懷疑上李白、裴旻的身份並不出奇。

  推出這樣一枚棋子來試探,當真是惠而不費。

  錢晨原本還在猶疑,太上魔改的未來裡,李唐是否還會有李白這個人。在那小官念出清平調·其二的時候,他釋然了。太白居士不愧千古風流,就連不知來自哪個時代的妙空,居然也聽過他的詩。

  現在無論李白是錢晨所偽裝也好,是真正的李白也罷。

  妙空隻用了一首詩,便讓‘李白’這個身份陷入了困境,因為自己能躋身於千秋宴,靠的是玉真公主的提攜,以及賀知章這般重臣的欣賞,雖然妙空未必知道玉真公主是自己的隊友繼承的因果之身,賀知章也是因為長安大劫,才與自己成了同路人。

  但只要將自己的名聲全部毀了,在玄帝面前,在一眾郡王大臣面前成了一個笑柄,今夜的千秋大宴,自己無論有什麽籌劃,也要毀於一旦。

  而妙空付出的,只是一首詩,一顆無關緊要的棋子。

  他自己依然隱藏在重重幕後,沒有露出一絲馬腳……就算這次的謀劃失敗了,他也能試探出更多的線索,猶如毒蛇一樣躲在陰影中,籌劃下一次的致命一擊。

  如此狠毒,快速,精準……

  這才是自己熟悉的妙空嘛!

  此時沉香亭中,諸位郡王一片嘩然,賀知章沉吟片刻,有些疑惑的回頭瞟了錢晨一眼。

  這抄襲之名,在大唐乃至任何一個時代,都是摧毀一個人道德名聲的嚴重指控。

  偏偏那小官還似摸似樣的吟了一首,依賀知章的眼光來看,確實有一脈相承的氣韻在。

  上承‘雲想衣裳花想容’的仙氣——群玉山頭見,用的是當年周天子出行,於昆侖山群玉峰,得見當時的西王母的一場旖旎。而“雲雨巫山枉斷腸”,則是中古春秋戰國之時,楚王與巫山神女夢中一番雲雨的故事。

  ‘一枝紅豔露凝香’更是上承‘雲想衣裳花想容’,以花喻人的比擬。

  這當是錢晨所做兩首之間的一首,第一首以牡丹花比貴妃的美豔。第二首寫貴妃的所受寵幸。第三首總承一、二兩首,把牡丹和貴妃與玄帝糅合,融為一體。

  這般首尾呼應,若合符節的詩,絕非一時所能編造的。

  就算讓賀知章來,都無法做的那麽嚴密貼合……每一個詩人,都是有不同個性,才氣。詩成時上應天時,下合地利,情景交融,與詩人之際遇更是緊密相關。

  若沒有一首詩背後的故事,這詩中的魅力,就消失了一大半。

  並非想抄就能抄的……

  就如同今日沉香亭中所作的三首,若無貴妃與玄帝的軼事,若無詩歌和美人的相互襯托,相互成全,這詩中的味道,就少了一小半,若非此時身在沉香亭,那詩中情景也無從說起。

  賀知章沉吟片刻,心中閃念而過,卻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錢晨這兩首詩是不是抄的。只是這刺安之事,事關長安存亡,他都必須出面袒護。大不了事後給予這人一點補償,今晚所行之事,不能出一點岔子。

  “太白的詩才,我是領教過的!”賀知章端起酒杯微笑道:“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隻這一首,便有萬千氣象。詩中仙氣,更是一脈相承,你這一首詩,尚且不足以說明什麽!”

  剛想開口的玄帝,此時又閉上了嘴,他面帶笑容的看著那小官,似乎在等他回答。

  那小官瞧見玄帝眼中的暢快之意,窺得玄帝此時的心情,比起之前竟然還要好上了許多,便心中大定。

  “賀監……”那小官抬起頭來,衝著賀知章拱手道:“賀監又怎知,他這一首不是抄的?”

  賀知章張開嘴,胡子吹了起來,愕然道:“這一首也是抄你的?”

  小官頜首道:“是的……”

  賀知章氣的吹起胡子,錢晨先前以劍行詩,那劍下風流,詩意猶如流水一般酣暢淋漓。非是極為契合那詩中之意,如何能得此高妙劍意……若是隨隨便便來一個人,就能貫通詩意,化詩為劍。

  他這把老骨頭,豈不是白活那麽久?

  錢晨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人,太上道祖能靠抄襲道藏成尊做祖,有太上道塵珠守護神魂,加持智慧,他化詩為劍,做起文抄公來,隻遜色太上道祖一籌。

  當是如原作一般,得其神髓。

  賀知章扔下筆來:“來來來,筆給你,你來寫……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寫出那詩中仙意,揮灑出無窮劍氣!”

  那小官依舊滿臉微笑,平靜的看著賀知章道:“下官修為不成,劍術也不大精通,但文字之上,未必是要修為高,才能書寫。難道文才,就非得與修為有關嗎?”

  賀知章不耐煩道:“文才雖與修為無關,但化詩為劍,非能得神髓者不能揮灑。而且你說李白是抄你的詩,我倒奇怪,為何李白未曾在長安揚名前,這詩就從來沒有現於人世?”

  “而你既然有驚天詩才,為何今日之前又籍籍無名。”

  “你一無名之士,岌岌大半生,臨到別人做出了驚世之作了。又突然成了你的舊作,莫非這幾首詩,還不足以讓你名動長安嗎?”

  那小官輕聲細語說道:“許是我這等小官,還不足以入賀監這般高門的眼底吧!在下不過寫詩自娛,與家人信中提到一二而已。這沉香亭三首,乃是今年春,我於沉香亭中,無意窺見陛下與貴妃天顏,念念不忘,回去之後轉輾反側,苦吟而成。只在給洛陽家弟的信中提過,許是家弟拿出來賣弄,進了有心人的眼,收集了我先前的詩集。”

  說罷,小官還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道:“而且巧的是,昨日家弟來信時,還提過有人向他討了我的幾首舊詩去,其中正有君不見一首……”

  小官將信箋奉上,玄帝示意高力士接過信箋,自己抬頭看了兩眼,笑道:“巧了!這信上正有方才沉香亭中,你新作的兩首。還有補上的一首,李白啊!李白……這封信可在你做詩之前。你所吟之詩,於信上所附的一樣,總不可能是有人在你在作下這兩首詩之前,就抄錄在紙上了吧!”

  “還是這兩首也是你的舊作?”

  “這有什麽不可能?”錢晨腹誹道:“莫說是我,就是真正的李白來了。發現自己的詩被穿越者抄了,也只能自認倒霉了!”

  錢晨笑道:“陛下,若是我願意。這兩首詩,還可以是魏晉之時,謝公群英宴上的李白所做呢!”

  玄帝不明所以,一直站在太子身旁的李泌,倒是出列道:“魏晉之時,謝玄於建康設宴。宴中也有一位李白——李太白,劍驚四座,留下了‘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九洲’之詩。”

  “後由高僧貫休補全此詩,全詩為‘貴逼人來不自由,龍驤鳳翥勢難收。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氣冷,風濤動地海山秋。東南永作金天柱,誰羨當時萬戶侯。’”

  玄帝啞然失笑道:“李白,難道你還想說,你就是當年那位謝玄的座上客不曾?”

  李泌面色一肅,眉頭緊鎖,臉皮微微跳動,很是想提醒玄帝一番,但又強行忍住了。

  錢晨笑道:”未必不可?陛下,天機可測,神通莫測。昔年袁天罡所留推背圖,上書女帝之事,也在武周之前。比起來,我今日所作之詩,出現在昨日的一張紙上,又有什麽了不起!“

  玄帝指著錢晨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齒……“

  又轉頭問那小官:“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官俯首道:“下官大理評事,元載!”

  “原來是那位著名的六百石花椒相公……”錢晨心裡嗤笑道:“你一全唐詩上,隻留一首《別妻王韞秀》的文渣,不去吃你老婆王韞秀軟飯,巴結宦官李輔國的大腿,想來搶全唐詩留下中九百五十三首絕作的詩仙李太白的風頭。”

  “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賀知章冷聲道:“元載,你身為大理評事,素無文才,乃是決獄斷案之官,實在很難令人相信。”

  元載道:“鐵證如山,賀監縱是不信,也難以說服天下悠悠之口。”

  司傾國冷聲道:“你既是大理評事,今日沉香亭內不是諸位郡王,就是文學之臣,如何讓你混了進來?”

  元載笑道:“下官僥幸混入其中,公主難道還要趕我出去嗎?”

  一旁看了很久熱鬧的王維突然開口道:“元載也說了半響,該輪到李白自辯了吧!”

  錢晨摸了摸酒杯,正在想著自己要不要也來一次,李白鬥酒詩百篇,就見那元載起聲長笑,面上盡是譏屑神色,道:“既是賀監,公主疑我文才,那我便先自證一番!”

  說罷,他便提筆在沉香亭中,落筆白壁,揮毫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長風萬裡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

  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在玄帝示意下,輕聲念誦此詩的高力士,清朗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沉香亭壁前,元載舉筆疾書,揮毫如雲,隻這第一句寫出,便叫賀知章變了臉色,諸多郡王與文學之士,心中已經有些認定李白這詩是抄的,望向錢晨的眼神便有些古怪,王維更是帶著一絲厭惡。

  待到‘亂我心者……“這一句,寧王已經拍手叫了一聲:“好!”

  賀知章,李泌,司傾國的臉色都凝重了起來,寧青宸都有些擔憂,回頭看了錢晨一眼,只見他凝視這詩壁,眼中有種說不出的神色,只有燕殊,卻依舊還是信任著錢晨。

  眼中全無猶慮,看著元載的目光,只有冷笑的譏諷。

  寫到“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之時,玄帝也露出了笑容,開懷道:“好詩!果真是蓬萊文章建安骨,有小謝的風韻啊!”

  楊貴妃卻凝視著錢晨,嘴角勾勒一絲神秘的笑意。

  她似乎並不懷疑這首詩是誰做的,更對錢晨有信心……

  錢晨這時候,則在心中歎息道:“抄穿越者的詩,讓穿越者無詩可抄……妙空啊!你這一首絕殺,真是算盡了!就算我再鬥酒詩百篇,也還是兩個文抄公現場飆詩,場面難看的不行!”

  “我這般風雅之士,是絕不丟這臉的。”

  “但你有沒有想過,文抄公……是我們太上一脈的特權!憑你也想做文抄公嗎?你配……太上為了讓我抄,連中華歷史都複刻了過來。你什麽背景,也配抄詩?”

  元載書寫完後,將筆摔在腳下,怒喝道:“李白……我作此詩,笑你竊人聲名,先前我聽聞你作《君不見》,只是借此邀名,雖為我輩不取。做人首重道德人品,詩歌文章尚在其次。我本有惜才之意,不願毀你聲名,托人得來沉香亭上,一觀你為人,不料你竟又不知悔改,一錯再錯!我當稱你一聲文賊……你可敢答應?”

  “明明是千秋之節,八月初十,你竟抄出春風拂檻、解釋春風無限恨來……你可還有臉面作此詩?”

  眾人的目光匯聚在了錢晨身上,只見他朝後一靠,拾起金樽轉身從龍池之中撈起了一樽清酒,凝視著酒中倒映著明月,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將進酒!”

  錢晨長笑道。

  “什麽?”元載面色陰沉道。

  “那首詩叫《將進酒》!”錢晨帶著一絲狂狷之色,抱樽問道:“這沉香亭上,我們共念了三首詩,它叫什麽?”

  元載負手傲然道:“此乃清平調三首,為我春日與沉香亭所做!”

  錢晨帶著一絲醉意笑問道:“那調呢?”

  “什麽?”

  “清平調,調呢?”

  (本章完)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