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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元辰用肉眼看了許久，又用神識探查，都無法確定眼前的景象是真是假。
從常理來推斷，眼前的景象不可能是真的。
這裡是魔雲海地下的封印之地，很可能封印著先天黑蓮。
巫族人丁稀少，不可能安排族人在這裡居住。
所以，眼前的景象只能是幻境。
對於幻境，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幻境大致可以分為內幻境和外幻境兩種，內幻境是用某種手段影響修士的意識。
一些迷幻類法術和神通，就屬於內幻境。
自身神識足夠強大，就能無視一些施展內幻境的手段。
外幻境並不直接干擾修士的意識，而是用陣法、秘術等手段，構建出來一個幻境。
神識強悍的人，也可能被外幻境欺騙。
這樣的幻境終究是假的，很容易被人發現破綻。
陣法師在布置幻陣的時候，通常是將兩種幻境疊加使用，互相彌補缺陷。
而只要帶有內幻境，陷入幻境的人，意識必然會受到影響。
劉元辰回想早年自己經歷過的種種事情，每一件事的印象都極為清晰。
他確定自己的意識沒有被干擾，那就只有外幻境這一種可能。
一般來說，外幻境是必定有缺陷的，但這也不是絕對的。
有一種情況，可以造出完美的外幻境。
那就是將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通過某種神通再現出來。
這種手段創造出來的幻境，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自然不會有破綻。
不過，能做到這一點的神通，大都與時間法則相關。
而十二祖巫中的燭九陰，正是掌握時間之道。
眼前的景象，很可能是受到了燭九陰一脈高手的影響。
複天教高手留下的記錄中，也有類似的情況。
要脫離這個地方，只需要找到其中的祖巫雕像，將其打碎。
劉元辰看了看前方的巫族村落，村中正好有一尊高大的句芒祖巫雕像。
只要將其打碎，應該就能脫離這個詭異的地方。
他慢慢向村子走了過去，因為有遁空寶甲在，那巫族壯漢並未發現他的蹤跡。
不多時，許多巫族從房屋中走了出來。
其中成年的男性巫族，個頭能達到四五丈。
他們手裡拿著武器，離開村子，看樣子是要去狩獵。
待他們走遠之後，劉元辰悄無聲息地走到村子中心處的祭壇上。
他只是心念一動，遁空寶甲的右臂上，突然伸出一柄長刀。
這長刀並非實體，完全是由空間法則構建出來的。
劉元辰右臂朝著那句芒祖巫雕像快速揮動幾下，只見幾條細小的黑色裂紋憑空出現。
這些裂紋無堅不摧，眨眼的功夫，句芒祖巫雕像就斷成了數截。
百余丈高的句芒祖巫雕像，迅速崩塌下來。
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扭曲，然後被撕裂，最終崩碎。
周圍到處都是一片黑暗，平原、湖泊、農田、村落，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句芒祖巫雕像的碎片，化作青色流光，鑽入分身眉心識海中。
這些流光匯聚在一起，化作一道光幕。
在這光幕之上，開始顯現出斷斷續續的畫面。
畫面中，是一個巫族少年的成長過程。
這少年名為句原，是句芒祖巫的後裔。
從小生長在一個巫族小部落中，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在他成年之後，成為了小部落中最強大的獵手，被句芒部首領征召，成為了首領的親衛。
後來，句原因為驍勇善戰，在巫妖大戰中立下許多功勳。
他得到了巫族高層的器重，自然也得到了重點培養。
經過了數萬年的修煉，句原終於修煉到長生仙的境界。
以他的天賦，本來應該修煉到更高層次。
然而，元靈界只是一個小千世界，還多次遭受重創，根本不足以支持修士修煉到更高境界。
長生仙已經是元靈界修煉之路的天花板，只要還在元靈界，就不可能修煉到更高境界。
後來，巫族不敵妖族，退守冥界，與妖族繼續周旋。
直到域外生靈入侵，句原指揮眾多巫族高手，與域外生靈血戰。
為了摧毀先天黑蓮，他與其他十一個巫族部落的高手，聯手布置出十二都天神煞大陣。
最後一幕的情況，劉元辰並不陌生。
之前在悟道石上悟道，就見到了同樣的情景。
不過，這次見到的幻象要完整許多。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將先天黑蓮劈碎之後，句原等十二位巫族高手精疲力盡。
但先天黑蓮並未被徹底摧毀，其蓮蓬之中，依然保存著強悍的力量。
它還吸收戰死生靈的魂魄和肉身精華，想要借機恢復。
將域外生靈斬殺殆盡之後，巫族本想徹底毀掉先天黑蓮，但妖族又來趁火打劫。
巫族高手一時半會也無法徹底摧毀先天黑蓮，隻得將其暫時鎮壓。
先前布置出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巫族高手，此時已經沒有戰力。
他們以自身為陣基，化作封印，將先天黑蓮鎮壓在魔雲海之下。
等巫族擊退妖族之後，想要摧毀先天黑蓮。
可那先天黑蓮已經借此機會，在烏雲嶺大靈脈中扎根。
烏雲嶺大靈脈是元靈界祖脈，冥界這邊的祖脈雖然只是複製品，但一樣不可小覷。
若是強行毀掉先天黑蓮，烏雲嶺大靈脈也會隨之崩潰。
毀掉祖脈，必然會引來天罰，整個巫族都會被牽連。
無奈之下，巫族放棄強行摧毀先天黑蓮。
而是用各種陣法壓製黑蓮，使其無法從祖脈中獲取太多能量。
又通過大陣，不斷抽取先天黑蓮中的能量，並將其煉化，用來維持大陣運轉。
只要這個大陣運轉的時間足夠長，就可以將先天黑蓮徹底抽乾。
魔雲海上經常出現的詭異魔雲，其實就是陣法煉化黑蓮能量時，逸散出來的能量所化。
因為那些能量已經被大陣煉化，完全是無主能量。
所以，那些魔雲只是虛有其表，完全沒有攻擊力。
然而，先天黑蓮也沒有坐以待斃。
它盡可能地抵擋巫族陣法，減少自身能量流失。
同時還不斷從祖脈中抽取能量，暗中積蓄起來。
一有機會，就將積蓄的力量在短時間內釋放出來，衝擊封印和大陣。
這種情況，就是魔雲海的魔雲爆發。
先天黑蓮短時間內釋放出來的能量實在太多，巫族布下的大陣無法將其全部煉化。
這些未被煉化的能量極其複雜，有先天黑蓮的魔氣，還有那些戰死生靈留下的法則、怨氣，甚至是殘魂。
因此，魔雲爆發之時，那些魔雲才擁有攻擊城池的力量。
短時間內的能量爆發，對巫族的封印和大陣造成極大的衝擊。
先天黑蓮也會在這時候衝擊封印，試圖破封而出。
盤古雕像也確實存在，那尊雕像是魔雲海上一切陣法的能量中樞。
因為最早只是句原等十二位巫族高手，以身化封印，鎮壓黑蓮。
那封印只是用來鎮壓，並沒有抽取黑蓮能量並煉化的作用。
巫族擊退妖族之後，才有時間去處理先天黑蓮。
為了讓後來布置的陣法，能與之前的封印能互相配合。
這才凝聚出一尊盤古雕像，將封印與後來布置的陣法聯系起來。
一旦盤古雕像被取走，封印與大陣就分離了。
其中一個出現問題，另一個就無法救援。
無論是大陣破了，還是封印破了，剩下的都是孤掌難鳴。
先天黑蓮可能會破封而出，六萬年前的慘禍將會再現。
‘複天教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若是按照他們的意思，取走盤古雕像。
整個元靈界，都會變成煉獄。
真不知道這幫家夥是為了擊敗巫族和妖族，還是和域外生靈有勾結。’
識海中斷斷續續的畫面結束，青色能量也逸散開來。
‘之前在悟道石上，只看到了巫族大軍擊敗域外生靈的場景。
這次進入封印之地，竟然看到了這麽多內容。
雖然殘缺不全，但也從中知道了不少巫族的內幕。
只是可惜，在這邊沒有得到新的神通。’
隨後，劉元辰環視周邊，通過微弱的光芒，發現自己處在一片黑暗洞穴之中。
洞穴的牆壁上，有無數巫紋，閃爍著暗淡的光芒。
其中一些巫紋，與三位祖巫傳承十二都天神煞大陣有相似之處。
此時，劉元辰的本體通過分身，將這些巫紋記錄下來。
這些巫紋，定然是巫族的陣法傳承。
即便不是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也不可小覷。
若是能將這些巫紋的排列順序，原模原樣地記錄下來，就有可能複原出大陣。
即便是殘陣，也能起到他山之石的作用。
分身在封印之地慢慢摸索，本體則是迅速將巫紋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
分身在各個洞穴中來回穿梭，不停地尋找巫紋。
本體完全沉浸其中，連時間都忘記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分身將周圍所有的巫紋都摸索了一遍。
這才向洞穴深處進發，試圖尋找盤古大神雕像。
這洞穴如同迷宮一般，神識等手段，也被陣法和封印壓製。
此時的神通分身，就像一個普通的凡人那樣，只能在洞穴中艱難跋涉。
折騰了半天時間，他突然感應到周圍的能量，正在朝一個地方湧過去。
憑借自己的陣法常識，能量匯聚之處至少也是個陣眼，甚至是陣法核心。
他順著能量流動的方向，不斷向前探索。
不多時，他來到了一做寬敞的地下石室中。
在石室的中心處，是一座圓形祭壇。
這祭壇通體用黃玉雕琢而成，上面銘刻著密密麻麻的巫紋。
這些巫紋組成十二條鎖鏈，沒入山體之中。
而在祭壇的中心處，矗立著一尊十多丈高的雕像。
這雕像大致是個人性，但完全看不清本來面目。
只見他手中拿著一柄大斧，做出橫掃的動作。
神通分身只是看了一眼雕像，就感覺頭暈目眩。
他看到盤古大神雕像活了過來，手中大斧猛地揮出。
這一斧顯得樸實無華，但這大斧揮動的軌跡之中，似乎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奧秘。
分身連連變幻身形，那大斧卻始終如影隨形。
噗嗤~~
金鐵砍入肉身的聲音響起，一陣劇痛從腰間傳來，劉元辰覺得自己被這一斧子攔腰截斷。
不僅是分身，就連遠在數千裡外的本體，此時腰間也感覺到一陣劇痛。
這劇痛的感覺，也讓他清醒了過來。
劉元辰的本體連忙看了看自己的腰部，卻發現腰上完好無損，一丁點的傷勢都沒有。
即便是分身，也一樣是如此。
然而，那股劇痛卻始終存在。
他強忍疼痛，心思電轉。
‘這雕像應該就是盤古大神的雕像了，十二條鎖鏈，應該是連通十二祖巫鎮壓的陣眼。
盤古雕像坐鎮核心，連通各處。’
‘複天教的幾個老梆子還真看得起我，只是看了一眼，就差點小命不保，誰敢動這雕像？’
分身連連後退，用元罡護住身體，身體劇痛的感覺頓時減輕了許多，隨後緩緩消失。
果然，這盤古大神雕像是巫族凝聚出來的。
一個人族想要靠近，自然會受到攻擊。
但是，自己的罡氣功法是句芒祖巫的傳承。
動用罡氣，會被盤古大神雕像認成自己人，也就沒有再遭受攻擊。
他朝著盤古大神雕像躬身一禮：“盤古大神在上，後輩無意冒犯，還請大神恕罪。”
說罷，轉身就要走。
正在此時，盤古雕像的雙眼之中，湧出兩道光芒，鑽入分身的後腦杓中。
劉元辰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之後發現兩道金光，出現在分身的識海之中。
隨後，那兩道金光緩緩凝聚出一道模糊的畫面。
在這畫面中，劉元辰看到盤古大神的身影，手持一柄大斧。
無數模糊到難以分辨的身影，不斷向他撲去。
盤古大神不斷揮動手中大斧，將那些身影斬殺。
簡單到極致的動作之中，卻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威能。
劉元辰想要參悟出其中的奧秘，突然頭痛欲裂。
就連本體體內的靈台，此時都在劇烈震顫，仿佛隨時都要崩潰。
他不敢再去參悟，只是將盤古大神的動作記下來，完全不管其中神韻。
盤古大神揮出八斧之後，那些模糊的聲音全部被斬殺。
最後，盤古大神手中大斧橫掃而出。
哢擦~~
仿佛是小雞破殼一般，眼前無窮無盡的黑暗，被這一斧子劈開了一道縫隙。
黑暗的世界中，有了一絲亮光。
隨後，黑暗中的能量分化，清氣上升，化作淺藍色天空。
濁氣下沉，化作土黃色的大地。
劉元辰心中激動，自己竟然看到了盤古開天的場景。
之前盤古大神斬出的九斧，不就是傳說中的“開天九式”？
(本章完)
